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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還是那麼嗆人。”顧樓月歎了口氣,自然知道周家小姐的事,這輩子在周玉簫心裡是過不去了,不過也沒關係:

“喂,周玉簫。”

“又要乾什麼!”

“我成親了,跟那個當年在京城的死對頭。”

“!?”

顧謝二人成婚的消息,隻有邊塞一帶的人知道,所有當顧樓月把這句話說出來時,所有人都驚了。

在場的大多都是京城的老人了,誰還沒聽過顧樓月和他當年死對頭的那些事?

周玉簫更是瞳孔地震,一口氣沒喘上來,咳嗽了兩聲,也是自己這是在押送途中,轉過身,瞪著銅鈴般大的眼神看著他。

現場唯一淡定自若的,恐怕隻有江嶺了。

“真的,沒騙你,還沒出三個月,現在還在新婚期。”

顧樓月笑著說著,腦海中似是想起那個人的身影,整個眼眸都寫著‘幸福’二字。

這真不想是在騙人的樣子。

“所以,若是我死了……若是我死了,也請告知他一聲,就說是我這個人命賤福薄,與他無緣吧。”

“你這個家夥……”

顧樓月說話之時,臉上不帶淚水,不帶哀傷,隻是用平靜的話語來描述著,仿佛說的並不是自己的故事一般。

周玉簫應下了這個請求,當下因為人多眼雜,也不好與顧樓月細談,明著嘲諷了他幾句,他倒也一一應下,仿佛沒什麼脾氣。

隻有在旁的江嶺,沒由來地握緊了拳頭。

一行人直達東宮,迎麵而來的金磚玉瓦彰顯著此處主人的高貴沈峰,服侍的婢女來來往往,亦有大內侍從端著奏折進進出出,與一路走來那蕭條的皇宮完全是兩個世界。

“到了,我職位在此,無詔不能入東宮,就送你到這裡吧。”

周玉簫停在了門口,不在上前一步,而殿門內已有管事的太監來此接應。

顧樓月應道,然後上前,抬手,展示一下自己的鐐銬,問道:“我還要帶著這個嗎?”

“當然,反賊哪還有自由身?”

過來人未說話,從東宮走出來的太監尖著嗓子反駁著,眼神裡帶著輕蔑。

顧樓月也隻好作罷,台步上前,在越過那朱紅色的門檻前,突然被周玉簫拽住了肩膀。

猛的一愣,可還沒等他反應,周玉簫湊到他的耳邊,用極小的聲音說道:

“留意身邊人。”

顧樓月不明所以,那太監的聲音又再次傳來:“磨磨蹭蹭的乾什麼!你們是想讓太子殿下等你們嗎?”

周玉簫鬆開手,朝後退了一大步,“無事,隻是警告他不要動什麼歪心思。”

大太監見此,哼了一聲便不說話了。

顧樓月跟在他們之後,一路上都在揣測周玉簫剛剛那句話的意思。

身邊人?

現在身邊除了周玉簫,有幾個是他認識的?

還是說,這是讓他注意身邊有人會害他嗎?

於此,顧樓月也沒放在心上。

…*…*…

東宮正殿

顧樓月剛進大殿,迎麵便是曾有過一麵之緣的李長頌。

他如今身著黑金蟒袍,頭戴玉冠,僅僅是在伏案批閱奏章,亦能看出一絲上位者的威嚴,隻是常年習慣的內斂,讓他變得倒也不是那麼不可接近,可即便如此,這都是李長爀身上見不到的。

都說金鑾殿的風水養人,這話倒是不假,比起一年前的李長頌,現在的他還多了一絲帝王氣。

“顧大人,細算來,我們有一年未見了。”

李長頌抬起頭,合上手中的奏折,表情淡然,看不出喜怒哀樂。

“確實,這一年變化挺多的,你倒也是聽我的話,說是留在京城,當真未出城半步,這太子之位應該也挺順利的吧。”

顧樓月說話大言不慚,再到一旁大臣的嗬斥。

“誒,不得對顧大人無理,他可是我的恩人,沒了顧大人,我說不定還在跟李長爀鬥得你來我往。”

李長頌眼眸裡的得意掩蓋不了。

顧樓月皺眉,“這些話就免了吧,你留我一個活口,應該不是想來感激我的吧。”

“當然不是,有顧大人在身邊,我安心的多了。”李長頌放下奏折,緩步上前,走至一旁的屏風處。

屏風上畫著的是千裡江山圖,可看著有些泛黃,多了一絲年代感。

“你這是何意?我一個叛賊,怎麼有我在身邊還覺著安心?”

李長頌朝著顧樓月伸出手,“顧樓月,你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論朝堂謀略,你不輸於任何一恩科進士,論為人處事,你比那個一根筋的鐘賢強上不知道多少倍,李長爀已經死了,李長煜又是靠不住的,現在我才是太子,孤才是正統,你跟了我,我可以將你的潛力發揮到最大。”

顧樓月不為所動,李長頌又多說出了一些更加誘人的誘惑,諸如宰輔之位,諸如太廟之榮,樁樁件件若是單拎出來,都是一個人可能畢生都達不到的目標,此刻如不要錢的玩意一般擺在顧樓月的麵前。

可惜,他看都不會看的。

“你已經是太子了,且沒有任何人能阻攔你,那個皇位早晚會是你的,你還有何不滿?”顧樓月歪頭,眉頭緊鎖,“莫非你難道覺得我和謝陽能把你從那個位置上拽下來?”

“哈哈哈哈,顧樓月,你果然沒那麼好糊弄!”

