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間鬥了起來。

沒有人說話。

但她們好像在冥冥之中取得了某種默契,誰都沒有弄出更大的動靜,將“戰場”局限在了這個小小的地鋪上。

這樣一來,肢體上的解除就難以避免了。

她們也沒有刻意避免。

呼吸相聞,彼此的狀態都不太好,但誰都沒有收手,於這雨夜的一隅纏鬥。一開始還隻是四手互搏,再後來就用上了雙腿,調動了每一寸肌肉……除了內力之外,全力以赴。

即使如此,因為激烈的動作而導致的氣血流動,也還是讓她們的情況變得更糟糕了。

巫洛陽眼尾發紅,視線所及的範圍似乎都帶上了幾分霧氣,不知何時已經出了一身的薄汗,身體熱度更甚。

蘭灼的情況比她略好一點,這是因為巫洛陽之前跑出去淋雨,又動用了內力,藥性擴散得更快一些。

終於,模糊的視野之中,蘭灼將她按在地鋪上,整個人都壓了上來,製住了她所有還能動的肢體,取得了這場戰鬥的勝利。

如果這是一場刺殺,毫無疑問,蘭灼已經成功了。

然而此刻,她卻隻是本能地收緊手臂,緊緊抱住懷中的人,唇在她滾燙的皮膚上胡亂地碾過,沒有章法地撕扯她的衣物,讓更多的肌膚能夠緊密相貼。

巫洛陽輕輕歎了一口氣,在她開始動口啃咬自己的時候,伸手摟住了蘭灼的脖子。

沒有親憐密愛,依舊像是一場戰鬥。

或者就是一場戰鬥。

她們動用了自己留存的每一分力氣,不死不休。

雨不知何時止歇了。

隻有屋簷仍嘀嗒著往下掉落水滴,發出輕微的白噪音。這聲響沒有驚動交頸相纏著睡去的兩人,反而將她們引向了更深更安穩的夢裡。

山風吹拂,一室寂靜。

……

這一場大雨來得很是時候,恰好掩去了兩人留下的種種痕跡,以至於幕後之人調動了許多力量搜查,卻始終未能尋到她們的蹤跡。

這讓設計之人十分不滿。

那兩個女人,身份都頗為不凡——巫洛陽是武林盟主之女,這是她親口承認的,而蘭灼的來曆也在強大的官方力量之下無所遁形——給她們下春-藥,這人自然早就想好了她們的“去處”。

女人對貞潔十分看重,既有了魚水之歡,若是能讓自己人娶了她們,就等於同時拉攏了武林盟和南海魔宮這兩大勢力,那麼官府在江湖中的影響力,自然也會膨脹到一個不敢想象的程度。

而他們需要付出的,隻有一瓶桃花霧,這買賣自然是極為劃算的。

偏偏人中了藥,卻怎麼都尋不著,生生錯過了大好時機,讓人如何不慪?

好在那藥十分霸道,尋常法子難以解除,必得做那事才行。雖不知是什麼人受用了去,卻也算是出了一口惡氣。

想來她們吃了教訓,往後便不敢再多管閒事了。

第167章 宿敵(10) ◇

◎蘭灼的耳根因為這幻想而燒了起來。◎

醒來時有些不知今夕何夕。

這種狀態,對蘭灼來說是很新鮮的。

常年的拚殺與戰鬥,讓她變得十分警醒。從前還需要睡眠的時候,每次都要熬到難以為繼,才會入睡,手裡還得抓一把短匕,稍有風吹草動就會驚醒。後來年紀漸長、功力漸深,以打坐代替睡眠,便可時刻保持清醒,不會輕易陷入蒙昧混沌之中。

