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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奚薇腳下陣型已然在剛才施完,正要打入氣激活陣法,突然聽到司娉宸喊她:“薇茗公主,不要動手。”

她一怔,指尖停滯片刻,抬眉就見那黑色大字落在她頭頂,蘊含極大力量的字符扭曲著正欲撕裂。

穀梁樓無聊抬了眼,又低頭看通天玉,朝衛辭發了個“?”,一邊問身旁看熱鬨的兩人:“我說你們再不管,膳堂就要被炸了,教習又會想方設法扣我們學分,最近我不太想做任務。”

嘴角帶笑的藍鬆筠聳聳肩,朝沉默的許森說:“管閒事還是你們詹月在行,你去吧。”

許森難得開了句玩笑:“扣得學分還不夠借本書。”

話雖這麼說,還是抬手凝氣,一瞬間,整個膳堂的溫度驟降,就見方才隱隱要撕裂爆炸的字符被突然凍住,無數冰晶沿著扭曲的字符攀爬。

不過片刻,眾人看著剛才還威嚇凜然的黑色字符變成一個大冰塊,落在地上摔碎消失。

一個個都目瞪口呆。

魚幼讓朝門口看去,見許森幾人過來,閉了下眼,手臂上的小螞蟻老實隱退。

魚幼瑾顯然也看到他們,朝許森不爽望去。

達奚薇手中的氣散去,腳下陣型也消失不見,揚唇瞥了眼司娉宸,結果看到她和穀梁梔牽在一起的手,嘴角又收回來。

膳堂還沒跑掉的人也停住了步子,抬手搓了搓手臂,見這溫度一時半會兒升不上來,朝漫步的三人望去,感歎聲:“這五行術也太牛了吧!”

說出的話都含著冷霧。

許森走在最前麵,冷眉掠過司娉宸,一邊朝著魚幼讓而來,一邊從玲瓏盒裡取出黑色袖章沉穩戴上,他身後的穀梁樓和藍鬆筠在小聲交談。

幾人走近了才聽到穀梁樓冷聲說:“衛辭怎麼回事,話說一半。”

藍鬆筠點頭讚同,溫聲說:“悶騷的男人都是這樣。”

穀梁樓睨他一眼:“你當他麵說。”

藍鬆筠笑眯著眼道:“這種小事,我們知道就好了。”

“皇兄!”穀梁梔朝走來的穀梁樓高興喊。

穀梁樓沒什麼意外地點頭,抬眼掃了圈:“不是說有個護衛一起來了?”

餘光瞥見門口急促趕來的熟悉身影,她指著禦風趕來的林雙霧道:“喏,林雙霧來了。”

林雙霧站定後默默看了眼四周,又見大皇子在,公主正在纏著他,自覺站在穀梁梔身後。

穀梁樓沒說什麼,倒是穀梁梔好奇扒著他問東問西,他開始還簡短回答一兩個字,沒一會兒就耐心耗儘,大手按在她腦袋上將動來動去的小姑娘定住:“安靜會兒。”

穀梁梔隻好歇上嘴巴:“哦。”

另一邊,藍鬆筠見許森冷著臉給魚幼讓扣學分,又對著魚幼瑾說了兩句,對方不快離開,便將目光轉向低頭玩通天玉的司娉宸:“司小姐,又見麵了。”

司娉宸頭也不抬:“藍師兄好。”

藍鬆筠笑著問她:“你能進浮郤書院修煉,那之前不能修煉的傳聞是假的?”

司娉宸仍舊在通天玉上畫著什麼,聞言說:“不是。”

藍鬆筠略帶好奇問:“你在跟誰聊?”

