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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還將學生沒控製住的術法收攏在比武台的範圍。

五行中的冰屬性和火屬性同時出現又互不影響,身前的黑櫛蛛也完全沒有使出全力,看得出,安教習全程都是在同這些學生小打小鬨。

九境真的是個很厲害的存在啊!

所有的學生要麼被冰霜蛛絲困住,要麼被火球追得滿場跑,安驛嫌棄地嘖了聲,眼睛上的疤痕顯得猙獰,他扭著脖子朝最近的學生走去。

在綿密蛛絲中掙紮的學生見安驛過來,掙紮得越發厲害,然後哎喲一聲。

安驛給他腦門兒一巴掌:“你,速度太慢。”

又一個學生挨了一巴掌:“你小動作那麼多有什麼用?”

“你打敵人是往哪看呢?怎麼,台下有你的仇人還是情人,舍不得看老子是吧?”

他就這麼一個個罵了個遍,罵完渾身舒坦地舒展脖子兩臂,然後甩下一句:“下午都在這裡反省。”

全場縮得跟鵪鶉似的學生一片哀嚎,紛紛說著自己有什麼急事,求情的,不滿的,怒目的都有,又被走下比試台的安驛一句話全塞肚子裡了。

“那行,晚上也反省吧。”

說著揚長而去,留下一群又氣又怒還無力的學生閉眼不去麵對台下轟然的笑聲。

司娉宸隨著圍觀的學生散去,心道這個安教習還挺有個性。

浮郤書院大門進出的人很多,還有維持秩序的黑色袖章師兄師姐在附近巡邏。

書院內禁止打鬥,一旦被戒律組的成員抓住會根據情節嚴重給與懲罰,但若是上了比武台,隻要沒有將人打死都不會有人管。

與之相對的,學生出了書院,沒有限製的同時也不會受到保護,是生是死,要切磋還是死鬥,一律不管。

整座書院以及周圍的一大片全是禁飛區,一出大門便是涇渭分明的車道和人道,更遠處屹立著鱗次櫛比的商樓和建築群,人流與馬車在其中往來不息,熱鬨非凡。

在規劃這塊,浮郤嶼雖不能說是一國,卻比其他四國做得都要好。

司娉宸曾在朱野那裡得知了浮郤嶼的不少消息,這裡勢力盤根錯節,不僅浮郤嶼,浮郤書院內也有不少六國的人,學生教習之間有時候不是單純的師生關係。

比如達奚理和苗先生,他們都是達奚暘的眼線。

浮郤嶼分內嶼、環嶼和外嶼,勢力範圍由浮郤書院向外擴散,越往外,秩序與規則越是混亂。

至少浮郤書院大門還是安全的。

司娉宸叫了輛馬車,說了個商樓的地址,馬夫驅趕著前行。

一路上人聲鼎沸,高聳的商樓熙來攘往,司娉宸掀開窗簾朝外看,人人衣著華麗,麵上帶著欣笑,偶爾幾個想要討食的乞兒出現,也立馬就有穿綠衣的將其趕走。

穿過熱鬨大樓街道,見得多了也就不怎麼新奇了。

司娉宸放下車窗簾沒多久,前方喧囂聲起,馬車忽地停下,一壁之隔的馬夫朝她抱歉道:“前方路被攔了,小姐,我們可能要換條道。”

司娉宸推開窗簾朝外看,就見寬敞的車道被一麵結界攔住,不少馬車都停在結界附近。

有人下車試圖將這結界強行破開,卻反被結界傷到,不依不饒地站在原地不願走,有人鬨事就有人看熱鬨,停留在原地等著要說法的還不少。

馬夫解釋道:“這片是暗神的地盤,經常抓人或者弄大動作就會封路,小姐,我們換一條路走?”

司娉宸點頭,馬車緩慢掉頭走了另一條路,然而沒過多久,又是同樣的場景,結界將前方的路擋住了。

馬夫也有些奇怪:“平常不會這樣的,頂多隻攔兩道,這條路走的人多,很少會攔著不讓走的。”

大動作意味著有大事發生。

司娉宸朝外道:“回去。”

馬夫一怔,確認問:“回浮郤書院嗎?”

