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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城上的弩車竟然還不成架好,難道是腐朽了,還要臨陣修補不成。”

齊萬山抱手靠在紅鬆樹乾上,語氣閒閒道:“那可不說定,太平日子過久了,人和弩車的骨頭架子說不定都鬆散了呢。”

如今對於林曄亭、齊萬山等人來說,高城最後是誰輸誰贏,對他們來說其實也沒多大妨礙,隻消能過得去北疆就好。

林歲晚同樣也未在意,她專心將桃脯吃完後,又繼續挑了棗酥來吃。

棗酥隻有兩個,她吃完後,又想將那牛舌餅也給吃了。

林曄亭見狀趕緊阻止,輕聲哄道:“乖囡囡,這糕餅也不知放了多久,不新鮮,可不敢再多食了,當心吃壞了肚皮。”

林曄亭將攢盒蓋好,有些嫌棄地扔到了一邊,繼續哄道:“彆人吃剩下的,咋們不稀得多吃啊,等到了北疆,祖父給你買更好的!”

韓叔重耳朵尖動了動,難得回頭瞅了林曄亭一眼,隨後又假裝什麼都沒聽見一般默默扭頭。

拿自己吃剩的零嘴招待朋友,嘖……,舅舅怎麼也不給我提個醒,真是太跌份丟人了!

韓叔重懊惱得滿臉通紅,隻能恨恨地盯著高城方向,想著若是高城守軍還未架好弩車,他定要再好好再罵上兩句。

可這一看卻不得了……

韓叔重像是屁股著火一般,“嗖”地一聲跳了起來,不可思議驚呼道:“火/雷/!這幫賊匪竟然還藏了一顆火/雷/!”

林歲晚:“……?”

火/雷/?不是說好的冷兵器時代麼?

第27章

林歲晚也好想瞧瞧冷兵器時代的熱武器是什麼模樣。

她跟著站了起來,扯了扯韓叔重的衣袖,不自覺撒嬌道:“小哥哥,火雷長什麼模樣呀,我也想要瞧瞧麼。”

韓叔重被這調調萌得耳朵尖都紅了,強裝無所謂道:“哎呀,不就是個鐵疙瘩麼,有什麼好看的。”

林歲晚扯著他的衣袖不停地晃,像隻小黃鸝鳥似的,軟軟嫩嫩的在韓叔重耳邊不停嘀咕:“那到底是什麼樣的鐵疙瘩呀,圓的還是扁的,還是不圓不扁的?”

“我聽二哥說,祖父書房裡原來也有一根赤金長管的千裡鏡呢,可惜被抄家的時候叫人給抄走了,我長這麼大都沒有見過呢。”

“小哥哥,你真厲害呀,自己就有這麼漂亮的千裡鏡呢!你這支千裡鏡瞧得清楚人影麼,能瞧見多遠的距離呀?給我也瞧瞧嘛。”

韓叔重哪裡受得了這般磨纏,立馬投降獻禮道:“給你、給你!你瞧吧,這千裡鏡雖是短管,卻也能瞧見十多裡遠的人影呢,隻是此時夜色昏暗,會受些影響。”

“謝謝小哥哥!”

林歲晚甜甜脆脆地道了謝,接過千裡鏡,閉上左眼,將右眼湊了上去。

千裡鏡瞧得非常清晰,三、四裡外攻城賊匪穿的什麼衣裳都能瞧得明白。

林歲晚琢磨著,這支千裡鏡的鏡片估計是用最頂級的透明水晶打磨出來的,怕是有銀子都沒地兒買呢。

大旻朝隻有極少數的工匠能燒製出琉璃,但因為工藝水平不夠成熟和完善,其燒製出來的琉璃,量極其稀少不說,還雜質頗多。

莫說是無色透明凹凸麵了,就連彩色半透明光滑麵的水準都達不到,根本做不得千裡鏡的鏡片。

原身親娘趙華瑩曾花九百多兩銀子,在珍寶閣裡買過一套五彩的琉璃首飾,裡麵不但有許多雜質不說,還有不少的小氣泡呢!

