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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便擺脫了束縛。

薑公公神色頓時難看了三分,當即朝行宮中庭吼道:“彆管了李長爀了,所有人都來抓顧樓月,要活捉!”

“看來你們的目標是我。”

顧樓月凝眉,雖然他吸入不少的香辛料,身子乏力,可還是留下了些反抗的力氣。

掙脫束縛之後,估摸著此地不宜久留,顧樓月當即調轉方向,朝著金陵行宮的後花園前行,那兒宮殿眾多,又有花草遮掩,隻要能逃到那兒,估計會更容易脫身。

對方為何要抓他,根本就來不及多想,現在的他隻能一個勁兒地拚命逃跑。

“快,抓住他!”

京城培養的暗衛還是有點本事在身上的,不到片刻之餘,將他的出路堵得死死的,連帶著牆上都有他們的身影。

烈日當空,顧樓月卻滴下了幾道冷汗。

陽光反射在地上的光線晃得此言,顧樓月粗略一數,少說有數十人,雖然不知道這是不是他們的所有人數,但江南突然多了這麼多敵方的臥底,屬實是他的疏忽。

“顧大人,莫要掙紮了,老實一點,對你我都好。”

薑公公此時走來,梁上的傷口留下兩道血漬,配上他那一張煞白的臉,更顯得滲人。

顧樓月眉眼一橫,顯然不想與之多廢話,袖筒中寒光泛起,既然逃脫無望,那倒不如殺出一條血路來。

“彆下殺手,要捉活的!”薑公公不免再次提醒道。

“你當我是野豬嗎?還要抓活的!”

顧樓月氣不打一出來,可也沒時間歸咎於這些小事,一個上前,他便與京城刺客扭打在一起,他一人之軀,終究不是這些三大五粗的壯漢,加上香辛味在周圍肆意,他很快便無力倒地。

“顧大人,您這又是何苦掙紮?”

薑公公趁人虛弱之餘,又拿出另外一件布料,捂住了顧樓月的口鼻。

顧樓月還想要掙紮,可是越發無力,這濕布上除了有香辛料,還有迷/藥一類的,他用最後的力氣掙紮了一番,可很快便失去了意識。

薑公公見大功告成後,揮一揮衣袖,神情自始至終都沒有太大的變化,似乎這樣的事,他已經做了有無數回了。

“把鎮遠侯帶走,記得給他帶上手銬,免得半路上醒了,你們看不住逃了。”

“是。”

“薑公公,那李長爀也要帶回去嗎?”

薑公公聽到這個名字便皺眉,“帶回去也是個死,讓他在這裡自生自滅吧。”

…*…*…

金陵城中發生的事,隔了兩日才傳到謝陽的營帳當中。

砰——

握著書信的拳頭重重的砸在案板上,當即便出了個坑來,旁下侍從大氣都不敢喘一個,生怕成了謝陽宣泄情緒的對象。

“該死的,京城那幫殺千刀的!”

謝陽青筋驟起,且已經紅了眼,誰都知道顧大人是謝陽的逆鱗,打不得罵不得,京城的人竟然直接將人給擄走了,這行為屬實是在老虎頭上動土了。

“立即安排人手,連夜潛入京城!”

“少主……”

送來情報的小兵說了一聲,可當即就被謝陽一個橫來的眼刀給閉上了嘴,寫少主現在滿腔怒意寫在臉上,不殺個人祭天都算是好的。

“何事,但說無妨。”

謝陽硬生生地壓下自己的脾氣,顧樓月不在,他不能慌張,若是失了陣腳,恐怕再也見不著對方了。

小兵不敢說話,還是屠爺站了出來:“少主,金陵城怎麼辦?那邊現在亂作一團,估計不能放任不管。”

謝陽沒有第一時間作答,默了聲,儘量讓自己冷靜下來,且心裡不斷在掂量著。

金陵城肯定是要派人回去的,現在不光是裡頭亂作一團,且還有奸細隱藏在其中,不解決乾淨了,恐生隱患出來,但是前線戰地又不能說離開就離開,還有現在下落不明的顧樓月……

糾結之時,營帳之外傳來急促的聲音……

“快,大夫在哪裡,大夫呢!?阿依拉她受傷了!”

“怎麼回事!?”

外邊傳來一陣雜亂的聲音,但可以判彆出那個在嘶吼著的是鐘賢。

謝陽大步朝營帳外走去,屋外已經亂作一團,大批大批的傷員遠處送來。

“這是發生什麼了?”

眾人神情都是懵住的,謝陽先人一步上前,拽住了鐘賢的臂膀,對方卻想掙紮。

“你乾什麼,你放開我,阿依拉,阿依拉她……”

阿依拉暈倒在擔架上,一身銀灰色的鎧甲已經染上了大半的血紅,手指尖依稀地在滴著血,看著很恐怖。

鐘賢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阿依拉身上,被謝陽牽製住時,一個勁兒地想要掙脫。

謝陽:“我不管你們發生了什麼,她馬上要脫衣治療,你不是大夫,更不是她的官人,你去乾什麼,你能乾什麼!?”

“我……”

鐘賢一時間展現出無措的神情,人在巨大的打擊下會喪失一定的判斷處事能力,即便平時穩重如鐘賢,也不能例外。

謝陽歎了口氣,:“進來吧,當務之急應該告訴我發生了什麼。”

…*…*…

營帳內,無論是江南還是西域,所有能主事的人都在,鐘賢稍許平複了一番情緒之後,便直言道:

“昨日,我們依照計劃朝北方向前行,卻在夜間遭到了重兵埋伏,阿依拉帶領的小隊人並不多,但損失達到了三成,不得已隻能撤退回來。”

鐘賢簡要地說著,有眼尖的人發現他身上也沾了不少血漬,手微微發顫,虎口還有一道很明顯的傷,顯然是殺了一條血路才回來的。

他不過一介文弱書生,上了戰場還能毫發無損地回來,已然算是走大運了。

“敵方有多少人?”

