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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那些破綻。

可他卻是在想不通,他布了這麼久的局,苦心竭力地讓自己出京,所謀到底為何?

雲清臉上的笑意散去,換上了認真的表情。

“若我說,我隻是想輔佐明君開辟盛世,王爺信嗎?”

賀池皺眉看著他,雲清接著道:“都說良將擇主而事,我認定王爺是明主,這樣的理由還不夠嗎?”

賀池沉默半晌,定定地雲清:“本王信你。”

能達成如今的結果,雲清無疑是最大的功臣,他身上的秘密太多,賀池也暫時沒有追根究底的打算。雲清沒有害他的動機,他決定賭一把。

不知怎麼,賀池總覺得,他是不會背叛自己的。

雲清笑了笑,“定然不會讓王爺失望的。”

第18章 要債

既已把話說開,雲清便自然而然地提起了封地之事。

現在承安帝已經批了賀池自請出京的折子,接下來便是讓中書省擬定給賀池的封地,交由皇上決定後,再下旨昭告天下。

雲清問道:“王爺可有屬意的封地?”

賀池搖了搖頭:“我既是在這種情況下自請出京,封地自然不會太好。”

他頓了頓,“你可是有什麼建議?”

雲清道:“王爺可考慮一下寧州。”

賀池認真想了想,才從記憶的角落找到寧州相關的消息,無他,實在是這個州太過特殊。

他不由疑惑地皺了皺眉:“寧州山匪橫行,連年上報朝廷請人剿匪,窮得叮當響,為什麼選這裡?”

雲清將手中的小本子遞給賀池,示意他翻看。

“寧州氣候適宜,種植水稻可以一年兩熟,雖然山匪多,但是中部卻地勢平坦,耕地眾多,而且寧州的位置也不錯,南鄰嶽州,北接沃州,沃州有運河,若治理好了匪患,打通寧城到沃州的路,通商便極為便利了。”

而且,山林多便可藏兵馬……雲清沒有明說,但他相信賀池一定能想到這一層。

賀池打開寫得密密麻麻的小冊子,聽到雲清說到水稻一年兩熟便麵露驚訝地看向他,雲清湊過去,給他翻到了對應的地方。

賀池還來不及計較雲清某些缺胳膊少腿的字,便看到了一個完全陌生的名詞,“林邑稻?”

雲清解釋道:“我曾在一本書中看到過,極南之地有一小國名為占城,當地的稻種不僅耐旱,而且生長周期極短,種下百日便可收成,這樣一來氣候適宜的地方便能一年播種兩季甚至三季,年均畝產能提高到原有產量的至少兩倍。”

雲清接著道:“外祖一家世代經商,不乏有去過極南之地甚至出過海的族人,我向外祖打聽了這件事,舅舅幫忙翻遍了族人留下的劄記,也找到了相關記載,隻是小國名叫林邑,和書中記載有些偏差,但是劄記中提到的內容卻佐證了這件事並不是無稽之談。”

雲清笑了笑,“外祖在回信裡說,舅舅對這件事極感興趣,已經決定帶著心腹前去林邑了。”

賀池聽得入神,聽到後麵眼睛越來越亮,他相信雲清不是無的放矢之人,若真能做到他所說的,那天下的百姓或許都再不用挨餓了。

往近了說,若他的封地能最先用上這個稻種,封地便能存下不少糧食了。

他想做的事雖然沒有明說,但是雲清和他都心知肚明。兵馬未動,糧草先行,光是這一點便足以讓他意動。

賀池壓下心裡的驚歎,神情誠懇地對雲清道:“能得先生相助,不勝榮幸。”

雲清微微一笑,很是穩重地應道:“ 王爺言重了,我定會用心輔佐。”

