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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回去,閉眼道:“陌水隻有一份,這是她的命。”

薑素琴低低歎了聲,不再說話。

第96章

我不是來陪你的。

司娉宸回到汀州時已經是日落西山了。

朱野原本想要和她說最新的賬目和消息, 見她神色不太好,得知她不著急走後,退下讓她休息。

剛坐下沒多久, 有人敲門, 是春喧的聲音:“司小姐,薑醫師給你開的藥還沒拿。”

這種事情一般直接告知朱野或者小十,親自來,那就是有話要說。

司娉宸撐著側臉思索片刻, 起身開門。

春喧麵色溫和帶笑,進來後將手裡的藥包放桌子上,跟她細細解釋哪些用作藥浴,哪些是要煎水喝。

司娉宸目光在藥包上輕點,隨後坐下,伸手將藥包推到一旁, 把倒扣的杯子翻過來, 用熱水燙過後倒了茶水, 推了一杯到春喧站著的位子:“坐。”

她捧起另一杯,撐著側臉仰頭望她:“有什麼不妨直說。”

“是娘娘的話。”春喧仍舊站著垂首, 神態恭敬道:“娘娘說,請司小姐慎重激活神技。”

“之前有過先例,族裡有孩童懵懂中激活神技導致數百人死於夢中, 也有情緒不穩定時毀滅整個城鎮, 這些是前兩層激活時出現過的,司小姐這種情況實在少見,造成的影響可能會更大。”

司娉宸原本還真打算今晚熟悉下血脈神技, 這麼一說, 倒是讓她犯了難。

“姨母說過, 曾有先祖和我情況一樣,這位先祖姓甚名誰?是怎樣的?後來結果如何?”司娉宸問。

“司小姐暫時不適合知道。”春喧解釋道:“這個人的名字一旦被提及,就會為人洞察,司小姐一族的人從不會提,也不會主動探尋。”

聽起來像是混得有點慘。

既然無法知道神技的情況,司娉宸便換了個問題:“我娘是詹月人嗎?”

春喧顯然被單明遊吩咐過,這種問題不會有所隱瞞:“在詹月國,單小姐是個了不起的陣法修士。”

這麼說,單枕夢在詹月挺有名氣,之前魚幼瑾的態度也能說明這點。

“但司小姐應該查不出什麼,”在司娉宸的詫異目光中,春喧說,“單小姐嫁給司將軍,對詹月國來說不是一件光彩事,詹月皇室有意隱瞞,所以很少有消息流出。”

也是,詹月對司關山那麼痛恨,單枕夢嫁給他,確實不是什麼光彩事,單枕夢恨司關山也是人之常情。

單枕夢在詹月國地位不低。

那麼單明遊呢?

她好奇問:“姨母以前也是了不起的修士?”

春喧頓了下,沒想到她會問單明遊,低眸思索片刻,單明遊沒有明確說不能提這些,隻說她想知道什麼就讓她知道,於是道:“娘娘隻是個遊曆民間的修士。”

“單小姐覺醒的是血脈神技的第二層,在詹月皇室有一定地位,因為神技的緣故,娘娘和單小姐小時候分開便再也沒聯係過。”

她說得很含糊:“後來因為一些事情,娘娘同單小姐的關係暴露,所以,娘娘也受到牽連。”

這麼些信息,已經夠司娉宸理清前因後果了。

司關山覬覦單枕夢的神技,詹月戰敗後隻能妥協,讓單枕夢入大徵將軍府,而達奚暘得知單明遊的存在後,也將人困在後宮。

這兩人,真是令人惡心啊!