“很多,少說也有幾千人。”

謝陽眉梢一凝,他知道京城以及周遭駐紮軍隊數量,幾千人雖然說還不到四分之一,但是除去駐守京城裡頭的,以及他們先前幾日乾掉的幾批隊伍,應該是敵方的極限了。

“寫書信給邊塞,讓他們不必再等候,直接進攻。”

“是。”

謝陽當即下發號令,京城敢拿幾千人來驅趕他們,顯然是做好殊死一搏的打算,可這也緊緊是在江南的戰場,若是此刻邊塞上萬大軍入侵,京城當局是攔不住的。

局勢對他們是有利的,可前提是,他們能順利進入京城。

“謝兄,你是想要殊死一戰嗎?”鐘賢雙目地震地看著他,“阿依拉她才……我們才九死一生地逃回來啊……”

謝陽轉過眼,眼神中不光有執念,堅持,還有一絲決裂,“不是我想殊死一戰,而是我們不得不殊死一戰。”

“什麼意思?”

屠爺在旁道:“鐘大人,你與阿依拉的先驅隊伍才不過一千人,為何能在隻損失三成的情況下回來?”

鐘賢下意識地吸入了幾口涼氣,“誘餌?”

得出這個結果還得繞幾個彎,場麵上也不是所有人都能第一時間反應過來,屠爺一解釋,就都知道了。

這不過是戰場上最常用的招數了,將敵方的隊伍逼到死路,有留給他們死裡逃生的機會,如此這般,落單的士兵便會回到自家的營地,隻要各項條件允許,便可一網打儘。

一窩端不過如此。

“我……我不應該回來的……”

鐘賢雖然有個三元及第的威名,可在行軍部將上,他充其量隻是個能紙上談兵的書生,如此陷阱,竟然現在才意識到。

謝陽注意到他的失魂落魄,可營帳裡已經吵得不像話了,所有人都在嘰嘰喳喳地爭吵著,內容無他,無非是如何應對接下來的爭鬥,自然無人估計鐘賢。

且謝陽想回江南的心思,也一並耽擱了下來。

…*…*…

幾個時辰後,入夜

營地周遭草木皆兵,所有人都處於一種神情緊繃的狀態,哨兵更是高度集中著注意力,戰爭隨時都可能打響。

鐘賢被人安頓下來,身上都是一些皮外傷,沒什麼大礙,大夫讓他好好休息,可自己是怎麼也安不下心來。

他現在坐立不安,於是便來到後勤,看自己能幫上什麼忙,可沒過多久,就被脾氣暴躁的老大夫給趕走了。◆思◆兔◆在◆線◆閱◆讀◆

且離開後,迎麵便撞上了謝陽。

“鐘大人,來看阿依拉的嗎?她已經醒了。”

謝陽順口說道。

“醒了就好,讓她再休息會兒吧,我就不打擾她了。”

鐘賢笑著,臉上帶著客氣與疏離。

謝陽有意無意地提到:“她挺關心你安危的,難道也不見嗎?”

“……”

謝陽皺眉:“可是在為下午的事憂心?無事,即使你不回來,也會有逃兵朝著這裡趕,與京城的這一戰,終歸是避免不了。”

鐘賢內心一顫。

見其不說話,謝陽又道:“若是無事,你便回金陵城吧,城中出了不少事情,我現在脫不開手,你善於管理民眾,回去又能安全些……”

原本鐘賢隨軍出征,是因為這些年一直疏通著江河,熟悉江南以上的地勢,但如今與京城越來越近,局勢也越來越凶險,讓他重回金陵也不乏是一種選擇。

“不用,我會留在這裡,我欠著阿依拉小姐一條命,不看著她平安,我放不下心回金陵。”

沉默了良久,鐘賢終於憋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臨陣脫逃算什麼本事,況且,現在最想回金陵城的不應該是他,而是謝陽才對。

“欠她一條命?”

“……阿依拉小姐是因為我受的傷,可以說,在她暈倒之前,一直是她護送的我。”

一個大男人被女子所保護,這聽起來倒是一件丟人的事情,可鐘賢說出來時,完全沒有任何羞恥之感。

謝陽盯著他良久,“好吧,想留就留下來吧。”

鐘賢楞了一下,先前他能感受到謝陽對他的敵意,為此甚至已經在心中準備一套說辭,可完全沒想到他這麼好說話。

“彆覺著奇怪,我這是看在顧樓月的麵子上,你若是礙事,我便直接把你捆了遣回去!”

噔噔噔——

銅鈴搖晃的聲音伴著一股狼煙,宛如煙花般在奇黑無比的夜裡炸開!

“東北方向,敵襲!敵襲!”

位於高處的哨兵用儘全力發聲,企圖讓聲音傳到所有人的耳中。

謝陽剛要說去迎敵,一旁營帳的簾子猛地被拉開。

阿依拉身上裹著紗布,身上的鎧甲尚未去掉此前沾染的鮮血,手持一把回馬槍,眼神堅毅。

不用說,剛剛鐘賢的話語她全聽進去了。

“區區敵襲罷了,讓小鬼們跟著我,本姑娘帶你殺出重圍!”

第164章 太子

嘶——

顧樓月是在一陣頭痛中醒過來的,人剛剛才有了意識,那種熟悉的乏力感便在身體的各處肆意報複,連想翻個身子都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