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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還能順便帶上你?倆,到時候晚晚可得替外祖父問問,問問藍舽直他當初欠我的那五兩?六錢銀子的酒錢,能不能讓他孫子替他還了。”

“……”

林歲晚聽著這話,不自覺地縮起頭,臉上感到幾分羞恥。

趙拙言又繼續道:“搭把手?的事倒是簡單,可是晚晚啊,你?這搭的也不是你?手?啊,你?忽悠欺瞞著你?二哥哥去給人當免費的打手?,這就有?些說不過?去了吧,你?二哥哥夏練三伏,冬練數九,頭一回正正經經地出手?,竟然不是威風八麵?地在戰場上衝殺,而是偷偷摸摸陪著一群流氓混混折騰,你?說你?二哥跌不跌份兒?你?說你?二哥丟不丟人?林氏破軍長矛的威名還要不要了?”

“……”

林歲晚都被她?外祖父給說懵了,一時間?隻覺得自己好像真的害得二哥哥的第一次被流氓混混給糟蹋了一樣。

林歲晚磕磕巴巴、羞愧難當、眼?含熱淚道:“跌份兒,丟、丟人,我、我對不起我二哥哥,嗚嗚……”

趙華維:“……”

完了,這還沒從天上到地下,也沒從古往到今朝呢,缺心眼?的外甥女竟然連一輪都沒抗住,就這麼被他爹給忽悠住了。

趙拙言滿意地捋了捋胡須,接著又半誘哄,半引導地套出了林歲晚能看見冤魂的秘密。

這般怪力亂神之事,趙拙言談不上信與不信。

他思索片刻後,隻叮囑道:“晚晚,你?以後要是再見到了冤魂現世,可千萬不能再隨意幫忙傳話了,得記著先告訴你?外祖父我或者你?親祖父才成。”

林歲晚有?些為難道:“可是我已經答應了韓家小哥哥,要第一個?先告訴他呀。”

“……”

趙拙言非常不滿,不滿自家的小白菜被豬哄騙了,但他也不好在背後說彆人壞話,依舊笑嗬嗬道:“同齡人裡邊你?可以第一個?告訴韓三公?子,長輩裡邊得第一個?告訴我或者你?祖父,這兩?相並?不矛盾。”

林歲晚一想也是這麼個?道理,於是便欣然答應了,完全沒有?考慮過?,她?一個?普通人時不時能看見鬼魂是多麼不正常的一件事!

可這其實也不能怪她?,主要是她?周圍知曉此事的人都表現得太平常了,搞得小餓死鬼也覺得理所應當起來。

至於你?要說周圍人的真實想法,小娃娃們初生?牛犢不怕虎,同樣也不怕鬼,他們隻覺得這事新奇又刺激!

趙拙言則想著那藍舽直為自己鳴冤報仇都得靠晚晚傳話才行,可見即便再是聰明的人變成了鬼之後,似乎也沒什麼害人的神通。

冤鬼沒有?直接害人的本事,那看得見跟看不得見好像也沒什麼所謂!再說了,古往今來的奇聞怪談裡,見鬼、遇鬼的案例實在不少,多他小外孫女一個?也算不得稀奇。

林歲晚在心裡感歎過?外祖父接受新鮮事物的能力如斯強大?之後,又開始擔憂道:“府尊大?人說要親自審問案情?,可藍舶錚他爹要是嘴硬不肯招供的話,這案子最終怕是也難定吧。”

趙拙言對宋懷章還算有?些了解,聞言哼笑道:“宋季真此人雖長得人模人樣,可卻?是實打實的奸佞酷吏,隻要是到了他手?裡的犯人,他想讓其怎麼招,那人就得怎麼招。”

