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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完那個電話其實還有一點生氣,覺得沈述很敷衍她。

她還以為他真的遇到了難題,提心吊膽了兩天。

她掏出手機,給他發了條短信:[再不回來要生氣了!]

沈述這次回複她了:[不好意思,我剛剛在忙。]

虞惜:[很沒有誠意。]

話音未落,房門就被人敲響了。

虞惜連忙過去開門,原來是住在隔壁的同事小劉。小劉是企劃部的,和她不是一個部門,這兩天混熟了才偶爾過來串門。

“我做了芒果班戟,一起吃嗎?”她舉起手裡的玻璃器皿,在她麵前晃了晃。

虞惜望去,金黃色的蛋皮包裹著雪白的奶油,看上去很有食欲。

她將門打開,讓開了點位置:“謝謝。”

小劉拿了兩隻一次性叉子,分了一隻給她,邊吃邊跟她聊,不經意地透露出這是自己的老公專門做了給她用冷鏈運過來的。

虞惜頓時明白了,這是專門來炫耀來了。

芒果班戟而已嘛,沈述還給她做過意麵呢,她心道。

而且,沈述還大老遠從北京趕過來看她,就是擔心她新工作不順利。

不過她不善言辭,想說點什麼也不好意思真的說,隻能任由對方炫耀完,躊躇滿誌地端著玻璃盒子走了。

她心裡有點鬱卒。

這種鬱卒自然就落到沈述身上。

她拿出手機,心裡很是彆扭。

沒一會兒沈述就過來了。進門時,她坐在床上發呆,他抬手敲了敲門板,沉沉的嗓音裡帶著一點兒笑意:“誰家的小貓在這兒發呆啊?”

聽到這個聲音,她反射性地抬起頭。

眼中的期待快要溢出來,像是一種本能。但她想到自己被魏淩和他合夥欺騙的事情,臉又板了起來,哼一聲轉回去,作出一副不搭理他的架勢。

沈述走過去,將手裡的一大捧白玫瑰擱到她身邊:“喜歡嗎?”

她忍不住去看。

真是九十九朵白玫瑰,朵朵品相俱佳,花瓣飽滿,還很細心地用網紗和蝴蝶結紮好,中間的白色卡片上寫著一行字:送給世界上最美麗的女孩——虞惜。

鐵畫銀鉤,筆鋒遒勁,這一手的好字辨識度極高,一看就是誰寫的。

虞惜腦中閃過他端坐在辦公桌前,用那支平時簽文件的鋼筆一筆一劃地寫下這行字時,眉眼間認真而溫柔的神態,心裡就有些觸動。

好像有什麼暖暖的東西淌過。

餘光裡看到沈述要笑不笑的樣子,她馬上板正了臉,對哦,她還在生氣。

她裝腔作勢地問他:“今天是什麼節日啊?乾嘛要送我花?”

沈述很配合地彎下腰,握著她的肩膀:“哄你啊。”他笑,眼眸沉沉,“你不是在生氣嗎?”

虞惜呼吸滯塞,感覺都快溺斃他一雙溫柔含笑的眼睛裡了。

她覺得自己應該矜持一點的,明明他和魏淩還合起夥來騙她來著,她不能這麼輕易就著了他的道。

都說太容易滿足的女人沒有什麼意思,男人很快就會厭煩的。

虞惜心裡這麼想,麵上又板起來:“你騙我!”

“我哪裡騙你了?”他在床邊坐下,手裡還捧著那束花,當著她的麵閉上眼睛聞了聞,“好香。真的不要?”

虞惜知道他在調侃自己,覺得不該這樣:“我還以為你真的被江鬱白給害了,你知道我有多擔心嗎?”

沈述也收起了臉上的表情,鄭重說:“對不起,我無意瞞你,不過,關於華科和中恒的事情是商業機密,在新聞曝光之前,我不能輕易泄露,以防變故。”

他目光真誠,虞惜那點兒微弱的堅持很快就潰不成軍。

更重要的是,他真的英俊,用那雙暗沉深邃的眸子定定地望著她時,她實在是吃不消,完全無法招架。

不過她也不好意思直接說原諒他了,顯得她的生氣特彆廉價。

沈述望著她彆扭的表情,心裡了然,牽了她的手,放在唇上輕輕一啄,發出“啵”的一聲。

虞惜臉頰緋紅,抽回了自己的手。

在他之前,她從來不知道%e5%90%bb手背也會這麼色.情。

“真不是故意瞞你,我都沒想到這方麵。”沈述豎起三根手指,發誓,“這兩天確實很忙,工作上的事情焦頭爛額的,其實我好幾天沒好好睡覺了。”

“真的嗎?你好幾天沒好好睡覺了?”虞惜又心疼起來,抓了他的手。

沈述唇邊泛起微笑。

虞惜頓覺上當,抽回自己的手,彆過身:“你又騙我?!”

“沒騙你,我真的很累。”這倒不是假話。

既要對付江鬱白,又要防著孫穎夕對她不利,他確實很久沒好好休息過了。

不過不想讓她擔憂,隻字未提。

虞惜仔細看他,見他眼底還有淡淡的青灰色,想起這兩天關於康博和華科的事情,新聞雖然隻是一筆帶過,她身在康博,是很清楚這其中的凶險的。

“你先休息一下吧。”虞惜說。

“不生氣了?”

她嘴裡還硬,彆過頭:“等你睡醒了我再跟你算賬。”

他笑,指尖勾勾她的手心。

虞惜癢得不行:“沈述——”

“馬上睡。”

……

虞惜是第二天早上在手機上看到新聞的,關於某孫性女子經人實名舉報,在某公寓內吸D被抓,在網上鬨得沸沸揚揚。

本以為隻是普通新聞,誰知這人居然在好幾個住處內藏D,且都是高純度,按量來判直接就無期了。

“這也太大膽了吧,這可是市中心的黃金地帶。”虞惜隻當是不相乾的社會新聞,說,“她怎麼敢的啊?”

