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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片地方也襯托得充滿了生機。

這讓溫守明心裡有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

玉石上自然不會自己長出植物來,隻能是用靈力催發的。要維係這些植物,又要耗費許多靈力。能夠做到這一點的人,著實不多,而其他人也不會貿然改變陣眼的環境,所以答案隻有一個。

長熠劍尊的確已經得到了仙骨,情況有所好轉,甚至好到她願意浪費靈力催生植物了。

這實在不像是她的行事,所以,必定是被另一個人影響的。

溫守明曾經幻想過這樣的場景。

他幻想著自己將仙骨獻給長熠,改善了對方的處境,而長熠也果然被他的精誠所打動,不再是那個高高在上不可觸碰的存在,願意垂顧他這個卑微的仰慕者。

但此刻,這一幕真正出現了,溫守明心底並無一絲高興。

因為這一切都與他無關。

這一刻,他幾乎是妒恨那個搶在自己前麵的人,同時終究忍不住後悔。

早知道,他應該在發現巫洛陽的第一時間,就奪取仙骨。

隻為了把事情做得更好看一些,浪費了許多時間,結果卻是給了讓人可乘之機。

溫守明加快了腳步。

越靠近白色巨石,附近綠植越多,而且其中一些還在開花,將周圍點綴得絢麗多彩、如夢似幻。

甚至因為植被太多,溫守明未能第一時間看到長熠劍尊的所在。

他仔細搜尋了一番,才在一片盛放的鮮花之間看到她。

然後溫守明的視線凝固了。

不是因為本該不染凡塵的長熠劍尊坐在花叢之中,好像從九天之上落入了凡塵,而是因為那個靠在她身上的人。

“巫洛陽?!”溫守明太震驚了,以至於脫口叫出了她的名字。

這一路上他想了很多,思考是誰鑽了自己的空子。他把自己能夠想到的人全部都梳理了一遍,隻覺得每一個都很可疑,卻從來沒有想過——

根本沒有什麼劫持擄掠,也沒有什麼鑽空子的人,一切都是巫洛陽自導自演。

此刻的巫洛陽,白衣染血,柔順地靠在長熠懷中,也正朝他看來。

她的眼神平靜無波,但不知為何,溫守明總覺得自己從中看出了幾分得意。

巫洛陽隻瞥了他一眼,就轉過頭去,看向了身邊的人。

溫守明也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

他現在腦海裡一片混亂,隻覺得難以理解。巫洛陽發覺了他的打算,索性自己跑到魔淵來獻仙骨,這倒並不出奇。可是長熠劍尊怎麼會因為她而產生那麼大的變化?

他不知想了多久都沒有得到過的東西,為什麼她輕易就擁有了?

就因為她先獻了仙骨嗎?

溫守明看著長熠,一瞬間連她都埋怨上了。

這時,長熠自然也已經察覺到了他的到來。她抬眸看了他一眼,伸手攬住巫洛陽的肩,讓她靠得更近,而後才對溫守明道,“守明,過來拜見你師祖。”

“師祖?”溫守明有些不解。

長熠又看了巫洛陽一眼,微微含笑道,“是。我已經決定與洛陽結為道侶,正要傳訊門中,請師侄代為準備結契大典,邀請賓客前來。你既然來了,就先來磕頭吧。”

雖然修真者的壽元都跟悠長,但活了一千多年的長熠,即使不看修為,輩分也是很高的。一心宗掌門在她麵前,也隻能自稱師侄,更不用說溫守明這個一心宗的大師兄了。

她和巫洛陽結為道侶,自然巫洛陽的輩分也向她看齊,一下子成了溫守明的長輩。

溫守明如遭雷擊。

巫洛陽見狀,忍不住抿唇笑了一下。

長熠之前說要給她一個交代,她本來沒怎麼放在心上,卻沒想到來得這麼快。

這使得她忘記了自己此刻的處境,放鬆下來,倚在長熠身上,探出頭去,好奇地看著溫守明,像是在等他磕頭。

溫守明幾乎是立刻就注意到了她的動作,恨得眼睛發紅。

巫洛陽卻沒有適可而止,她笑著道,“說起來,還要多謝守明。若不是你,我不會知道長熠需要仙骨,若不是你,我也想不到可以用仙骨換一個道侶的身份。”

她抿唇一笑,不用裝就做出了羞澀的表情,“長熠說……會娶我為妻,照顧我一生一世。”

這句話的效果很好,溫守明瞬間被刺激得失去了理智,“賤人,我果然早該殺了你!”

隻是沒等他拔劍,整個人已經被藤蔓抽飛了出去。

“豎子無禮!”長熠冷然地看著他,居高臨下,表情淡漠,像是他再說錯一句話,就會痛下殺手。

身體上被砸到的痛,比不過溫守明此刻的心痛。

他傾慕的那個高高在上,不染凡塵的人,竟然會為了維護旁人而對他動手!

更可恨的是這個旁人就是他失蹤的未婚妻。她本該隻是一個盛放仙骨的容器,供他用來討好長熠,卻趁他不備,竊取了本該屬於他的一切,還要到他麵前來耀武揚威。

他心裡想著這些,麵上自然就露出了幾分端倪。

長熠微微皺眉,隻覺得朽木不可雕。

靠在她身上的巫洛陽低垂著眉睫,看起來像是受驚還未回神的樣子。長熠想了想,拂動藤蔓,將還沒來得及爬起來的溫守明給捆了,直拖到白色巨石上。

不等溫守明為自己終於可以靠近而高興,人就已經被按在了巫洛陽麵前,且被藤蔓控製著,擺出了下跪的姿勢。

溫守明再想不到長熠竟會做出這等事,頓時隻覺得五臟六腑翻攪成了一團,猛地噴出了一口心頭血,暈死過去。

雖然巫洛陽覺得,暈倒可能也是他主觀的意願。大概他終於意識到,繼續留在這裡恐怕不會是什麼美妙的體驗。

他難受了,巫洛陽自然就高興了。

她其實也沒想到長熠竟然會為自己出氣,這天人一般的劍尊,原來也可以如此偏心。但是必須要承認,作為被偏心的一方,她確實很爽。

巫洛陽轉了轉眼珠,又有了新的想法,便抬頭看向身邊的人,“劍尊……”

“還叫劍尊?”剛剛說出口的話被打斷,長熠垂眸看著她,表情柔和,說出口的話卻像是調侃,“該改口了,方才不是直接叫長熠的麼?”