事實也正如趙拙言所言。

平城刑房內,霍威還沒熬過?兩?輪大?刑伺候,便竹筒倒豆子似的,該招供的都招供了,該畫押的也都已經畫押了。

宋懷章讓刀筆吏將招供畫押的罪狀紙抄了好幾分,十分大?方地給藍舶錚等人送去一份,還允許他們去牢房裡見霍威最後一麵?,等他去燕王府回稟過?後,霍威多半是活不成了。

宋懷章是個?喜歡潔淨,講究文雅的酷吏,打板子下油鍋這類血腥又粗暴的刑訊手?段他是不愛用的,所以霍威被人從刑房拖到牢房裡關著的時候,整個?人看著乾乾淨淨,身上無明顯傷痕,也就精神瞧著過?於萎靡了一些。

藍怡舟自從丈夫被抓走?後整個?人都有?些恍惚,此時回過?神來,卻?已經撲在了牢房的木頭門外,流著淚悲聲質問道:“父親真的是你?害死的?你?怎麼能這麼沒良心,我那信任你?,你?對得起我嗎?你?怎麼能這麼狠心?!為什麼!!”

霍威剛經曆了一場煉獄般的身心折磨,此時也沒甚好耐心陪著藍怡舟做戲。

他倒在牢門附近的爛草堆上,諷刺道:“藍怡舟,都到這步境地了,你?裝模作樣的還有?意思嗎?同床共枕這麼多年,你?當真以為我不知道你?的打算?”

霍威自知自己不會有?好下場,便也不願意叫其他人好過?。

他盯著藍怡舟那保養得當,卻?勉強隻能算作容清秀的臉,笑得十分諷刺,不懷好意道:“都說藍氏女主家被一個?小白臉給迷昏了頭,連祖宗傳下的基業都改了外姓。”

“嗬,可這不就是你?苦心籌謀的結果麼?在你?野心勃勃地想要在北疆複辟越氏蒼蘭國?的時候,藍舽直那老頭其實就已經打算另立家主了對吧,而我隻不過?是你?們父子擺在台麵?上的借口罷了!”

“你?故意對我裝作百依百順、情?深不悔的模樣,不就是想要挑起我的野心,借我之手?除掉你?親爹麼?怎麼,現在又裝作不知情?了?”

藍舶錚和魚興等人震驚得說不出話來,藍怡舟陰沉著臉想要開口否認。

霍威卻?打斷她?道:“你?也用不著狡辯,如今也沒什麼意義了,你?挑唆著讓我出頭投效梁王,打的不就是左右逢源的主意,若是燕王真要怪罪,挨刀的也是我這個?忘恩負義的贅婿,你?藍怡舟不過?是真情?錯付的可憐人而已,順便還能借我壓一壓藍弘舟這些不服你?的族長,一石二鳥啊,當真是好算計!可惜,女人終歸就隻是女人,算來算去也都是些上不得台麵?的功夫!”

霍威艱難起身,走?到牢房門口,陰惻惻道:“藍怡舟,你?當真以為躲在背後就能掌控一切?你?太天真,也太自以為是了!”

霍威自信道:“霍氏商號一百八十多名鏢師,個?個?都是我親自招攬拉攏過?來的,若是沒了我霍威,你?覺得那些人能服你?藍怡舟?”

霍威掃了魚興等人一眼?,又繼續道:“越氏族人當年在水上求生?,被漁霸水匪欺淩,你?親爹帶著族人不知道經曆多少磨難才得以在陸地上生?根,若不是看在你?親爹的麵?上,你?以為魚興、藍弘舟這些人能服你??”

“嗬嗬!想靠著這些不入流的小道手?段複辟蒼蘭國?,你?簡直是在白日做夢!”

藍怡舟不複往日的柔情?蜜意,隻陰著臉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這些都是你?臆想汙蔑之言,無憑無據,你?以為誰會信?!”

可惜這話剛說完,藍弘舟便忍不住質問道:“藍怡舟,我不管你?有?沒那些野心,我隻想知道,霍威謀害大?伯之事,你?當真是一點都不知情?嗎?”

藍怡舟聞言大?怒,嗬斥咒罵道:“藍弘舟,你?是腦子發昏了不成,竟然真的信了這小人的挑唆!”

