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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學生將受傷的人往醫館搬,見到晏平樂懷裡的司娉宸閉眼,以為她受了什麼傷,要叫人帶去醫館,被晏平樂攔住了。

達奚理一直關注出來的人,看到晏平樂時眼裡露出幾絲驚訝,衛辭顯然也一樣,皺眉:“他不是已經……”

穀梁樓抬首看了兩眼,轉向達奚理兩人:“你們認識?”

衛辭說:“他是司娉宸的護衛,四國盛會期間,去清徵書院時你見過。”

穀梁樓皺眉:“我不記得。”

他從不記比他弱的人,不然最開始打架時就能認出來。

藍鬆筠挑眉笑:“他就是你說的聖者第二個徒弟?”

聚攏在晏平樂身邊的人裡還有鄔常安。

鄔常安對雲和月以外的事絲毫不關心,能親自上前說話,除了師兄弟關係,藍鬆筠想不到第二個。

達奚理目光落在晏平樂懷裡的司娉宸身上,就聽穀梁樓道:“沒錯。”

這消息對達奚理來說有些驚訝,那對衛辭來說簡直就是錯愕了。

七境,能將穀梁樓打氣逆,聖者徒弟,還術法全修的人,竟然是司娉宸的護衛晏平樂。

藍鬆筠看達奚理和衛辭朝那邊走,勾著穀梁樓也過去。

安驛還在問司娉宸怎麼樣了,苗先生見狀過來,笑著說讓他來看,晏平樂抱著人不給看,安驛脾氣暴躁道:“你彆耽擱人小姑娘治療!”

眼看著晏平樂要跟安驛對峙起來,鄔常安無奈過來,低眉看了眼他懷裡的人,問他:“她受傷了?”

晏平樂:“沒有。”

鄔常安朝安驛和苗先生道:“她沒受傷。”

安驛皺眉就要說什麼,苗先生道:“她是我的病人,我更了解她的狀況。”

鄔常安示意了下晏平樂:“他醫術不錯。”

苗先生的聲音和記憶裡的聲音重合,一瞬間,司娉宸覺得自己又回到了繁複被殺的時候,中年男人一遍又一遍笑著說,再來一次。

痛楚仿佛刻進骨血裡,她僵直得渾身都在顫,身體控製不住地抖。

晏平樂抱著她背過去,遠離說話的幾人。

司娉宸隱約聽到達奚理說:“你那麼想給人看病,那邊,學生都等著。”

不能讓他們看出端倪。

最後一絲理智拉扯著她,司娉宸死死抓住晏平樂的手,顫著貼近他低啞說:“抱緊我。”

晏平樂垂眸沉默看她,兩隻手緊緊摟住她,想要將她融進骨血一般。

將苗先生支使走的達奚理要過來看司娉宸,目光卻瞥見那隻摟著晏平樂脖子的手。

五指緊握成拳,指間用力到發白,手背白淨漂亮,卻緊緊摟著。

沒有絲毫抵觸。

衛辭過來時看見的是晏平樂離開的背影,他皺眉問:“怎麼不追過去?”

達奚理輕嗤了聲:“誰知道?”

第99章

滾出去。

聖者來得快走得也快, 鄔常安被留在原地收拾殘局。

從外麵看,三千恢複了原樣,但進入後裡麵仍舊是破碎崩塌的樣子, 需要重新修整。

安驛整個人都愁白了頭, 他不過來看個熱鬨,結果熱鬨蓋他頭上了,跑來跑去忙得心頭直起火,好不容易按下躁動的學生和混亂的局麵, 他拉住想偷偷溜的鄔常安:“裡麵到底怎麼回事,聖者怎麼說?”

鄔常安說:“師尊說傀儡王失控了。”

“傀儡王?”安驛摸著下巴思索,“它怎麼突然出來了?”

鄔常安沒精打采地,一想後續的事情就開始頭疼:“封印被揭開了一層。”

安驛想了會兒:“晏平樂那小子做的?”

