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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另一份暗報。

這份情報是負責監視鄭鴻熙的人傳來的,鄭鴻熙一直以來都十分謹慎,在?賀池派人盯著他的前兩?年裡都沒有什麼可疑的動作?,直到這兩?年,才讓他們找到了一點端倪。

他果然和骨索有聯係。

他們仔細查過他的身世,卻沒有發現什麼不對,隻是中間經曆過戰亂,那時發生了什麼根本?無人知曉,這些?年他步步高升,手中的權勢越來越大,就算真有什麼,恐怕也早已被他抹去?了。

因此?他們也一直沒有找到能扳倒他的證據。

鄭鴻熙這些?年來一直是堅定的純臣,不參與皇子們的爭鬥,極得皇帝信任,若他們貿然行動,不但有可能打草驚蛇,說不定還會波及他們自身。

而隨著骨索準備開始動作?,和鄭鴻熙的聯係也比之前更加密切,這也佐證了骨索對於?大瑜的野心。

看清暗報上的內容,雲清挑了挑眉:“他和沈時予吵了一架?”

賀池低頭去?看,原是鄭鴻熙讓沈時予去?賀瀾那裡偷邊防圖,沈時予不願,兩?人便吵了起?來。

由於?沈時予是鄭鴻熙的親信,賀池的人一直盯著他,因此?一年前他在?萍州和賀瀾的事自然也被暗衛報給了賀池。

賀池當時並?沒放在?心上,以他對賀瀾的了解,他定然不會投入太深。

可今年沈時予調回京城後,兩?人竟然又糾纏到一起?,賀瀾向來為了權勢不擇手段,沒想到竟會動了真情,讓自己生出一根軟肋來。

因此?雲清說起?賀瀾會因為沈時予中毒將邊防圖交給鄭鴻熙的事時,他也沒有太大的意外。

隻是雲清也不能確定,這件事到底會在?什麼時候發生。

原書中賀瀾明年開春被陷害入獄,才有了之後沈時予舍命相救鄭鴻熙趁亂威脅的事,可現在?因為他們的乾預,賀瀾的勢力和賀源平分秋色,被陷害入獄的事便不一定會發生,既然如此?,那後麵的事還會發生嗎?

他說不準。

他也隻能讓人盯緊這幾個人,以便在?事情發生時及時阻止。

隻要沒有邊防圖,延國?南下便沒這麼容易,他們也能有更多的反應時間。

……

越往北走,氣候便越來越冷,隨著衣裳越穿越厚,京城也終於?要到了。

第89章 傳言

臘月廿三, 小年。

瑞王府一行終於來到京城。

馬車裡?點?著炭爐,雲清靠在賀池身上打盹,被賀池用大氅包裹得嚴嚴實實。

車輪不小心碾到石子顛了一下, 雲清從睡夢中驚醒, 卻覺得舒適溫暖得一動不想動。

賀池低頭貼了貼他的臉, 雲清臉上也睡出了一層薄薄的暖紅,肌膚柔滑細膩,像一塊上好的暖玉,賀池沒忍住又蹭了蹭。

雲清終於被他鬨得清醒過來,睜開眼?懶洋洋地問道:“到哪了?”

賀池道:“馬上進城了。”

雲清掀開車簾,古樸高聳的城門果然已經近在眼?前?。

上次這?樣看城門, 還是他們離開京城的時候,時隔近五年,似乎一切都沒有變。

他們又回來了。

大太監德如已經提前?候在城門處接引,他笑容滿麵地向兩人行禮:“陛下已經在宮中等候,王爺王妃這?便隨奴才進宮吧。”

賀池讓元福先回王府歸置打理,他們的馬車則是向皇宮的方向行去。

平州離京城近了許多,平王於七日前?便已入京, 今日進宮覲見的隻有他們二人。

殿中點?著龍涎香, 承安帝坐在上首,笑著地讓兩人起?身,又給?兩人賜座。

承安帝比起?五年前?顯得蒼老了不少,眼?角的細紋多了不少,頭發也已花白?了半數, 他看著賀池, 表現?得便如同一個?許久不見兒?子的慈父般,殷殷關?切道:“朕看著池兒?像是又長高了, 這?幾年過得可還好?”

