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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妹呢,不是打算給她接風洗塵嗎?”

這麼多朋友聚在一起,除了聯絡感情之外,還有就是為了這位莫家小公主。

S市的這個圈子就這麼大,來來去去也就在幾家中聯姻,紈絝們雖然不乾人事,但自己唯一的價值還是知道的。

“小姑娘還約了幾個一起回國的朋友,馬上就到。”說到這裡,莫林欲言又止地看向鄭殊,“阿殊。”

“嗯?”

“嶽明成可能也會過來。”

*

這邊俞斯年在服務生的引領下走進包廂,裡麵,齊宇峰已經在了,正托著腮望著窗外,不知道想什麼。

桌上擺滿了菜肴,熱氣騰騰的,估計也就比俞斯年早踏進兩分鐘。

聽著聲響,齊宇峰回頭,笑道:“我猜你一定準時,果然,讓他們掐著時間上菜剛剛好,餓嗎,先吃。”

俞斯年脫了外套放在了一旁衣帽架上,然後在齊宇峰麵前坐下來,正要動筷,想到鄭殊的囑咐,喚來服務生,“麻煩幫我換一套。”

齊宇峰奇怪地看著他,“怎麼,臟了?”

“倒也不是。”俞斯年淡淡道,“家裡人囑咐,餐具不要離開視線。”

聞言,齊宇峰一愣,聽明白之後頓時笑起來。

服務生很快拿來一套嶄新的,見俞斯年沒有其他吩咐這才離開包廂。

“這位少爺可真有意思,看來也經曆過不少,以為所有人都會用這麼下作手段,真是……”他搖了搖頭,仿佛覺得對方相當幼稚,於是乾脆不想多評價,抬起桌上的茶水,準備給俞斯年添上。

後者製止了他,“我自己來,謝謝。”

這種看似有禮,卻疏離到陌生人的態度讓齊宇峰斂了笑容,目光沉沉道:“斯年,你既然知道我喜歡你,就不會害你,沒必要這麼防著我吧。”

俞斯年推了推眼鏡,一副公事公辦的冷然,“承蒙錯愛,不過抱歉,我跟我的伴侶感情甚篤,請控製距離。”

“是為了報恩嗎?不然我想不出他有什麼值得喜歡?明明你有更好的方式去照顧他,回報他,卻把自己一輩子給賠上未免也太愚蠢了,現在影視劇都不流行這麼演了。”是的,在齊宇峰看來這就是愚蠢。

俞斯年皺眉看他。

“怎麼,被我說中了?”

俞斯年目光冰涼,口%e5%90%bb不自覺地帶上嚴厲,“不,我隻是在想究竟是什麼給了你這份狂妄和無禮,能夠當著當事人的麵隨意詆毀他的伴侶?博勤集團的公子就是這樣的教養?”

齊宇峰怔然,他看見俞斯年鏡片後的慍怒。

“如果你今天隻是來談論這個,那除了浪費我的時間,就是意圖激怒我。”俞斯年沒有動一筷子,但是已經有了起身的意思。

這不是齊宇峰所希望的,所以他道了歉,“對不起,是我口無遮攔,彆生氣。”

俞斯年於是坐了回去,嚴苛道:“挑重點說,我不想聽廢話。”

這是他對下屬的要求,也意味著校友的情誼已經蕩然無存。

桌上都是這家飯店的招牌,不管是口感還視覺都是一絕,但依舊都是完完整整的,特彆是最中間那道鮮魚,白肉被滾油澆灌綻放,撒著蔥花,魚香撲鼻,令人食指大動,可惜無人理會。

既然俞斯年知道他是博勤集團齊家的兒子,那麼自己跟謝家二太太的關係也一清二楚,齊宇峰也沒必要再賣關子,於是開門見山道:“你會回謝家嗎?”

俞斯年笑了笑,眼中的諷刺鏡片都擋不住,若是鄭殊在這裡,肯定會懟一句,關你屁事,住海邊嗎,管的那麼寬!

