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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他自然是不會做,便打著‘討伐趙賊,營救天子’的旗號在江南招兵買馬,也算是把立儲之爭擺上了明麵來。”

討伐趙賊?

轉念一想,二皇子依靠的是母族權勢,罵一聲‘趙賊’倒也說得過去。

“他來信,無非是想從我們這裡調兵,但也是個愚昧的,也不想想他有什麼理由值得我們出兵援助。”

“怎麼沒有?”顧樓月側身挑眉。

謝陽:“樓月哥哥有何見解?”

顧樓月平淡道:“他的命。”

謝陽眼眸一緊,一時間來了興趣。

“我見過那位大皇子,確實心高氣傲,不像那個李長頌,當時在京城,我稍微提點他幾句,他便能壓製住李長爀,大皇子雖然愚昧,但他的頭銜和名號確是有用的,你若是投奔了他,將來北寒眾人上京造反時,也不會說是逆賊。”

謝陽皺眉:“我要著名聲有何?若這般到最後,不還是低人一頭……啊!”

顧樓月使勁兒地擰了謝陽的一塊肉,且罵道:“好好想想!”

謝陽吃痛,回過神來才稍稍揣摩出顧樓月話中含義:

“卸磨殺驢?”

“你這不是知道嗎?”

顧樓月差點翻了個白眼。

…*…*…

二人在床上玩鬨一會兒,時間便已經來到了日上三竿,二人都沒什麼族親長輩,自然也不用敬茶什麼的,顧樓月沒有賴床的習慣,但下人遲遲不敲門,謝陽又不想讓他下床,便才嬉鬨忘了時間。

等窗外透來的陽光逐漸熱烈時,他這才意識到時間已經晚了。

二人相互打趣著下了床,叫侍從傳早膳……不,應該是午膳了。

可當那一碗紅色的粥端上來時,顧樓月稍許有些繃不住了。

“這……這是?”

“顧大人莫要見怪,這是我們西域的規矩,成婚第二日,得喝一碗紅豆粥,補補氣血。”

吳縣令滿臉祥和,很是熱血地解釋著。

顧樓月訕笑了兩聲,儘量不讓旁人察覺出不對來,一口一口地將這碗粥喝下了。

猶記得那日在狼王領地的營帳內,那晚完事之後,謝陽也是端來一碗紅豆粥給他喝。

怎麼說呢……隻能禮不可廢吧……

顧樓月在一旁邊吃著,手底下的侍從便源源不斷地遞上書信與文本,都是這一晚上未來得及解決時。

謝陽的神情專注,顧樓月默默地看著他,心裡突然覺著有些不習慣。

曾經醉生樓大家夥用膳時,他都是挑出吃飯的時間算算賬本,看看世家貴族寄來的請柬,小桃仙跟一幫孩子鬨哄哄的,他都看得下去,也吃得下飯,如今謝陽似乎做著自己之前的工作,倒有些不自在了。

謝陽好似注意到了他的目光,放下手邊上的公務,陪著他一起吃。

雖然隻瞧了一眼,但顧樓月感覺蠻不好意思的。

“樓月哥哥,可想好要何時去江南?”

顧樓月一愣,雖然這聲‘樓月哥哥’已經被叫過很多次,可他仍然覺著不順耳,“沒定,主要看你,畢竟領路人是你才對。”

謝陽輕笑一聲:“隻要你點頭,馬上都可以。”

顧樓月一連嗆了好幾聲,“……這麼隨意的嗎?西域的戰事不要緊嗎?”

“剩下的蝦兵蟹將,阿依拉一人就足以對付了。”

“那我們走了之後,邊塞誰管?”

