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怦怦亂跳的心這才慢慢平穩下來,抬頭,驚魂未定地望著他。
沈述含笑地望著她,神情溫柔,眼神中更有壓抑著的思念。
他深吸一口氣,抬手撫摸她的臉頰。
虞惜卻彆過頭,咬了下唇:“沈述你好凶哦。”
他微怔,歉意道:“嚇到你了?”
虞惜:“我還以為是壞人呢。”
沈述說:“那你還敢不敢這麼晚一個人回家?”他輕輕點一下她的鼻尖,“這次算給你一個教訓了。”
虞惜細想一下他說的好像還挺有道理的,乖巧點頭:“再不敢了。”但是也不忘給自己辯解一下,“工作,沒有辦法。”
“你可以和同事一起走啊。”
“我們部門就三個人,她們不住這邊。”
沈述皺眉:“其他部門呢?”
虞惜小小聲:“還沒混熟。”
沈述笑:“那下次帶點禮物去,跟她們搞好關係吧。記住,以後不要一個人走夜路了,出了事怎麼辦?”
這次她沒有反駁,知道他是關心她:“好的。”
她微微垂著腦袋的樣子格外乖巧,沈述靜靜望著她,撥開她額前淩亂的發絲。
感覺到他一直在望著她,也不說話,虞惜不解地看向他。
幾乎是在她抬頭的那一瞬間,他猛地壓下來,忽然又狠狠地封住了她的唇,太凶猛了,她承受不住,下意識往後倒退,他一雙手眼疾手快地托住她的後背。
——在她的背脊撞上牆壁之前。
虞惜心裡震蕩,想問問他手疼不疼。
可他手裡的力道一點也不放鬆,唇上的力道也像是要碾碎她,帶著深切的難以抑製的思念。
說起來,他們有一個禮拜沒見了。
他單手抱著她,她身體輕軟,被騰空托起,隻能攀住他的肩膀,感覺呼吸越來越快,%e8%83%b8腔裡都是他的氣息。
他的力道太大,她實在難以承受,嚶嚀著,把頭彆開,可沒逃開又被他輕易捉回來。
他捏著她的唇,又%e5%90%bb她的唇角,撥弄她的吊帶。她整張臉都快燒起來了,不願意看他。陌生的地方陌生的刺激,她緊張地不行。
心裡想的是這房間的隔音怎麼樣,隔壁住著的同事會不會聽到……哦,酒店套房的隔音向來是不怎麼樣的,哪怕是高檔酒店。
耳邊聽得“撕拉”一聲,她頓了下,看向他。
沈述尷尬地笑了下:“不好意思,手重了些。不過,你今天穿的這也太輕薄了吧?”
虞惜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手摸到裙擺下擺的開叉處。
她欲哭無淚:“這可是桑蠶絲,七千多呢。你賠我!”
“賠賠賠,我賠你一件新的,明天就帶你去買好不好?”
“明天我要上班!”她沒好氣。
“那就禮拜天陪你去。”他好脾氣地說。
虞惜倒是有點納罕了:“你不用工作嗎?”他來這兒找她她就夠驚訝的了。
“來這邊出差,會待一個禮拜。”
簡單聊了會兒,虞惜才覺得有點餓了,肚子“咕咕咕”地響起來。
“還沒吃飯?”他的目光有些嚴厲了。
虞惜有點心虛,嘴裡卻說:“還不是因為你,突然過來找我,突然又撕了我衣服……”後麵聲音越來越小。
沈述的表情緩和下來:“還是我的不是了。”
見她從包裡取出一個飯團,他的臉色又不大好看了:“你就吃這個?”
她這段時間工作很忙,有時候經常加班,為了貪圖方便就會買個飯團填飽肚子。
不過,這種事情不能和沈述說,他會生氣的,肯定又要擔心她。
而且,她好不容易才讓他同意她來這邊工作。
“就今天這一次,加班加得晚了,平時我都有好好吃飯。”她信誓旦旦地說。
沈述看她躲躲閃閃的眼神就知道她在說謊,想說點什麼,但又覺得沒有什麼意思,隻會讓她窘迫而已。
他走了,她不還是當耳邊風?
“以後每天三餐吃飯拍照發給我。”他輕飄飄說。
虞惜都震驚了:“我不是三歲半了好不好?!”
沈述:“那你每天拍了發到朋友圈也行,反正,你得讓我看到你是有認真在吃飯的。”
虞惜:“你怎麼這樣?”