賀池應道:“過得很好,多謝父皇掛念。”

承安帝歎了口氣:“寧州清苦,委屈你了,隻是當時你牽扯進那件事裡?,朕也是不得已而為之,隻盼著你不要怪朕……”

賀池表情不變,沉穩應道:“是兒?臣做錯了事,怎麼會怪父皇呢?”

當年那個?肆無忌憚的小霸王似乎已經被磨平了棱角,承安帝看著賀池,又看了看雲清,有些欣慰地道:“看來朕給?皇兒?指的這?門婚事算是指對了,眼?見著是比原先沉穩了許多。”

雲清笑著應道:“王爺本來便是天之驕子,臣不敢居功。”

賀池眸光動了動,沒有應聲。

兩人舟車勞頓,沒說?幾句話,承安帝便讓他們回去休息:“既然回來了,便在京城多住些日子,瑞王府多日沒有住人,朕讓人給?你們送些吃用器物,缺什麼便和內務府說?。”

雲清和賀池謝恩退下,兩人剛回到王府,大太監德如便帶著賞賜到了。

抬著賞賜的宮人流水般進入王府,吃穿用度一應俱全,賞玩的器物也俱是價值連城。

德如把?禮單交給?賀池,笑著道:“王爺不知,這?裡?麵的棉被可是今冬京城裡?新出的稀罕物,陛下擔心王爺去了寧州這?幾年不習慣京城的寒冷,特意命奴才加上的呢。”

賀池使了個?眼?色,元福便將事先準備好的錢袋塞給?德如,賀池道:“勞煩公公替本王謝過父皇,本王改日再進宮向父皇謝恩。”

德如嫻熟地將錢袋收好,瑞王府的賞錢向來豐厚,他臉上都笑出了褶子:“這?都是老奴應該做的,王爺太客氣了。”

德如走後,賀池看著箱籠裡?以織錦做被麵的棉被,和雲清對視了一眼?。

果然,該來的還是會來。

——

兩位王爺回京,京中的氣氛再次變得暗潮洶湧起?來,皇帝遲遲不立儲,這?次又突然召兩位王爺進京,百官摸不清皇帝的心思,隻能暗自揣摩。

賀池剛進京便得了諸多賞賜,眾人又將目光放到了這?個?之前?備受寵愛的王爺身上,這?一關?注,突然便有人提起?:“瑞王似乎還沒有子嗣?”

皇族的子嗣出生後便要載入玉牒,眾人也是這?時才發現?,寧州竟然一直都沒有消息報上來。

“嘶……你這?麼一說?,不止是子嗣,瑞王府連側妃都沒有往上報過啊。”

眾人麵麵相覷,不知道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對儲位人選的考量中,子嗣也是很重要的一項,瑞王妃雖是男子不能生育,可側妃誕下的子嗣也可抱到嫡母身邊記作嫡子。

如今瑞王膝下空空,已是落後了其餘王爺一截,難道他真的對那個?位置毫無想法?

眾人思來想去沒有結果,甚至已經有人開始猜測瑞王身患隱疾不能生育。

官員們私下的談論都擺到了賀池案上,賀池看著“身患隱疾”幾個?字,臉色異彩紛呈。

見雲清在旁邊抿著嘴角,他猛地湊到他麵前?,冷聲命令道:“不準笑。”

他不說?還好,一說?雲清便再也憋不住:“噗嗤。”

賀池近距離看著雲清眼?底的笑意,惡狠狠地湊上去堵他的嘴,直到把?雲清親得受不住地推他他才退開。

賀池有些咬牙切齒地道:“我有沒有隱疾王妃還不知道嗎?”