上挑的眼角卻不經意間漏出一點小得意。

惹人心癢。

——

武成伯府。

春獵回來已經快一個月了,賀池的傷口也早就好了,雲肅不知雲清那邊到底發生了什麼,多次求見雲清未果,便一直提著心吊著膽。

沒想到京城的局勢瞬變,先是平王被外家牽連自請降爵出京,沒過幾日瑞王竟也栽了,雲肅額手稱慶,巴不得瑞王明日便離開京城,這樣他便不用再整日惶惶不安了。

可天不遂人願,這日檢查完雲涵的功課,正在狠狠訓斥雲涵時,管家竟然不顧他的命令敲響了書房的門。

“伯爺,瑞王妃到訪,夫人請您到前廳去。”

雲肅%e8%83%b8口起伏,還沒能從憤怒的情緒中抽離出來,一時之間有些懷疑是不是自己耳背聽錯了。

他喘著粗氣,瞪著門外:“你再說一遍……誰來了?”

管家戰戰兢兢地又重複了一遍:“稟伯爺,是瑞王妃來了。”

雲清拒絕了賀池陪他一起來的提議,這件事由他自己出手,能起到更好的效果。

他沒有提前派人通知伯府,直接便登門了,下人們不敢怠慢,一邊派人去通報給主人,一邊將他迎至正廳。

等雲肅和蘇婉兒匆匆趕過來時,看到的便是雲清端坐在主位上飲茶的場景。

這個場景瞬間便和腦海裡的記憶重合,雲肅按下心裡的不安,笑著上前行禮,然後有些嗔怪地對雲清道:“清兒怎麼回來也不提前說一聲。”

他左右看了看,試探地問道:“瑞王殿下今日不來嗎?”

雲清笑得和善:“今日回來是有事想問問父親,王爺便沒有陪同,父親是想念王爺了嗎?我讓阿舒回去請他。”

阿舒立即應聲:“好的少爺,我這就去。”說著便要往外跑去。

“不不不!”雲肅連忙阻攔,見雲清疑惑地看過來,他麵帶尷尬地笑道:“王爺事務繁忙,還是不要去打擾他了。”

阿舒看向雲清,雲清點了點頭,他便回到了雲清身後。

雲肅擦了擦額角的汗,定了定神,心思又活動開了。

既然瑞王沒來……他對管家使了個眼色,管家便帶著正廳裡伺候的下人退了下去。

雲清饒有興致地看著,並沒說話,雲肅對上他的目光,心裡突然打了個突,隨即又升上些惱怒來,他重新拾起伯爺的威嚴,對雲清道:“清兒,爹有重要的話要跟你說,你讓阿舒也下去吧。”

雲清點了點頭,給了目露擔憂的阿舒一個安撫的眼神,“去吧。”

阿舒聽話地退到了廳外,廳內頓時隻剩下他們三人。

雲肅看著一派閒適的雲清,這些天的提心吊膽不得安眠全都轉化成了%e8%83%b8口的怒氣,“前些時日為父叫你回府,你為何不來?”

雲清還沒來得及開口,他的第二句質問也咄咄逼人地來了:“為父讓人遞了口信拜見於你,你為何不見?”

“一點消息都不傳給為父,害我擔心這麼多天,你是手斷了還是腿斷了?”

一上來便是質問三連,情感充沛,眼神看起來像是想上前來把雲清撕爛。

雲清眨了眨眼,“我前段時日太忙了,這不是一得空就來見父親了嗎?我也沒想到父親竟然這麼著急見我。”

雲肅目眥欲裂,吼道:“你彆給我裝傻!”

雲清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突然笑出了聲,輕飄飄地道:“哦,我想起來了,可是為了給王爺下毒的事?”°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雲肅和蘇婉兒都不防他竟然如此輕巧地將這件事說了出來,下意識不安地看了看四周,確認下人們都退到了聽不到他們談話的地方才稍稍安下心,雲肅氣急敗壞道:“你是不是瘋了?”

雲清無所謂地笑了笑,“我又沒下毒,虧心的是你們,不是我,我怕什麼?”