“屠爺,宋叔,吳縣令,再不濟還有燕雲城三十六師,若是京城突然襲擊,他們也能應付得來。”

“那如何去江南,你想過嗎?”顧樓月嘴角抽抽,心裡似乎覺著這個問題有點不該問。

謝陽道:“南洲走糧道,約十裡之處便是水路,船隻順著江流,不出半個月便能抵達江南;船隻一直備著,我們隨時都可以出發。”

顧樓月:……他是真的準備地一應俱全了。

突然覺著,自己可以直接躺平了。

…*…*…

午飯過後,謝陽直接將顧樓月帶至雪華宮後院的大庫房內,吳縣令打開鎖後便將鑰匙交到了顧樓月手中。

顧樓月正迷糊呢,可下一秒就被屋內那些個閃閃發光的金銀珠寶給震懾住了。

“這是……”

謝陽介紹道:“這是我在西域這些年經商,征戰得來的錢財,字畫,珠寶,碎銀子還有些大魏各個地方的地產跟商鋪,那邊一堆是我父母遺留下的錢財地契之類,價格我沒估算過,反正百十來萬還是有的,既然我們成婚了,那這些就都交給你了。”

“我哪能……”顧樓月下意識地要拒絕。

他本以為自己當戲子,當花魁那幾年賺的已經夠多了,殊不知,跟謝陽這一屋子的一筆,隻能算九牛一毛。

謝陽先一步地開口道:“都成親,哪還分你的我的,我賺來的就都是你的,收下吧。”

顧樓月愣了愣,回過神來時,突然感覺跟自己成親的不是什麼落魄世子,而是個做著強盜買賣的山大王。

吳縣突然補充一句,“不過顧大人,右邊那一堆並不算在內,我在賬上已經給您標記好了。”

顧樓月隨著方向望過去,吳縣令所指的是些書畫,文房四寶之類,在一堆奇珍異寶裡略顯遜色,可這在文人眼中比金子都貴重。

“為何?”

謝陽咳嗽了聲,回應道:“這是我前些日子挑好,想拿來送呂先生和鐘賢公子的,小小薄禮,討個近乎。”

顧樓月嘴角抽抽:你還有多少驚喜是我不知道的?

第151章 再來江南

半月之後,江南某碼頭

“喂喂,你乾什麼來的?”官兵立於岸邊,朝著江邊幾艘孤零零的小船吆喝著。

這段時間正是捕魚的季節,不少漁夫趁著江南這些年太平下來,購置了不少苗子和餌,就等著今年辛苦一番,把前幾年虧的都掙回來。

可看到了官府,就如看到了捉鬼的閻王一般。

“官爺,行行好吧,咱這是送貨的船,這麼大熱天,耽誤一會兒都不行!”

船還沒靠岸,求饒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去去去,過關交稅是律法規定,誰都不得有例外,瞎嗷嗷什麼,給足了錢自然放你過去!”

官爺邊罵著,一旁的巡邏船便已經駛了過來。

那漁夫看的臉都白了,嘴上什麼都不敢說,可心裡大罵特罵了起來。

不因旁的,自京城調換了一批人來管理江南後,稅賦就已當即翻了個倍,而且不光稅賦,莫名其妙的費用也增加一大堆,什麼過路費,土地費,乾什麼都要給官府交個錢,幾個月下來,民間哀嚎一片。

好好的江南當局,整的跟土匪當家一般。

這漁夫也是栽了,自己好不容易接了一筆單子北上,甭想著撐著夜色走,可捕好的魚架不住這天熱,一旦死了一條,一整筐都跟著遭殃,這才想著抱著僥幸心理白日走水道。

殊不知,被逮了個正著。

“五簍子鱖魚,過路費算你一人,合計五兩銀子一錢。”

官兵囂張地登上孤零零的小船,稍微點了一番,便隨口報價。

“這……官爺,賬不是這麼算的吧,這簍子裡麵都沒裝滿,半桶子水在裡頭,而且我上次回來才不過一兩銀子而已……”

官兵絲毫不跟他客氣,“少廢話,這是大皇子殿下剛下的旨意,江南如今反賊橫行,不交這過路費,朝廷怎麼平亂,你莫非是跟那些賊寇是一夥兒的!”