鄔常安隻說:“回頭再問。”

餘光瞥見在學生中往外走的苗先生,他過去將人拉過來:“你彆走啊,事情多著呢, 先跟我去三千裡麵看看, 後麵怎麼修還是個大麻煩。”

然後掃了眼縮小存在感的鄔常安, 直接喊:“鄔常安你也給我進來。”

三千外設置了結界阻止學生進來,外麵的病患輕傷就地處理, 嚴重點的送去醫館,這麼一會兒已經處理得差不多了。

看熱鬨的學生還在洋洋灑灑探討,有人說是傀儡王失控所致, 有人說傀儡王是被人召喚出來的, 大家的聚焦點都在傀儡王上,很快就想起傀儡王出現的陣界裡的學生。

達奚理看著話題逐漸偏移到當事人身上,朝穀梁樓道:“去報仇吧, 許森我幫你攔著。”

教習要麼去探三千陣界, 要麼去處理病患, 因為聖者的到來,還有些去通知院長,留在這裡的隻有維持秩序的學生。

穀梁樓瞥了眼,最前方的伊拂色似是被什麼逗笑了,捂著嘴笑得輕顫,看得人心生柔軟,他冷著臉握劍上前。

藍鬆筠溫和輕歎:“她的神技再來一次可不好受啊!”

衛辭問:“在這裡打?”

藍鬆筠見衛辭還不明所以,笑著說:“將事情鬨大一點,自然要在這裡打。”

事情鬨得越大,所有人注意力就不會聚焦在一兩個人身上。

前麵已經在開打了。

穀梁樓揮劍與擋在伊拂色身前的學生對戰起來,掀起的氣浪掃過朝外的學生,有不想惹事的快速禦風離開的,也有倒黴波及的,還有想借著混亂挑事的。

孫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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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那個挑事的。

他就挑著剛才對他插隊不滿的學生打,借著靈活的身形一打多,跑到哪裡那一片就掀起一場混亂。

藍鬆筠見如遊魚般的孫諳,朝達奚理道:“這是來幫忙的?”

達奚理冷笑一聲,餘光瞥見帶黑色袖章過來的學生,他朝那邊走去:“來了。”

衛辭已經跟著他上前,藍鬆筠抱臂閒閒旁觀了會兒,才加入混戰中。

有高級學生出手,低級學生隻能四處逃竄,有人想要越過前方跑出這片範圍,一步落入伊拂色的領域內,想要離開的心思消散,反過來幫她對抗穀梁樓。

眼看著伊拂色神技越發向外擴散,在場的男生女生一一調轉方向圍攻穀梁樓藍鬆筠幾人,正在打鬥的許森達奚理幾人隻能臨時合作,合力抵抗伊拂色。

道路兩旁花樹淩亂,斷枝殘花滿地,一時之間,空氣中清甜花香糜爛。

先一步離開的達奚薇察覺三千那邊有人打起來,吳茉莉見她停下來,問:“要去看看嗎?你哥哥好像也在。”

思索片刻,她搖頭,朝葉欣蕊道:“先去醫館處理你的傷口。”

走出去時看到路邊等人的魚幼讓,她瞥了眼沒理,帶著兩人離開,沒一會兒,魚幼瑾出現,魚幼讓跟她一起往外走。

魚幼讓問:“怎麼回事?”

魚幼瑾想起方才靠近那對雙胞胎獲取到的心聲,神色不太好看:“可能是真的。”

魚幼讓眼皮垂了下來,問她:“能確定嗎?”

魚幼瑾煩躁道:“我能怎麼確定?”

魚幼讓沉默片刻,沉聲說:“先觀察一段時間。”

“一個叛賊之女,”魚幼瑾怒火中燒,憤恨道,“就這麼便宜他們,憑什麼?”

魚幼讓側目看她一眼,俊美陰柔的臉上沒什麼表情:“你口裡的叛賊,到底是說司關山,還是單枕夢?”

“有區彆嗎?”魚幼瑾冷笑:“還是你覺得他們都不是?魚幼讓,你有什麼資格質疑我?”

