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們不可能讓她結成陣,說時遲那時快,寬劍橫劈而來的劍光綻開紅霧,卻不見女子身形,另一人雷虎騰出,在紅霧裡嘶吼找人,雷光閃爍。

白纓一麵禦風變幻身形,一麵迅速捏訣,紅霧裡血氣越發濃厚,她的修為無法完成空桑殺陣,隻能用血液為媒介,殺陣成的瞬間,她的生機會化作殺陣的能量,將陣內所有生靈剿滅,包括她自己。

直至能量用完。

她麵上一片慘白,冷汗直出,捏出最後的陣眼字訣,卻見紅霧被什麼吸走般,顯出她的身形,劍氣雷光朝著她急速飛來,她不躲不閃,目光盯著脫手的字訣飛向陣眼。

就快了!

可白纓眼睜睜看著字訣在最後一刻被打落消散,隻差一點。

她失敗了。

白纓望向麵露驚疑的沈冰硯,還有近到跟前的攻擊,黑眸灰敗,落入他們手裡還不如死去,她沉默閉目,然而三秒過去,沒有任何痛楚襲來。

一抬首,恰逢見到一杏紅裙裝少女輕盈落在她身前,所有的攻擊如同遇到屏障般消散無蹤,另一冷麵男子站在她後側方,是戒備偷襲的最佳方位。

誰?

白纓無法按住血流不止的手掌,怔怔看著突然降臨的少女。

她不知這人是誰,九境裡的白眉老者和長袍老者卻是一清二楚。

浮郤嶼晉升的新聖者神秘低調,隻有成聖時造成的動靜讓人津津樂道,卻沒人見過她什麼模樣,即便他們再不想,但她出現後見君在就死了,見君在就是她殺的。

除了她,新聖者不可能有其他人!

但是怎麼來得這麼快,明明他說……

這裡是一處偏僻的府邸,房屋分散,對外說是某貴族建來避暑遊玩的宅子。見君杳體內的氣和旁人不同,司娉宸用“蒼天有眼”找到這裡。

她看向白眉老者:“你們怎麼知道白家的?”

幾位老者看她時眼神陰冷,他們籌劃了那麼二十年,就是為了讓見君家避開滅亡之災,見君杳神技出了意外,他們無法接受,卻也還有退路。

可她殺了見君在。

見君在一死,見君家就真的沒希望了。

他們這些老家夥們如何能忍?!

司娉宸的“可逆”籠罩府邸每一處,見他們沒一人說話,歪頭猜測:“你們剛從雲和月下來,也不見你們和其他人有交流,總不會是魏臻歸吧?”

這話一出,幾人麵色各異。

司娉宸故作驚訝:“呀,真是他啊,我隨便猜猜的!”

晏平樂認真說:“真聰明。”

司娉宸被他哄小孩的語氣笑到,朝幾人眨眨眼:“魏臻歸想借刀殺人,沒想到你們自願做這個刀,看來見君在的死沒讓你們長教訓啊!”

白纓聽著這少女這麼大的口氣,不明白中間發生什麼,魏院長為什麼突然暴露白家,但她在幫白家,白纓就沒法看她去送死,忍不住開口:“他們都是九境,你還是跑吧。”

司娉宸這才回頭看她,好奇問:“我跑了,你怎麼辦?”

白纓被她問懵了,好半晌才說:“你不跑,就會死在他們手裡,這些人……”

她語氣冷下來,看向沈冰硯和幾位老者的目光浮現恨意:“他們該死。”

兩名少女旁若無人地說話,九境老者們還齊齊保持沉默,沈冰硯看不過去,揚眉冷笑道:“你也是白家的人?那正好,也留在這裡,至於你身邊那個,廢了修為當雜役也不錯。”

話音剛落,周身壓迫感驟降,他身前陡然出現的冰刃,抬手凝氣欲擋,卻什麼都沒有,直到冰刃切入他右%e8%83%b8口,他才後知後覺意識到發生什麼。

他的契印,碎了。

沈冰硯不可置信地望向司娉宸,怒道:“你做了什麼?!你特馬……”

後半句他沒說出口,被晏平樂封住了喉。

司娉宸麵不改色問白纓:“你想怎麼做?”

