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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讓他們無法放下心來。

思及此,尚自清還未完全退到後方便揚聲道:“放箭!”

穀梁暮和肖知著已經退至後方,一仰頭,猶如茫茫細雨般的利箭從天而降,銀色箭尖泛著幽幽綠光。

全都淬了最狠的毒。

身著芙蓉衣裙的少女站在原地沒有任何動作,眨眼間便被密密麻麻的羽箭吞沒。

地麵血色漸起。

這麼輕易?

尚自清抬手,掌心並未出現陣法,神技還在,說明司娉宸還沒死,他不敢掉以輕心,朝著身後拉弓的戊林軍大喊:“繼續!”

……

邵家府邸。

沉睡在夢中的邵臨文被細微的聲響擾醒,他剛要起身,忽然想起太子白天提醒過,今晚臨安城有大動作,讓他不要夜出。

這動靜也太大了,都快鬨到邵家來了。

他不做多想,翻了個身繼續睡。

但很快他睡不下去了,夢裡老有男人女人的哭聲,他打著哈欠坐起,心道這夢怎麼還在,然而順著聲音望去,透過半開的窗,赫然見到一片花光衝天。

他隨手披了件衣裳跳下床,一開門,灼烈的大火裡兩道人影猶如修羅,手起刀落便是一具屍體,倒下的全是他日日相見的麵孔。

仇家?滅門?

他驚恐地捂著嘴準備後退,身旁忽然響起一個少年嗓音:“這裡還有一個呢!”

什麼鬼?!

邵臨文震驚不已,一側頭,就見一個白發少年盯著他,銀灰色眼珠在夜裡發光,令人毛骨悚然。

他再也忍不住喊出聲:“你誰啊你?!”

見君杳見他後退著想跑,上前扯著他衣袖不讓人走,朝著火光最旺盛的地方大喊:“晏平樂!野叔!這裡還有活人!”

晏平樂!?他為什麼要殺邵家人!

邵臨文來不及多想,下意識推人就要跑,剛跑出一步發現白發少年被他推開了,這麼輕易就……沒有修為!

意識到這點,他心頭狂跳,這是你自找的,如果你不拉著我,我就不會被發現!

邵臨文抬手一招,一柄鋒利小刀浮現在半空中,他低喝一聲“去!”,小刀猶如一道流光飛向見君杳,見君杳後退著扭頭大喊晏平樂,就聽“鏹”的一聲,金屬碰撞激起一串火花。

見君杳摸了下自己的脖子,鬆了口氣,連連退到晏平樂身後,晏平樂本就冷漠的目光幾乎凝聚成冰,朝他怒道:“你拖我後腿!”

他現在就想快點解決,解決完回茶樓找人。

見狀,見君杳十分懂事地往後退了幾米,大喊:“這裡可以嗎?”

晏平樂已經不管他去追邵臨文,不過五秒,他又回來,對見君杳道:“你呆在這裡。”

叮囑完又繼續衝入房屋裡,尋找新的活口。

邵家府邸的慘叫哭聲響了一夜,蘇林下率領戊林軍在皇宮裡也射了一夜毒箭。

天邊第一縷天光瀉出之時,若有似無的沉重終於消失,他捏了個術法,沒有消失,說明神技已經消失,他還是謹慎地等了片刻,用通天玉聯係尚自清。

沒人回應。

蘇林下心中喜悅還沒衝上來,立馬因為尚自清的失聯生出不好的預想,接下來持續不斷的聯係和喊聲都沒得到回答。

日頭一點點懸高,夜間寒意逐漸消退,蘇林下還是決定親自去看情況,他穿過一重又一重宮門,站在最後一道宮門前,伸手推開朱紅色大門,見到裡麵的場景一怔。

為了這次伏擊,他們幾乎將所有的箭都運來皇城,同時召集數千名弓箭手,一整夜不休地射箭,此時,所有的箭橫七豎八地倒插著,堆積成大大小小的箭山。

淡綠色液體蓄積,鋪了一地。

四名聖者不見蹤影,蘇林下卻看到一座不大地箭山底,七零八落的長箭掩蓋下,隱約露出一隻胳膊,布料老沉,五指脹紫蒼老,上麵插著十幾支長箭。

這不可能是司娉宸的手!