千裡鏡據說是墨家第一百零三代巨子廣揚子鼓搗出來的稀有玩意。

因其做工複雜精巧,鏡片十分不易得,全大旻朝上下估計也就隻有不超過二十支,基本上都在極為顯赫的權貴手裡。

廣揚子不但鼓搗出來了千裡鏡,甚至還試驗出了/火/藥/的具體配比,聽著像是個穿越人士,但其實不是,人家就隻是平平凡凡、普普通通的古代科研天才而已。

畢竟千裡鏡和/火/藥/這兩樣東西的出現,在這個世界裡其實是有跡可循、循序漸進的。

在廣揚子之前,便已經有了與其相關的文獻記載,隻是不夠具體而已。

神武帝君當年打江山的時候,廣揚子幫忙研製出了攻城的火雷,曾一度被誤以為是神跡。

如今/火/藥/在大旻王朝卻已經算不得神秘稀奇。

在原身記憶裡,去年除夕的時候,她祖父還從兵部名下的廣備軍器司裡買了一大包回來,半夜的時候帶著林歲晚他們兄妹幾人在院子裡滋火花玩呢。

賊匪抬到高城城門口處的火雷是個烏黑的圓鐵疙瘩,大小約莫隻有西瓜那麼大,頂部拖著一根將近兩尺長,筷子粗細的導火索。

城門口的地麵用青石夯得十分緊實,沒辦法挖坑埋火雷。

賊匪將燃儘了的柴火移開後,點燃了導火索,直接將火雷挨著城門放好後,便迅速退開了百多米遠。

韓叔重不好催林歲晚歸還千裡鏡,隻眼巴巴地提醒道:“你彆光顧著自己瞧呀,快說說那邊是什麼情況了?”

林歲晚學著韓叔重之前的模樣,用奶奶糯糯的聲調,一本正經地解說道:“賊匪點燃了火雷上的小尾巴,小尾巴越來越短了,已經快燒了一半了!”

“……”

林曄亭、林歲曉、林歲午三人麵上均是一言難儘,總覺得自流放以來,小孫女(小妹妹)似乎活潑了不少呢。

林歲晚見導火索越燒越短,非常緊張地喊道:“小尾巴快燒沒了!火雷要爆了!大家趕緊捂住耳朵!”

“……”

韓叔重此時終於知道自己剛才有多傻了。

他默默伸手捂住了林歲晚的小耳朵,那雙明亮的鳳目裡卻盈滿了笑意。

“噗嗤,哈哈哈……”

齊萬山和薑五郎終於憋不住了,抖著肩膀笑得直哆嗦。

“嘭!”

一聲巨響直衝天際。

林歲晚激動喊:“炸了,炸了!雷霆落地,地動山搖,搖、搖搖欲墜!……城破了!”

“咦……?”

等到煙霧散開一些後,林歲晚驚訝道:“這火雷怎麼聲音大,威力這般小呀,……城沒破呢!”

“……”

“哈哈哈……!”

齊萬山已經笑得蹲在了地上,捂著肚皮直叫喚道:“不行了,特娘的,老子肚皮都笑抽了,這小丫頭實在太可樂了。”

薑五郎聞言連連點頭,抬手擦了擦眼角笑出來的淚後,又繼續笑個不停。

林歲晚生氣地想要扭頭反駁這兩個不正經的大人。

韓叔重見此忍著笑,連忙勸道:“莫要理他們,正事要緊,你快瞧瞧城門那邊此時如何了。”

林歲晚興致缺缺地繼續轉播道:“沒如何呀,城門口被火雷炸出個大坑,城門也碎了個小窟窿,可還立著沒倒呢,賊匪正抬著撞木破門,估計立時應該也攻不進去。”

看著搖搖欲墜的城門,林歲晚又十分不樂觀道:“……不過想來也快了,那城門好像就要支撐不住了呢。”

林歲晚擔憂道:“賊匪若是攻入了高城,城裡的百姓是不是就要遭殃了,他們會屠城麼?”

