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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而是為了的是這雲州府的百姓。我與孫兄結識,也是因為這雲州府的百姓。我讀的是聖賢書的,學的是仁義之道。不忍心看著百姓吃苦受罪還無動於衷。”

孫大慶幫腔,“沒錯,爹,咱們讓百姓吃苦了,難道還要不讓彆人來出頭?謝兄就是這樣的勇者。”

謝來道,“談不上勇者,隻是想儘一份讀書人的本分罷了。”

孫知府嚴肅道,“百姓吃苦受罪?你的意思本官治理之下的百姓過的不好?”

孫大慶道,“爹,好不好,不是咱們說了算,也不是你說了算。是百姓說了算。”

這話自然是和謝來學的。為了刺激孫知府聽他們好好說道接下來的事情。

孫知府果然被自己兒子刺激到了,這傻兒子隻怕又是和人學的。但是能說出這話,人倒是應該不會壞。

他問道,“百姓如何說的?”

孫大慶就把自己知道的實情跟這孫知府說了。

“還有謝兄也去走訪了那些茶商。爹,隻要你願意在街上走一走,就能知道了。”

謝來道,“孫兄不必多言,大人身為知府,又怎麼可能對府城的形勢不知道呢?”

孫大慶也想起來了之前他爹知道瓷器所的事情之後的表現。

確實是早就知道的樣子。而對方哪怕知道了,也是萬事不管的。

“爹,你不能不管。”孫大慶著急,“再不管,就要水深火熱了。”

孫知府道,“如何水深火熱?簡直越來越離譜。”

謝來歎氣,看來孫知府對他自己的兒子所說的話也不是全然采納的。

靠孫大慶說不清楚了。謝來隻好自己上。

第135章 說服知府

“大人可知道,瓷器所和茶葉商會,已經將一盤散沙的各方勢力,扭成了一股繩子。”

孫知府道,“齊心協力,為這雲州府出力,再好不過。”

謝來道,“不提商會,就提這瓷器所,它表麵上府衙建立的,但是管轄的主要還是幾家最大的瓷器商戶。他們本來是各家都有看家本領,一起競爭這雲州的市場。但是自從有了瓷器所之後,他們發現,不需要自家再努力發揚瓷器了。光靠吃下麵的散戶辛苦做出的瓷器,就夠他們吃飽了。”

“他們還可以先把自家的瓷器拿出來賣。買完了,再賣散戶的。”

“他們的利益已經達到了高度的一致。”

孫知府這會兒還沒有多少波動。

因為在他看來,這些利益都是自己允許的範圍內達成的。

他來治理這雲州府,就是希望能做實事,沒有銀子不行。

謝來道,“當哪天他們的胃口大了,再繼續壓那些小散戶的本錢,大人若是阻止,他們會如何?”

孫知府道,“本官是官,他們是商人。他們在本官麵前翻不起風浪。”

謝來繼續道,“大人,他們不需要做什麼,隻需要關閉瓷器窯一個月,就能讓雲州府怨聲載道。”

“胡說,他們若是關了瓷器窯,他們就沒有損失?”

“損失當然是有的。可這和持續的利益比起來不值得一提。那些散戶已經成了他們的工人,下麵的小散戶也都要看他們的臉色。他們一聲令下,雲州府的瓷器生意就做不下去。他們這樣的家族,產業可不止這一點,哪怕有點損失,但是無傷大雅。但是雲州府的百姓可不一樣了,他們很多人都是以此為生。瓷器生意一旦停下。沒了收入,到時候百姓會怎麼樣?”

孫知府心跳了跳,“本官會令他們必須開窯。”

“大人,這些人擰成一股繩了。隨便找個理由就可以不開窯。您還能強迫他們做生意不成?若是真的強迫了,難道他們就沒路子去告狀?”

孫知府道,“我可以讓那些散戶自己開窯。”

“散戶已經被這些瓷器商人捏在手裡,誰還會聽您的?畢竟這些大商人才是在這裡長久的待下去的。您幾年之後去了彆處,這些人豈不是遭殃?所以哪怕是大人您的命令,他們也必定是陽奉陰違。”

“更甚者,他們還能將停工的責任推到您的身上。屆時百姓怨恨,民怨四起。大人將如何?”

孫知府此事已經背後發了汗了。

他從未想過,這些商人在一起,竟然能鬨出這麼大的亂子來。

連他這個知府,都束手無措。嘴裡隻能念叨一句,“危言聳聽。”

謝來話音一轉,“原本若是沒有瓷器所,幾家商戶各自牽製,這些事情他們都辦不成的。如今瓷器所讓他們有了機會。這幾年裡估計也賺了不少,且已經將散戶捏在手裡了。學生的話雖然帶著幾分個人猜測的想法,但是若是大人不信,倒是可以讓人查看實情。”

“爹,你還猶豫什麼啊!”孫大慶激動道。

瓷器所就是他搞出來的。

結果後患無窮。他每次聽到謝來說起瓷器所的危害,膽子都要嚇破了。

謝來道,“我還沒說茶業商會呢。要是茶葉商會也摻和進來。那些茶農種的茶葉可就完了。茶農就靠茶葉過日子。若是商會不收茶葉,爛在地裡。茶農們該如何?雲州的兩大民生支柱,如今可握在商戶的手裡。大人真的不著急?”

