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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引開,卻見屍鬼一擊後並不管他,而是朝著司娉宸的方向急速追去。

怎麼回事?

達奚理來不及想太多,施展禦風術,也一並追過去。

衛辭知曉事情嚴重性,朝衛蕪道:“你去通知院長和教習,我去演練台找另一隻屍鬼。”

“哥哥!”衛蕪急忙喊他。

然而衛辭沒打算聽她說完,抬手將她往空中扔去。

半空中的衛蕪腳下禦風術生,剛穩住身形,衛辭沉穩挺直的身形已經掠影數十米之外,她手攏成喇叭狀大喊:“哥哥,你不要受傷啊!”

衛辭朝著演練台的方向急速而行,聽到身後喊話,嘴角彎了彎,可一想到書院裡有兩個屍鬼,眉頭逐漸沉了下來。

另一麵,司娉宸見溪上碧仍舊死咬她不放,無奈歎了口氣。

這人對太子妃的位子到底有多執著啊!

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

前方有一座假山群,司娉宸見達奚理也來了,思索片刻,讓晏平樂假意繞過假山環繞半周,在溪上碧視覺盲區裡鑽進假山。

待屍鬼繞過假山離開,達奚理即將追過來時她出現,將人拉進假山之中,一麵用“蒼天有眼”觀察溪上碧的動態,一麵急忙說:“溪上碧盯上我了,大皇子快去叫人。”

達奚理身上還有殘餘的流動的氣,聽後皺眉:“溪上碧是太子身邊那個?她怎麼變成這樣?”

司娉宸簡短解釋:“她身邊護衛是屍鬼,她也被鬼氣汙染。”

她深吸口氣,儘量說重點:“他們和以前的屍鬼不太一樣,能將鬼氣凝聚在體外,由此汙染人,溪上碧就是這樣變成屍鬼的。我將她引到後山的湖水旁,那裡沒人,晏平樂不一定能支撐很久,所以大皇子儘快帶人來。”

溪上碧已經察覺不對,開始往回趕,司娉宸沒時間看達奚理的反應,拉起晏平樂,禦風離開。

達奚理掩在假山後,看那隻凶蠻的屍鬼仿佛嗅到肉香的狼,急急追了過去。

事情發生得太過突然。

原本是衛蕪找到衛辭,說要拉著他去幫司姐姐撐腰,怕她被人欺負,達奚理正好跟衛辭交流術法的問題,反正無事,就跟著一起前往。

他們到演練台的花樹時,一個人都沒有。

衛蕪頓時急得不行,一下子說司姐姐會被推下池塘,一下子說她被人用術法打,還毫無反抗之力,說著說著,仿佛這事真的發生了一樣,拉著兩人到處找她。

兩人知道司娉宸身邊跟著個小侍衛,並不放在心上,奈何衛蕪怎麼說都要他們一起,隻能陪著她走一遭。

可誰知,竟然牽扯出屍鬼來。

看見司娉宸的身影在前方花叢消失,達奚理朝一個方向而去。

他記得從醫館回來的同學說,司將軍在那裡看選拔比賽裡受傷的學生。

*

這是晏平樂帶著司娉宸繞著整片湖跑的第二十一圈。

已經過去半個時辰了,達奚理還沒將人帶過來。

她在晏平樂懷裡觀察他的狀態,即便可以引動無主之氣,他也無法一直這麼兜圈下去,更彆提還有一個她。

司娉宸指了指前方的草坪:“在那裡把我放下來。”

晏平樂抱著她腰的手用了下力,沒說話。

司娉宸靠近他:“她的目標是我,不管用什麼辦法,你要攔住她,在救援來前,不能殺她,儘量拖延時間。”

她小聲提醒:“她的鬼氣每次發動需要一刻鐘,我會提前提醒你。”

晏平樂抿抿唇,聽話地在草坪上放下她。

司娉宸站落地,不遠處的溪上碧仿佛不會感受到痛苦疲勞,嘶吼著朝她衝來,猙獰大吼的嘴裡滿是血水,伸長的上肢想要抓起她將人撕碎,卻在碰到她的前一秒,無法再往前一步。

下刻,溪上碧被一條細如蛛絲的陣線拖著甩了出去。

落地的溪上碧禦風術生,在半空中扭轉身形,盯著司娉宸的方向,再次衝來。

每當她快要接近司娉宸時,都會被晏平樂阻擋拉開。

司娉宸開展“蒼天有眼”,注視著溪上碧體內黑氣的變化。

察覺到黑氣逐漸再往手臂蓄積,司娉宸提醒:“晏平樂!”