司娉宸捧著茶杯垂眸喝茶,掩蓋眼底的厭惡。

她又問了些單明遊的其他事情,比如去過哪裡,曾經修為幾境,想不想回詹月國等等,春喧雖然很意外,但並沒有隱瞞,有些事情單明遊不曾提及,她也不清楚,隻說不知道。

春喧離開前將需要藥浴的藥包幫她處理好,這些對司娉宸沒有用,卻也沒拒絕她的好心。

無法正常安睡的毛病,養病期間苗先生曾經也試過不少法子,發覺沒效果後就不再嘗試,說浪費他的藥,隻在她身體快受不住時用神技強迫她睡著。

知道“蒼天有眼”失靈時,她為何睡不著也就明了了,她的潛意識裡,這個世界沒有一處是安全的,睡覺就變成了一個危險的事情。

她想起了晏平樂。

又記起他最近的態度,真是又好氣又好笑。

通天玉亮了兩次,她劃開看,是褚孤舟的,沒一會兒,褚春渡的消息也來了,都是問她在哪,不是約她吃飯就是約她闖三千。

倒是聰明不少。

司娉宸捧著茶杯慢慢喝起來,等通天玉上的消息平息了,她轉身退了衣裙浸在藥浴裡,深褐色藥水一點點順著肌理滲入,她的思緒卻異常清明。

四聖獸的事情有些棘手,朱雀禁地和銅鼎湖的兩次經曆足以說明,她被盯上了。

對方沒有要直接殺死她的意思,不然在她昏迷之時就能下手,這是試探。

試探她的神技和能力。

達奚暘已經用藥物控製了她,能做出這事的,隻有司關山。

司關山在尋找四聖獸,看來是要將四聖獸納為己用,就是不知道書院裡哪些是司關山的人。

必要時,可以將這個信息透漏給達奚理。

這些時日她要忙的事情很多,幾次司蒼梧都試圖在夢境裡找她,被她拒絕了。

還是要適當地穩定下他們的態度。

總不能剩下的白虎令牌和玄武令牌還要將她牽連在內啊!

司娉宸趴在浴桶邊沿,一個一個地思索要做的事情,泡完澡上床後,果然還是睡不著,她便琢磨司關山的態度,單明遊的事跡,這麼折騰到幾乎天明才淺睡片刻。

司娉宸在汀州待了兩天,都在查看賬目信息和收集四聖獸的消息。

朱野似乎有特彆手段知道浮郤書院內發生的事情,知道她對四聖獸的事情感興趣後,直言道:“我們在書院有自己人,小姐需要時可以調遣。”

司娉宸有些詫異:“學生還是教習?”

“是學生,”朱野摸頭笑了聲,“教習不成,書院對教習要求嚴,我們也沒人能混進去。”

這個倒是,浮郤書院的教習全是九境修士,在一種或者多種術法上有造詣才可能,出身和曆練上也有一定的篩選。

他們的九境就一個沈老,性格散懶態度不恭,能入選才有怪。

“花不憐和沈老來浮郤嶼時,最開始小姐選的幾個孩子也跟著過來了,考慮到以後要在這裡定下來,就讓他們試著去書院。”

朱野說:“幾個還不錯,現在小姐在書院,也能幫上些忙。”

朱野說這話的時候還是有點自豪的,畢竟是自己帶大的孩子,都叛逆了些,但耐不住優秀啊!

司娉宸笑著點頭,低頭繼續看四聖獸的信息。

司娉宸在這邊不動如山,書院裡的兩人要被折磨得沒脾氣了。

褚孤舟實在沒辦法,將通天玉放在他麵前:“看吧看吧,真的沒回。”

晏平樂將他的通靈玉拿過來,往上劃了劃,成串的消息沒一個回信,他皺眉片刻,問:“她會不會有危險?”

一天前,褚孤舟就信了他這話,連同褚春渡跟著他在書院上躥下跳,差點得罪一連串教習,又在司娉宸的屋頂守了一夜,問他怎麼會有危險,在哪裡有危險,他一句話也不說。

後來褚孤舟沒法了,想找個借口離開,被晏平樂一口一個“我們是朋友”給按在原地,於是給司娉宸發消息:“你再不回我們三都要瘋了!”