完了。

有聖者死了。

蘇林下慌忙調集戊林軍搬箭時,禦書房兩人無聲對峙著,聽到外麵叫喊的動靜,達奚理起身,一言不發往外走。

達奚暘沉眸冷聲道:“她來了就必死無疑,兒女情長隻會誤事,你還不長教訓?”

達奚理頓了下,側頭道:“你配不上我母妃。”

達奚暘怒極,抬手一揮,桌案上的東西嘩啦落了一地,卻在下秒,空無一物的桌案上出現一隻木盒,上麵木紋精致,最上方貼著一張紙條——

“給你一刻鐘交代後事。”

字跡剛看完,紙條就從盒麵脫落,同時,木盒內部哢噠一聲,木盒蓋子自動彈開,露出裡麵的東西。

達奚暘看著莫名出現的東西時,第一時間飛速後撤,正準備叫人來,%e8%83%b8膛忽然刺痛,這種痛飛快蔓延至全身,喉嚨發癢,血腥氣上湧。

中毒?

他百毒不侵,不可能中毒!

除非是……

想到這裡,達奚暘跌撞著衝到桌案前,盯著躺在木盒裡的半透明黃花。

三生花!

竟然是三生花!

此時,瞥到“交代後事”四字,一時心血翻湧,“哇”地吐出血來。

……

“上任皇帝想煉就百毒不侵,當時的七皇子達奚暘主動幫其試藥,以此取得皇帝信任,”司娉宸低眉淺笑,“但也存在弱點,就是三生花。”

這是單明遊臨死前告訴她的,三生花微毒,可入藥,但對達奚暘而言,卻是劇毒。

她端起茶杯抿口茶,繼續道:“達奚暘能那麼年輕登上皇位,就是用的三生花殺了上任皇帝,自己取而代之。”

朱野低頭給自己綁藥布,聽了她的解釋才恍然道:“原來如此,難怪小姐讓我在浮郤嶼找來三生花。”

司娉宸說:“達奚暘上位後將三生花作為違禁品,禁止入大徵,隻能在彆處尋來。”

“所以你真的殺了四位聖者?”見君杳盯著司娉宸仿佛看怪物一般,他到現在還不敢置信,誰知道她昨晚是一個人對四個聖者,還打贏了!

那可是四個聖者啊!

晏平樂還在為此事生氣,低頭誰也不理,司娉宸當著這麼多人麵不好哄,隻好解釋說:“倒也不算我殺的,他們看錯了,自己打自己人。”

朱野單手將藥布打結,聞言問:“幻術?”

司娉宸眨眨眼,落在桌下的手去牽晏平樂,在他手心撓了撓,表麵是回答朱野的問題,實際是解釋給他聽:“他們以為我神技展開就沒法調氣,我就裝作沒法調氣,說來還多虧了晏平樂呢!”

晏平樂握住她的手不讓她亂動,好歹緩和了點神色,勉強願意抬頭看她一眼,冷著臉說:“不能有下次。”

司娉宸嗯嗯點頭:“沒有下次。”

朱野看著瞬間就被哄好的晏平樂,搖頭笑了笑,問:“我知道大徵哪裡的紅綢布染得最好,要不要多買些再回浮郤嶼?”

晏平樂一聽到婚禮籌備,立馬起身,就要往外走:“買!”

見君杳也起身:“怎麼個好法,我也要看!”