藍舶錚這些時日大?概是經曆了太多不可思議的事情?,即便內心再是震蕩,麵?上卻?也不肯顯露半分。

說起來母親自幼受祖父教導,當初能被定為越氏未來家主,其實也不完全是看祖父的麵?子,這樣的人又怎麼會無緣無故地變成了自縛手?腳的內宅婦人呢。

藍舶錚仔細思考過?後,恍然覺得,其實自己生?父的這套說辭才是真正符合邏輯的吧。

藍舶錚突然覺得以往的日子都像是編織好的幻象似的,生?父和生?母的形象更是變得十分模糊,此時即便兩?人就站在自己眼?前,可藍舶錚卻?覺得好像從來沒有?認識過?他們似的。

魚興不管霍威說的是真是假,自家大?哥是被霍威直接害死的,這點總歸沒錯,隻要這廝不得好死,他就滿意了。

至於藍怡舟,魚興心想不管她?有?沒有?那些野心算計,以後越氏的家主都必須得換人了。$$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第76章

在林歲晚看來, 霍威被判了斬立決後,藍胖子這事就算是過去了。

不過大人的世界總是很複雜,她聽韓小哥哥說, 燕王殿下讓人砍了霍威一個手掌,裝匣子裡快馬加鞭地給梁王殿下送了過去, 大概意思是在警告自家那位縮頭縮腦的皇兄爪子不要伸得太長,小心被砍。

就?這樣還不算完,燕王殿下又親筆寫了厚厚的一本奏折,附帶著霍威畫押的狀紙和一係列證據,打算在皇帝大侄子麵前參梁王心懷不軌、草菅人命、野心勃勃,總之就?不是個好東西等等。

已經對任務徹底擺爛的林歲晚,此時還不知道主線劇情正在悄然改變, 她此時正被一群想?要報仇的冤鬼煩得不行。

說起來,在枉死城內,跟林歲晚真正有交情的冤鬼其實並不多, 掰著指頭仔細算的話,也就?不到兩個巴掌的數目,其中還包括藍胖子在內。

藍胖子大仇得報後,怨氣散儘, 終於領到了投胎的號碼牌,引得知曉此事的冤鬼們很是羨慕,林歲晚的問答係統也因?此湧入了不少想?要找她幫忙報仇的冤鬼。

林歲晚可沒有多管閒事的癖好,也沒有急公好義的美德,再?說這一樁樁的述求看下來,靠譜的也沒幾件, 瞧瞧都寫的什麼?……

【白銀阿飄6號:在下活著時為大旻禮科禦史,當初隻不過向韓氏高宗皇帝勸諫了一句“汝與屠夫何異”, 便?被其砍了頭!吾冤死殿前,那屠夫皇帝卻壽終正寢,死了還能受萬民供奉!天理?何在,我?不服!你幫我?炸了那狗屠夫的帝陵,不然我?就?舉報你利用係統夾帶私貨!】

“……?!!”

林歲晚心想?你都罵皇帝屠夫了,被砍頭也不冤啊,你不服關我?什麼?事?有種你就?去舉報,我?好怕你哦!

韓氏高宗皇帝?哦,那不就?是大旻王朝的第二任皇帝麼?。

外祖父說這位狠人當初整治吏治的時候確實殺了不少貪官以及勸諫的禦史,雖說世家?大族恨他恨得牙癢癢,可在老百姓心中,他卻是位十分賢明?的皇帝呢。

再?說了,韓氏天下可還沒亡呢!跑去炸人家?老祖宗的墳,是你瘋了,還是我?瘋了!

再?看看這條,這冤鬼跟藍胖子差不多是同一個時候死的。

【新手阿飄9號:我?生前是雍州安順府西林縣甲子溝槐樹村葛樹根的親娘,去年中風癱瘓下不了地後,我?那兒媳婦嫌我?拖累家?裡,就?挑唆慫恿我?兒樹根,逼迫著他半夜拿枕頭將我?捂死了。

那個不孝狠毒的惡婦就?該被天打五雷轟,她憑什麼?活在世上,但凡是有些正義之心之人,定然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