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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的地方,我們就去了那片空地,可沒多久就有屍鬼不斷出來,薑醫師和他們打鬥了很久,一個黑衣人用鬼氣汙染她,她變成了屍鬼,我師兄路過看到,帶我躲過屍鬼。”

齊紳問:“那些屍鬼沒有抓你?”

司娉宸:“沒有,可能他們的目標是薑醫師。”

齊紳問:“你今天找薑湫,有人建議你或者唆使你嗎?”

司娉宸搖頭:“是我自己要找薑醫師的。”

齊紳又問了幾個問題,也順帶問了苗先生和四聖獸的問題,之前司娉宸一直不在書院,詢問她四聖獸的事本來不該是齊紳問的,隻是這事他恰巧知道,也就順便問了。

從剛才的幾個問題裡,司娉宸試探到齊紳判彆謊言的邏輯漏洞,於是混淆時間、顛倒次序地給出答案,涉及到司蒼梧相關的就抿唇不說話。

大概一刻鐘後司娉宸出來,達奚理目光無聲追逐她,得到沒問題的答複後推門進屋。

走廊裡綠衣製服時而來回走動,司娉宸垂眸給晏平樂發消息。

晏平樂正在教宮宿做屍鬼傀儡,收到司娉宸讓他去戒律堂的消息,他二話不說立即推門離開,話說到一半的宮宿木著臉盯著回蕩的門板,咽下剩下的問題,低頭麵無表情削木頭。

半刻鐘後,問答完的達奚理出來,沒在門外看到司娉宸,往外走幾步遇到發消息的許森,他抬腳攔了下人,問他:“我師妹呢?”

許森半點不受影響地在通天玉上滑動手指,目光往戒律堂門外指了指:“外麵。”

達奚理不管他抬腳往外走,許森低頭看衛辭發過來的消息。

許森:“食盒送來戒律堂,達奚理也在。”

衛辭:“飯菜不夠,我再去買一份。”

許森回:“不用,他應該吃不下。”

發完消息,許森收了通天玉也往大門走去。

達奚理進房間接受審問時,司娉宸出了戒律堂等晏平樂,她正坐在大門的台階上,抱膝仰頭看黑色玉碑上的律條,三四米高的玉碑上刻滿了小字,細看之下竟然有一千多條。

浮郤書院的要求可真多。

晏平樂禦風趕來時一眼就看到沐浴在微光裡的少女,瞬間掠至她跟前,微微喘熄著低頭看她,似乎覺得這個姿勢不好,於是蹲在她身前,亮著黑眼說:“我來了。”

司娉宸撐著下巴望他:“嗯,累嗎?”

晏平樂:“不累。”

想了想,他也問:“你累嗎?”

司娉宸露出溫軟的笑:“累。”

晏平樂眨著黑瞳問:“背你回宿樓。”

司娉宸察覺身後有人走來,於是點頭:“那你背我。”

晏平樂乖乖轉身蹲下,司娉宸伏在他背上,腦袋依賴般搭在他肩上,是個放鬆信任的姿態。

達奚理出來就看到兩人準備離開,他喊了聲:“司娉宸。”

司娉宸仿佛才知道有人來,回眸朝達奚理揚手:“師兄,我先回去了。”

然後毫不留念地回過頭,小聲和晏平樂說著什麼,聲音溫柔,語氣依賴。

戒律堂附近的石燈壞了還沒修,相依的兩人在晦暗的夜裡緩步離開,親密得仿佛融為一體。

禦風趕來的衛辭正好看到這幕,到達戒律堂時發現許森達奚理都在門口等他。

許森走來取過食盒,揭開食盒看裡麵的飯菜,隨口道:“謝了。”

達奚理這會兒正抱臂倚著門框,目光晦澀地盯著他來的方向。

衛辭回頭看了眼司娉宸消失的方向,又望向達奚理,皺眉問許森:“你說的吃不下,是這個意思?”

許森:“不然?”