這邊達奚薇見魚幼讓和魚幼瑾都走了,自己身後的小姐妹在她打架時禦風跑了,也懶得管她們,抬眼就藍鬆筠在靠近司娉宸。

她對這個笑臉男印象就沒好過,想著司娉宸可能又要吃虧,剛過來就見司娉宸舉著通天玉說:“我正在跟衛師兄說,藍師兄剛才說他是悶騷男。”

以為司娉宸正在受欺負的達奚薇:“……”

隻是過來湊熱鬨結果熱鬨降臨自己身上的藍鬆筠:“……”

穀梁樓嗬笑一聲,看著藍鬆筠腰間的通天玉頻繁亮起,嘲笑:“該。”

就見藍鬆筠立馬調整好表情,在通天玉上和衛辭聊了兩句,穀梁樓這邊的通天玉也亮了,他打開看到的是衛辭的兩條信息。

衛辭:“藍鬆筠說你是個隻知道打架的冷爆男。”

衛辭:“我們都知道了,你抱著劍睡覺,還流口水。”

穀梁樓:“???”

穀梁樓:“說清楚。”

穀梁樓:“誰特馬……”

他收了通天玉,麵色沉冷盯著自己的室友。

藍鬆筠剛哄好衛辭,一抬眼,就見穀梁樓抽出腰間長劍,眼皮一跳,二話不說,禦風瞬影離開膳堂。

許森剛準備收了黑色袖章,見狀又重新戴上,連忙跟上去。

穀梁梔不解:“皇兄他們怎麼就打起來了?”

林雙霧低聲說:“第三個人不是去打架,應該是去蹭分。”

穀梁梔眨眼示意你講細一點,我不懂。

林雙霧說:“黑色袖章代表著書院的部分權利,刻有戒尺的是戒律組,戒律組的成員在書院裡發現違反院規的學生,可以根據嚴重程度給與扣分或者其他懲罰,為了肅正風氣,對應的成員抓到違紀者有獎勵。”

“這種性質不惡劣的打架事件,一般都是扣分處理,抓到的戒律組成員能拿到扣除學分的十分之一。”

見穀梁梔讚歎看她,林雙霧頓了頓,說:“這些通天玉的院規裡都有寫。”

“那麼多規矩,你全記住了?”穀梁梔驚訝。

林雙霧點頭。

穀梁梔:“真厲害呀!”

另一邊的兩人沉默片刻,達奚薇下巴朝司娉宸點了下,朝外走:“聊聊。”

司娉宸跟著她走出膳堂。

第67章

我是?

兩人一前一後走出膳堂。

達奚薇一出來, 之前的兩個小姐妹上前笑嘻嘻問她受沒受傷,扣沒扣學分,達奚薇沒心情跟她們聊, 隻說:“我有事不和你們一起走, 幫我打包份早點。”

兩個小姐妹好奇看了眼司娉宸,然後重新進了膳堂。

達奚薇頓了下,朝著人少的地方去,司娉宸低眉跟在她身後不語。

叫司娉宸出來, 也是突然見到她心裡驚訝,又想著那之後發生了很多事,想了解一二,但她又一直沉默,達奚薇心裡覺得彆扭,又想, 她又沒做錯什麼, 做什麼她要彆扭。

兩人沉默片刻, 達奚薇越發彆扭。

忽然就想起,從前好像每次都是司娉宸找她, 主動說話,主動黏她,一旦她不開口, 就像現在這樣。

兩手背在身後輕咳了聲, 達奚薇勉強開口誇一句:“你方才做得不錯。”

還以為她會像以前那樣,被欺負也悶不吭聲,現在倒是會亮出爪子了。

這麼想著, 她倒是生出了幾分好奇, 轉身回頭看司娉宸, 見她安安靜靜垂眸,想到方才她還牽著穀梁梔的手,哼了聲:“你來書院怎麼不找我?”

司娉宸黑眸帶著疑惑,這是想要和以前一樣的意思?

達奚薇很聰明,頭腦也比達奚玨清醒,知道哪些事情可以做,哪些事情不能做。

同時也十分清楚,那場婚宴,她和達奚玨意願如何不重要,既是聖上下的喻,那就必須得執行。

既然如此,那就該知道,現在同她走近不是個明智的選擇。

見司娉宸不說話,達奚薇揚眉,橫眼睨她:“你是找到他國公主做靠山,就不願意理我了?”

麵上表情是不在意,但眼裡寫滿“你敢應我要你好看!”

