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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漸看清,周圍豎著無數黑黢黢的黑影,她趴在地上,一片冰冷。

兩人沐浴著微光而來。

稍後的一人抬著燈,是一盞細弱的油燈,光影隨著前行的步伐悠悠晃動著,光打在前麵那人的背上,模糊了他的麵容。

司娉宸聽到自己虛弱無力問靠近的男人:“我是……”

我是?

司娉宸驟然驚醒,朝窗外瞥了一眼,發現自己一覺睡到天光,中間還沒醒來一次。

不對勁!

猛然掀起床被枕頭,又下床往屋裡各處翻找,檢查門窗,確定沒人在屋裡動手腳,也沒人進來過,她坐在梳妝台前沉眸綰發,抬手間一抹黑色一晃而逝。

身形一頓,目光緩緩落在腕間。

銀色手鐲上鑲嵌著一顆黑色玉珠。

司蒼梧。

心中默念這個名字,夢境裡的場景如同碎片在她腦海裡晃過,司娉宸沉默地瀏覽著。

知道司蒼梧的神技對她無效後,司娉宸一直在等待著他找來。

第二個夢也是他搞的鬼?

他想做什麼?

司娉宸想起黑暗中那種無比真實的陰暗和森冷,不好的情緒在她眼裡轉來轉去。

片刻後,她深吸口氣,重新抬手綰發。

這次不成功,他肯定會來第二次,不用急,她等著。

心裡雖然這般想著,上課時卻頻頻走神,一旦想到那種陰寒和黑暗交織的感覺,司娉宸心頭便會爆發一種破壞欲。

死吧。

都去死吧。

“同學,我們組隊吧!”一個笑嘻嘻的少年將臉湊到司娉宸麵前。

察覺自己狀態不對,司娉宸閉眼片刻,將不好的情緒驅走,抬眼朝說話的人望去,卻見他身後站著一人,同說話少年一模一樣。

少年瞥瞥身後,自然介紹道:“他是褚春渡,我是褚孤舟,他是哥哥,我是弟弟,不要認錯哦!”

司娉宸點頭,一抬頭,見教室裡隻剩零星幾人,問他:“你說組什麼隊?”

褚孤舟一臉“你怎麼能不聽講”的斥責神情:“剛才講課的可是成教習,讓我們掌握怎麼平衡多個術法,他的課超有名的,藍級學生想約都約不到!”

司娉宸愣了下,眨眼不解:“可我不是選的秦興師兄的課?”

這下臉沉默的褚春渡都看不過去了。

褚孤舟似乎有點後悔找她,可一回頭,教室組好隊的都離開了,除他們外,隻剩下一人渾身冒黑氣生人勿進的樣子。

不覺有點懊惱剛才太挑剔了,沒答對也可以組隊啊!

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褚孤舟說:“你腦袋轉過去。”

司娉宸不明所以,沒動。

褚孤舟眼睛點了點後方:“你答對了我們就跟你組隊。”

褚春渡有些無奈:“不然算了。”

褚孤舟十分固執:“不行!”

司娉宸眨眨眼,在褚孤舟的堅持下,她轉了下`身體,沒過一會兒,他們叫司娉宸轉回來。

兩人同樣的表情同樣的動作站在一起。

一人開口:“我是哥哥還是弟弟?”

司娉宸:“?”

另一人同樣開口:“我是哥哥還是弟弟?”

司娉宸:“??”

兩人異口同聲催促:“快說。”

司娉宸:“……”

她眨眨眼,指著左邊:“你是哥哥。”

兩人對視一眼,聽她這麼篤定,還要再來一局,在司娉宸兩次、三次都猜對後,褚孤舟重新露出笑臉:“我們同意你的加入了。”

然後不理司娉宸滿臉的“什麼組隊?”“組隊什麼?”,轉向教室內的唯一一人。

褚孤舟:“我們來組隊吧!”

一臉生人勿進的少年麵無表情抬頭,還沒說話,褚孤舟開心點頭:“他同意了,四人組,搞定!”