說完往戒律堂裡走,他今天審了不少人,現在才吃晚飯,早就餓得不行了。

衛辭朝達奚理走了兩步:“人已經走了。”

半晌,達奚理不爽地嘖了聲,抬腳往外走,衛辭跟上來:“你去哪裡?”

達奚理朝自己肩膀示意一眼,上麵血跡早已乾涸,顯出一片暗紅色痕跡:“醫館。”

衛辭:“我陪你。”

達奚理輕笑:“怎麼,怕我頭腦發熱找人打架?”

衛辭點頭:“你剛才的樣子確實像。”

達奚理神情晦暗,語氣卻漫不經心:“誰知道,也許我心裡就是這麼想的。”

第141章

她一開口,他就受不了了。

醫館裡常殊雲正忙著配藥, 談千響在一旁幫她找藥材,大廳裡患者和醫術學生來來往往,達奚理兩人沒打擾常殊雲, 直接上二樓進她的房間自己調藥。

等到達奚理將傷口處理得差不多了, 常殊雲進來給自己倒杯水長歎了聲:“這日子簡直不是人過的,我在這裡救過的人比我殺過的人還多,這像話嗎?不像話,太不像話了!”

衛辭正坐在桌前吃飯, 常殊雲見了隨口問:“你怎麼這麼晚還沒吃?”

衛辭沉穩回她:“四聖獸的事情院長覺得可疑,讓我們重新整理調查案卷,還有存真鏡也是,藍鬆筠應該比我還忙,這次可能要清掉不少教習。”

常殊雲放下水杯思索道:“藍鬆筠這家夥該不會也參與其中吧?”

達奚理正從玲瓏盒取出衣裳披上,不緊不慢道:“他頂多就是怠慢執行, 院長此舉重點也不在存真鏡和四聖獸, 而是要將彆有用心的人趕出書院。”

最開始浮郤書院為了招教習, 沒有限製九境修士國籍,這幾年陸續出現書院寶物被盜、學生和教習聯合構陷、教習唆使學生等事件, 屢禁不止。

魏臻歸經常四國遊曆,待在書院的時間不多,有些事情就算想做也束手束腳, 現在四聖獸和存真鏡正好撞到他麵前, 於是借著這些事情肅清整頓。

常殊雲笑了聲:“比起其他四國的修行書院,魏臻歸的心思倒是純粹。”

衛辭收拾著碗碟食盒,低頭說:“也未必就是純粹, 可能隻是單純不想有人在他的地盤亂來。”

達奚理沒什麼表情說:“單純和純粹創建不了浮郤書院, 野心才能。”

常殊雲挑眉:“多大的野心?”

達奚理瞥她眼, 沒回,換了個話題:“談千響呢?”

常殊雲看他的目光變得莫名:“好好的,你關心我家千響做什麼?”

衛辭被她的話驚到咳嗽,忍不住開口:“雖然你家千響確實很好,但也不至於誰都覬覦他。”

常殊雲盯著達奚理:“那你問千響做什麼?”

達奚理往後靠了靠,舒展身體四肢,冷笑道:“想看看愛情是不是會吃人腦子。”

衛辭轉頭古怪看達奚理:“你說你自己?”

常殊雲毫不客氣大笑,好歹回了他:“千響在處理用過的藥碗藥瓶,應該快要過來了。”

達奚理麵不改色問:“他晚上都在這裡?”

“不在這裡在哪裡?”常殊雲臉色冷下來,“難道伊拂色找他了?”

想到這種可能,常殊雲整個人氣壓持續降低,一臉要達奚理給個說法的神情。

“哦,隨口問問,”達奚理將裝有淡綠色液體的玉瓶放桌上,簡潔開口,“儘快。”

衛辭見這兩人當著他的麵打啞語,看常殊雲收斂情緒將玉瓶收起來,皺眉片刻,福至心靈般問:“和司娉宸有關?”