這麼大一頂帽子蓋下來,漁夫就算再有意見,也隻能暗暗憋著。

生意做不了事小,沒命那可就事大啊。⑤本⑤作⑤品⑤由⑤思⑤兔⑤網⑤提⑤供⑤線⑤上⑤閱⑤讀⑤

於此,也隻能自認倒黴,乖乖交錢。

“喂,前麵的,讓一讓!”

那漁夫正欲交錢時,遠邊傳來幾聲高呼。

幾個官兵皺眉,定睛朝那方向一看,西方向,正處江河上遊急速駛來一條大船,夏日灼灼,河水在烈日強照下蒸發出一層水汽,光反射在水波上也亮的晃眼,也讓他們一時間沒注意到這條大船。

這艘船看有些年代,可欄杆周遭卻是符文雕花的,甲板上的人來往不多,吃水倒是深厚,估計裡頭貨物不少。

“是條大魚啊。”

官兵頓時對身旁這條小漁船沒了興趣,三步並兩下走回自己的巡江船,回頭還不忘踹一腳小漁船,“今天放你一馬,趕緊滾吧,彆耽誤我做大事。”

“謝謝官爺,謝謝官爺。”那小魚販子倒也是聽話,當即就劃船順著水流走了。

大船不斷地朝碼頭駛近,幾個官兵似乎也不是頭回逮到大肥魚了,直接將船橫了過來,剛好攔在河道中央。

如此一來,大船不得不被逼拋錨停下。

“喂,眼睛瞎了耳朵也聾了嗎?看不到這麼大個船啊!”

官爺見此,更加耀武揚威,“這是江南縣府的碼頭,管你是大船還是小船,統統都得給我停下來叫過路錢!”

…*…*…

“外頭什麼事,船怎麼停了?”

夾倉內,一道聲音在內倉響起,伴著還有衣物摩攃的聲音。

“大人,到江南碼頭了,一幫官兵攔住去路。”侍從在外應道,可說完之後,裡麵卻遲遲不得回複,不免再次出聲問道:“主子,夫人,當下如何是好?”

良久,裡頭才傳出聲,隻是聲音換了一人,“他們要的不多就給,敢多要就拿命來換,下去吧。”

“是。”侍從不敢多待,立即退下。

也是幸得他沒進屋中,看不到這一片參著曖昧的狼藉。

床上,二人身影相疊。

“彆鬨,這外邊都來事了,我兩還在床上廝混,像什麼話?”

顧樓月起身,推了推身側如八爪魚一般糾纏不休的家夥,無奈之餘又帶著一抹羞。

謝陽輕笑,雖然被推開了,可他臉皮厚地又纏了上去,絲質的毛毯從二人身上滑落,大片恩愛過的痕跡暴露在空氣中,令人遐想連篇。

“這江南官兵如強盜,見什麼都想啃上一口,又不是第一回 ,讓外邊人忙著就行,沒咱們兩的事。”

顧樓月製止住在自己身上肆意亂串的爪子,“話雖如此,可也不能太不像話了才是,都日上三竿了,阿寧這些日子起的都比我們早。”

說罷,顧樓月起身自顧自地穿衣,他明明不是個喜歡睡懶覺的人,可偏偏跟謝陽在一起後,越起越晚,針對這件事,他還說過謝陽,可對方卻一點兒也不在乎,明明都已是一地霸主,一點像模像樣的舉措也沒有。

“嘶——”

“怎麼了?”

剛一走動,某處發出一陣痛,謝陽趕忙上前,滿眼都是關切,可見著顧樓月那羞恥到發憤的眼神,以及那一句無聲的‘都怪你’,他便笑了,然後口口聲聲地帶著歉意道——我的錯,我的錯。

……

二人墨跡了好一會功夫才整裝好,出船艙後,外麵倒是一團糟的模樣。

甲板上頻頻不斷地傳來爭吵的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