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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的,香香的,安教習,你能教我怎麼種鳶尾花嗎?”

安驛皺眉:“這花可不好種,嬌氣得很,水澆多了會死,太乾了會死,種子也難發芽,要先用水浸泡一段時間,還有,這裡的土不適合它生長,你要……”

司娉宸嗯嗯點頭,十分認真學習,就差手裡拿個小本本一條條記下來。

見司娉宸真的想種,他說得很細致,聊到土壤的時候,司娉宸好奇問:“它不適合在浮郤嶼種嗎?”

安驛此時已經跟司娉宸排排坐了,他撓了下脖子:“它是詹月的花,其他地方難養活。”

說到這裡,他問:“你是詹月人?”

司娉宸搖頭:“我是大徵人,安教習,你是詹月國的嗎?”

他不怎麼在意道:“現在不是了。”

那就是說以前是了。

見他對大徵沒露出排斥的神情,司娉宸鬆了口氣:“還好安教習沒討厭我,之前有人聽到我是大徵人臉色就不太好。”

安驛嗬笑了聲:“跟你們這些小孩有什麼關係。”

司娉宸感歎:“要是大家都這麼想就好了。”

安驛沒再說,起身拍了下灰,低頭朝司娉宸道:“好了,現在花香聞了,怎麼種花也知道了,回去睡。”

天邊的黑暗淡了下來,再過不久就要天亮了。

司娉宸點頭,也跟著起身,站在牌樓下看他消失在小道樹林間,轉身回宿樓。

司娉宸回去時天已經泛起了魚肚白,回房間的瞬間,立即察覺到有人在她屋頂,沉默片刻,有些無奈歎息,她來到院子朝人道:“下來吧。”

晏平樂熟練翻身落地,抿著唇沒說話。

司娉宸說:“回去。”

晏平樂沒動,隻說:“你睡著我再走。”

司娉宸看他,忽然意識到不聽話的晏平樂固執起來誰也奈何不了,於是不跟他擰下去,回房睡覺。

晏平樂記著鄔常安說的,不要過分糾纏,會讓人生厭。

他沒過分糾纏,隻是等她睡著就走。

司娉宸躺在床上時還很清醒,腦海裡回憶單明遊找的那個人的特征。

詹月人,九境,個性獨特。

但這些特征都太過模糊,單單一個鳶尾花,她沒法確定單明遊要找的人是不是安教習。

而且,單明遊似乎認為那個人會代表詹月來大徵參加四國盛會,可安教習卻在浮郤書院任教。

這麼想著,她心裡還惦記著今天要出書院,想著睡一會兒就走,結果這一覺睡到下午,醒來時她怔了片刻,盯著腕間的黑玉珠手鐲。

不對,她沒有做夢。

司娉宸又在屋內巡了一圈,確定沒有其他痕跡,仰頭望向屋頂,那裡已經沒人了。

……

因為上次出書院遇上屍鬼和暗神一事,朱野原本想直接在書院門口接人,司娉宸考慮到還不能讓暗中盯著她的人知道朱野他們,拒絕了。

好在這次沒遇上意外,到了汀州後小十過來接她,少年很活潑,路上說著朱野為了她來做的各種準備,還有花不憐新設計的衣裳擺好就等著她挑。

他們沒有待在汀州,而是去了一處幽靜的暗室。

浮郤嶼各種勢力交錯,能人異士也多,誰也不知道哪種神技能窺伺到什麼,對於一些重要的事情,通常會布置絕音陣,杜絕被探聽。

暗室裡的三人正等著她,小十將人送到就出去在外麵等著,單明遊斜靠在椅背上,身上披了條毯子,神色不太精神,比上次見到的樣子更瘦了。

春喧站在她身側,時刻關注她的狀態。

沈老不怎麼講究地坐著,翹著二郎腿兒抖啊抖的,見司娉宸進來,嗬嗬笑著說:“人來了。”