他不逗她了:“開玩笑的。不過,你要答應我,以後好好吃飯。”
這次她不反駁了,乖乖點頭。
虞惜去洗澡的時候,沈述在屋子裡轉了轉。酒店套房,很乾淨,窗簾是米色和淺藍格子相間的,溫馨而雅致。
床很大,被單柔軟而潔淨,泛著漿洗後的潔白。
他看了會兒,在床單上坐下。
其實這趟來香港是有要緊事,最近事業上也有很多的變故,不過,他想了想還是什麼都沒有跟她說。
她就這點膽子這點心機,告訴她也隻是徒增她的困擾。
沈述在心底微歎,唇邊浮起一絲淡淡的笑意。
虞惜洗完頭發出來,由著沈述替她將頭發慢慢吹乾,自己坐在沙發裡刷手機,偶爾享受地眯起眼睛。
“頭皮也幫我按摩一下,麻煩你了,沈先生。”她聲音軟軟地說。
“你現在使喚起我來毫無心理負擔了。”沈述道。
虞惜笑得狡黠,悄悄抬頭看他。
不料被他捕捉到,她忙收回目光,乖乖坐好。
又聊了些瑣事,她有些無聊了,繼續低頭刷手機。刷著刷著目光就被一則新聞吸引了,她手指往下滑。
新聞言簡意賅,講述了北京JSC投資管理有限公司和業內某大牛聯手、脫離母公司改名華科的事兒,且就在昨日,華科和前母公司JSC已經就股份轉讓、債權債務等問題達成了協議。
越往下刷她一顆心越往下沉。
江鬱白這次的動作有點大,不但擺了聞定一道,還擺了沈述一道。
金禾雖然經營不佳,旗下卻擁有的一大批專利、有非常強大的核心競爭力,之前惹得中恒、JSC等眾多巨頭你爭我奪,後來江鬱白使了點手段,比中恒多占了6%的股份。之前虞惜不是很明白他為什麼這麼拚,原來是早有預謀。
目前,華科擁有金禾的絕對控股權,康博如果想要成功上市,必須要金禾的那幾項科技成果才能投入生產,就隻能選擇和華科合作。
沈述很少這麼受製於人。
虞惜想問他這方麵的事情,但料想以他的驕傲,她問了他反而不好回答,索性不問了。
翌日有會議,她一早就接到了董向慧的電話,收拾了一下就去了公司。
來之前她早就有預料,可一眼看到人群裡衣冠楚楚、談笑自若的江鬱白,心臟還是狠狠震動了一下。
好像去哪兒都擺脫不了這個人。
“他之前是JSC的高層吧,這麼快就和嵇總合作擺脫了母公司,真有手段啊。”會議結束時,同事小夏跟她們說。
“可我聽說聞總對他有恩啊,就這麼毫不留情地走了?還帶走了JSC不少骨乾,未免太無情了些。”
“恩情?那值幾毛錢?再說了,職場和商場哪有什麼恩情?互相利用罷了。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他這種人,天生就不甘於屈居人下吧。”
他本來就是這種人,哪兒有好處就往哪兒走,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虞惜在心裡冷冷道。
“不過他長得是真的好看啊,笑起來迷死我了。”
“算了吧,他看著笑眯眯的可不好惹……”
話音未落身後就傳來一道清朗的聲音:“幾位小姐,背後說人,可不是君子行為。”
幾人一震,嚇得趕緊回頭,看到江鬱白就站在會議廳門口,身邊還站著臉色鐵青的董向慧。④思④兔④在④線④閱④讀④
“你們是閒著沒事兒乾嘛?”董向慧眼睛跟刀子似的掃過去,幾人嚇得作鳥獸狀。
虞惜本想混在她們中間走開,就聽得江鬱白在背後叫住她:“虞惜你等一下,我有話跟你說。”
……
公司後麵的綠化很好,以前是一座產業園,後來廢棄了,充作了生產線的廠房,園區不大,網吧、餐廳、KTV一應俱全。
林蔭密布間,抬頭可見蔚藍的天空,像水洗過似的潔淨。
江鬱白仰頭,閉眼感受了一下午後燦爛的陽光,心情舒暢:“真巧,又見麵了。”
“董向慧是你安排的人。”虞惜的話是肯定句,“你批了我的辭呈不過是個幌子。你到底想乾什麼?”
她皺眉看向他。
“讓你見證一下我的成功啊。”他側頭對她笑一笑,“你是不是覺得你老公很厲害,覺得他總是無往不利所向披靡?”
“你這樣有意思?”
“很有意思,一切都在按我的計劃走。”
虞惜默了會兒,看向他:“也許你經曆太多,極力地想要證明自己。但是,有些事兒對你來說是極大的成功,可對他而言,隻是九牛一毛而已。”
她忽然就明白他為什麼那麼輕易就批了她的辭呈了,這人就喜歡玩弄人心,看到彆人驚訝的表情,可她偏偏不如他的意!
江鬱白看向她,似乎沒有料到她會說出這樣一番話。
虞惜:“如果你希望我求你高抬貴手的話,我想你想多了,我並不認為他會被你這種小伎倆絆倒。”
她轉身就走,沒多看他一眼。
江鬱白心情鬱結,有種說不出的挫敗感。
她和以前真的很不一樣了。外表好像沒有什麼變化,內心卻變得強大了不少。
是誰讓她改變的?沈述嗎?
他在心底冷笑。
“碰釘子了?”孫穎夕不知何時走到了他身後,拍一下他肩膀。
江鬱白收起了難看的臉色,皺眉回頭:“你什麼時候來的?”
“你這是什麼態度啊?不是我幫你拉攏稽宏,你能從JSC脫離?”她遞給他一個信封,“你要的東西,彆忘了回頭把錢打給我。”
“這種事情,你在電話裡跟我說就行了,以後彆來找我。”他真覺得有點惡心。
孫穎夕見證過他最失敗、最卑躬屈膝的樣子,還知道他大把的秘密,這種感覺真是讓人如鯁在喉。
他最不想看到的就是她,偏偏兩人還有共同的公司和資產。
這叫什麼?明知道是shi也要笑著咽下去,嘖。
……
虞惜離開後心情就往下沉了,回到住處,她抱著膝蓋在沙發裡坐了很久。
過了半個小時,她又站起來,去帝豪酒店找沈述。
她在樓梯口遇到的魏淩,忙對他笑了下:“沈述在嗎?”
魏淩也對她禮貌性地笑了笑,隻是,表情似乎不太樂觀,歎了口氣說:“金禾被華科控製,中恒話語權有限,直接影響康博的上市,沈先生最近可是焦頭爛額。”
虞惜一顆心瞬間收緊,急切地抓住了他的袖子:“是真的嗎?中恒真的失去了對金禾的控股權?”
見她這樣擔憂,魏淩忽然覺得自己過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