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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轉向記錄的兩人,睜著黑白分明的眸子不解問:“那個人為什麼會變成屍鬼?溪上碧怎麼會跟屍鬼在一起?還有啊……”

兩手趴在桌案上,她傾身上前好奇問:“爹為什麼還能殺死屍鬼?”

戴冠男人笑著搖頭:“這些我們正在調查中,那司小姐可否知道,溪上碧找你出去是做什麼?”

司娉宸仿佛極為艱難地回憶著,不確定問:“向我炫耀她的護衛?”

戴冠男人看了她兩秒,確定她真是這樣認為的,不覺有些頭疼。

司蒼梧忽然補充道:“兩位大人有所不知,我妹妹是太子未婚妻,這位溪小姐是太子的摯愛,因為太子的緣故,她曾經在宴會上同我妹妹發生過爭執。”

司娉宸連連點頭,委屈說:“她自己撞向假山,然後對著旁人說是我推的。”

還有這事?

兩個男人對視一眼,又問了更多的細節。

待到司娉宸同司蒼梧出來,晏平樂已經在外麵等待許久,靠在牆上垂眸,察覺到動靜,抬眼望過來,看到司娉宸眼睛一亮,大步來到她身後。

司蒼梧沒管他,帶著司娉宸往外走。

馬車已經等候許久,盯著兩隻石獅子的老陳見到自家小姐少爺,連忙放下馬紮,笑著將兩人迎上馬車,同晏平樂坐在車外,驅著馬車回將軍府。

司娉宸抬眼瞥了瞥司蒼梧,往他的方向偷偷挪了挪,直到同司蒼梧貼在一起才老實坐好。

對她的小動作,司蒼梧權當沒看見,閉眼養神中。

司娉宸抓著他的衣袍小聲問:“哥哥,爹呢?”

司蒼梧睜開眼,掃了眼自己的袖口,抬眸瞧見她巴巴盯著自己,像隻可憐的小貓,他柔和了下神情:“爹在忙。”

若在平時,聽了這回答,司娉宸會乖乖點頭,不再繼續追問,可誰叫她害怕得厲害呢!

“爹在忙什麼?”司娉宸眼眶逐漸泛起紅,“屍鬼好可怕,我好怕有人跟溪上碧一樣,追著我不放,隻有爹才能殺死屍鬼,哥哥,爹在哪裡?”

兩隻纖弱的小手攥著他的衣袖緊緊的。

司蒼梧隻得安慰:“不會有事的。”

司娉宸水眸盈淚,顫唞說:“哥哥,我害怕。”

“你不會有事,府裡都是爹留下的護衛,很厲害的,爹正在同聖上交談屍鬼的事情,今晚不會回來了。”司蒼梧輕歎了聲,“娉宸,我們不能給爹添麻煩,你說對不對?”

說到最後,他的語氣仍舊柔和,隻是態度卻不容她否認。

司娉宸有些失落地垂著腦袋嗯了聲。

果然。

司關山做了這麼多,恐怕就是等待這一刻!