晏平樂警惕屍鬼的舉動,及時躲過。

司娉宸發現屍鬼似乎在緩慢地學習,竟然懂得攻擊之時用假動作引起晏平樂的注意,再趁機用鬼氣偷襲他。

好在這種非宿主死亡後誕生的鬼氣,五秒內沒有汙染到人體後會自發消失。

再一次躲過屍鬼的一擊後,晏平樂又凝出更多陣線,纏住屍鬼的四肢。

被掙斷後,晏平樂抬手凝出一柄劍,將試圖靠近司娉宸的屍鬼擊退。

再次堅持了一刻鐘後,司娉宸忽覺大腦眩暈起來,兩眼泛著灼痛,她這才驚覺,“蒼天有眼”快到極限了。

這些年她持續不斷地練習“蒼天有眼”,全開的時間從一刻鐘,到現在的兩個時辰。

為了避免更多人被汙染,司娉宸一路都在全開神技,避開有人的地方。

她閉上眼平緩眼睛刺痛,在心裡緩慢計數,待到最後十秒,她重新全開神技,觀察屍鬼的鬼氣變化。

八。

七。

有人?司關山來了!

五。

第一次覺得司關山的到來,是件值得高興的事。

三。

司娉宸扭頭提醒:“晏平樂!”

然而這次,鬼氣不是朝晏平樂而去。

黑色的霧團速度極快地朝著司娉宸飛來,不過片刻,已經從數十米外近到跟前,司娉宸完全沒有反應過來,隻輕輕眨了下眼。

那瞬間,她大腦裡極為短暫地迸出一些感想。

如果成了屍鬼,她大概會死得很難看吧!

真不想死啊!

頃刻間,世界傾倒,天地忽然旋轉。

與此同時,後方響起司關山的怒喝聲,達奚理慌忙喊她名字的聲音,以及耳旁沉重的呼吸聲。

司娉宸被壓在地上,睜眼時晏平樂懸在她上方。

她下意識要使用“蒼天有眼”,可不管怎麼努力,看到的仍舊是晏平樂被血汗浸染的臉。

那雙黑色眼珠動了動,隱現出一縷紅色。

司娉宸小聲喊:“晏平樂?”

晏平樂沒動。

接連不斷的教習護衛上前,將屍鬼圍了起來,屍鬼一有動作,便會被各種術法束縛住,隻能透過包圍對著司娉宸無力嘶吼。

屍鬼被困住,達奚理鬆了口氣,回頭見司娉宸被她的侍衛護在懷裡,上前要將兩人拉起,被晏平樂強硬地揮開。

達奚理皺眉,伸出的手停正在半空,隨即想到什麼,神情戒備起來。

隻有同晏平樂四目相對的司娉宸看到了。

黑色瞳仁裡的那縷紅迅速蔓延,仿佛紅色墨汁滴入潭水,極快地擴散開。

幾乎是瞬間,黑眸被染成了紅色。

司娉宸喊他:“晏平樂。”

*

“這個也廢掉了?”

“廢了,扔掉。”

“是活的吧?”

“你彆打歪心思,讓你扔就扔,這活你乾不好,有的是人乾!”

“哎哎彆呀,我就是問問。仙人您放心,絕對送對地方!”