巫洛陽不由得紅了耳根。

她剛才隻是故意刺激溫守明,並未多想,沒想到長熠竟注意到了。

第218章 白月光師祖(5) ◇

◎長熠劍尊哪裡是不懂人心?她隻是不屑而已。◎

巫洛陽抿著唇,遲遲叫不出那個稱呼。

很奇怪,隻是稱呼名字而已,並沒有什麼特彆的地方,她卻總覺得,這兩個字的份量,不能輕易出口。

“滴——”係統提示音突然響了起來,“好感度+3,當前好感度53,請宿主再接再厲。”

這就漲了三點好感度?

也……太容易了一點。

一瞬間,巫洛陽甚至懷疑眼前的這個長熠是旁人偽裝的,這哪裡像是超凡出塵、不履凡世的樣子?

但是被彆人喜歡,終究還是一件令人高興的事。

而長熠的偏愛,更讓她覺得自己不能裹足不前。

巫洛陽終於鼓起勇氣,“……長熠。”

長熠微微笑了起來,這才問,“你有什麼想法?”

“我是覺得,就這樣放過溫守明,有些便宜他了。”巫洛陽小聲說,“我想把他留下來。”

留下來乾什麼,自然不用多說。

光是看著她和長熠互動,溫守明都能把自己氣到吐血暈過去,何況巫洛陽還有許多折磨人的辦法,等著實踐。

不過她說完之後,又小心地打量了一下長熠的臉色,有些不安地問,“這樣,你會不會覺得……我太睚眥必報了?”

長熠不由失笑,“在你心裡,我難道是這樣沒脾氣的人嗎?”¤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在這件事裡,損失最大的確實是巫洛陽,可是長熠也同樣是那個被算計的人。這些人打著為她好的旗號,在外麵壞事做儘,她難道當真要承擔了這些因果?

長熠沒有告訴巫洛陽,如果不是她來了,親自動手剖出仙骨,換作是旁人,就算將仙骨捧到她眼前,長熠也不會接受。

一千年實在太久了。

很多時候,她也會感覺到疲憊、難以為繼,隻是重任在肩,不是那麼容易放下的。

死,她並不怕,甚至覺得那對她來說更像是一種休息。

但現在她接受了巫洛陽的仙骨,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既然承諾了會照顧她一生一世,長熠就會按照對待道侶的態度來對待她。她身上的這些糾紛,自然也是長熠需要處理的。

徒孫又不值錢,何況長熠常年鎮守魔淵,與宗門弟子相處的時間實在很少,也談不上什麼感情。

親疏遠近,是很容易分辨的。

溫守明先犯了錯,她又怎會因為巫洛陽想要報複回去而責怪她呢?

巫洛陽鬆了一口氣,連連擺手,“當然不是,我隻是覺得,不該我還這些小事打擾你。”

“你的事,怎會是小事?”長熠理所當然地說。

巫洛陽又開始心跳加速了。

她慌忙移開視線,轉移話題,“那你是答應了?”

“不。”長熠說,在巫洛陽驚異地看過來後,才繼續道,“這件事,有更好的處理方式。”

“什麼?”

“你看著便是。”

長熠說著,抬手掐訣,將一根藤蔓變作了傳訊的紙鶴,對著它道,“吾欲與人結為道侶,宗門可代為籌備典禮事宜。”

然後將紙鶴放飛。

巫洛陽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確定長熠的動作就到此為止,難掩詫異地道,“就這樣?”

“就這樣。”長熠點頭。

巫洛陽心底雖然還有許多的疑問,但總覺得問多了倒像是不相信長熠的手段。雖然這位劍尊看起來就像是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但畢竟是高位大修,不好輕易冒犯,總要看到結果她才好說話。

她安靜下來,注意力就落在了兩人的姿勢上。

因為要包紮傷口,她之前是直接靠坐在長熠懷中的。後來溫守明來了,為了刺激她,巫洛陽更是主動倚在了對方身上。

現在一切塵埃落定,這個距離就難免叫人有些惶恐無措了。

巫洛陽慌慌張張地站起身,“我……我這個樣子太失禮了,劍尊……長熠容我先去整理一下。”

長熠聞言,用眼神將她從頭打量到腳,也不知得出了什麼結論,總算鬆開手,輕聲道,“去吧。”

巫洛陽作為散修,平日裡摸爬滾打,吃儘苦頭,很少能得到旁人的善意對待,所以之前溫守明的謊言才能騙得她死心塌地。而現在,長熠劍尊對偏愛,則完全是讓她受寵若驚的感覺。

因為已經超出想象,所以也不知道自己應該以什麼樣的態度來對待。

她心思雜亂地走到一邊,長熠立刻就體貼地用綠植編織出了一道藤牆,為她隔出了一個單獨的房間。

巫洛陽卻沒有忙著換衣服打理自己,而是先坐下來,喚出了係統,“不是說不要提醒好感度嗎?”

“滴——因為宿主關閉了好感度數據顯示功能,所以係統就自動默認在每次好感度變動的時候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