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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明遊推開綠蟬,語氣嘲諷:“那被打的怎麼不是彆人,偏偏是你?”

司娉宸偏頭認真想了想,問:“運氣不好?”

單明遊:“……”

每次跟這孩子說話總能被氣得半死!

“你跟玨兒怎麼回事?”單明遊不跟她兜圈子,說:“每次問他都不說,那你來說說。”

司娉宸老實答:“爹爹查了好多人,是王府世子的玩伴家,許多跟太子哥哥玩得好,太子哥哥說是為我出氣我爹才做的,好生氣。”

單明遊皺眉嗤了聲:“就這事?”

司娉宸點頭。

她強調:“在王府宴上指責過我的,爹爹把他們家都查了。”

單明遊閉著眼睛沒說話,司娉宸按著裙子觀察她的反應。

她知道司關山在做什麼,那她會怎麼做?

好半晌,單明遊睜開眼,問她:“有什麼想吃想喝想玩的?”

嗯?

這反應什麼意思?

司娉宸輕輕眨了下眼,說:“有不想做的事。”

單明遊點了點下巴,示意她說。

司娉宸:“我不想抄書。”

單明遊:“……”

小女孩苦惱的聲音奶聲奶氣的,她歎氣說:“每次爹都罰我抄書,因為晏平樂,我已經抄了好多好多、好多好多字,以後再也不想寫字了。”

單明遊按了下額,深吸口氣:“除了這個。”

司娉宸歪了歪頭:“姨母,什麼都可以嗎?”

單明遊:“說說看。”

“哦,”司娉宸絞儘腦汁,終於想到一個,舉手興奮說,“那,我要晏平樂保護我!”

單明遊:“晏平樂是誰?”

司娉宸坐在椅子上,小腿晃了晃,特彆嘚瑟:“我撿的小乞丐!”

“你撿的?”單明遊挑眉:“現在在將軍府?”

“嗯嗯,”司娉宸強調,“我抄了好多書!好多好多書!”

單明遊手指敲敲桌子:“怎麼不讓你爹找護衛保護你?”

司娉宸壓了壓裙擺,嘴動了幾下,沒說。

單明遊睨她:“在我這裡,有什麼說什麼!”

司娉宸拖長音哦了聲,慢吞吞說:“是姨母問我想做什麼呀,爹沒問我。”

單明遊:“……”

喝了口茶壓了下心頭的悶氣,她說:“怎麼就要人保護你了?書院不安全?”

裝作不知道自己將人氣了幾次,司娉宸懵懂說:“是呀,有一天陳家的公子抓著我不放,我站著都不敢動,還好衛哥哥看見幫我,衛哥哥和三皇子還護著我下學,還要哥哥保護我。”

“唉,我本來想長大點保護哥哥的。”

單明遊毫不客氣笑了聲,滿是譏諷:“你個沒資質的,保護誰?”

司娉宸認同地點頭,懂事道:“我想通了,我保護自己,就是在保護哥哥!”

聽她奶聲奶氣的講大道理,單明遊毫不留情的嘲笑了一番,然後說:“行了,我叫人幫你練練,能成什麼樣看他悟性。”

司娉宸趕緊問:“他會死嗎?”

單明遊沒好氣:“死不了,頂多丟給戊林軍練一兩年。”

司娉宸放下心地撫著%e8%83%b8口,叨叨說:“姨母,你可不能跟我搶晏平樂,他是我的,用包子換回來的,我還抄了好多好多書,好多呢!”

你是跟抄書過不去了是吧?!

單明遊已經氣得不想氣了,還是沒忍住吼她:“我缺你這個人?”

司娉宸三句話不離晏平樂:“可是他很厲害誒,都能幫我抄書了!”

單明遊擺擺手:“走走走,彆在我跟前晃!”

