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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老頭一個撐不住就掛了。

俞斯年修改得太快,謝振海並沒有當回事,他老眼昏花,看不清,便點了點輪椅扶手,示意助理告訴他。

助理便打開文件,目光看過去,頓時他瞠目結舌,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這……”他忍不住看向了俞斯年。

後者把玩著筆,目光冷淡,好整以暇。

助理咽了咽口水,“董事長……”

謝振海問:“改了什麼?”

“您還是自己看吧。”說著助理取出老花鏡,給謝振海戴上。

俞斯年的筆跡清晰明了,兩道充滿力量的橫線直接劃掉了受讓人的名字——俞斯年,接著在旁邊改為了蒼勁有力的另外兩個字——鄭殊。

鄭殊!

謝振海驚愕地看著上麵的名字,緩緩地抬起頭,死死地盯著波瀾不驚的俞斯年。

“你在跟我開玩笑?”他一字一句地問,眼裡帶著慍怒。

俞斯年不緩不急地說:“邊上就有打印機,把名字更改之後重新打印,雙方立刻簽字,這就生效了。”

謝振海的呼吸頓時濃重起來,接著越來越急促。

怎麼可能呢?為什麼?把到手的利益分給彆人,簡直荒謬!

“謝董,同意嗎?同意的話,我就打電話給我愛人,讓他受累過來一趟簽個字。”

“不……”

“我跟他是合法夫妻,這份轉讓協議是能奏效的。您放心,跟萬煌一樣,我會和他簽訂代持協議,共同行動人協議,絕對不會拿豐裕開玩笑。”

“不行!”謝振海猛地咳嗽起來。

轉讓給俞斯年不得已,好歹是謝家子孫,但是鄭殊算什麼,把豐裕改姓鄭嗎?

“你就這麼狠心,要氣死你爺爺……咳咳……”

俞斯年笑了,“謝董說笑了,我是真心實意的。艾瑪,打個120,彆讓老爺子在這裡出事,倒杯水,給人潤潤嗓子。”

“好的。”

艾瑪幾乎神色恍惚地拿起手機,一邊往外走,一邊按下那三個數字。

她一出辦公室,翹首以待的員工集體豎起眼睛,還有一個好奇的鄭少詢問:“結束了嗎?”

艾瑪複雜地看著鄭殊,瞄到那七朵玫瑰花以及飯袋子,心情實在難以描述。

“鄭少。”

“嗯?”

“結束了,您進去吧。”艾瑪說著奔向茶水間。

謝振海最終被120帶走了,這輩子的體麵都終結在這裡。

鄭殊聽完了始末,震驚得筷子都掉了,“真的假的,萬一老頭子答應了,這股權就歸我了?”

俞斯年吃著午飯,點了點頭,不過他又道:“可惜讓你失望了,老頭不願意。”

“願意才有鬼了,沒想到是我這條劃水大鹹魚成了最後大贏家,嘿嘿。”鄭殊感覺自己飄了,離世界首富隻有一步之遙。

俞斯年瞥了他一眼,“行了,少做白日夢,趕緊吃飯。”

第104章 生日

傅懷惜的腿已經動完手術,現在正在恢複期間,俞茴雅幾乎全程陪伴,倒也沒精力去關注這些亂七八糟的。

等她意識到的時候,謝章和謝清已經鋃鐺入獄了。

俞斯年說完始末,最後又補充了一句,“證據確鑿,九年前謝鵬夫婦的車禍也是他倆主謀,按照刑法,死刑。雖然兩人準備上訴,但是二審,終審也基本會維持原判。”

俞茴雅的神情有一瞬間的恍惚,她這一生所遇的最凶惡的魔鬼,終於惡有惡報。

“活該。”她說,“就是苦了晟風這孩子。”

“您也彆可憐他,謝振海進了ICU,似乎搶救不過來了。”

俞茴雅一愣,“怎麼……”

俞斯年淡淡道:“年紀大了,身染重病,本就沒多少時間好活。”至於在送進ICU之前,謝晟風最後去見了一麵,說了什麼話就沒必要深究。

老頭子回國沒有直接回京,反而來到S市見俞斯年,便是直接消磨掉了謝晟風最後一點祖孫情。

“媽,這下您可以徹底放下了。”鄭殊安慰道。

“嗯。”那一宿一宿揮之不去的噩夢,終於結束了,俞茴雅此刻的內心五味雜陳,無法言語。

然而這是謝家的事,那俞家呢?

二十多年了,俞父和俞母相繼去世,俞茴雅已經不能再追問母親那天臨時叫住她,究竟是有意為之,還是一個無心之舉。

但是還有一個人。

“俞新海,他怎麼樣了?”

俞茴雅從來不提起他,姐弟從小一起長大,再親厚不過的情誼,然而她的幸福卻是被這個弟弟親手斷送的!不僅如此,還有她心愛的男孩一生的前程!

怎麼會有這麼可惡的人,還是她的至親?

“俞家破產,俞新海殺了人逃到了國外,現在不知所蹤,警察通緝,但可能……永遠也回不來了。”

鄭殊偏頭看了看俞斯年,後者麵不改色地說:“您當他死了吧。”

俞茴雅點了點頭,不再追問。

這個話題有點沉重,鄭殊便轉移問:“傅先生的腿怎麼樣,能恢複嗎?”

提起傅懷惜,俞茴雅的臉上帶了一絲笑容,“手術比較成功,等傷口愈合就可以試著做複建了。主治醫生說,畢竟年紀大了,恢複不比年輕人,但慢慢來,總是能站起來的。”

而站起來,就是一次新生。

“這可真是一個好消息,什麼時候出院,我們一起去接一下。”

“下周。”

不管俞茴雅跟傅懷惜將來會怎樣發展,兩條腿是她永遠邁不過去的愧疚,隻能一點一點地彌補。

等俞茴雅一離開,鄭殊立刻撲向俞斯年,直接把人撲倒在沙發上,騎著腰逼問:“你老實交代,俞新海在哪兒?”