“也許是得罪人了吧。”沈述在沙發裡低頭翻報紙,隻露出俊美而清冷的側臉,慢慢翻看著。

虞惜評價說:“不過也不可憐,知法犯法。”

沈述隻是笑了笑,不置可否。

“我送你去公司吧。”他起身去提自己的西裝。

“你不用去工作?”

“我今天下午的飛機,要回北京了。”

“這麼快啊?”虞惜抿了下唇。

沈述笑,緩緩朝她走來:“舍不得我啊?”

明明他的步子優雅又緩慢,卻好似踩在她的心尖上。虞惜悄悄抬頭看他一眼,見他仍是笑望著她,又不好意思地轉開視線,隻是,小手悄悄牽住了他的大手。

意思,已經很明白了。

沈述心情大好,一掃連日來的陰霾。

他將她按在懷裡,%e5%90%bb了%e5%90%bb她逐漸緋紅的臉頰:“想我的話,給我打視頻電話,我給你看。”

“看什麼?”虞惜一開始沒懂。

沈述隻是笑,指尖輕輕壓著她的唇瓣:“你說看什麼?”嗓音又低又沉,撩得她心裡發慌。

她好像意會過來他要給她看什麼了,臉頰漲得通紅,“呸”他一聲:“你不要臉!”

“我怎麼不要臉了?我說什麼了?”他還一臉正直地反問她。

虞惜說不出來了。

他確實沒說什麼,可就是把她往那個方向引了。

……

江鬱白原本打算去一家金融公司,之前條件說的也好好的,過去後,對方卻開始拿喬,話裡話外地貶低他。◎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說白了,無非是想要壓價,這種伎倆他見得多了。他真以為自己沒地方去了?

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

他壓根沒給那人好臉色看,笑著聽他說完,拿起自己的履曆和文件轉身就走了出去,回頭就去了一家外貿公司工作。

雖然他之前一直是做金融的,其實管理層的工作都差不多,無非是人際關係的處理和統籌事務,他用了一周時間就上手了,節假日不忘給領導送花開車,還給領導妻子的狗鏟shi,任勞任怨不厭其煩,很快就取得了新領導的信任,被委以重任。

“江總,你有女朋友嗎?”休息時間,有女下屬這麼問他。

他為人隨和,對下屬很不錯,非工作時間調侃他兩句還真不是事兒,他也不會生氣。

江鬱白果真蹙眉想了想:“這個問題,我得回家問一下我姥姥,今年的相親名單準備好了沒?”

一堆人哄笑。

江鬱白也笑,拿著文件走回自己的辦公室。隻是,轉身時臉上的笑容就消失了。

女朋友?他這輩子可能都隻能孤家寡人了。還女朋友?

回到辦公室,他本來想繼續工作,手卻下意識點開手機,翻著翻著,不經意就翻到了私密相冊。

那裡是一張相片,是一個女孩子的。

——18歲的虞惜。

他手指按在上麵,想要刪除,但猶豫了很久,到底還是放棄了。

……

回京之前,沈述去牢裡見過孫穎夕。確切來說,他應該是唯一一個來探視她的人。

“剛進來那會兒,可囂張了,說她爸是哪個集團的董事長,說她媽是港城的哪個名媛,認識多少多少人……嘖。”領他進去的人冷笑,“結果呢?一個都沒來看過她,都急著撇清關係呢。她媽那麼多女兒,少一個而已,他爸怕她的事兒影響公司股價,已經登報跟她脫離父女關係了。”

“那確實挺可憐的。”沈述笑道,目光越過空曠的走廊落在不遠處玻璃窗後的女人身上。

他隻在照片和視頻裡見過孫穎夕,是魏淩收集了發給他看的。

其實孫穎夕長得很漂亮,一點也不輸給虞惜,五官美豔,眉宇間還有一點說不出的天真鈍感。

可惜,是個腦子有點問題的。

沈述扯了下嘴角,內心無波無瀾。

“您吩咐的事情我都安排了,就給她安排人最多的房間,格外關照她。”

沈述不置可否,隻是說:“我跟她說兩句話吧。”

孫穎夕見到沈述時明顯很困惑,拿著話筒坐在玻璃後麵瞅著他:“我們認識嗎?”這個男人氣質出眾,這樣的氣度,她不可能見過卻認不出來。

沈述笑一笑說:“你沒見過我,但我見過你,我和鬱白算是朋友。”

孫穎夕的瞳孔收縮了一下,大怒:“江鬱白讓你來看我的?他怎麼不自己來?不敢來嗎?!”

“確實不敢來。其實,把你送進來他也挺內疚的,托我跟你道個歉,希望你在這裡好好生活,重新做人。”

孫穎夕都要氣炸了,感覺他就是故意的:“是江鬱白!是他出賣我?!”除了江鬱白,沒人知道她那麼多事情。

話帶到沈述就起身離開了。

活人永遠比不過死人,所以他要江鬱白好好活著,斷絕任何他的機會,此後他和他們的生活隻會漸行漸遠。至於孫穎夕,他本來隻是想來看一看她知道被自己最信任最喜歡的人出賣什麼樣的滋味,見到本人卻覺得,沒這個必要了。

是多看一眼都讓他反胃的那種人,跟這種人計較沒什麼意思。

這種人心裡隻有自己,不會同情虞惜當時的遭遇,哪怕她遭遇了同樣的事情。她隻有失去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