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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人,將所有軍隊以最快的速度整合,跟著我朝著西北行徑!”

嗚嗚嗚嗚嗚嗚——

李長頌的號令剛得以下發,又是一整不休止的號角聲。

前腳未歇,後腳又起,而且這次還是個截然不同的方向。

“這又是怎麼了!”

“太,太子殿下,是東南方向,東南方向的烽火台亮了,兩處都有敵襲啊!”

李長頌瞠目,下意識地朝東南方向看,而回應他的,是與剛剛同樣的場景。

烽火台一座接著一座地被點燃,城牆上的號角聲越來越近了,聲音也越來越大,甚至有種催命符咒的感覺。

這一折騰之下,虎門關的所有人都醒了,有的將領此時剛休息下,連鞋都沒穿便趕來折騰。

也恰逢此時,東南,西南兩處烽火台逐步點亮,就像兩條注定會交合的線一般,最終點燃了虎門關的主台!

這就像是信號一般,不管是給敵人,還是給己方。

“虎門關的烽火台約有數十年沒有被點燃了,這還真是壯觀啊。”薑公公踱步而出,火光衝天的景色照在他那張煞白的臉上,褪去了三分煞。

李長頌忙著安排如何派兵,自然無暇顧及旁的,就當薑公公這是在冷嘲熱諷而已。

“太子殿下,咱家有一句話,您不妨聽一聽。”薑公公帶著笑意,也不顧李長頌聽沒聽見,自顧自地接著說下去。

“在大魏的曆史上,虎門關的烽火台一共被掂量過兩次,且每次被點燃,都有同一種情況——便是敵人就在門外。”

“何意?”

李長頌自然把薑公公的話聽進去了,不等薑公公回話,小兵的一陣高呼便告訴了他答案:

“火石來了!快跑!”

此時,天空已被照亮,且不斷有發著光的炮火越過虎門關高牆之上的烽火台,如流星般墜落至營地之間,一時間爆炸聲,嘶喊聲不斷,整個要塞宛如人間煉獄一般。

第170章 門…門開了!

咚——

幾人架著顧樓月,重重地將其扔到馬車裡麵,然後關上馬車的門,順帶鎖起來,連窗戶都不放過,生怕給了對方一絲掙脫出去的機會。

顧樓月吃痛,他身形還尚未穩定,所坐的馬車便已開始疾馳,幸好肚子裡麵沒有什麼進食,要不然這一路的折騰,他都能直接吐出來。

路上也不知行了多久,也不知馬車跑了多遠,顧樓月隻曉得馬車一路跌跌撞撞,絲毫沒有停下的跡象。

鐐銬又被戴在了手上,江嶺上回給的膏藥聽管用的,不過幾天便接了血塊,但現下如此一遭,恐怕又是要被糟蹋了。

……

“到了,下來!”

外頭馬車不多時便停了,沒進晚膳的顧樓月早已饑腸轆轆,馬車一路顛沛,胃裡泛起一陣惡心,可帶他來此的人絲毫不在意他的感受,直接將人拽了下來。

周遭的天空早已是一片漆黑,大地卻燈火通明,狼煙四起。

“這是是哪?”

“虎門關,是叛軍想拿下大魏的必經之路。”

李長頌的聲音傳來,尋聲望去,他此時已身穿鎧甲戰袍,身後跟著大魏的將領,眾人所舉的火把照亮了黑夜,忽閃的火光映在李長頌的臉上,徒增一絲霸氣。

他本就比其他幾名皇子要多一分心眼與謀略,隻是平時一直隱瞞於心,現如今毫無顧忌地全部展露出現。

或許這才是一位梟雄的本色。

“帶我來此作甚?”顧樓月站起身,絲發淩亂卻不失絲毫威儀。

“我本還想等你自己想通轉意,但現在我等不到那時候,薑公公應該都告訴你了,顧樓月你不是個龜縮在殼子裡麵的孬種,當年領旨屠殺回鶻一族的就是北寒王,現在他那唯一的兒子就在幾十裡之外,你就說願不願意複仇吧。”

李長頌說話更是直接,眼裡容不得任何砂礫,雖然他說出的是個問句,但這情形之下,聽不得一個不字。

雖然不知這幾日發生了什麼,但多半不是什麼好事。

顧樓月啐了一口,不得已道:“好啊,那就助你一臂之力,說吧,想從我的嘴裡聽到什麼?”

硬碰硬對自己麼有好處,現下還是謹慎些為好

“吧你所知道的一切都說出來!彆想給我耍小心眼!”

李長頌說話之餘,顧樓月身後有兩人上前牽製住了他。

手被枷鎖拷著,身後又是敵方的人手,他就像一個待行刑的犯人。

顧樓月冷笑了一聲:

“還真是抱歉,二皇子,我知道我這個人在眼中的價值,無非就是那些有關於謝陽的情報,若是全都說出了,我豈不是小命不保,所以你覺著,我會全說嗎?”

李長頌那皺起的眉頭都能擰死一隻螞蟻了,對方說的不無道理,換做是他,在這般情況下,亦不會全盤脫出,隻為給自己留條命。

“帶他到牢房。”

李長頌下發號令,當即轉身,侍從架著顧樓月,跟隨著他的步伐。

虎門關的牢房有著悠久的曆史,牆上斑駁的血漬象征著囚犯曾經的痛苦儘力,有的已經泛了黑,有的卻還是紅的鮮豔,明顯是剛沾染上的。

顧樓月被捆綁在椅子上,周遭儘是鐵鏽的味道,身下的椅子吱呀作響,似乎隨時會散架一般。

“我問你,江南一直暗中支持謝陽的商賈是哪一家?”