雲肅終於意識到事情已經脫離了他的掌控,強烈的不安感將他籠罩。

雲清的接下來的話驗證了他的預感,“你們猜猜,要是我把這件事告訴王爺,王爺會怎麼做?”

雲肅瞪大眼睛,近乎驚恐地看著這個兒子,似是不敢相信他怎麼會變成這樣。

蘇婉兒平日裡張狂慣了,此時竟還不見怕,她恨聲道:“你敢!你敢告訴瑞王,你一樣沒有好下場!”

雲清眼也不眨地道:“王爺愛重我,自然不舍得怪我,就算鬨到聖前他也會為我開罪。”說完還露出了一個甜蜜中混雜著些許害羞的笑容。

蘇婉兒目瞪口呆地看著他,反應過來後又是被惡心得起了身雞皮疙瘩又是被氣得想吐血。

雲肅也不遑多讓,他顫唞著手指向雲清,“以色侍人,不知羞恥!”

蘇婉兒這下也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他們是真的拿雲清沒有辦法了。

雲清對罵他的話置若罔聞,見嚇得差不多了,笑著說出此行的目的。

“我呢,被你們斷了前程嫁給一個男人,現在也沒什麼好圖的,就想好好活著,過點安生日子,你們卻非要把我靠著的大樹給砍了,那就彆怪我不客氣了。”

“從今日起,你們須得把自己知道的關於恒王的動向告知於我,不然我便把毒藥一事告訴王爺。”

見蘇婉兒轉了轉眼珠子,他繼續補充道:“對了,也彆想著告訴恒王讓他替你們收拾爛攤子了,就算你們能說服他把我殺了,這件事我也有的是辦法讓王爺知道,到時候把你們給弄死肯定是綽綽有餘的,包括你們的寶貝兒子。”

“再說了,若恒王知道你們把這件事辦砸了,還把他暴露了,你們猜猜以恒王的性子會不會提前殺了你們以絕後患?”

一提到寶貝兒子蘇婉兒便頓時像被抓住脖子的雞,她慌忙應道:“不會的!我們不會這麼做的,我答應你了,我答應你!”

雲肅神情頹敗,默認了蘇婉兒的話。

雲清滿意一笑,又從懷中取出一張單子,遞給雲肅,“父親看看,你還記得這個嗎?”

雲肅一萬分不想理他,卻不得不從。

蘇婉兒心神不定地坐在一旁,看到單子的一瞬間怔了怔,一股不好的預感瞬間包圍了她,果然,下一瞬雲肅有氣無力的疑問聲給了她答案:“這不是你娘的嫁妝單子嗎,有什麼問題?”

蘇婉兒的臉色一瞬間變得更加蒼白,雲清笑得溫和:“我娘的嫁妝自是應該留給我的,我若出嫁,也該用來給我添妝,可我的嫁妝裡似乎並沒有這上麵的東西。”

雲家本來便隻是尋常人家,沒什麼家底。雲肅爭氣地當上官後沒有選擇官家女,而是和相中他的黎家女兒黎月笙成了親,未嘗沒有看中黎家家財的意思。

黎家果然也如他所願,陪嫁十分豐厚,雲家也因此過上了富貴日子。

後來雲肅有了從龍之功,得封伯爵,地位水漲船高,他便覺得商戶女配不上自己了,說出去有失身份。

隻是連皇上都為眾表率沒有休棄糟糠之妻,他也不敢休妻,隻是抬了兩房官家出身的側室,又對黎月笙各種冷待。

黎月笙生了雲清後身子便受了損傷,若是靜心調養或許還能恢複,可雲肅的冷待讓她心灰意冷,兩名側室也不是善茬,見雲肅不喜正室,便成日裡給她使絆子。

黎月笙若是訓斥責罰,她們便哭到雲肅跟前,每每總以雲肅維護側室、責怪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