枉死城裡有一回突然一下子入住了將近百萬的冤魂,據說就是戰亂的時候被亂軍屠了城。

那幾乎要衝破地府的怨氣冤債熏得枉死城街道兩邊的曼珠沙華都枯萎了不少,可把卞城王給氣壞了!

韓叔重移開了捂住林歲晚耳朵的手,輕笑一聲安撫道:“莫怕,賊匪背後的主子還盼著要登上那九五至尊的位置,享那萬千黎民的頂禮膜拜呢,必是不敢行這般滅絕人性之舉的……,再說了,不過是一群跳梁小醜罷了,他們攻不進高城的。”

林歲晚不明白他說這話的底氣何在,可還是被他這波裝逼,給實在在地秀到了!

同樣都是六、七歲的小娃娃,為何你就知道得這麼多呢!

比起林歲晚,另一邊高城城樓上,崔鵬此時卻在經曆了狂風暴雨後,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

雷霆般的巨響,險些震碎了崔鵬肝膽,若不是念著城裡的父老鄉親,他險些就要棄城逃命去了。

齊勇卻沒這個膽子。│思│兔│在│線│閱│讀│

大旻軍法嚴苛,凡是棄城不顧百姓的將士,事後都是會被清算重罰的。

到時候自己被軍法處死都是輕的,連累得三族為奴怕是也有可能。

為著自己的性命以及家族前程,齊勇此時倒是被激起了幾分武將該有的血性。

他親自帶著手下的弟兄們去城下堵門去了,已經做好了要與賊匪血戰到底的準備。

高城縣主簿便是在此時匆匆登上了城樓。

他不顧崔鵬麵上的驚訝之色,直接湊到了崔鵬身邊,在崔鵬耳邊低聲迅速彙報著什麼。

崔鵬聞言先是驚訝,接著再是驚喜,最後迫不及待道:“好,好,好!來人,打開高城北城,恭迎北疆援軍入城!”

第28章

齊勇手裡握著長刀,心裡卻十分苦澀。

他原以為高城隻是個混日子的閒散之地,卻沒想到在自己在快要卸任的最後一年,竟不得不拚死一回!

如今看來怕是不能活著歸返冀州老家了,他隻希望朝廷看在自己死守城池的份上,能嘉獎個禁衛軍的恩蔭名額到他長子頭上。

火雷炸鬆了城門的根基,實在禁不起劇烈撞擊。

“嘭嘭……!”十數聲後,左邊那扇破損最嚴重的城門就被撞歪了好幾寸。

抵在門後兵士焦急吼道:“大人,城門快要撐不住了!”

齊勇咽了咽唾沫,握緊手裡的三尺佩刀,大聲道:“兄弟們,我兵士本就為戰而生,又何懼區區賊匪!握緊爾等手裡的殺敵利器,誓死不退!”

有道是兵慫慫一個,將慫慫一窩。

齊勇這毫無底氣的陣前動員,壓根兒就沒能激起手下兵士的半分血氣,一個個麵上都頹唐得很。

齊勇看得一陣惱火,剛想要再臭罵幾句,卻聽見身後由遠及近傳來悶雷般的馬蹄聲。

他回頭望去,看著迎麵而來的猙獰“巨獸”,瞬間被嚇得狠狠地打了激靈。

身旁的親信拽了拽齊勇,結結巴巴道:“大、大人,那那,那是北疆的……”

不等親信說完,齊勇一下子就跳了起來,似抓住了救星一般,興奮大喊道:“退開!都給老子退開!彆擋住了出城的道!”

紅鬆樹林邊上,林歲晚無聊地盯著賊匪撞門,沒事還數了數他們一共撞了幾下。

閉目養神的林曄亭卻陡然睜開了眼,語氣平淡道:“來了。”

齊萬山撇嘴道:“賊匪鬨出這麼大動靜,也該來了!”

林歲晚懵懂問道:“……誰來了?”

韓叔重挑眉笑道:“有人想在彆人家門口拴條惡狗,那家主人容不得被這般冒犯,派人打狗來了。”

林歲晚就是再笨,也聽明白了韓叔重話裡的意思。

她好奇問道:“那家主人派來打狗的人厲害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