暗室裡沒有任何聲音,他這話一出,四周仿佛有什麼將聲音吸收了般,短暫又響亮。

這裡什麼都沒有,不大的空間隻有幾張椅子,司娉宸望著暗室中間的空椅子,應該是給她的。

司娉宸沒過去,朝著室內的人喊:“姨母,陌水我拿來了。”

說著從玲瓏盒取出一隻小玉瓶。

單明遊點頭後春喧過來拿走玉瓶,對著頭頂的石燈看了眼,在明亮的光線下,液體從白色玉瓶裡透出點綠來,她點頭示意沒問題。

單明遊仔細觀察眼前的少女,她安安靜靜站在門前,目光平靜,對自己的打量不閃不避。

好半晌,仿佛要將眼前沉著冷靜的少女和記憶裡懵懂乖巧的女孩區分開,她知道司娉宸最緊迫的是什麼,直接道:“我已告知沈老該如何解禁修印。”

見司娉宸聽到這些神情仍舊淡定,輕抬下巴確認般問:“你確定要解?”

司娉宸反問:“姨母覺得我不應該解?”

“應不應該解禁修印不是我說了算,”她將下滑的薄毯往上拉了下,“那你應該知道,你神技還未完全激活,他們還能處於旁觀狀態,倘若你真掌握了神技,處境要比現在危險。”

單明遊說得沒錯。

他們知道她身懷神技,便都懷著要將她收在自己羽下的打算,因為還未完全激活,雙方都還有餘地,達奚暘用毒藥控製她,司關山想用感情拴住她。

可如果他們知道她的神技被已經掌握,就無法在兩者之間平衡,一旦知道她偏向一方,另一方就會抱著“不能為我所用,必為我所殺”的想法,她的處境就會很危險。

但現在的平衡隻是暫時的,選擇最終都會擺在她麵前,被一方保護另一方暗殺,是一眼都能望到的結局。

可這樣一來,她永遠都處在被動地位,生死為人所控。

她不接受由彆人來決定她的結局。

司娉宸說:“我以為姨母見到這樣的我,就已經知道我的選擇。”

單明遊輕笑了聲:“是啊,這才是我單家的女孩,你可比你哥哥強多了。”

單家的女孩,能活下來的,無一不是心智堅定、聰慧過人的。

司娉宸但笑不語,在春喧的示意下,坐在中間的椅子上,沈老在一旁斜坐著抖了半天腿,終於等兩人說完了,伸著懶腰起身,朝著司娉宸走來。

懶散的步子每前進一步,腳下便生出無數雪白陣線,陣線朝著暗室四周蔓延,走到司娉宸麵前時,整個屋子都布滿密密麻麻的雪線。

他的態度帶著點放浪不羈,伸手擼了下袖子,露出略乾柴的皮肉,向司娉宸伸出一指,在即將靠近額心的瞬間,無數雪線收攏到指尖。

這個動作讓司娉宸下意識想要逃離,理智卻將她定死在椅子上。

明亮刺目的光亮讓司娉宸忍不住眯起眼睛,即便黑眸被刺出水霧,仍舊不肯閉上眼,睜眼見無數雪線沒入她額頭。

大腦劇痛的瞬間,她恍惚想起,在嬰孩時期,單枕夢也是這樣,施展無數陣線沒入她腦海。

很快,她痛得沒法思考,隻剩一片空白。

沈老收回手時,司娉宸已經昏迷過去,春喧上前將人扶起。

察覺沈老神態不對,單明遊問他:“怎麼了?”

沈老搖頭,繞著失去意識的司娉宸觀察了圈,摸著腦袋奇怪:“她的精神不僅一個人動了手腳。”

單明遊神色冷下來,嗤笑:“達奚暘這狗東西……”

春喧側了下臉當做沒聽到,沈老聽著還點頭:“確實不是個東西,連狗都比不過。”

單明遊盯著閉眼的司娉宸看了會兒,問:“她現在如何?”

沈老隔著衣布撓了撓腰,擺手道:“老夫出馬,小事兒,都是小事兒。”

單明遊不客氣揭他老底:“小事還花了十天才學會?”