司娉宸聽話地跳下椅子,整理了下淩亂的裙擺,跳著出了鳳鳴殿。

進側殿她的居所時,碰上進來請安的達奚玨,他仿佛看到仇人般,狠狠瞪著她,瞪得司娉宸後退一步,轉身麵向牆壁,把自己當成牆角的小蘑菇。

達奚玨“哼”了聲,越過她去鳳鳴殿主殿。

用膳洗完澡後,司娉宸躺在床上練習“蒼天有眼”,發現今天皇帝來了鳳鳴殿,隻是沒待一會兒就離開了,而單明遊從始至終都沒動。

這是,又惹皇帝生氣了?

退出“蒼天有眼”,她回憶單明遊說話的態度,半晌,她摸了摸眉毛,神情莫名。

那語氣,像是將她當做將死之人。

滿足她最後的遺願。

單明遊不會站在她這邊。

意識到這點後,司娉宸笑了聲。

應該能想到的。

知道司關山將她推出去的那刻,她就應該想到單明遊的態度。

抱什麼希望?

或許從一開始,單明遊就是這樣看她。

一個將死的小輩,多給點寵愛,也無可厚非。

*

將晏平樂送出去後,司關山找她談了次話,得知她跟單明遊的聊天內容後便不再管她,又開始整夜整夜地忙碌起來。

每天進入將軍府的人,從最開始的三四個,到後來的十幾人。

司娉宸每晚都等到不再有契印出現才睡覺,以至於她在學堂直接睡到了年後。

新學期開始時,達奚瑭和達奚蓼也終於回書院了。

第21章

哎呀!修羅場呀!

今天達奚蓼和達奚瑭來上課,學堂還小小熱鬨了一會兒。

吵鬨的聲響讓達奚薇不爽,她拍著桌子怒指達奚瑭,原本以為兩人要吵起來,誰知達奚瑭拉著幾人往外走,丟下一句“好男不跟惡女鬥!”

脾氣倒是收斂了,不太多。

司娉宸趴在桌子上,看著前座的達奚蓼沒有回頭的意思,眨眨眼準備歪頭睡,下刻達奚蓼起身,抱著自己的書跟一人換了座,全程都沒看司娉宸一眼。

撐著腦袋想了會兒,看來這三個月在家受到的教育不少!

春寒料峭時,大雪逐漸消融,風中夾雜著寒潮。

嫩綠星星點點染上枝頭,枯草逢春,大地一片生機之態。

司娉宸在冷風裡跺了跺腳,看見籠著狐青裘的司蒼梧臉色蒼白,上前將他衣服攏了下,擋在他前麵,試圖給他遮幾縷寒風。

司蒼梧不由好笑,笑著笑著開始咳嗽,司娉宸連忙將人帶上馬車,將車門關好。

馬車內放有取暖玉符,不過片刻,司蒼梧的臉色開始恢複正常,身體回暖。

司娉宸雙手撐著下巴看他:“哥哥,你那麼聰明,可以不用來學堂呀!”

司蒼梧將身上的狐青裘解開放在一旁,說:“書院裡有家裡學不到的東西,而且也能結識有趣的人。”

“哥哥是說衛哥哥和三皇子?”司娉宸歪頭好奇。

司蒼梧說:“也不僅是他們,衛凝的哥哥衛辭,大皇子達奚理,他們都是很厲害的人,跟這樣的人交流,比獨自一人看書有趣得多。”

說著他又低聲咳嗽了聲,蒼白的臉上染出一絲紅暈來。

“哥哥說書院好,書院就好。”

