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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他對她微微笑,眼神鼓勵。

[你剛剛是不是誤會了?]

沈述原本低頭夾菜呢,動作稍微頓了一下,抬起眼簾:“為什麼這麼問?”

他的表情實在太鎮定,甚至還跟她笑了一下。

虞惜的臉頰登時就紅了。

自己好像乾了一件蠢事。

她為什麼會覺得沈述會吃醋啊?

他這樣驕傲冷淡的人,怎麼會吃醋呢?

真是太自作多情了。

心裡這麼想,她麵上窘迫地發紅,低頭默默吃起了菜。心裡說不上哪裡不得勁,但就是有些淡淡的酸澀。

其實這樣也挺好的,本來也沒指望他有多麼在乎這段關係,至少,麵上看起來相敬如賓就不錯了。

……

虞惜去洗手間後,沈述麵上的表情就淡了。

他走到落地窗邊,凝神眺望遠處。

北京的夜景很璀璨,燈火如織,車流如龍,暗黑的天幕下霓虹閃爍,湧動著流光,有種燈火繁盛的美。

一道玻璃卻將這些繁華都阻隔在外,籠在夜的黑暗裡。

屋內,寂靜無聲

掛鐘在“滴答滴答”地作響。

屋內暖氣太熱,玻璃窗上凝結了一層薄薄的水霧。

隱隱可以看到他自己的身影,靜靜倒映在上麵。

沈述心裡寂靜無聲。

腦海裡,再次浮現之前看到的那一幕。

肖霖用手語和虞惜交流,她也笑著比劃,言笑晏晏,兩個年輕人很有默契,就像是天生的一對。

他遠遠站著,如一個毫不相乾的局外人。

他臉色微變,略微沉%e5%90%9f,拿出手機給魏淩發了一條消息:[給我找個老師,我要學手語。]

魏淩果然專業,根本不問原因,隻回:[好,我會幫您安排。]

[您需要什麼時候學習呢?]

沈述言簡意賅:[儘快。]

魏淩:[好的,我明白了,找到人就會立刻聯係您。]

……

之後一段時間,沈述似乎很忙,有兩天都沒有回家。

虞惜莫名有一點失落。

意識到這一點後,她恍然地朝窗外望去。

玻璃上朦朧地映出她纖弱的影子。

上麵的臉孔是模糊的,但還是依稀能辨認出來大致的模樣,真的很不好看。

她失神地看了會兒,都有點不認識這樣的自己了。

什麼時候開始的?她這麼在意沈述的事情。

她自己怎麼沒有發現。

這樣幽怨的自己真的不可愛,她捧著臉搖了搖,決定不去亂想。

正好這個禮拜天要去母校參加校慶,她很快把這件事放下了。翌日出門前,不忘聯係了江初意。

“你等一下,我過來接你。”江初意很快就到了,開著她新買的小polo。

對於她的車技,虞惜非常擔憂,坐車時手下意識勾住頭頂的吊環。

江初意:“……你至於嗎?”

虞惜隻是笑著聳聳肩。

“對了,你老公呢?”江初意有些好奇地問起,“他沒幫你安排車輛?你個豪門太太,居然連輛車都沒有,還要我接送,說出去誰信啊。”

虞惜隻能笑笑。

其實她挺獨立的,不喜歡麻煩彆人,也不習慣跟彆人開口。

何況是跟沈述開口,她私心裡不想讓他看扁自己。

就當這是很傻很傻的、小小又愚蠢的驕傲吧。

虞惜望向窗外,無聲地看著外麵來來往往川流不息的車輛行人,其實——心裡是有一點委屈的。

儘管她不太願意承認。

校慶會場,虞惜和江初意遇到了不少以前的熟人。

“虞惜,你越來越漂亮了。”有同學說,“以前就記得你的舞跳得不錯,怎麼今天不上台表演呢?你要是上台,肯定把其他人都比下去了。”一個相熟的女同學善意地提議。

虞惜隻是笑一笑,搖了搖頭。

旁有個不和諧的聲音尖刻響起:“譚靜,你什麼意思啊?你是說周黎比不上她嗎?”

虞惜和其餘人一道回頭,一眼就看到了被幾個女同學簇擁在中間的周黎。

她穿著戲服,臉上化著妝,那妝容色彩豔麗,豔麗到甚至有些陰森,投來的目光也是冷漠之極的。

不過,她不屑於多看她,見她看過來就收回了目光,低頭擺弄袖子。

周黎是她繼父周海和前妻的女兒,一直都不大喜歡她。

大學時,虞惜是外語係的,周黎是含金量最低的藝術係的,一直都覺得矮她一頭,這讓她一直如鯁在喉。

“難道你覺得她比得上虞惜嗎?”江初意滿臉困惑地發問。

四周氣氛一僵。

周黎臉色鐵青,身邊的跟班還要開口,她低咒一句“跟這種人吵什麼”,轉身就走了。

這架自然也就吵不下去了。

“裝什麼逼啊?”江初意無語。

虞惜拉拉她袖子,搖搖頭。

江初意明白她的意思:“沒事,我不跟她吵,就是看不慣她那副嘴臉,你繼父%e8%88%94你媽對你好,跟你有什麼關係?怪她媽長得不好唄。”