司娉宸慢悠悠回:“讓他瘋一個我看。”

這個“他”,顯然不是自己,也不是褚春渡,特指晏平樂,而晏平樂能發瘋這事,她明顯不信。

但問題是,晏平樂不會瘋,他們倆會瘋啊!

所以不管他們死活了是吧?

也好歹是回了一個,晏平樂短暫安分下來,現在又開始問她在哪裡,可能做什麼。

他們哪裡知道!!

褚春渡端著飯菜過來,放好後坐下,剛準備吃就被一道不容忽視的目光盯住,他隻好拿出自己的通天玉:“不用看,也沒回。”↘思↘兔↘在↘線↘閱↘讀↘

晏平樂抿了下唇,問兩人:“她會去哪裡?”

褚孤舟都不想搖頭了,低頭吃飯,晏平樂奇怪:“你們不是朋友,不知道朋友在哪裡?”

褚春渡想了想,先安撫他:“也可能是在哪裡賺學分,前段時間進出三千太頻繁,再多學分也扛不住。”

晏平樂問:“要學分做什麼?”

這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不愧是聖者徒弟。

褚孤舟羨慕了一瞬,說:“上課、闖三千、換靈技都需要學分。”

晏平樂不太理解:“我有很多靈技,不要學分,我給她。”

兩人放下碗筷望過來,異口同聲問:“我們是不是朋友?”

晏平樂點頭。

褚孤舟輕咳兩下:“既然是朋友,我們也有點缺靈技,你看……”

“不用多,一個兩個就行。”褚春渡接道。

晏平樂還沒說話,兩人怕他拒絕,立馬道:“我們絕對幫你找到司娉宸。”

“哦。”晏平樂說:“但兩天了,你們還沒找到。”

褚孤舟急中生智道:“但我收到了她的消息,你一個人沒法做到。”

晏平樂想想也是,點頭。

三人快快樂樂離開膳堂,同常殊雲幾人擦肩而過。

常殊雲剛出大術生境,捏著脖子瞥到剛走過去的一人,奇怪道:“這個人看上去有點熟悉。”

談千響跟著望過去,搖頭說:“不認識。”

達奚理大步往前走,沒有要接這話的意思。

常殊雲便收回視線,低頭和談千響商量要吃什麼,說完她問達奚理,定好吃的談千響去點菜,留兩人坐在大堂。

知道達奚理關心什麼,常殊雲主動提及:“剩下的輕水隻能做一顆解毒丸,就是說最多能撐一個半月,在這期間要麼找到第二顆輕水,製作臨時的解毒丸,要麼找到陌水,徹底解毒。”

常殊雲看達奚理麵色不太好,絲毫不受影響,提醒他:“這種毒的毒性霸道,在身體裡停留的時間越長,損傷越大,即使後麵解了毒,也很難修複。”

達奚理沉眉片刻:“還沒有消息?”

常殊雲攤手:“哪這麼容易找到?在北陵的話會容易點,浮郤嶼的話難了。”

談千響帶著食物過來,將常殊雲要的先放她麵前,然後一盤盤拿出來,坐下開始吃。

半晌,達奚理屈指敲敲桌子,將常殊雲目光吸引過來,直接道:“偷渡。將陌水從北陵偷渡到浮郤嶼,輕水的事情我再打聽一二。”

“麻煩是麻煩了點,也不是沒法做到,”常殊雲說,“你該慶幸這毒我恰好知道解法。”

達奚理早在一年前就找到常殊雲,讓她幫忙研究,但沒有病人、也沒有毒藥的信息,隻有中毒症狀和似是而非的毒藥名字,她拿什麼研究?

還是前不久達奚理拿到一點解藥的成分,研究之後才和以前見過的毒聯係上,這才推導出是毒藥是什麼成分。

她提醒了句:“偷渡的話,衛辭可能會察覺到。”

衛家的暗衛網紮在大徵邊境,專門抓這種非法交易,還有一些偷偷運輸鬼氣的瘋狂組織,他們不單單在大徵,也會在其他國潛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