司蒼梧對著這個傻妹妹,搖頭笑了聲,不再言語。

司娉宸眨眨眼,看清雋容顏的司蒼梧。

兩人雖說是同胞雙生,但長得並不像,司娉宸繼承了爹娘的相貌優點,漂亮精致,如同白瓷娃娃一樣,一雙純淨黑眸更是讓人心頭柔軟。

而司蒼梧則更顯書卷氣,相貌也是一等一的,隻是那雙眼睛更顯睿智,溫和笑時仿佛清風拂麵,小小年紀便擺著一副大人姿態,卻絲毫不覺好笑,反倒是更令人信服。

用司娉宸自己的話來說,那就是一支漂亮的花,和一本厚實精致的書。

這本書,資質很不錯。`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司蒼梧已經開始修煉了。

按理說,修煉引入體內的氣會強健身體,怎麼都不應該比之前還要咳得厲害。

但這些時日,司蒼梧的身體很不好,前段時間沒去書院,在家休養了數日,司娉宸去看過他,無論白天黑夜,他都在睡覺,江柳說是因為喝的藥裡含有安眠的成分。

但司娉宸察覺,他的契印紋絡在變動。

那是隻有在修煉或者調用氣時才會有的。

司關山暗中做的事,江柳一定知道,現在看來,司蒼梧也是其中一份子。

他的血脈神技,到底是什麼呢?

司娉宸順手將散落的鬢發彆至耳後,露出腕間銀色鐲子,她好奇問:“哥哥,你得的什麼病呀,為什麼娘醫不好你?”

司蒼梧靠在車壁上,眼眸含著困倦:“跟爹去打戰時留下的病根,不好治。”

司娉宸摸了下腕間銀鐲鑲嵌的黑色玉珠,沒再問。

這是司蒼梧前段時間送她的生辰禮,她表示喜歡後每天都帶著,家裡爹娘侍女小廝炫耀了個遍。

倒是沒想到司關山得知是司蒼梧送的後,臉上的神情忽然變了,像是意外,又帶著點……縱容?

她說不清那種感覺。

當天晚上,她用“蒼天有眼”觀察,發現隻是個含有氣較多的玉珠,便沒在意。

隻是前段時間發現司蒼梧嗜睡,想到他的血脈神技,不由多想了些。

司娉宸沒想出緣由,卻等來她的第一次大考。

為此,她還特意去找司關山,忐忑又擔心問:“爹,我大考沒過,會留級嗎?”

能進入清徵書院的學生,大都在家從小學習過,底子不錯,入學時也會做一些考核,過了才能進入書院。

達奚瑭雖說第一次大考沒過留級,但人家也是老老實實過了入學考核的。不像司娉宸,直接走的後門,沾著皇後外甥女的光環,直接入了書院。

司關山頭也不抬寫著什麼,語氣不輕不重:“哪裡不會,府裡請來先生教你。”

這就是不能留級的意思了。

司娉宸想了想,問:“如果我真的留級呢?”

毛筆在空中停滯片刻,雪白紙上瞬間染上墨點,司關山將筆擱置一旁,抬手揉了廢掉的紙,神色平淡:“你可以蠢,但不能蠢得連書院都進不了。”

司娉宸覺得自己有必要知道後果,眨著單純的眼睛問:“我會進小黑屋嗎?”

司關山:“……”

“不會。”

司娉宸剛鬆了口氣,然後司關山說:“學不會,那就抄到會為止。”

為了防止再次抄書,司娉宸開始挑燈夜讀,於是她白天在學堂上睡覺,晚上待在自己書房看書,這麼熬到了大考。

先生看著所有學生兢兢業業上課聽課,努力為大考做準備,摸著花白的胡子點點頭,視線一偏,看到趴在桌上睡覺的司娉宸,眉頭皺得死緊,半晌搖頭越過她。

等到大考降臨,先生特意在考堂上關注司娉宸,發現她沒睡覺,心裡寬慰一二,隨即又暗暗歎息,平時睡覺不聽課,現在認真有什麼用?

大考榜單貼出來時,司娉宸等所有人看到後才上前,點點頭,不錯,險險及格。

她跳著跑向將軍府馬車,喜氣洋洋:“哥哥,我不用留級啦!”

司娉宸成功升了一級,這讓整個學堂的人十分震驚,其中最令人震驚的要數達奚瑭,因為他又沒考過。

“你肯定作弊了!”達奚瑭指著司娉宸怒道。

司娉宸搖頭:“沒有呀。”

達奚瑭不信:“你每天上課睡覺,怎麼可能考過?”

司娉宸一臉“你不懂”的心酸模樣:“我每天晚上背書,不背書就要罰抄書,爹說我要是留級了,就抄到我不留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