之前跟巫洛陽同宿,偶爾有些時候她也會睡覺,但大都是淺眠。

至少不會像現在這樣,蘇醒的瞬間腦子裡一片漿糊,不要說時間和空間,就連自己是誰,也需要花費一點時間才能遲鈍地記起。

隨著記憶恢複,昨夜的一切也同時湧入腦海。

與此同時,蘭灼察覺到了那具與自己緊密相貼的溫熱軀體。

她脊背微微一繃,下意識就想從地上跳起來,但下一刻,又意識到這樣會驚動對方,於是連忙安分下來。

周遭很安靜,清晨的風帶來了山野間沁人心脾的氣息,也讓蘭灼的思緒越發清醒活躍。

在這種寂靜之中,種種細微的感受都變得明顯了起來。

巫洛陽的頭枕在她的肩窩裡,溫熱的呼吸灼燙了頸部敏[gǎn]的皮膚,手卻抵在她的%e8%83%b8口,緊緊貼著,叫蘭灼擔憂自己的心跳會吵醒對方。

這讓她整個人都僵硬了起來,沒多久,繃緊的肌肉就感覺到了微微的酸痛。

但她還是沒動。

就連呼吸也放輕了,又運轉功法,嘗試著調整心跳的頻率。

然而功法一開始運轉,昨日因為中藥而產生的種種不適之感,也跟著侵入了腦海之中,隨之而來的便是這種種不適被化解的畫麵,叫人浮想聯翩。

蘭灼修行《長恨歌訣》十五年,幾乎年年都在修改功法,有時候甚至一年改好幾次,可她從來沒有練錯過一次,武學天賦好到身為師父的常晚雲偶爾都會生出嫉妒。

然而今天,這樣一個平常的清晨,她運轉功法時,卻險些走火入魔。

幸而之前巫洛陽就給了她《太平經》,這門功法中正平和,正好可以中和修習《長恨歌訣》所產生的種種隱患,蘭灼潛心修煉一段時間,進境神速,這才能在關鍵時刻控製住自己,沒有讓內力失控。

這等心緒繁雜的時候,她不敢再修煉,隻好睜開眼睛,瞪著屋子角落了一夜之間又冒出來的蛛網。

直到懷裡的人動了一下,蘭灼這才忙不迭地閉上眼睛。

做完這個動作,就連她自己也有些愣怔,似乎沒想到自己下意識的反應會是這樣。

終究是她於心有愧。

昨日那樣的情形,算不得她趁人之危,但……

但什麼,蘭灼不能明白地剖析出來,隻知道自己此刻是不敢看巫洛陽的。

她裝睡的功力其實很一般,勝在有著十分豐富的潛伏經驗——小時候,她的功夫還沒有現在這樣好,卻也經常被丟去與猛獸搏鬥。為了一擊致命,她有時候趴在草叢裡等對麵的野獸露出破綻,一等就是大半天。此刻,她將這份功夫用上,好歹沒讓巫洛陽發現異樣。

懷抱猛地一空。

冷空氣迫不及待地填補了進來,叫這位武林高手在猝不及防之下,激靈靈地打了個寒戰,無端地失落起來。

這讓她不敢回憶的一夜,就像是一場過於美好的夢境。

明知不能沉迷,不該僭越,醒來時還是眷戀不舍。

這一刻,蘭灼甚至有些後悔,沒有在巫洛陽還睡著時,仔細地看一看她。

這個念頭一出現在腦海裡,她的身體就像是有了自主意識,悄無聲息地睜開了眼睛。

巫洛陽背對她坐著,正在穿衣服。

古裝穿起來很麻煩,所以此刻,她才剛係上一件小衣,從蘭灼的角度,可以看到她原本光潔白皙的背上,留下的累累紅痕。

因為過於觸目驚心,蘭灼甚至忘記了自己還在裝睡,下意識地伸手去觸碰那“傷處”。

她昨夜這樣粗暴地對待過對方嗎?