不過這不是他的方式,他更喜歡委婉一點,“你可以先說說你的立場。”

他的立場?

謝家沒動靜,王家也沒反應,卻是齊家的兒子先來探消息,這就有點微妙了。

齊宇峰猶豫了片刻道:“你和伯母的消息,我沒向任何人透露。”

俞斯年點頭,“多謝。”

“其實我原本不知道這件事,但你舅舅打著你的名義向謝老爺子要了一大筆財產,這才讓我小姨發現了端倪,引出了二十多年前那場所謂的醫療事故。”

齊宇峰剛從醫院查到這個真相的時候,不得不說是震驚的。他雖然見到謝章的機會不多,但一直以為隻是個故作清高的偽君子,憑著一張臉,哄得王家姑娘團團轉,才答應給他做續弦,但沒想到居然還是個家暴犯!

“原來,事故是有,卻是謝章一手造成,我一直在想,伯母究竟有多絕望才會一出重症監護室就連夜帶你逃走。”齊宇峰的目光凝望著俞斯年,帶著絲絲心疼,“這些年,你們過得太辛苦了。”

想著謝博文隨意一雙鞋,一頓飯,一次聚會,都是常人難以想象的數字,可同樣作為謝家少爺,俞斯年的生活可謂樸素到拮據,單調到無趣。

前麵的話,俞斯年不予評價,但是後麵,他糾正道:“不辛苦。”

鄭富源每年都會往他的卡裡打入不少的生活費,完全支撐的起他的人際交往,雖然嫌少有時間關心他的生活和學業,但每次通話總是囑咐不必太克製。

隻是他自己無法理所當然地享受他人的慷慨和善意,所以才勤工儉學,儘量節省,這不是故作清高,因為他覺得踏實。

他不參加各種聚會和活動,不是沒錢,更不是自卑,而是無聊,所謂的拓寬人脈,增加眼界,不過是給不懂責任的男男女女吃喝玩樂的借口而已,他寧願泡在實驗室裡,替導師蹲守一組數據,也不想參加那些燈火酒綠,聽摩托汽車的馬達噪聲皺眉。

但這些話,他沒必要說,因為齊宇峰不會理解。

“斯年,我很矛盾,一方麵,那邊是我的小姨我的表弟,我的至親,我很清楚你若回謝家,必然會傷害到他們的利益。但是另一方麵,這是謝家欠你的,合該有你一份,他們應該彌補這些年對你們的虧欠。”

俞斯年道:“我不需要彌補。”隻要付出應有的代價就可以了。

“這算什麼話,寄人籬下的日子過得還不夠嗎?”見俞斯年眼神驀地轉冷,齊宇峰抬手說了一聲抱歉,但繼續道,“可我說的也是實話,就算你不為自己想,那伯母呢,這些年吃得苦都能一筆勾銷?”

俞斯年奇異地看著他,“你這是在勸我去謝家?”

“我是在為你考慮。”齊宇峰說。

“如你所見,我過得不錯。”

“但你可以過得更好,你本就是謝家的少爺,以你的能力,隻要有個機會,謝家有什麼人是你的對手?名正言順地把豐裕掌控在手裡,難道還比不上萬煌一個掛名董事長?”

俞斯年若恢複謝成睿的名字,以他在萬煌做出的成績,相信豐裕的股東和高層都知道該怎麼選。

齊宇峰的話讓俞斯年確定了他的立場,隻覺得荒謬。

“這話,你的母親,你的姨媽恐怕不會答應。”他淡淡道。

“我考慮過這個問題,不過你不用擔心。以謝章的本事想要把謝清壓下去,根本沒可能,更何況還有一個不知深淺的謝晟風虎視眈眈,但是有你加入,鹿死誰手就不好說了。”齊宇峰沉%e5%90%9f分析道,“雖然你的確會分薄家產,甚至帶走更多,但是從總體長遠的利益來看,我的表弟能夠受他親哥哥庇護,總比將來看其他兩房的眼色要強,他的能力跟他爸一樣平庸,靠自己是闖不出天地的,相信小姨也會同意,這點,我可以幫你說服她們。”

如此善解人意的話卻讓俞斯年得不到一丁半點的感動,他反而重新審視起這個男人。

若是齊宇峰坐在這裡代表王家來談判,讓他不要再回謝家,那麼他倒還覺得情有可原,但沒想到……

“你有什麼條件?”