想聽的話語沒能得到,李長頌倒是笑了出聲,“你說出的這個假設,我並不認可,但我不會排除其發生的可能性,所以我會將一切可能都掐死在搖籃裡。”

眼前這個人似乎露出了自己的真實麵貌,狂妄,自大,虛偽,謹慎……完全符合一個上位者應有的特性。

“所以,我可以知道,我在你眼中究竟還有何種利用價值嗎?”顧樓月道。

“牽製謝陽,僅此而已。”李長頌直言:“若是你願意臨陣倒戈,我會考慮解開你手中的鐐銬。”

言下之意,歸順於他,可以獲得自由。

顧樓月心裡掂量了幾分,一年之前,京城奪嫡的爭鬥或許還僅限於各個皇子之間,那時人們都覺著,誰拿下了江南,便是拿下了民心,誰拿下了民心,便可以坐上東宮之位。

然而一年過後,如香餑餑般的江南變成所有人棄之鄙夷的地方,曾經失勢的二皇子未出半步京城,手中未有功勳與佳績,便登上了太子之位,而謝陽如一匹隔空而出的黑馬,統一了五十年叛亂的西域,且成了大魏最具威脅的敵人。

說謝陽在李長頌心裡有沒有重量,那是不可能的。

儘管說是要牽製,說不定他還在秘密謀劃著什麼。

“你放我自由,我告訴你一個軍情如何?”

“可以,但這自由隻是解下鐐銬,且你不能出皇宮。”李長頌說出了他的條件。

顧樓月點頭,跟他估猜的大差不差,畢竟從對方口中說出來的自由,必然是有條件的。

顧樓月手上的鐐銬被人解開,留下一道粗壯的紅印,手腕內側還都已經破了皮。

“說說吧,什麼軍情,敢糊弄太子殿下,有你好果子吃!”太監尖著嗓音道。

顧樓月睥睨了在場幾人,道:

“信王沒死,他還活著,已經策反了。”

!!!?

第165章 慰藉

不到二十個字的句子,令在場眾人都慌了神,李長頌更是神色大變,手握著的扶木當即出現一道裂痕。

“胡說,信王大人一生忠君愛國,怎會因為你們三言兩語就策反!”

在場的大臣不可置信地道。◢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夠了,閉嘴!”李長頌低聲嘶吼一句,儘量讓自己平靜下來。

“信王大人自刎於邊塞城外,這是被數千人都看在眼裡的,顧樓月,你莫不是在胡說!”

顧樓月冷笑一聲,“當初連我都以為謝陽死了,在京城的行刑台上,腦袋都和身體分家了,多少人看在眼裡,如今他還不是好好活著,你怎麼確定信王必死無疑呢?”

顧樓月眼神堅定,絲毫不閃躲,可內心也暗自生怕,這是他鋌而走險而下的一步棋,被發現的可能並不是零,所以現在就看誰的演技更高一籌了。

“你既然說信王活著,那他現在在哪裡!”

李長頌的聲音拔高了幾分,一旁的大臣也等待著顧樓月的下文。

“自然是在北寒。”

李長頌死死盯著顧樓月,似是想在他的臉上找出一絲破綻,趙家大臣倒是麵色煞白,快步來到李長頌的身後,在他耳邊小聲說了一段話。

肉眼可見,李長頌的臉色又難看了三分。

“胡說。”

顧樓月心頭一驚。

李長頌眼中泛起陰霾:“前幾日邊塞叛軍入關,你還敢跟我說信王在北寒?”

顧樓月表情一凝,隨即相同了點,接著李長頌的話就說下去:

“太子殿下的消息可真是及時啊,前幾日我還被關在昏暗的船艙內不見天日,如何得知邊塞的人已經入了關?”

李長頌神色一黑,“你是謝陽的親信,你敢說你不知道?”

“我知道的就這麼多,反正你也不一定會全然相信不是嗎?我該說的已經說完了,就悉聽尊便吧。”

顧樓月雙手一攤,一副誰奈我何的擺爛模樣。

自打一開始,顧樓月沒打算能百分百取得李長頌的信任,他能夠相信李承沒有死,已經超乎預期了,邊塞叛軍入關是在謝陽的計劃之內,隻是被提前了而已。

李長煜多半是將這一真一假兩件事給並聯在了一起。

“顧樓月,你還知道些什麼?”

李長頌的目光死死盯著他,仿佛將他燒出一個洞來。

“我的信息隻局限於被抓到之前,在這之後的發生的事,我一概不知。”顧樓月這些說的倒是真話,“若是覺得我沒有利用價值,您也可以選擇放了我。”

“顧大人,您可是我對付謝陽最好的一枚棋子,我怎麼可能會放過你呢?”

李長頌執著了一番,見也問不到什麼有用的信息,便叫一旁的人帶顧樓月下去,領走之前,還督促他們要嚴加看管,實時彙報。

雖然手上沒了鐐銬,可身後多了不少明目張膽監視的雙眼,顧樓月心裡默默地記下一筆,便老實地離開了。

現在不急,畢竟是在敵人的地盤上,無論做什麼都逃不出敵人的手掌心,倒不如安分守己,韜光養晦,以待來日。

顧樓月被眾人簇擁著走出東宮大殿,如此‘眾星捧月’,一點也不好受,可剛一出殿門,一個意想不到的身影在等著他。

“顧大人。”

“你為何還要等我,不跟著周玉簫離開?”

顧樓月略帶疑惑地看著江嶺,還未等江嶺回話,身後的太監便叫囂著:“你是何人,這有你什麼事!東宮太子殿乃是重地,豈容你再次閒逛!”

“我是奉周統領的命,禁軍這裡也要派出人來監視顧樓月。”江嶺沒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