司娉宸心裡覺得好笑,還是解釋說:“穀梁梔是我室友,我不知道薇茗公主也來了浮郤書院。”

想了想,她笑著補充:“我以為薇茗公主不想見到我了。”

達奚薇眉眼間的不悅散去,輕哼聲:“我看是你不願意見到我。”

司娉宸撓撓臉:“怎麼會?”

達奚薇暫且放過她,走到一處沒什麼人的樹蔭下,抱臂靠近她,壓低聲音問:“你爹沒聯係你吧?” 思 兔 在 線 閱 讀

司娉宸老實搖頭,發上的步搖流蘇一同發出細微聲響。

達奚薇讚同點頭:“你爹是叛徒,你不是,你不要聯係他,他找你你就將消息傳回大徵,抓住他你就安全了,聽到沒有?”

說到最後帶著威脅的語氣。

司娉宸重重點頭:“嗯!我聽公主的。”

達奚薇麵色緩和了些,反思自己的語氣有點凶,直起身移開目光,不太自然關心一句:“這一年裡你去哪了?”

司娉宸望向遠處或歡笑或匆忙來往的學生們,有那麼一刻,恍惚還在清徵書院,晏平樂站在她身後沉默著,可那一年的記憶也太過深刻,叫她怎麼都無法輕易揭過。

她輕聲說:“養病。”

簡單兩字,概括所有的苦痛。

達奚薇沒多想,當時大火爆發時,她和達奚玨在樹林外圍都受了那麼嚴重的傷,更何況大火中心的司娉宸,加上她附近還有那麼多人圍攻,逃都逃不掉。

“那場大火確實太過詭異,我也躺了一段時間才恢複,達奚玨更是被燒傻了。”

燒傻了?

司娉宸詫異望她,達奚薇說:“不是你想的那個傻,就是人都不正常了,本來就不正常,現在更嚴重了。”

見她滿眼“我想聽”的渴望,達奚薇仰著下巴勉強說得多了些:“大火爆發太突然了,他沒來得及跑遠些,渾身都燒得焦黑,還是聖者路過將人救了。”

“但活下來了也沒多好,嘴裡總說有火在燒他,醫者說是心理問題,為此他棄了擬物術,改修五行術,每天身上冒冰碴子。”

司娉宸想了下那個場景,撲哧笑出聲,又急忙捂住嘴,小心望過來。

達奚薇見她這樣,挑眉說:“想笑就笑,又不是在大徵,怕什麼,我心裡也樂了不知道多少次。”

其實心裡罵達奚玨最多的,就是說他傻逼,連笨蛋都不算,她不爽達奚玨很久了,成天心裡隻記著那麼點情情愛愛,妄為太子。

當然,這些她不會說出來,就連母妃也不曾說過。

想起母妃,達奚薇遲疑片刻,還是問:“母後……皇後也逃了,你知道嗎?”

司娉宸舉手大義凜然道:“若說姨母來聯係我,我一定上報大徵!”

一聽這不帶猶豫的話,達奚薇瞪她:“皇後白疼你了。”

司娉宸眨眨眼,心領神會改口:“我就說不知道。”

“說什麼說,什麼都不說!”達奚薇抬手戳她額頭,被司娉宸提前抱住她的手,連忙點頭:“我知道了。”

達奚薇:“真的知道?”

司娉宸重重點頭。

達奚薇等下還有課,她叮囑了兩句,加了司娉宸的密文就走了。

今天衛辭有其他事情忙,跟她說了聲不來,讓她準備好明天上課。

穀梁梔和林雙霧不知道去哪,司娉宸打算去萬卷閣看看。

萬卷閣是浮郤書院最大的藏書樓,外形是無數本書摞起來的模樣,據說是擅長機關術的太祁皇室贈送的,還贈送了不少機關術的書籍。

萬卷閣有六層,不同等級的學生能進的樓層不同,白級學生的權限隻有第一層。

在一樓登記通天玉信息後,司娉宸開始查閱書籍。

四國對修煉之事並不透明,各種常識和基礎術法即便整理成書籍,也都是私人珍藏,許多百年世家有自己的書閣,卻也隻是限製本族的主要人進出。

所以即便這裡的書外借需要一個學分,也有很多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