虞惜隻是笑笑。

表演很快就開始了,虞惜和江初意坐在第二排的位置。

台上的表演中規中矩,台下的竊竊私語聲沒斷過,實在是提不起興趣。

周黎倒是表演得很賣力,一個又一個側空翻不停。

“像耍猴。”江初意嘖嘖。

虞惜微微搖頭,示意她彆在彆人表演時說話,這樣不太好,影響其他想看的人。

江初意聳聳肩,但也沒再說了。

愣神的空當,虞惜回神時卻發現四周莫名靜了一瞬,像是煮沸的水裡被倒入了一盆冷水,瞬間安靜下來。

一般這種時候,必然是出現了一個不同尋常的壓軸人物。

很快,她發現身邊人都在往她身後看。

虞惜猶豫一下,也回過了頭。

然後她愣住了。

因為——她看到了原本去國外出差的沈述。

男人身著一身墨藍色西服,姿態閒適地坐在一片校友基金會的代表中間,身邊是一個圓臉的中年男人,正不住側頭跟他說笑,而他,隻偶爾淡笑點頭,不置可否。

虞惜認出來,這個中年男人就是學校的校長。隻是,這位李校長平時不苟言笑,沒想到這會兒這麼……

狗腿。

見她望過來,沈述對她莞爾一笑。

虞惜逃也似的抽回目光。可過了會兒,又忍不住朝他望過去。

沈述把她的這一係列小動作都看在眼裡,隻覺得好笑。

好不容易等到表演結束,江初意拉著虞惜出去。

另一個女同學湊過來八卦地說:“剛剛和校長在一起的那個男人是誰啊?長得好帥啊。”

說起這個旁邊幾人就不犯困了,一人連忙搶答:“他你都不知道?不看財經雜誌的嗎?沈述啊。”

“就是那個大名鼎鼎的商業巨子,大老板?哇哦,本人比雜誌上還好看。”

“不是吧,這麼年輕?背景很深吧。”

“誰知道,不過你看校長那個狗腿的樣子,嘖嘖。”

一些沒營養的話,虞惜和江初意找了個借口就從人群裡溜了,沒多久,在走廊裡遇到了正主。

“你看。”江初意用手肘搡她。

虞惜原本正低頭,被她一推抬起頭。

沈述和離開時一樣,穿著那身筆挺修身的西服,隻是,這會兒被人堵在過道裡。

雖然表情還是和往常一樣,虞惜卻能感覺到他有點不耐煩了。

“為什麼不加我微信啊,沈先生?”周黎仰頭瞧著他,有點倔強的模樣,臉燒得很紅。⌒思⌒兔⌒在⌒線⌒閱⌒讀⌒

“我結婚了。”沈述說。

周黎一愣,一副“就算你不肯加我也不要拿這種事情來敷衍我”的表情。

沈述卻不想搭理她了:“借過。”

江初意看得快要笑出聲來,拉著虞惜從另一個方向離開:“她喜歡你老公啊,要是她知道那是你老公,不知道什麼表情,我忽然就很期待她知道後的表情。”

虞惜:“……”

她還唯恐天下不亂:“要不你回頭找個機會鄭重告訴她一下?”

虞惜:“……”真的夠了!

虞惜和江初意在教學樓底下分開,回頭就看到沈述站在不遠處的林蔭樹下等她。

她的腳步不由放慢了。

沈述恰好在這個時候抬起頭,看到她就笑了一下。

虞惜雖然不懂他為什麼笑,可一看到他對她笑,一顆心就很沒出息地跳起來。

不長一段路,她走了大概有一個世紀那麼久,終於慢吞吞挪到了他麵前。

其實她有很多話要跟他說,有很多話想問他,可她本就是個猶豫的人,因為隔著要掏出手機打字這個動作,要說的話就更加猶豫。

沈述說:“先去車上,有什麼去車上說。”

伸手牽住了她。

虞惜心裡震動了一下,下意識想要抽回來。

她明明還在生氣!

可手就像是被點了%e7%a9%b4一樣,好像一瞬間失去抽離的力氣,就那麼乖乖任由他拉著向前麵走去。

虞惜抬頭看沈述的背影。

高大、肩膀寬闊,他沒有穿外套,那件和西裝同色的長外套隨意地搭在臂彎裡,步伐優雅,走在滿是學生的校園裡也不顯得突兀。

反而,更像是一道卓越的風景,引得無數人回頭駐足。

虞惜微微用力,拉拉他。

沈述回頭,露出詢問的神情,因為身高差,人也自然地朝她伏低些。

虞惜抽出手要打字,他卻說:“你給我比劃就好了,我會手語。”

虞惜怔了一下,試著比劃:[你以前不會啊。]

沈述麵不改色:“剛剛學的。”

虞惜:[……為什麼啊?你對這個有興趣?]

沈述笑了,低頭看著自己腳下的影子:“我對這個一點興趣都沒有。”

虞惜不知道要怎麼答了。

沈述回頭看著她,目光定定,語氣輕緩:“所以,我為什麼要去學呢?答案不是很明顯嗎?”

他的眼神好像有墨潭一樣的引力,要把她一直吸下去。

虞惜心跳快得無以複加,手心都沁出了一層熱汗。

偏偏她不是個會掩飾的性子,隻能像隻呆頭鵝似的看著他,一副呆若木雞的樣子。

沈述眼底的笑意加深,抬手將她摟入懷裡,唇貼在她耳邊說:“想我嗎?”

虞惜紅著臉推拒,人已經被他抱進車裡。

車門一關,四周的空間頓時逼仄起來。她還沒坐穩,沈述已經壓上來,落在她身上的%e5%90%bb像是著了火,前所未有的激烈。

她被迫攀著他的肩頭,無力地朝後傾倒,毛衣被推了上去,領帶扯歪到一邊,絲滑的質地膩著她嬌嫩的肌膚,有點冰涼。

心尖兒也跟著無措地顫一下,如夏夜落雨,雨打海棠花。

泥土裡翻著花蕊,泥濘而狼藉。

他太著急,被她無意識地抓撓了幾下,背脊微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