褚春渡無奈搖頭。

司娉宸:“……”退出還來不來得及?

宮宿:“……”我說了什麼?

第68章

這是,死氣?

他們這堂課隻上了半節, 便被成教習丟去禁地試煉。

新組好隊的四人正在慢慢熟悉之中。

褚孤舟跟在宮宿身邊,一點不被他身上的冷氣影響,搓搓胳膊問他:“同學, 你叫什麼?”

宮宿沒說話, 褚孤舟又說:“我們都要一起試煉了還不知道你的名字,不然我給你取個,你覺得小黑怎麼樣?嘿嘿?遇到危險就嘿嘿?”

宮宿臉上掛著死人般的笑凝視他,一字一頓說:“宮宿。”

褚孤舟從善如流:“宮宿啊, 你會什麼?幾境?拿手什麼絕活?”

這邊的兩人在交流感情,另一邊褚春渡則要靠譜些,知道司娉宸還不在狀況,給她說明怎麼回事。

今天的課本來是紅級學生秦興師兄來上沒錯,但這位師兄膽子賊大,擅闖禁地, 死在了禁地外用於阻攔的殺陣中。

褚春渡無奈聳肩:“今天上課, 成教習臉色很難看, 可能是氣到了,直接讓我們組成四人組去禁地試煉。”

成教習的原話是“你們這些學生一個個都不怕死, 行,既然不怕死,就讓你們闖個夠!還上什麼課, 闖禁地去!”

司娉宸艱難開口:“連紅級師兄都送命的那個禁地?”

褚春渡點頭, 兩人有片刻相對無言,都有種有去無回的淒涼感。

司娉宸抬手摸摸鼻子:“必須去?不去……”

“扣學分。”褚春渡打消她的念頭,十分惡魔道:“一百學分。”

司娉宸:“……”

這個書院怎麼回事, 還催著學生送死怎麼著?

大概是司娉宸的表情太過無言, 褚春渡難得說了個好消息:“若是能通過禁地, 小組成員能得到十個學分。”

可十個學分跟小命比起來,似乎不那麼值錢啊!

兩人悲觀地你看我我看你,另一邊的氣氛還是比較活躍的。

褚孤舟摸出了宮宿的基本信息,朝司娉宸這邊來,見他們十分消極,露出一張笑臉:“不要這麼喪啊,教習肯定不會讓我們白送死的,說不定我們掙了十個學分,還能探查到禁地的秘密呢!”

司娉宸微微抬頭:“秘密?”

褚孤舟摸著下巴分析道:“這位紅級師兄連小命也不要都要闖禁地,裡麵肯定有什麼寶貝!”

離他一步遠的宮宿慢悠悠開口:“怎麼分?”

褚春渡沉思:“出力大小吧,獎勵的學分和禁地的東西按照這個來分,如何?”

褚孤舟點頭讚同,宮宿沒說話,那就是默認。

兩兄弟望向司娉宸。

司娉宸眨了眨眼,不解:“你們都覺得能通過禁地,還能找到寶藏?”

褚孤舟沒什麼疑慮地點頭,忽然想起什麼,他問:“你幾境?主修什麼術法?有什麼拿手絕活?”

司娉宸在三人的注視下撓撓臉,不好意思道:“我剛修煉,大概就這個用的趁手些。”

說著在指尖凝出一條纖細的陣絲,雪白的陣線因為太細,搖擺間若隱若現,若不是反光,幾乎看不清。

褚春渡凝視片刻,伸出一根指頭摸了下,猶如蛛絲的陣線就這麼斷了,半截黏在他指腹,緩慢消失。

三人:“……”

褚孤舟不死心問:“你幾境?”

司娉宸猶猶豫豫比了個一的手勢,又在三人的視線中緩緩縮了回去。

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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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孤舟還在自我懷疑,褚春渡已經迅速調節好心態,朝司娉宸道:“在禁地裡,你隻用做一件事!”