魚幼讓沉默看她,沒說什麼,轉身離開。

另一邊,褚孤舟和褚春渡見晏平樂離開後也跟著走了,兩人守在司娉宸的宿樓門口,排排坐在門前回憶剛才經曆的場景。

現在想起來還心驚肉跳。

傀儡王就算了,好歹相處了這麼長時間,可三千怎麼回事?聖者又是怎麼回事?-_-!本-_-!作-_-!品-_-!由-_-!思-_-!兔-_-!網-_-!提-_-!供-_-!線-_-!上-_-!閱-_-!讀-_-!

兩人捂著腦袋沉思,屋裡司娉宸躺在床上,晏平樂蹲在一旁小聲問:“有人欺負你,是誰?我幫你報仇。”

司娉宸側目望他,毀滅情緒仍舊在心裡徘徊,理智在一點點將她從裡麵拖出來,可身體的顫唞還是無法停止下來。

晏平樂目光落在她露在被褥外的手上,抬手點了點手背,觸及到一點冰涼,他笨拙安慰說:“我保護你,你不要哭。”

司娉宸深吸口氣,伸手探到他額心,冰涼的指腹碰到溫熱的皮膚,紛雜的情緒在%e8%83%b8口滾來滾去:“晏平樂。”

她終於有勇氣問出口:“那場大火,你怎麼活下來的?”

晏平樂腦袋往前探了探,讓她更方便觸碰,也更近地盯著她,黑黝黝的眼珠動了動,還是說:“師尊救了我。”

想了會兒,又補充說:“傷口不痛,我隻躺了一會兒師尊就來了。”

司娉宸沒再說,隻靜靜望著他,倒是晏平樂執著問:“誰欺負你?”

司娉宸收回手蓋在眼睛上,掩住輕顫的眼睫,唇角卻帶著笑:“他們的樣子我都記得,每一個。”

晏平樂:“我幫你欺負回去。”

司娉宸沒說話。

晏平樂伸手在半空猶豫著,好一會兒才伸出兩指捏住蓋在眼睛上的小指,用了點力將手挪開,黑亮的眼珠盯著露出的杏眸:“他們是誰?”

小指上的力道很輕,輕易就能掙開。

司娉宸說:“你會死呢?”

晏平樂說:“死也保護你。”

平靜的語調帶著驚濤駭浪席卷了她。

司娉宸順著小指的力道將大手拉過來,輕輕握住他的,溫熱一點點驅散她手心的冰涼,她輕聲說:“要是到了這天……”

要是到了這天,我誰也不會放過。

後半句她沒說出口,晏平樂不知道她要說什麼,隻兩手握著她的,一點點熨熱,不管是什麼,他都陪她。

他睜著黑眼點頭:“嗯。”

司娉宸開始思索目前的處境。

三千陣界裡貿然使用了“蒼天有眼”,致使她的記憶被強行打開,激烈的情緒讓她的血脈神技失控,導致三千微塵裡崩壞。

見到這一幕的人很多,平常學生可能隻以為是傀儡王失控導致,苗先生知道她的情況,懷疑到她身上是遲早的事。

知道她激活了神技也沒關係,她身上的毒足以讓他們認為她仍在掌控之中,麻煩的是司關山。

若司關山也知道這點,必然會來試探她,判斷她的立場。

她一直處於被動地位,先是司關山,現在是達奚暘,從前她實力太弱,不敢輕舉妄動,現在卻沒法繼續這樣下去,是時候主動出擊了。

至於晏平樂,司娉宸側首看他,一時半會兒也沒法判斷這個聖者徒弟的身份是好事還是壞事。

經過今天的事情後,晏平樂的存在肯定會被兩方人知曉,考慮她之餘,還要思考晏平樂師尊白麵聖者的立場,這麼一來,是增加她的身價,還是讓局勢走向新的方向,司娉宸沒法知曉。

她倒是想跟晏平樂打聽白麵聖者,但晏平樂也知之甚少。

白麵聖者很少出現,晏平樂通常都是和鄔常安在一起,有事也都是鄔常安上報聖者。

司娉宸隻能先放下這件事,她要考慮的事情很多,這個並不是最緊急的。

晏平樂守著司娉宸一晚,第二天被鄔常安叫回了雲和月,說是三千的事情要他參與。

司娉宸將人勸走後,平靜地坐在桌前喝茶,原本以為苗先生很快就會找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