朱野看著還在淌血的傷口,無奈披上衣服帶路,他回頭問:“小姐一起去?”$$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第181章

你來。

司娉宸幾人在大徵采購婚禮用品的第二天, 皇宮裡發生了兩件大事,聖者死了,以及新帝登基。

前者掀起的波瀾還未平息, 達奚暘臨死前的聖旨再次激起軒然大波, 太子被廢,大皇子達奚理登基稱帝,所有人還來不及反應,事情已成定局。

大徵朝堂混亂, 其他聖者又死於大徵,因此備受牽連,即便北陵和太祁知道這是司娉宸所為,也還是會遷怒於大徵。

北陵最是盛怒,他們失去劍聖和醫聖,損失慘重, 與之相對, 最高興的非詹月莫屬, 他們短暫地擁有過兩位聖者,緊接著兩名聖者前後死亡, 再次回到無聖者時期,現在四國站在同一起跑線,局勢對他們再好不過。

司娉宸啟程回去時, 四位聖者死亡的消息已經傳遍了浮郤嶼, 緊接著不知誰將見君在已死的消息放出來,所有人嘩然驚愕。

眾人不知道新聖者名字,可她的名聲卻已傳遍太阿大陸。

現存的三位聖者都在浮郤嶼, 鬆琊和齊物是屍鬼, 新聖者立場不明, 除了剛繼任的達奚理忙著適應新身份,北陵、太祁、詹月三國暗中警戒著浮郤嶼的新動作,甚至派出駐在浮郤嶼的勢力去聯係他們,卻沒得到任何回音。

長跡和無間一律無視想要討好窺探的人,隻專心處理人類同屍鬼的關係。

如今的屍鬼被體內的“可逆”種子逐一淨化,越來越多人顯出屍鬼特征——紅眼睛。

但曾經被屍鬼迫害的人不少,屍鬼殺人這一思想根深蒂固,並不是那麼輕易就能扭轉的,於是“紅眼”成了人們新的泄憤對象。

無顯性特征時屍鬼尚且可以隱藏偽裝,隻要沒認出便能正常和人相處,可“紅眼”太過明顯,大多數人將仇恨和敵視轉向“紅眼”,歧視和殺害日漸增加。

就在這時,無間開始在明麵上招收“紅眼”,並大力宣傳他們不再具有傳染性,被汙染的屍鬼也可恢複成普通人。

也因此,無間被不少人針對,但鬆琊在,也沒出多大問題,還有百聞關鴻幫忙,散落到各處的“紅眼”被找到,他們的處境也很快得到改善。

長跡則一直在護國大陣外創建新居地。

他們發現,被鬼氣汙染後淨化的人,對鬼氣產生了免疫,那麼一來,“紅眼”和屍鬼在嶼外也可以擁有平靜的生活。

聖者的死亡和屍鬼的變化給太阿大陸帶來短暫的衝擊和混亂,但大部分人的生活仍舊沒有太大變化,隨著時間延續,還是該怎麼過就怎麼過。

四聖死後,鬆琊和齊物的時間也不多了。

司娉宸跟隨齊物前往嶼外,去淨化最後的屍鬼傀儡,這一個多月裡,晏平樂為了婚禮忙前忙後,開始還要跟著來嶼外守著她,但最近正是婚禮準備的關鍵時候,他擔心出意外,便冷著一張臉守在現場,盯著所有人,半點紕漏都不許有。

司娉宸一踏出護國大陣,周身瑩光擴散,鬼氣前赴後繼朝她湧來,又被瑩光消散,越發引得更多鬼氣前來,她幾乎要被團團鬼氣包裹在裡麵。

齊物說這是困在鬼氣裡的靈魂在尋求解脫,鬼氣被“可逆”消散,被困在怨念裡的靈魂也會一起消散。

這樣的場景每天都要上演一回,司娉宸便站在原地,一邊淨化鬼氣一邊等齊物將屍鬼傀儡帶來。

屍鬼傀儡來時驅趕著團團凝聚的鬼氣,露出裡麵的少女,齊物站在最前方,對她道:“開始。”

司娉宸點頭,意念微動,點點瑩光不斷從她脖頸溢出,朝著齊物後方的成排的屍鬼傀儡飛去,無形的瑩光鑽入傀儡軀體。

不過片刻,她朝齊物道:“可以了。”

齊物卻沒有和平常一樣將傀儡驅散,而是朝一旁走了兩步,後麵的傀儡也往兩邊散開,開出一條小道來,兩個紅麵傀儡從後方走來,抬著一隻大箱子,放在她麵前。

司娉宸眨了下眼,疑惑望向齊物:“這是?”

齊物臉上露出僵硬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