白纓還在震驚中,沈冰硯怎麼也有七境,這麼簡單的動作都避不開?她望向司娉宸:“你是誰?”

司娉宸眨眨眼:“幫你們的人。”

白纓立馬道:“白家還有其他人,也被抓了,你……”

“他們沒事,我看你能撐住,就先去救其他人了,”司娉宸再次問道,“接下來你要怎麼做?”

白纓目光轉向低頭扣嗓子的沈冰硯,又望向麵色陰沉的老者們,手中陣線浮現,朝著他們走去。

不可見的點點瑩光繞開白纓,司娉宸看著她動作利落地刺穿一人心臟,另外幾位老者無法調氣,終於意識到他們惹到了什麼,要開口談和,被司娉宸堵住嘴。

無法使用術法的九境,隻是身手不錯的普通人,卻是怎麼都抵不過修士。

白纓下手毫不手軟,直接往致命的心口攻擊,最後隻剩白眉老者時,他突然桀桀大笑,對司娉宸道:“你已經引得四國關注,你以為你就安然無恙嗎?我會等著你……”

他話沒說完,就被白纓的陣線刺穿%e8%83%b8膛。

司娉宸盯著逐漸倒下的老者,若有所思。

白纓殺完所有老者,毫不遲疑走向沈冰硯,腳步沉穩,殺意凜然。

沈冰硯搖頭後退,捂著%e8%83%b8口轉身想跑,卻被無形的牆攔住,隻能對著白纓無聲含著白緲的名字。

“你還有臉提白緲?”白纓怒急,甩手抽上沈冰硯,卻被另一人阻止,急急趕來的白緲撲到沈冰硯身上,朝白纓道,“纓妹,你不要殺他,看在我們交情上,你放過冰硯好不好?”

白纓仿佛第一次認識她一般,聲音乾澀:“你知道你在說什麼?”

“我也不想的,我知道白家差點因他毀了,是我對不起大家,”白緲哭著說,“可我沒辦法看他死在我麵前,你就當幫幫我,我小時候還救過你,你不記得了嗎?”

是啊,白緲救過她。

可就是因為白緲救過她,她才看著白緲一步步陷入情愛沒有出手阻攔。

她聽過太多族裡的女孩為了追求真愛,為了男人,將平日裡接受的教導和知識拋之腦後,飛蛾撲火般,毀了自己也毀了他人。

卻沒想過,竟然也會發生在她麵前。

還是備受矚目的白緲。

司娉宸站在她身側,看了眼哭著將男子抱進懷裡的白緲,問白纓:“你要如何做?”

白纓神情從不可置信,逐漸變得冰冷,她見過落在彆人手裡的相裡一族女子是怎樣的。

十年前她隨母親外出,母親沒說要去做什麼,也沒來得及做什麼,隻殺了一個女子。

後來她接受各種傳承,這些片段才恍如一個又一個碎片,在她麵前合起來,她才恍然那是什麼。

那是流落於外的相裡女子,她被拘在床上哪裡都不能去,屋子裡隻有晦暗的燈火和令人作惡的味道,她神情枯槁,麵如死灰,卻連尋死都做不到。

那已經不是人了。

就在剛才,白家五十多個女子差點淪為這樣的下場,她要如何做?

不可原諒。

“你救了我的命,我的命你拿去,沈冰硯害白家,不可饒恕,”白纓麵無表情道,“讓開。”

白緲拉著她的衣袖哭道:“我要你的命做什麼,你放過他……”

“啪!”