司娉宸:“是,快走。”

可沒多久馬車再度停了下來,馬受到驚嚇低頭噴氣嘶鳴,連帶著馬車也跟著晃。

司娉宸皺眉就要問怎麼回事,不過瞬息間,四周變得極具壓迫感,空氣仿佛有了重量,壓得人心裡沉甸甸的。

與此同時,數道身影急速衝來,攜著殺意和威壓。

司娉宸一把推開車門,就見一灰衣男子禦風衝破攔路的結界,正朝著這邊瘋跑,他身後兩男一女同樣禦風追趕,身後擬獸巨蟒和靈活遊走的陣線緊追其後。

結界外還停留著幾輛馬車,其他幾個已經朝著兩邊退開,於是隻剩司娉宸的馬車擋在路中央。

馬夫慌忙著就要退至路邊,剛拉住韁繩驅著馬走,卻見突至的黑色氣團沒入了馬夫的身體,他還沒意識到,連忙趕著馬車,生怕被波及。

這黑氣……

司娉宸眉頭一皺,抬眼朝逃跑的灰衣男子望去,對方剛收回去的手朝後一甩就是一團紅色液體。

液體觸碰到空氣迅速擴散蔓延,片刻就將追趕的三人籠罩在一片紅色毒霧中。

成功將身後三人圍困後,灰衣男子轉頭的瞬間,司娉宸同對方猩紅眼珠對上,心裡陡然一驚——

屍鬼!