他安靜地待在黑暗裡,有很多聲音,可他不知道聲音是什麼。

頭頂響起篤篤篤聲響,片刻後,一片白光泄了進來,他條件反射地閉上眼,再睜開,看到了一張滿臉麻子的男人。

他呆愣地盯著人,眼睛一眨不眨。

麻子臉挑剔的眼神掃了掃,伸手撥弄他的腦袋,又檢查他的牙口,看上去問題不大,他將小孩抱起來,手腳也完好。

麻子臉齜牙笑了聲:“賺到了。”

他重新被關進黑暗裡。

他開始見到很多人,先是臉上有麻子的人,然後是光著胳膊的壯漢,臉上斜著刀疤的男人,愁眉苦臉的灰衣人……

“……這孩子是個傻的?”

“……怎麼不會說話?”

“……長得不錯,怎麼呆呆的?”

“……彆不是有什麼病吧?”

“……不要不要,你給我換一個。”

“……你免費給我我還嫌他浪費我糧食,有你這麼做生意的嗎?”

“……老頭子,你買了就不能退了啊!”

一臉褶子的老頭牽著他往草棚子走,乾枯的眼睛積蓄著淚水:“你啊,以後就叫王瑞,哎喲,我們家瑞瑞回來了,我的瑞瑞啊!”

他被人抱著,緊緊的。

“晏平樂……”∴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晏平樂。”

“晏平樂?”

晏平樂是誰?

誰在我耳邊說話。

“晏平樂!”

驟然急促的一聲。

聲音仿佛從遙遠的天際降臨在他耳旁,帶著擔憂和急躁。

“晏平樂!”

又是一聲。

晏平樂眨眨眼睛,黑暗消失了,草棚子也消失了。

一雙漂亮的水潤杏眸沉靜地望他,黑黝黝的瞳仁倒映著一張迷茫沾有血水的臉。

那是他。

隻是他。

他的小姐在喚他。

晏平樂清醒:“嗯!”

看到紅色驟然消失,晏平樂睜著一雙漆黑眼珠看她,司娉宸鬆了口氣,隨即眉頭皺了起來。

晏平樂是怎麼回事?

司娉宸推了推他,晏平樂從她身上下來,將人拉起來。

一旁關注二人的達奚理也放下心來,不是他想的那樣就好,下刻他悚然一驚,忘說了!!

“大家要注意,這屍鬼能……”

一聲嘶吼打斷了他的話,就見包圍屍鬼的黑衣侍衛中,其中一個眼睛陡然通紅一片,骨骼瞬間生長,身體膨大,黑色錦衣撕裂破開。

“怎麼回事?”

“屍鬼沒死,他怎麼會異化?”

“是……是鬼氣,它剛才用鬼氣攻擊他!”

司關山在一旁冷然凝視,聲音一片森然:“所有人注意,小心屍鬼的鬼氣。”

話音剛落,新異化的黑衣屍鬼手裡快速積蓄了一團鬼氣,在眾人避之不及中扔了出去,即便禦風術施展再快,也還是有人中招了。

司關山神情十分可怕。

短短片刻,就已經異化了兩隻屍鬼。

眼看情況就要失控,達奚理帶著司娉宸和晏平樂往外走。

司娉宸回頭看了眼司關山,對他肅冷的神情驚歎不已,看來不僅溪上碧,大家都是實力派演員。

就在她打算扭頭遠離時,忽然頓住,拉著晏平樂的手不自覺收緊。

這把劍!

司關山臉上一片肅殺,從腰間抽出一把厚重的長劍。

劍身漆黑厚重,沉沉的黑仿佛將所有的光都吸進去。

劍柄用紅線纏繞,鑄造這劍的人十分隨意,紅線排布並不規整,甚至連線頭都垂了下來,似乎隻求將劍柄包住就好。

司娉宸能感受到周圍氣的流動,如同一個巨大的吸力瘋狂抽取周圍的氣。

在眾人眼裡,以司關山為中心的空間,忽然卷起了一陣風,風沙走石間,隱隱看到漆黑的劍身上若隱若現第二重白色劍身。

司關山朝兩個黑衣屍鬼斬去,漆黑劍身未動,白色劍影幾乎在他動作的同時,瞬影而至。

兩個猙獰撲向其他人的屍鬼身形一頓,齊齊倒地。

地上鮮血緩緩流淌,很快形成一灘血泊。

就在眾人驚疑不定地望著倒下的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