“誒誒,”沈老摸著腦袋嘀咕,“你怎麼跟單枕夢一個樣,玩笑都開不起了。”

單明遊輕輕嗬了聲,沈老指著人道:“沒事,她神技都能用了,這東西遲早沒用。”

單明遊皺眉:“你除掉也是順手的事。”

“非也非也,這小姑娘她想破開自然會破開,不想破開,你開了她要是受不住……”沈老搖頭,“不好說。”

單明遊忍不住又罵道:“達奚暘這混賬東西!”↑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

司娉宸醒來時腦袋還有陣痛,她按著太陽%e7%a9%b4起身,發現四周一片陌生,屋外的春喧聽到動靜進來,笑著說:“司小姐,你醒了。”

司娉宸點頭,在她的幫扶下起身,春喧說:“這裡是娘娘的住處,司小姐不舒服可以多躺會兒。”

見司娉宸執意起身,春喧也不阻止。

還未出門便聽到屋外有交談聲,她聽著有些耳熟,春喧道:“今日薑醫師來了,司小姐小時候見過的。”

話音剛落,司娉宸踏入院子,單明遊躺在樹下的躺椅裡,薑素琴正在幫她看診。

薑素琴曾在幼時為她治病調養身體,後來的兩次資質檢測也是在她手裡進行的。

許多年未見,她的麵容並未有太多變化,倒是周身氣質越發溫柔,從前司娉宸便覺得她像水,山間小溪般柔和舒服,如今卻像一汪大湖澤,平靜又有力量。

薑素琴收起單明遊隨意放在地上的白色玉瓶,朝來人笑著說:“司小姐還記得我嗎?”

司娉宸想了下,點頭:“薑醫師。”

薑素琴笑得溫和:“司小姐有哪裡不舒服嗎?我可以幫司小姐看看。”

她麵色柔和,說話也帶著能撫慰人心的力量,很容易讓人放鬆警惕。

單明遊斜斜瞥了眼司娉宸,她的麵色不算好,便直接道:“給她看。”

司娉宸此時腦海裡卻是,薑素琴是誰的人?

以前她以為薑素琴隻是宮中女醫,所以才會幫她探資質。

若薑素琴一直是單明遊的人,那麼在破廟裡,單枕夢對她下了禁修印又給了她致命一掌後,能讓司關山及時趕到並救她的命,薑素琴無疑是最關鍵的一環。

單枕夢即便是死了,也能配合單明遊將司關山騙得團團轉。

這兩個女人……

司娉宸突然就好奇起來,單家到底是個怎樣的家族。

手背上的一點涼喚醒她的思緒,低頭看時薑素琴的氣已經進入她身體裡,司娉宸能察覺到氣在她體內遊走,片刻後消散不見。

薑素琴眉頭微微蹙了下:“司小姐的身體太過疲憊,神經時刻處於緊繃狀態,是不是休息不好?”

司娉宸眨眨眼沒說話,薑素琴見慣了不聽話的病人,畢竟躺椅上的這個就是。

她笑著說:“那我給你開一劑助眠的藥吧。”

說著起身,收拾了下東西回屋準備寫張單子讓春喧拿藥。

司娉宸沒打算在這裡多待,問:“神技怎樣才算完全掌握?”

單明遊閉著眼懶洋洋道:“這種事,時間到了你比我都清楚。”

司娉宸就不再多言,朝著屋外走去,小十守在外麵,見到她過來接人。

沒多久,薑素琴將寫好的單子遞給春喧,讓她去外麵抓藥,待到院落隻剩兩人,單明遊微微睜眼問她:“你剛才皺眉是看出了什麼?”

想起方才探到的脈象,薑素琴輕蹙眉頭,覺得這個消息對她們有些殘忍,許久才道:“她也中了孔雀翎。”

單明遊驟然睜眼,氣得%e8%83%b8膛上下起伏,咬牙低喝道:“這狗東西!活著到處害人!”

好半晌她平複情緒,深吸口氣,重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