孫知府在袖子裡偷偷的捏緊了拳頭。

良久,孫知府歎氣,問謝來,“你小小年紀,為何會想到這些。”

謝來心說自己以前也學過一點經濟學。雖然隻是選修的。當然,最重要的還是信息轟炸,看過一些分析資本的文章。平時沒想著,但是來了雲州府和人接觸之後,就想到了這些了。果然有些東西古今通用。

“不是學生想到。學生隻是根據自己所看到的,來推理罷了。如今學生說的這些已經不是未來要發生的事情,而是隨時都可能發生的事情。大人,學生鬥膽問一句,大人有多久沒去了解百姓們的生活了?”

孫知府聞言,頓時一愣。

有多久,他也不記得了。

以前剛當父母官的時候,他倒是經常在田間地頭去和農人說話。了解民生。

但是如今成了知府,公務繁忙,哪裡還有這個時間。

謝來見孫知府這樣,頓時道,“大人,您修路的錢都是來自那些窮苦的底層百姓,但是富裕的確是壟斷市場的大商戶。”

“大人,學生言儘於此。”

謝來不想多說了。

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完了。

不管是為了雲州府的安定,還是為了老百姓,若是這孫知府還是無動於衷,謝來覺得這事兒他也不必勸說了。

他從自己的袖子裡拿出信封來,遞給孫大慶。“這是學生針對雲州府如今的現狀,作出的一點拙見。大人若是有心,可以看看。”然後給兩人拱手,“學生告退。”

說著往外走去。

孫大慶趕緊追了出來,“謝兄,你就這麼走了啊。不是說好了,要一起為我爹出謀劃策嗎?”

謝來道,“孫兄,此事成功與否,要看的是孫大人的決心。若是沒有決心,我說再好也沒用。不如讓知府大人再想想吧。”

“也不知道他在顧慮什麼。”孫大慶也生氣了。

謝兄都說的這麼明顯了,利害關係說的那麼嚴重,竟然還是不下決心。難道真要出亂子嗎?

他隻好親自送謝來出門去。

看著謝來上了馬車,才轉身回自己書房錄取。

孫知府正在發呆。

孫大慶道,“爹,你到底還猶豫什麼啊。難道你還不信謝兄說的那些話?”┆思┆兔┆在┆線┆閱┆讀┆

“信,我就是信。所以我心中才有所顧慮。”此時沒有外人,孫知府也露出了自己擔憂的情緒。

“我未曾想到,商戶壯大,竟然有這樣的能耐。若真是和此人講的一樣,咱們若是輕易動這些人,雲州府還能有這樣的平靜嗎?”孫知府猶豫了,因為他在這裡的任期已經不多了。

平靜了這些年,真要在最後的時候,弄出亂子來嗎?若是控製不住……

孫大慶道,“爹,難道你不動它,它就是平靜的嗎?表麵平靜,暗潮洶湧罷了。如果你不動,禍害遺留。日後要讓多少百姓受罪?你還能安心嗎?反正兒子如今是後悔的不得了,恨不得以死謝罪了。而且,謝兄不是有對策嗎?”他拿出了謝來放的信封。

“他與我說過一些,孩兒覺得很有道理。”

說著,從信封裡拿出謝來寫的東西打開,給孫知府看。

可謝來並沒有寫清楚,隻是大致的寫了幾行字而已。

比如,成立統一市場。團結底層商戶,拉攏中間商戶。然後分化大商戶,各個擊破。

還要給底層百姓說話的渠道。

孫知府道,“這些是何意思?”

孫大慶道,“我是聽謝兄提了一些的。就是讓我們暫時不要動瓷器所,而是在府城建立一個統一的瓷器市場。鼓勵散戶進入。搶占瓷器所的生意……具體怎麼做,倒是沒說清楚,他說內容太多,不想說兩遍。本來是想親自講給你聽的,你還不樂意。”

孫知府聽他講的不清不楚的,就道,“你也說不清楚,我還是找你那朋友來。”

孫大慶道,“你隻怕沒機會了,謝兄明天就要離開此地了。剛剛人家在這裡,你不聽,現在倒是後悔了。還以為謝兄有什麼陰謀,他隻不過是來雲州府遊學,看到雲州府的百姓過的不好,才出頭罷了。如今既然管不了,自然是要走的。雲州府發生什麼,與他何乾?”

孫知府被懟的沒了麵子。“你,你真是要氣死我。”

“說了實話罷了,你既然不信他,他走了更好。反正若是日後出事,也是我來贖罪。”

孫知府都想罵他一句逆子了。但是知道他之前也是一片好心,所以也沒罵出口。

“罷了,我下帖子請他過府上來。”

聽到這話,孫大慶心裡才放心了。

他爹就是這脾氣。隻有服軟了,才能認真聽人講話。

謝來回家之後,來福正擔心不已。知道謝來去了知府府上,他就怕謝來得罪知府大人。

在來福看來,這知府大人既然搞了這個搜刮民脂民膏的瓷器所,即便沒那麼壞,也不是那麼好。萬一生氣,把他弟弟怎麼樣了可怎麼辦?

幸好看到人回來了。

“來兒如何?”

謝來笑道,“哥不用擔心,說來我也算幸運,咱們前幾日遇到的那位身材富態的仁兄,你知道是誰嗎?”

“是誰?”

“正是知府家的公子,我今日出門的時候,他也來找我。我已經將他說服,有他幫忙,事情自然能成。”

來福總算是鬆了口氣,“這可真是運氣好了。不過來弟,你和知府大人談的怎麼樣?”

“如今隻談了點危害。給他留了個引子。後麵就看知府家的公子如何應對了。我已經做了我能做的。若是再不成,也無愧於心,隻能等以後我自己有能力了,再來辦。不過到時候……隻怕更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