俞斯年扶著鄭殊的腰,驚訝道:“這我怎麼知道?”

“你不知道?”

俞斯年看著他笑,正要搖頭,鄭殊便用死寂的眼神看著他,“不許騙我,要是讓我發現你在騙我,我會很生氣,很生氣,絕對哄不好的那種!”

俞斯年想了想,便問:“哪種?”

鄭殊冷酷無情地說:“沒有生日禮物!”

這一招有點狠,直接戳中了俞斯年的死%e7%a9%b4。

“再給你一次機會,真的不知道?”

那小模樣凶巴巴的,看起來特彆帶勁,俞斯年立刻將準備搖頭的腦袋擺正,認真道:“我坦白。”

“哼,說。”

“咳……他在M國,貧民窟。”海外賬戶已經被謝晟風清空,沒有當地身份,這樣的人在那種混亂的地方,可想而知會遇到什麼,若是俞斯年再花點錢找些人故意做點什麼事,比如以牙還牙打斷雙腿,那麼下場……可想而知。

果然,又騙他!

鄭殊冷笑一聲,一把掐住俞斯年的脖子,“好啊,還嫌我太衝動,不夠文明人,感情俞董你也是半斤八兩嘛!”

俞斯年一邊笑,一邊控訴,“阿殊,你這是要謀殺親夫嗎?”

“放屁,我都沒用力!”鄭殊氣呼呼地狠狠地抬起屁股坐了兩下,掐死是舍不得的,但是壓死他可以!

這男人真是越來越壞了!

俞斯年臉色微微一變,趕緊把人從身上掀下去,然後一把鉗製了雙手,道歉:“我錯了,不鬨了好不好?”

“不行!”

“非得這樣?”

“哼,趕緊把我放開!”鄭殊眼神銳利,氣勢十足。

“好。”俞斯年放開手的瞬間,卻一把將人抗了起來,“那我們回房鬨。”

鄭殊:“……”呔,好不要臉!

“要不要?”俞斯年一邊上樓,一邊問。

好不容易有個周末,不要是傻子,這問的是什麼廢話!

鄭殊表示低哼了一聲不予理睬。

“阿殊?”\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鄭殊暴躁地想錘死他,“問什麼問,沒看見我沒反抗嗎?”

都隨便你抗去哪兒了,意思難道還不夠明確?有沒有一點夫妻默契!

俞斯年被鄭殊的反應給逗笑了,心說真可愛。

……

“阿殊。”

“嗯?

“我的生日禮物在哪兒?”趁著鄭殊迷迷糊糊的時候,俞斯年湊在他耳邊問道。

房間裡找了一圈了,也沒找到那個大盒子。

“不告訴你。”鄭殊哼唧唧道,接著翻過肚皮閉上眼睛。

當夜淩晨,謝晟風給俞斯年發了一條信息,[謝振海死了。]

俞斯年第二天一早,看到這條消息,便回複了兩個字,[恭喜。]

*

在網上霸占頭條長達半個月之後,伴隨著謝振海出殯,謝章和謝清死刑之後,謝家的的恩恩怨怨終於結束。

豐裕迎來新的董事長,謝晟風坐上了頭把交椅。

雖然豐裕也好,謝家也罷都元氣大傷,然而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謝晟風的任職典禮上,圈內的重量級人物依舊紛紛到場祝賀。

江湖老油條們從來不相信網上流傳的那些幸運論調,當謝晟風站在這個位置上,而他的對手集體消失的時候,他在其中扮演的角色也就浮出了水麵。

一個能對敵人狠,對自己也狠的人,將來絕對是商場上又一個勁敵,哪怕年輕,也不容小覷。

更何況……俞斯年和鄭殊端著酒杯朝謝晟風走去,雙方互相碰杯談笑風生,關係匪淺。

有這樣的堂兄在,謝家重新崛起想必也不是什麼難事。

聽聞,那兩個商業文化一體中心並沒有受到任何的影響,每天都如火如荼地開展作業,隻能說一切都早有預料。

“小嫂子,感謝捧場,難得來一趟京,我做東,請你們到處轉轉?”謝晟風今日意氣風發,一身白色修身西裝,把他的好身材襯托得淋漓儘致,再配上那張俊美不凡的容貌,迷人的笑容,在場的女士無不是芳心暗許,小鹿亂撞。

鄭殊嗬嗬一聲,“我還用的著你帶著逛?”鄭少玩咖之最,非浪得虛名,他早就安排好了。

“還有,把你開屏的姿態收收,小心我拍下來給某人看。”

謝晟風聞言摸了摸鼻子,“你的大魚還能入股嗎?”

“乾嘛?”

“給我湊個熱鬨唄。”

“這個呀……”鄭殊看向身邊的男人。

俞斯年淡淡道:“大魚全資,不接受入股,但是影視城可以給你留一席之地。”

“影視城?”

“嗯,我們剛開始搞起來,前期投入巨大,正缺少資金,謝董準備占幾分股?”鄭殊微笑道。

“你這是……”

鄭殊手一攤,“沒錢了。”

謝晟風吃驚道:“怎麼可能,嫂子首富還會沒錢?”

“首富也經不起亂花啊!你問他,現在手上的現金還有多少,足夠投資我的影視城嗎?”

說起這件事,鄭殊還生氣,上交工資是他的態度,也不拘著老婆花銷,但沒想到那麼能造,今天心血來潮一查賬,給了他一個空空的銀行賬號!

謝晟風幸災樂禍地拿胳膊肘支了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