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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正端著香檳閒來無事般地站在大佬堆裡,事不關己地看著主家的鬨劇,似乎挺感興趣,還能跟邊上一同湊熱鬨的喬董說上兩句。

方傑想了想,還是沒把手機遞過去。

時間往前拉半個小時,借著這次諸多上層名流到達的酒會,謝老爺子趁興宣布長孫謝敏達與京市蘇家小姐的婚約。

蘇家雖然不做實業,但是在金融方麵特彆是銀行頗有人脈,地產業動則上億流動資金,周期又長,想要攤子鋪大,沒有銀行幫忙根本玩轉不開,更逞論蘇家就一個女兒,謝敏達娶了這樣一位夫人,今後的事業必然一帆風順。

不管在場的人心裡是什麼想法,聽到這個消息,都紛紛祝賀這對即將連理的新人,恭維一句郎才女貌,天生一對。

謝老爺子對這個孫媳婦顯然非常滿意,當場就送出了豐裕2的股份作為賀禮。

股份雖然不多,但意義卻非同小可,那幾乎是對繼承人的肯定,作為謝敏達的父親,謝清的神情幾乎是激動的,興奮的,當場帶著兩個還沒步入婚姻殿堂的“新人”一同向謝老爺子道謝。

“看來,豐裕以後是長房的。”喬董嘬著香檳,與俞斯年閒聊著。

而俞斯年的目光卻隨之瞥向一旁的謝章,果然那張麵無表情的臉上浮現熟悉的陰沉,若非這裡觥籌交錯都是外人,恐怕就得精神病附體發瘋一通。

不過看謝博文那初離象牙塔還懵懂無知的眼神,隻流露出對新人的羨慕和憧憬,俞斯年就知道這孩子天真爛漫,還沒見識過父親那顛覆人生的一麵。

他輕輕抬了一下那副精致考究,價格不菲的金絲眼鏡,心裡感慨了一聲運氣真好,也從另一個方麵證實,謝章後娶的夫人背景強大,讓男人不敢隨意放肆。

可惜,老婆再厲害又有什麼用,最終男人還不是隻能在一旁掛著嫉妒的笑,機械地隨著大流鼓掌。

當然,若隻是如此,那隻能算是一個插曲,不算鬨劇。

鼓掌聲結束之後,一個突兀的聲音就傳了出來,“豐裕2的分紅每年大約1個億,蘇小姐,您是打算為了這1個億,坐在謝少夫人的位置上,替我大哥管教他的私生子,打發層出不窮的小情人嗎?”

這聲音又高又亮,仿佛裝了一個擴音喇叭,讓犄角旮旯的人都聽得一清二楚,也直接讓整個會場瞬間戛然而止,拍掌的人拍到一半都不敢合上手,安靜得落針可聞。

所有人紛紛朝聲音的來源看過去,人群自覺讓開了道,露出後麵穿著一身高貴白西裝的年輕公子哥,此刻他正坐在一張休息椅上,長腿交疊,手握高腳杯,裝模作樣地低聞裡麵搖曳的紅酒,然後抬起一張俊美無儔的臉,似笑非笑的目光一一從謝家人上滑過,最後落在站在未婚夫身邊,處於驚愕狀態中的蘇小姐。

他站起身,優雅地一理毫無褶皺的前襟,皮鞋踩在鋥亮的大理石磚上,發出富有節奏的響聲,猶如閒庭漫步一般經過人群,走向那對未婚夫妻。

他直接忽視那位被他揭了老底的堂兄,不顧那紅白色澤交替的臉,走到蘇小姐的麵前,看那精致的妝容都遮不住的蒼白臉色,他低笑了一聲,“哦,順便說一聲,情人之中有男有女,養在天南地北,大大小小區彆位份,就等著正宮娘娘統一管理,比郊外躺在皇陵裡的老古董還享受,你真的要嫁嗎……”

他話音未落,旁邊忽然衝出來一個拳頭,對著他的臉狠狠地揍過來,隻見謝大公子眼中噴火,怒不可遏。

“謝晟風,大庭廣眾之下,你胡說八道什麼!”他仿佛一隻被激怒的公雞,粗了脖子,恨不得一口咬死麵前的青年。

謝晟風似乎早就料到他會動手,微微一歪頭就躲了過去,抬起手一把架住,大笑起來,“我胡說?大哥,咱們謝家家訓,敢作敢當!那可憐的姑娘還抱著孩子眼巴巴地指望你給個名分呢,大哥,真是恭喜啊,一步到位,當爸爸了!”