他說得鄭重其事,司娉宸認真道:“你說。”

褚春渡:“緊緊跟在我們身後。”

褚孤舟也叮囑:“你保好自己的小命,其他不用管。”

司娉宸認真點頭,一側麵,對上沉默盯她的宮宿,看她的眼神帶了絲奇怪的期待。

期待?

她再看過去時,宮宿已經垂下頭了。

書院裡關於禁地的消息不多,從曆屆大膽不怕死的師兄師姐那裡流傳下來的信息總結,隻知道有的禁地放著比較珍貴的寶物,也有封印某些東西,還有些什麼都沒有,隻是教習故意整的惡作劇。

這些禁地外都設置了重重阻礙,為了阻止學生好奇或者誤打誤撞闖進去,集各種術法設置了很多陷阱,有沒什麼殺傷力的困陣,也有進了就出不來的幻境,更有殺傷力很強的——

龐大的殺陣、一吸斃命的毒瘴、各種致人死地的毒蟲傀儡。

可能你竭儘全力破除殺陣毒霧,卻發現裡麵隻有某個教習穿了不要的衣裳,也可能你輕輕鬆鬆進了一處,卻意外得到某一術法的絕跡靈技。

闖禁地遇上哪一種情況,全憑運氣。

院規上對於禁地隻列出了一條:禁闖禁地。

相較扣分或者其他懲罰,這條就顯得沒什麼威懾力。

而事實是,擅闖禁地的人大部分都死於禁地,極少活著出來的人,誰也不知道他們遭遇過什麼。

所以禁地在書院裡是一種十分神秘又危險的存在。

到了禁地入口時,大部分學生已經進去了,隻有少數還在入口處猶豫。

除了等待入禁地的,還有負責秩序規則的兩個學生,他們站在入口處,見四人過來,給他們發護心珠。

護心珠是個刻了咒文的木珠子,用一根紅繩穿過,做成手鏈的樣子。

給司娉宸發護心珠的是個有點內向的男生,他說幾句話就要停頓下,給她手腕上戴護心鎖時,不小心碰了下她的皮膚就臉紅得不行。

“這個可以在關鍵時候保你一命。”

男生戴好護心珠後退了一步,說:“隻要你們找到另一個出口,就算通過成功。”

司娉宸撥弄了下護心珠:“出來時將它帶出來,還是我的?”

男生盯著她的手腕說:“出了這個禁地它就失效了。”

司娉宸有些可惜地看了眼護心珠,點頭朝他道謝,轉向另外三人時,褚孤舟正嫌這手鏈娘裡娘氣不願意戴,褚春渡在勸他。

該有的堅持一點沒有,不該堅持的一大堆!

勸到一半,有人從入口處出來,幾人齊齊望去。

三個相互攙扶哭嚎著說以後死也不進禁地,一個個衣裳被割得亂七八糟,露出一道道血痕,還有一人被身後的教習用小板車拖著出來。

這人身上倒是沒有割痕,但是整個腦袋都黑乎乎的,正在冒煙,腦袋在班車上晃動時,燒成炭的頭發一把一把掉。

褚孤舟連忙戴上,再也不說這護心珠娘了,還確認了番是否戴好綁結實了沒。

這麼鬨了一番,他們反而成了最後一波進去禁地的。

入口旁一片沉冷的湖水,湖水旁倚著一座高峰,朝著後方綿延而去。

他們進了山洞,陰冷潮濕的空氣撲麵而來,頭頂石尖偶爾有水珠滴落,噠噠水聲在寂靜的山洞中回響。

周圍全是濕淋淋的石壁,幾乎沒什麼亮光,陰沉沉一片。

司娉宸從玲瓏盒取出一盞精致宮燈,點亮後一抬頭,就見三道詭異的目光齊刷刷望來。

司娉宸眨眨眼:“我怕黑,就隨身攜帶了。”

前往浮郤書院時,侍女知道她怕黑,擔心她晚上睡不好,收拾了好幾盞好看的宮燈收進玲瓏盒。

視線落在司娉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