況且。

司娉宸想起那白色劍影中的契印,因為對契印太過熟悉,以致上麵的一絲絲破裂都能清晰感知。

那枚契印在斬殺屍鬼時,出現了崩壞。

即便隻有很細微的一點。

若這把劍能永久地解決屍鬼,司關山將這劍帶回來,雖說立了大功,對聖上其他人是好消息,可卻是個一次性買賣。

對司關山而言,隻怕還不夠,他會將這點優勢發揮到極致。

很快就會有人發現,這把劍斬殺屍鬼的能力越來越弱,便不得不再次求助司關山。

能殺屍鬼的武器。

這樣的誘惑可不小。

加之聖上對司關山逐漸的信任,除了兵權,司關山還會得到更多。

可他越是強大,司娉宸就越危險。

回到院落後,司娉宸叫來醫者給晏平樂看傷口,自己坐在一旁,抬手撫摸%e8%83%b8口的紅色玉佩。

花不憐一直處於收押中,原本近日會出結果,但溪家忽然沾上屍鬼一事,西貴人也受到牽連,這事便緩了下來。

朱野暗地裡看著,一旦有動靜,便會給她消息。

沒有消息,說明她們現在還算安全。

她在等待。

等著單明遊找她。

單明遊懶得管彆人的事,她就讓這事變成她自己的。

*

因為屍鬼這事,書院暫時關閉,許多學生陸陸續續進出刑部,就連盛會選拔也暫停七日,後續事宜等待著通知。

司娉宸在家裡待的第三天,春喧出現在將軍府,將她接進皇宮。

離開前,司娉宸將玲瓏盒給留守在院子的晏平樂,想了想,將另一個玲瓏盒讓侍女也裝滿飯菜,塞他懷裡:“在這裡等我回來。”

將軍府內秘密不少,晏平樂作為修士,比旁人更為敏[gǎn],若是撞破了什麼,必死無疑。

他還不能死。

司娉宸讓他在小院子裡等,他便不會去其他地方。

晏平樂抱著兩隻玲瓏盒認真點頭。

春喧笑著說:“司小姐不必擔憂,娘娘隻是聽說小姐被屍鬼一事嚇壞了,想要看看小姐。”

司娉宸點頭:“嗯,我知道。”

然後她又去同司蒼梧辭彆,說了一係列“我會想哥哥,哥哥也要想我,不過不用太想,我很快回來”的告彆語,還想去找司關山,發現他不在。

為此,她在去皇宮的路上,整個人唉聲歎氣。

司娉宸也算春喧看著長大的,見她這樣哀愁,不由笑道:“若是看到司小姐這樣,娘娘倒是不用擔心了。”

司娉宸眨眨眼,不解看她,春喧卻隻是笑著垂眸靜坐,不再多說了。

距離上次進鳳鳴殿已經是一年前了。

單明遊十年如一日般,對什麼都提不起興致,永遠懶散閒適地躺在床上,隨手拿本書就能打發一整天時間。

司娉宸來時,她剛放下書,在撥弄香爐裡的香,聽司娉宸喊人才緩慢掀了掀眼皮,朝她輕慢一笑:“也不知道你這什麼運氣,十年來發生的兩次屍鬼事件,都讓你撞了個正著。”

看單明遊慵懶姿態,司娉宸也不為難自己,找了個椅子坐下,理好裙擺說:“那是我運氣好。”

“哦?”單明遊挑眉。

“讓我碰到,卻又每次都安然無恙,不是運氣好是什麼?”她說得有理有據,還底氣十足。

單明遊又躺回去,嗤了聲,撿起塌上的書:“些許日子不見,你倒是伶牙利嘴不少。”

司娉宸抬手刮刮臉,不好意思笑了笑,就當這是誇獎了。

單明遊身上穿的衣裙是司娉宸送過來中的一套,偏休閒舒適風格,貼身的是淡紫色絲綢麵料,柔順地垂下來,原本是有一件外搭,可能是嫌麻煩,隻穿了裡麵的綢麵。

她巴巴盯著這紫衣,期待問她:“姨母,這些衣裙喜歡嗎?”

按在書側的指腹劃著翻了頁,單明遊不輕不重開口:“還行吧。”

“誒……”她淹頭搭腦說,“可是我挑了很久,都很好看很襯姨母呀!”

單明遊從書頁中抬頭,瞥去一眼:“怎麼越大越分不清好賴話了?”

嘲諷的話聽成誇獎,誇獎的話反倒是聽不出來了。

司娉宸茫然望回去,眨眨眼,緩慢支起腦袋,又蓄積點期盼:“姨母還是喜歡的。”

還帶了點不確定。

單明遊輕輕嗬了聲,低眉看書。

沒有否認,那就是默認呀!

司娉宸立馬又精神起來,連忙說:“姨母,上次送的十三套衣裙也是喜歡的嗎?那可是我花了很多心思選的花式,可漂亮了!”

“就連布料我都挑選許久,我現在才知道,有些布料不能做外衣,有些則不適合做裙子,裡麵的學問多著呢!”