常殊雲笑了聲沒說話,達奚理斜瞥了他眼,起身準備往外走。

衛辭看不過去:“你知道她喜歡誰。”

在他看來,達奚理有實力有魄力,身份尊貴卻不恃才傲物,即便將來不登上那個位子,也必定成就不凡,現在卻因為兒女私情越走越遠。

對方還是個逆賊之女。

衛家世代忠臣,從他跟著達奚理的那天起,就有義務和責任引導達奚理不要誤入歧途。

常殊雲知道這兩人有私事要說,剛坐下沒多久又起身離開,遇到朝這邊走來的談千響,牽著他隨便進了一間空房間休息。°思°兔°在°線°閱°讀°

達奚理靠著牆低頭,讓人看不到他的神情,許久才說:“我清楚我在做什麼。”

衛辭懷疑地看他,卻見他神色冷淡開口:“知道她為什麼當著我的麵,淨做些我不喜歡的事嗎?”

衛辭愣了下才意識到他在說司娉宸。

“因為內疚,”達奚理冷嗤了聲:“她隻有在內疚時才會做出違背利益的舉動,因為產生了感情,所以會猶豫、會糾結,想要遠離。”

衛辭理智問他:“你確認她產生的感情,和你對她的感情,是同一種?”

確定,亦或者不確定,已經不重要了,他們之間橫亙了太多,身份、立場、期許,都有巨大的差異。

他是皇子,她是叛臣之女。

他希望她能在他的羽翼下活著,她更願意擁抱痛苦享受自由。

他用他們之間微末的牽扯拉住她,不讓她陷入深淵,阻止她毀滅自己,她卻寧願沉進深淵,即便變成深淵也要拉著仇人同歸於儘。

她毅然決然踏上一條複仇之路,不計任何代價地走下去,不願回頭。

他沒法給與的東西,卻始終有一個人能給她。

如果說這個世界上還有誰能讓她無條件信任,大概隻有晏平樂。

嘖,真不爽啊!

達奚理舌尖抵著腮幫子對自己嘲笑了聲,半晌恢複散漫,懶洋洋道:“常殊雲在說謊。”

這是不願意細聊司娉宸的話題了。

衛辭隻能也跟著轉移話題:“因為談千響?他怎麼了?”

達奚理露出嘲諷神情:“看到點有意思的東西,就是不知道常殊雲察覺到多少。”

衛辭歎了聲:“不能說就彆提,提了就說清楚,說一半真的……”

隨後一個紙包扔過來,衛辭連忙接住,達奚理打開門往外走,丟下一句“山珍閣的糕點,順帶的”,堵住了衛辭剩下的話。

然而這個順帶,和衛辭理解的順帶有些許差異,卻並不影響衛辭不再計較了。

……

薑湫被屍鬼組織暗算的事情讓院長大發雷霆,卻在書院瞞著消息不發,邊庭每日都一絲不苟在書院巡邏。

先前被認出的屍鬼用各種酷刑審問,這些要麼是無間剛納入的,要麼是正在接觸的,也有特彆倒黴什麼都不知道的。

從他們嘴裡審問出的隻言片語也足夠讓書院推出大概,屍鬼組織在有組織地招人。

從一直低調行事,到公然搶存真鏡,隨後暗地裡招兵買馬的行為,這一切都能讓人想到一種可能——存真鏡能看到屍鬼。

存真鏡存在於浮郤書院十多年,旁人都以為存真鏡一直在禁地保存著,卻不知這是白麵聖者的所屬物,隻不過後來不怎麼用,放在身邊需要時刻壓製存真鏡引發的氣亂,嫌麻煩扔去了禁地。

魏臻歸為了這事跑上雲和月,特地向白麵聖者確定,得到確定答複,整個人眉頭都要擠成一團,忍不住問:“這麼重大的事,聖者沒提過啊!”

白麵聖者冷漠雙眼從白色麵具露出,語調平靜問:“此事重大?”

魏臻歸隻得歎息不再說,轉而問:“那三千微塵裡又是怎麼回事?”

白麵聖者:“此事問白楓。”

魏臻歸又去問白教習,銀發老奶奶正在院子裡摘花,竹籃裡滿是柔軟蓬鬆的花瓣,她聽了魏臻歸的問題,笑得和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