司娉宸破窗而出,剛落地站穩,回頭就見驅馬的馬夫動作僵硬片刻,骨骼忽然發出哢哢聲響,衣下的四肢開始快速生長膨大,嘴裡發出嘶吼聲。

其他人也看到這一幕,驚喝尖叫聲響起。

灰衣男子路過被他汙染的馬夫時齜牙笑了聲,隨後幾個掠影消失在樓宇間。

失了控製又受到驚嚇,馬匹嘶鳴著瘋狂朝外跑,拉著馬夫跑了一段,然後就被長了數倍的猙獰五指捏爆了脖子。

馬抽搐倒地,流淌的血液在地上彙成小流,血腥氣彌漫開來。

一麵是屍鬼馬夫,另一麵又是不斷蔓延過來的毒霧。

司娉宸驅動字訣圍繞在身側,隱在背後的手指上縈繞著細小的雷線。

被困在兩者中間的不僅有司娉宸,還有同樣路過的幾人,然而他們已經見過馬夫被汙染的過程,哪裡還敢過來。

不待細想,馬夫手中誕生的鬼氣朝著最近的司娉宸扔來,被她快速閃過。

好在對方不是修士,即便有速度和力道加成,司娉宸的禦風術完全能避開,借著閃躲靠近的姿勢,指尖彈出雷線,雷線竄上馬夫身體瞬間張成一張網。

司娉宸落地站在不遠處,注視著馬夫在密布的電網中僵硬抽搐。

其他人看見屍鬼被暫時困住,拔腿就要往外跑。

也是這時,紅色毒霧停止蔓延,方才的兩男一女從紅霧中出來,幾人形色狼狽,衣衫被腐蝕出大大小小的洞,露出而皮膚也被侵蝕出一個個血泡。

女人一摸臉,戳破血泡直流血水,嘴裡疼得直嘶嘶,目露凶光朝著四周掃了眼,發覺要抓的人已經跑了,麵色極為難看。

另外兩個男人也陰沉得很,瞧見幾個要偷偷跑掉的人,其中一人目光一凜,一條巨蟒驟然出現在前方,血盆大口一張吞了三人,剩下兩人嚇暈倒地。

女人則朝著馬夫屍鬼發泄怒火,陣線靈活遊走纏住被電網麻痹不能動的屍鬼,陣線收緊的瞬息,屍鬼直接被切割成數塊。

司娉宸皺眉看這幾個行事乖張的人,警戒即將冒出來的鬼氣。

站在一旁始終未動的男人速度極快拔出長劍,往即將氤氳出鬼氣的屍體上一劃,鬼氣消散。

能殺鬼氣的劍。

這些年司娉宸接觸外界的消息很少。

開始是兩年多的太子妃學習,後來又被困在將軍府,包括養病的一年,她幾乎都沒怎麼聽過鬼氣相關的消息。

最近的消息還是在盛會選拔之上,溪上碧變成屍鬼那次,她心中隱約察覺出鬼氣在變強。

後來司關山拿出能徹底斬殺屍鬼的武器,大部分人對於屍鬼的恐懼降低不少。

但目前看來,人類做出了殺死鬼氣的武器,可同樣的,鬼氣也變得更厲害,可以使用術法,也能保持神誌思考。

被鬼氣汙染後仍舊保持神誌,那他到底是區彆於人類的屍鬼,還是算作半個人類?≡思≡兔≡網≡

那是不是說明,人類已經不是在和屍鬼作鬥爭,而是同人類自己作鬥爭。

司娉宸來不及深思,閃著銳光的陣絲朝她臉上抽來,她反應過來禦風後滑,餘光瞥見另外兩男子將角落的幾個路人聚在一起,巨蟒上身直起做出攻擊的姿態,不像是要善了的樣子。

女人的修為比她高,不管凝出多少字訣都在瞬間被女人抽碎。

司娉宸再怎麼靈活閃躲也還是被追上,纖長雪線抽碎身前馬車,帶著呼嘯破空聲擊向馬車之後的司娉宸。

電光火石間,雪線幾乎在碰到司娉宸發絲之時陡然潰散,一道綿柔的力道擦過司娉宸臉側彈了回去。

女人一聲慘叫,被抽著甩了出去。

正在問話的兩男人見狀過來,抱劍男子去扶女人,另一人朝司娉宸後方望過來,神色隱晦,輕笑了聲:“原來是沈老啊,我還道是誰在多管閒事。”

司娉宸側目轉向忽然出現的老人。

她提前傳了信息給朱野,沒想到他還派了人來接。

沈老摸著腦袋嗬笑:“怎麼就是老夫多管閒事了,你們打了我們小姐反而汙蔑我們,暗神教下屬的方式也是獨特。”

男人皺眉朝司娉宸望了眼:“你們小姐?”

沈老仍舊笑嗬嗬的:“今日老夫來可不管你們的私事,但傷了我們小姐這事總得給個說法?”

男人沉眉:“你想跟暗神作對?”

“話可不能這麼說。”老人伸手在腰上撓了撓,他一動對麵男人立即露出嚴陣以待的姿態。

老人佯裝歎氣地搖頭:“就你們三,還不配。”

隨後順手一揚,又將兩男一女重新甩進紅色毒霧中。

司娉宸眨眨眼看老人動作,這就是沈老啊!

拿出傳送陣的九境修士。

沈老朝著司娉宸笑得和善,剛要說話,瞥見腰間的通天玉亮了,麵色一僵,話都來不及說直接卷起司娉宸離開。

四周風聲呼呼,疾馳的速度快到眼前景象拉成不同顏色的長條,卻沒有一絲風驚擾到她。

兩刻鐘後,沈老帶著司娉宸直接從一麵半開的窗戶鑽入,剛落地的司娉宸就聽到熟悉的聲音暴跳怒喊:“我叫你去接人,你是不是又去買燒雞……”

忽然之間瞥見司娉宸,話說到一半的朱野硬生生咽下剩下的話,朝司娉宸道:“小姐。”

司娉宸笑著點頭:“好久不見,朱野。”

沈老撓撓脖子朝朱野喊了聲:“人我接到了,我去看看廚房裡都做了什麼吃的。”

朱野擺手讓他走,轉身麵對司娉宸時神色恭敬很多,一年半未見,朱野一直在等待司娉宸的消息。

太子大婚那日,他派去的小十沒接到人,他讓暗中接應的人都撤回去,也在想辦法將司娉宸救走。

可司將軍造反,聖上又早有準備,那天的皇城一片混亂,到處都是巡邏的戊林軍,他們的人完全沒法出手,再後來聽到的是司娉宸葬身火海的消息,晏公子也沒有蹤跡。

他們也是信了的。

司關山造反,將軍府上下被聖上下了格殺令,戊林軍將圍得將軍府水泄不通,那一天將軍府籠罩著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