清脆的耳光聲響起。

白纓殺意漸起:“要麼他死,要麼,你跟他一起死,白緲,你想清楚。”

白緲捂著臉後退,搖頭:“你不能殺我……”∫思∫兔∫在∫線∫閱∫讀∫

“怎麼不能殺?”一道怒沉的女聲忽然插進來,不遠處中年女子朝著這邊走來,她眼裡有悔,“是我的錯,我念你年幼縱容你,卻將你教得不辨善惡。”

白緲看到女人,驚懼不已,緊接著,更多男人女人也走了出來,都是她熟悉的麵孔,同一輩裡,她資質最好,性格討喜,便是最嚴厲的長輩也對她和善帶笑,可現在,他們卻仿佛祠堂裡的雕像,肅穆威嚇。

白絳冷眼看她,最後一絲情意也隨之冰凍,她朝著司娉宸走來,軟和了下神情:“多謝姑娘救我們。”

司娉宸從懷裡取出無字信,遞過去:“我幫你們族長送信來的。”

白楓給她的信是精神記號,需用無字信承載,隻有和寫信人的精神波動對上才能看到信。

白絳頓時對她恭敬幾分,看完信後臉色驟變,朝身後人沉重道:“族長她……去世了。”

人群忽然低迷起來,憤怒變為悲傷,有人低低啜泣,有人暗自抹淚。

白絳眼眶通紅,朝司娉宸道:“你就是信上的司娉宸吧,三年生靈,恭喜。”

司娉宸誠懇道:“多虧白族長,她幫我很多,你們若是遇上困難可以提出來。”

“提出來有什麼用,族長又不會活過來!族長本來還可以再多活三年,都是你!”人群裡一個小女孩對著司娉宸責問,一雙通紅眼珠瞪著她。

司娉宸詫異問:“什麼意思?”

白絳低聲歎息:“強行生靈會損耗壽命,既然族長自願這麼做,必然有她的道理。玉章還在你這裡嗎?”

司娉宸點頭,將玉章給她,白絳沒接:“族長說玉章先放你這裡,由你暫代相裡一族的族長,等聯合其他姓再一同選合適的族長。”

“這是,族長玉章?”司娉宸問。

“你也是相裡一族,尋常情況生在外麵的孩子不能作為族長候選人的,但你是族長指定的,也可競選,你……”

白絳說著頓了下,她是九境,這小姑娘能生靈應該也是九境,但是她感受不到對方修為,驚愕:“你的修為……”

司娉宸搖搖頭,示意她不要多說。

她目光輕點白纓,繼續說:“我對族長一職不感興趣,不過她倒是不錯,心性堅定,值得培養。”

司娉宸還是將玉章給她,說:“聯係其他姓和選族長的事你來安排,我還有其他事,不一定能顧及這些,告訴他們,如果詹月待不下去,可以去浮郤嶼找汀州。”

如果司娉宸剛開始說讓他們去浮郤嶼,白絳肯定不會考慮,那裡剛發生不少大事,正是混亂的時候,可司娉宸修為在九境以上,還生靈掌握了規則!

“我知道了。”白絳刻板嚴肅的麵容終於露出一抹笑,轉過身時,麵上再次浮現肅冷,仍舊是平常封建大家長的樣子,看了眼垂眸落淚的女兒,對白纓道:“這件事你來處理。”

司娉宸沒有繼續留下來看他們處理家事的意思,加了白絳密文後和晏平樂往外走,心裡不由感歎,單家各個那麼精明的人都沒活下去,白家若是沒有白楓護他們十年,恐怕也早消失了。

兩人走到一處偏僻的院子,整個府邸見君家的人都被司娉宸救人時殺了,隻剩這門口守著兩位老者。

“可逆”展開,便是聖者沒有抵抗力。

兩人無聲無息倒地後,司娉宸推開門,見君杳正低頭看話本,聽到聲音望來,立即高興道:“你們來看我了!”

司娉宸說:“帶你來的人都死了。”

見君杳愣了下,手指扣著書頁,好半晌“哦”了聲。

司娉宸盯著他看了會兒,難得有點發愁:“你有沒有去的地方,我送你去。”

她倒是不想管見君杳,但見君家的人被她殺的差不多了,他又是個不知道怎麼生存的人,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