“咳……”雲清沒憋住,笑意再次爬上了嘴角,賀池忍無可忍地把?他抱進內室,準備身體力行地證明自己沒有隱疾。

雲清昨日剛被他折騰了半宿,這?會兒?腰還酸著,自然不能由著他來。

他斂了笑意,抵著賀池的%e8%83%b8口,皺著眉道:“我腰酸。”

賀池頂著滿眼?燥意和他對視,半晌敗下陣來,伸手去給?他揉腰,嘴裡?嘀咕道:“就知道欺負我。”_本_作_品_由_思_兔_在_線_閱_讀_網_友_整_理_上_傳_

雲清揚了揚嘴角,躺著讓他揉了半晌,才湊過去伸手摟住他的脖子,在他耳邊低聲說?了句什麼。

賀池動作一頓,有些震驚地轉頭看向雲清,眼?裡?驚疑不定,耳朵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透了。

雲清親了親他:“要不要?”

賀池這?才確定自己沒有聽錯,他的目光不受控製地落到雲清紅潤的唇上,喉結劇烈地滾了滾,強做鎮定地點?了點?頭。

……

雲清躺在床上,他的眼?尾是紅的,耳尖的紅也未褪去,嘴唇發麻,後背也發麻,他往後退了退,嗓音沙啞道:“彆……”

賀池抬頭看他,臉上都是滿足,手上輕易地拉開了他的衣帶:“禮尚往來。”

雲清拗不過賀池,被迫接受了他的還禮,白?皙的指尖插進他的頭發裡?,連嗓音都是破碎的。

結束後,賀池端了茶來給?雲清漱口,他連頭發絲都寫?著高興,抱著雲清時不時便要湊上去貼一貼,蹭一蹭。

雲清被他蹭得連最後一絲害羞也化為了無奈,他拽了拽賀池的頭發,正要開口,元福的聲音在門外響起?:“王爺,國公府謝二公子前?來拜訪。”

來人是謝江知,賀池的舊識,也是他們製冰生意的合夥人,沒有不見的道理。

賀池不舍地親了親雲清,跟他說?好一會兒?便回來,這?才起?身離開。

雲清身上發軟,又躺了一會兒?才起?身,他從書桌上拿起?之前?沒看完的書時,眼?神無意間落在了之前?的暗報上,“沒有子嗣難當大任”幾個?字落在他眼?底。

雲清頓了頓,拿起?書坐到了軟榻上。

他神色如常,手裡?的書卻許久都沒有翻頁。

——

京城月陽坊有家?江南酒館,賣酒的是對中年夫妻,酒館地處偏僻,來喝酒的也多是住在周圍的普通百姓。

今年上半年開始,酒館卻多了一位與其餘客人都格格不入的常客。

戌時已過,酒館裡?隻剩下寥寥幾人,一名身著青袍的年輕公子掀開厚重的門簾走進來,老板娘抬頭看到他,笑著招呼道:“公子今日喝什麼?還是和之前?一樣嗎?”

沈時予點?了點?頭,自去尋了一處靠裡?的位置坐下。

酒館老板搬了一個?炭盆放到桌邊,臉上的笑容憨厚:“公子烤烤手,酒菜馬上就上來。”

沈時予笑著道謝,老板離開後,他解開身上的大氅放到一旁,嘴角的笑意卻在目光觸及到衣袍下擺的茶漬時淡了下去。

“你為什麼不去?你忘了杜家?的幾百條人命了嗎?”

“我把?你救回來,可不是為了讓你去給?人家?當情郎。”

“嗬,隻想刺殺皇帝?你怎麼殺?把?他和他最在意的這?天下一起?毀了豈不是更簡單?莫不是當了幾年官,真開始考慮起?百姓家?國了?你可彆忘了,是誰毀了你的家?。”

……

鄭鴻熙憤怒的質問和刻薄的嘲諷猶在耳邊,沈時予垂眼?看著炭盆裡?跳躍的火光,心緒難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