顧樓月隨口答道:“無人扶持,頂多是相互之間有合作而已。”

“胡說!打!”

顧樓月神情猛的一驚,且更是伴隨著李長頌這一聲令下,‘啪’地一聲,身側火辣辣地一片、

帶著倒刺的長鞭將其衣物勾破幾個窟窿,雖未見血,可%e8%a3%b8露在外的皮膚已經是一片通紅。

顧樓月毫無防備,當即便叫了出聲,也因為後背被鞭打,所以他下意識地弓起身子,想縮成一團,可雙手被綁住,也隻能是垂下了頭。

回過神來,心頭不解,而後李長頌的聲音從前方傳來:

“你莫非以為我們是傻子,會全然相信你所說的話不成?”

顧樓月抬起頭,眼神有些暈眩,“你事先知道了什麼,然後才來問我的,對吧。”

“近三年來,邊塞叛賊所用的兵刃,火器,均是出自江南玄鐵廠,而江南的慕家近年來在鐵器市場的占比是越來越大,又與西域一地往來密切,很難不想象其中的聯係啊。”

李長頌說著,將一堆書信資料甩了出去,紙張不多,零零碎碎地落在地上,接著微弱的火光,不難看出上麵的落筆寫著‘沈’這一字。

沈家,江南商貿世家,經商範疇大多是絲綢,織錦一類,關鍵其還有一個重要的身份,其家中嫡女便是五皇子的王妃。

“沈家……”

看到這裡,顧樓月心裡自然是有了眉目,先前周玉簫也同他說過,沈家為保五皇子,目前一直為二皇子傳遞著情報。

原來這份消息,在這裡等著他。

抬頭坐起身子,背後的傷疤火辣辣地撕裂著,叫囂著,他毅然露出了一副含恨的目光:“你還知道多少?”

李長頌冷笑一聲:“順帶一提,我的側妃,可是西域的和親公主。”

言下之意,西域相關的事情,他也知道不少。

顧樓月啐了一口血出來,這下子難辦了啊,不知底細的問題是最難回答的。

…*…*…

這一夜對於顧樓月來說,是異常地難熬,他與李長頌有幾乎斷崖式的信息差,而且他並不知道李長頌手上掌握著多少情報,這就導致他分不清哪個問題是用來試探的,哪個問題是對方想要知道的。

相互之間,內心的博弈從天黑一直到天明。

李長頌不斷問著西域與江南行軍的動向與人數,且審問之餘,不斷地對他施加精神壓力,想進一步地擊垮他的心裡防線。◢思◢兔◢在◢線◢閱◢讀◢

顧樓月所給予的回答,要麼是不知道,要麼是模棱兩可的,可儘管如此,他依舊是挨了幾鞭子。

一夜下來,他的精神都有些萎靡,審他的這些個家夥也乏了,隻能說先將他丟至大牢裡頭,稍後再問。

從西南到東南,再從東南到虎門關,三方敵軍襲來的速度間隔不過一炷香的時間,如此井然有序,絕不是突然,而是有預謀的。

“所有人,死守要塞不得擅自離開,弓箭手火炮手上城樓,另外調遣兩支隊伍去東南和西南方向進行支援,無論如何都要把虎門關給我死守住了!”

“是!”

“遵命!”

……

現場嘰嘰喳喳地一片,越過城牆的火光蓋住了李長頌聲嘶力竭的呐喊,整個要塞內部亂成一鍋粥,但也有常年駐紮在此的,即使沒有上頭的號令,也知道自己這個時候應該乾什麼。

趙家的護衛此時來到李長頌的麵前,自然是要護著自家主子,如今李長頌與龍椅隻差淩門一腳,他們說什麼也不會讓其去犯險。

“太子殿下,臣帶您離開這兒。”

李長頌一把推開護著他的侍衛,轉身徑直朝另一個方向跑去。

薑公公看著他離開的身影,眼神一凝,心裡估猜這李長頌大致是算到了什麼,畢竟那地方可是關押著顧樓月的牢獄。

…*…*…

牢獄之內

外頭如此吵鬨,顧樓月自然早就醒了,他盤坐在地上,看著那兩米來高的窗戶發著呆,外頭火光衝天,他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砰地一聲,牢獄的大門被人猛地踹開,值守的獄卒猛地回神,剛看清來者,話還沒說,就被下令道:

“把顧樓月的牢門打開!”

“是!”

鎖鏈嘩嘩作響,顧樓月還來不及問一聲為什麼,就被帶了出去。

他身上的傷才結了疤,還沒到愈合的時候,再加上腿長時間沒有運動,自然發麻,根本走不快。

“快點,你莫非是知道謝陽今晚的兵變!?”

“什麼兵變?”

基本上從頭到尾,顧樓月都是一臉懵的狀況。

“彆想蒙混過關,你是不是知道謝陽今晚會來救你?”李長頌一邊說著,一邊嘲諷著,“也不知道謝陽是哪根筋抽了,放著偌大的京城不攻,偏要來啃你這塊硬骨頭!”

李長頌知道顧樓月在謝陽心中是有點分量的,但他也低估了這一分量。

原本,按照李長頌的想法,虎口關易守難攻,謝陽應該會繞關攻入京城,屆時也會與西南方向的邊塞叛軍會和。

他並沒有在京城當中留大量的人手,目的就是為了讓謝陽抵達京城後,斷了他們的糧道與後勤,最後聯合著虎門關的地理位置,做一個甕中捉鱉的局出來。

他當時賭謝陽入京後,必定會來到虎門關,所以特地提前將顧樓月從京城中偷偷掉了過來。

誰知,對方的從一開始就沒按他所料想的行軍,而是直攻虎門關!且還是分三路軍隊同時進攻。

這……若腦子沒進半桶水,沒人會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