齊宇峰看著俞斯年的眼睛,微微一笑:“我希望你能更信任我一些。”

俞斯年的眼神深幽起來。

齊宇峰端起茶潤了潤嗓子,他覺得俞斯年沒理由拒絕。謝家的財富就在麵前,這比通過婚姻才能從鄭殊手指縫裡漏出來的更加牢固。

這麼多年俞斯年難道真的甘心什麼都不要嗎?受到的傷害就能一筆勾銷?▓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你就不怕我傷害她們?”

齊宇峰自信道:“真正對不起你們的是謝章,說來我小姨和表弟也是受害者,斯年,你不是不忿青紅皂白的人。”

俞斯年點點頭,“多謝信任,可惜,讓你失望了,我對謝家一點興趣都沒有。”

齊宇峰的眉間頓時擰出川字,眼神在俞斯年的臉上打量,是欲擒故縱,還是真的無欲無求。

“為什麼,謝振海去了國外治療,對豐裕已經放鬆了掌控,你完全可以趁此機會高調回去,當然,將來你想怎麼報複那些人,不也隨便你嗎?”齊宇峰又道,“我會幫你的,齊家會站在你身後。”

這話就可笑了,齊家跟俞斯年有什麼關係?再說齊宇峰就算是博勤集團的公子,他也不是當家人。

不過這話沒什麼意思,俞斯年說:“沒興趣就是沒興趣,謝家幾房打翻天也跟我沒關係。”

“斯年!”

“齊宇峰,這隻是你的一廂情願。”俞斯年的眼神涼涼,“不過你既然熱衷於謝家的勾心鬥角,不如就把心思都放在你姨媽和表弟身上,有王家和齊家的鼎力支持,謝章就算再不扶起,總也能支撐一段時間。”

“你什麼意思?”

“作為掌域的老板,我非常不喜歡不把本職工作當回事的員工,我的意思是你被炒了。”

齊宇峰的臉色陡然一變,脫口而出道:“俞斯年,我都是為了你!”

為了你回國,為了你聯係實驗室,為了你隱瞞了親人,一切為你著想,結果你要放棄我?為什麼?

俞斯年冷漠地回答:“不需要。”

“你……”

“我本來以為你是代表王家來談判,看來還是高估你了。”

齊宇峰努力控製自己的情緒,“難道我不想告訴她們嗎?我怕她們傷害你。”

俞斯年露出一抹譏嘲,“現在你可以傳話回去,謝成睿死了,回不了謝家。”

他看了一眼一動未動的飯菜,索然無味地起身,走向衣帽架。

齊宇峰坐在位置上沒有動,但他問:“我究竟哪裡比不過他?”

俞斯年取下外套穿上,沒有理會這個太過愚蠢的問題,“賬我結了,你隨意。”

*

謝晟風接到俞斯年的電話,不禁詫異極了,“你居然露餡了?”

“所以,你那邊的進度怎麼樣?”俞斯年淡淡地問。

“畢竟當了謝章那麼多年的狗,哪有說反水就反水的道理。”謝晟風事不關己高高掛起道,“他要是答應的太快,我反而心裡沒底。放心,我查過不僅銀行在催,就是那些高.利貸也在找他,他走投無路,遲早投降。”

有了俞斯年的資金供應,謝晟風做事少了瞻前顧後,這個春節累是累了點,但是收獲頗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