說到這裡,還對輪椅上的謝老爺子喊了一聲,“也恭喜爺爺,您可以抱曾孫了,這不是更值得慶賀的喜事!”

此言一出,全場嘩然。

謝老爺子一直端著的慈祥和藹的笑容終於消失了,深沉的法令紋宛如兩把斬刀,一路往下,直接把下巴砍成了明顯的三段,哪怕坐在輪椅上,全身都充滿了令人退避三舍的威勢,這才是掌控著豐裕30多年的謝家當家人。

那雙不顯渾濁卻滄桑的眼睛正不怒自威地盯著謝晟風,不帶溫度地警告道:“晟風,不要鬨了。”目光彙成兩個字——閉嘴。

然而謝晟風既然敢鬨,就早有準備,臉上帶著滿滿的嘲諷,全然不當回事,還挑釁地問了一句,“爺爺想見嗎?對了,還有大伯,你想見孫子嗎?”

這一出實在令賓客們所料未及,就連不喜八卦的俞斯年都停下腳步,感興趣地在謝家人之間打量。

喬董興致勃勃地跟他分享,一片幸災樂禍道:“我看八成是真的,真是一點也不講究,玩玩也就算了,居然先弄出私生子,這不是打蘇家的臉嗎?”

“謝家老三為什麼這麼做?”俞斯年仿若隨口地問道。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謝三的父親謝鵬原本是老爺子最屬意的繼承人,比謝清謝章出息的多,不過8年前出了車禍,夫妻倆當場沒了,隻留下這麼一個兒子。誰都覺得是個意外,連警察都是這麼定案的,就謝晟風一直堅持這場車禍是有人預謀,跟謝家鬨得非常不愉快。當時,這事挺轟動的,不過俞董在國外,應該沒聽說過。”

俞斯年頷首,“那車禍究竟是不是人為?”

喬董搖頭,手一攤,“誰知道呢?現在除了謝三,誰都不提這事,不過謝鵬一死,謝清和謝章才有機會,所以說不清。”

俞斯年沒再多言,但目光卻落在腦門刻著反骨的謝晟風身上,若是父母還在,這位的將來應該跟鄭殊一樣,眾星拱月,妥妥的太子爺。

謝鵬和他夫人的音容笑貌,俞斯年已經記不清了,不過母親在謝家艱難,唯一有所來往的隻有謝鵬的夫人,記憶裡是個溫和寬厚的女人。

謝晟風周歲那天,謝家大辦,外頭是觥籌交錯的名利場,人聲鼎沸,而他隨著母親一起去見這位三嬸,她將肥嘟嘟的團子一點也不客氣地交給了5歲的他,轉頭跟母親說話。

耳邊是母親難得輕鬆的笑聲,他抱著奶團子,隻見謝晟風一點也不認生,直接往他臉上胡亂吧唧,傻兮兮地糊了他一臉口水,他輕輕戳了戳那軟糯的臉頰,也高興地喚了一聲弟弟。

那也是最後一聲。

後來……俞斯年的回憶突然被一聲怒吼給打斷。

“不可能!”謝敏達終於暴怒出聲,在未婚妻異樣的目光下,他額頭青筋直蹦,說,“就算我有前任,也早就斷了,不可能留下孩子!這點謹慎我還是有的。晟風,你就算嫉妒我,也彆拿這種事情誣陷我,今天是我的喜事,你我有什麼恩怨,換個時間來我奉陪到底,現在請你尊重我的未婚妻,不然,馬上給我出去!”