“還有啊,他們還說要刻畫什麼陣法,好些普通料子不能用,唉,可是難死我了……”

她一邊自吹自擂,一邊霹靂吧啦分享經驗,足足說了一刻鐘不待停,說完還給自己倒了兩杯茶,喝完準備繼續,被單明遊打斷了。◣思◣兔◣網◣

“你最開始送我的那件……”單明遊語氣隨意,手裡又翻了一頁,“上麵的陣法出了問題,讓設計陣法的修士過來看看。”

司娉宸一怔,仰著腦袋想了下,不解問:“一定要人過來?宮裡也有許多人研究陣法,讓他們看看?或者……”

她有些不太情願說:“我將晏平樂借你用用,他可聰明了!”

單明遊難得沒有懟她,解釋說:“除了公開的陣法,自創的陣法隻有設計者本人最清楚。”

司娉宸為難道:“那,就沒修士能研究彆人的陣法?”

“有,能成者少之又少,”她挑眉望過來,又恢複一派懶散刻薄模樣,“怎麼,方才是誰說,為了我的裙子可以做任何事的,不過讓你將人帶過來,就不行了?”

提到這事,司娉宸有點不高興了。

她低頭說:“那個人來不了了。”

單明遊皺眉,她放了書,還不待她開口,鳳鳴殿外傳來女人大喊聲,緊接著便是綠蟬阻攔的聲音,隨著聲音越來越近,單明遊絲毫不意外,神情淡漠從塌上起身。

春喧自覺取來外衣給她披上。

剛穿好轉過身來,綠蟬站在門旁急得快哭了:“娘娘,西貴人她……我沒攔住。”

單明遊讓她下去,朝硬闖進來的西貴人抬眼,西貴人滿臉倉皇羞憤,卻又不得不按下心中傲氣,將自己的自尊踩在腳下。

她撲通一聲跪地,兩隻掌心幾乎要被她掐碎,顫著身體低下頭顱:“求娘娘,讓陛下收回成命。”

從前的西貴人,誰也都不放在眼裡,心裡隻安放著寵她的那人。

她隻為這人笑,也隻為這人哭。

她那麼恣意又高傲的一個人,為了他,忍受著他有其他女人,心裡有其他女人。

她以為,她做的他能懂,也心憐,所以才隻寵她一人。

可轉頭來,卻不過一場幻影。

她自詡清高孤傲,卻被她最愛的男人一點點碾碎這孤傲。

多麼好笑!

單明遊拂了拂衣袖,輕笑聲:“既然是求陛下,找我做什麼?”

西貴人艱澀說:“陛下……不肯見我。”

單明遊瞧著她狼狽卑微的模樣,心裡一片冰涼,連帶著語氣也淡漠起來:“你知道他不願意見你,那就說明,他不可能改變主意。”

“可陛下心裡最疼惜的人是皇後娘娘!”

她倉皇又愴然道:“時至今日,我才知道,陛下最愛的人是您,我不該不自量力跟娘娘比,也不該招惹娘娘,這些都是我的錯!”

“可是我家人是無辜的,溪家人是無辜的!”

西貴人抬起頭來,清豔的臉上露出絕望:“我溪家是絕不可能藏有屍鬼,那可是屍鬼啊!肯定是有人想要嫁禍溪家,娘娘,求求你,幫我求求陛下,隻要娘娘幫我求陛下,我自願入住冷宮,從此再也不跟娘娘爭陛下恩寵!”

她跪著朝單明遊爬來,拉著她的裙擺無助求道:“隻要娘娘願意幫我,讓我做什麼都可以,哪怕要我的命我也願意!”

西貴人聲音悲愴絕望,單明遊隻靜靜望著窗外花樹,待她逐漸平靜下來,單明遊道:“你能說出‘他最愛我’這話,那就說明,你還不了解他。”

西貴人滿臉淚珠仰頭,單明遊緩慢又平靜道:“你回去吧,我幫不了你。”

在這一刻,她的淚仿佛要哭儘一般,整個人頹靡地癱在地上。

帶著達奚薇來看單明遊的蘭貴人看到這幕,捂著嘴驚訝,連忙去喊侍衛來。

被拖走時,西貴人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