實際如果蘭灼低頭看看自己身上,會發現她的情況也沒比巫洛陽好多少。但在這件事上,她確實是一張白紙,完全被這些痕跡嚇住了,都忘了求證。

冰涼的指尖觸到皮膚巫洛陽便回過頭來,麵帶疑惑地看向她。

一邊還麻利地穿上了又一層衣物,遮去了所有痕跡。

蘭灼連忙縮回手,指節微微蜷縮,將觸碰到對方的手指藏進了掌心。

“早。”見她沒有說話,巫洛陽就主動打了招呼,臉上露出了一個毫無陰霾的笑容。

蘭灼的視線落在她彎起的唇上,腦海裡閃過的,卻是昨夜自己身上的汗水滴落在她唇邊,將唇瓣濡濕的情景。

當時,巫洛陽無意識地探出舌尖%e8%88%94了一下,然後慢吞吞地評價,“鹹的。”

之後……之後她也嘗到了自己的汗水的味道,帶著一種奇特的鹹澀。並不好吃,可卻叫人無端地生出一種格外的滿足。◇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蘭灼的耳根因為這幻想而燒了起來。

特彆是意識到被幻想的對象就坐在自己麵前,根本不知道自己腦海裡有什麼齷齪的想法,就更見她麵紅耳赤了。

她下意識地拉過薄薄的被單,將自己裹緊,這才小聲應道,“……早。”

巫洛陽的態度過於坦然,她有些放鬆,又不免失落,慢慢地吐出了一口氣。

隻是這口氣才吐到一半,就聽巫洛陽態度更加坦然地關心她,“你應該能起來吧?”

蘭灼:“……”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雖然一開始彼此都不肯相讓,但昨夜最終勝出的人是她吧?

不管是哪一場。

她窘迫又急切地應道,“我沒事!”想了想,又含糊地補了一句,“……你怎麼樣?”

“去找那些朝廷鷹犬的麻煩的力氣還是有的。”巫洛陽淡淡道。

不管結果是不是好的,但對方的初衷是要害人沒錯,而且搞不好還給她們準備了一套大禮包,是她們跑得快,這才有餘力自己解決,並不意味著巫洛陽就要感謝對方了。

趁著現在,對方覺得她們估計無力報複,警惕性也是最差的時候,巫洛陽便打算乾一波大的。

當然更重要的是,昨天那種程度的圍追堵截,即便是家大業大的朝廷,也不能輕易弄出這麼大的陣仗。所以巫洛陽猜測,應該有一位重要人物親自來到附近,坐鎮指揮。既然如此,就更不能錯過了。

蘭灼聽她說到正事,臉上的表情便鄭重起來,種種雜亂的念頭也都被暫時收斂了起來。

她想得沒有巫洛陽這麼多,但絕對相信巫洛陽的判斷。再說,能抓到大魚固然很好,就算不能,至少也報了昨日下藥之仇。

所以蘭灼也坐了起來,準備穿衣服。

但問題來了。

巫洛陽似乎沒有非禮勿視的意思,穿好衣服之後就端坐在地鋪邊緣不動,一雙眼睛看著蘭灼,與她商議接下來的安排。

這就讓被注視著的蘭灼十二分的不自在了。

儘管昨天已經有過最親密的接觸,但那時候畢竟被藥物控製,而現在,她們卻都是清醒的。叫蘭灼扭捏也不是,坦然也不是。

巫洛陽其實也沒有表現出來的那麼坦蕩。

一段關係裡,最尷尬的就是這個時刻,兩個人看似很親近了,但因為尚不能適應身份的轉變,反而會變得疏遠一些。

哪怕她比蘭灼有經驗,每次到這個時候,還是會有些不自在的。

但巫洛陽深知一個道理:隻要我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彆人。

隻要她表現得足夠坦然,不自在的就是蘭灼了!

而事實也確實如此,現在蘭灼擁著被單進退維穀,她卻可以好整以暇地欣賞對方隱約露出的好身材。

雖然一樣是自幼習武,但大約是因為蘭灼的戰鬥經驗更加豐富,她的身材看起來也比巫洛陽更加緊實,薄薄的肌肉下,隱藏著的是巨大的爆發力。

——這一點,巫洛陽已經親自領略過了。

蘭灼幾次想開口讓她轉過身,但最終還是沒說。拋開眼下這有些尷尬的場麵不說,她其實是喜歡巫洛陽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的。

這是第一個如此認真地注視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