這時,謝清也走出來安撫,他哪怕心裡惱火,恨不得直接掐死這個侄子,麵上也是和和氣氣,仿佛對待一個頑劣的孩子,好言好語道:“晟風,我知道三弟和弟妹走得突然,你一直不肯接受,這些年叛逆大家也都理解,但這不是你傷害家人的理由!你要有什麼難處,跟大伯說,再困難,我都給你辦好,你今天酒喝多了,就不要讓大家看笑話,太不體麵!”

謝晟風聞言露出可笑的表情,他將酒杯隨便塞給身邊人,轉了轉左小手指上的戒指,淡淡道:“體麵?那姑娘還是個在讀大學生,2年前連書也不讀了,直接回老家,跟學校斷了消息。本來一直不出現也就罷了,可惜老家風言風語,孩子吃穿用度都要花錢,根本遭不住隻能回來了,對了,她現在住在摩侖大廈幾零幾來著,大哥,熟門熟路的,你還記得嗎?”

這話一出,暴怒的謝敏達好似被一把掐住了喉嚨,瞪凸著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謝晟風,%e8%83%b8口好似老舊的風箱一起一伏,蠕動嘴唇,機械道:“你怎麼知道……”⑦本⑦作⑦品⑦由⑦思⑦兔⑦網⑦提⑦供⑦線⑦上⑦閱⑦讀⑦

然而話一出口,他立刻住了嘴,然後慢慢回頭看向身邊的未婚妻。

第22章 八卦

蘇小姐終於回過了神,聽到這一句,渾身僵硬,她機械地往後退了退,難以置信地看著未婚夫,仿佛第一次見識他,全然陌生。

她的左手下意識地遮擋右手中指上的戒指,是方才謝敏達單膝跪地求婚時送她的,碩大的鑽石象征著愛情,如今更似一個諷刺,見證了謊言,令她難堪。

蘇父蘇母直接走到女兒身邊,將人拉到身後,蘇父陰沉著臉色,忍著怒氣,秉持著風度沒有一腳踹向謝敏達,而是冷冷看向謝清,“謝總,你是不是該給我們一個交代?”

這種豪門公子,之前有過幾個女人倒也勉強能接受,誰讓女兒喜歡,謝家小子也追得熱情,誰見了不得稱讚一句男才女貌,登對,於是終究同意了。

但沒想到這大少爺不僅私生活糜爛,竟然還弄出了私生子,這蘇父蘇母如何能忍?這是不是表示謝敏達想要在生米煮成熟飯,領證結婚後無法改變之下,才暴露出真麵目?

這太可怕了!

“這隻是臭小子的一麵之詞,不能信,蘇老弟!”謝清當場發現不對勁,連忙跟未來親家解釋,但這顯然蒼白無力,於是信誓旦旦又意有所指地補救道,“你們放心,我們一定給你們一個滿意的答複,絕不會影響到這兩個孩子。”說完又和顏悅色地看向蘇小姐,柔聲勸道,“曉晴,敏達有多喜歡你,你是感受得到的,不要為了這種莫需要的事,影響了你們之間的感情!”

“大伯,你這滿意的答案不會是打算悄無聲息地把人母子給……”謝晟風適時地插了一句,而這懶洋洋的話令謝清的臉色驀地一變,也讓蘇曉晴的目光染上了驚懼,忍不住又後退了一步,躲到了父母身後。

謝清終於擺不下那虛假的和善,額頭青筋畢露,忍無可忍地厲聲道:“謝晟風,你不要血口……”

“哎……大哥,彆衝動,現在這法治社會,這麼多人聽著,你怎麼會乾這種事,彆著了這小子的當了。”這時,謝章忽然站了出來,看似好心提醒,卻讓謝清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仿佛喉嚨裡堵了一口憋屈的氣,無論怎麼說都是錯。

謝章又佯裝生氣地瞪了謝晟風一眼,以長輩的態度教訓道:“萬事講究證據,不管你說的是不是真的,都得先調查清楚。今天邀請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咱們家這點破事就不要再丟人現眼了。”他朝周圍充滿歉意地一笑,回頭又對謝老爺子道,“爸,你累了吧,要不今天就到這裡。博文,你送爺爺回去,我把客人送走。”

這一步台階給的好,謝老爺子很清楚跟蘇家婚事肯定是不成了,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