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在五殿下`身上,與將來注定會是棄子的人討好……大人,得不償失啊。”
李承抬眼,瞟了這位老家夥一眼,“你跟在我身邊多年,怎會對京城局勢如此了解?”
老臣當即跪下,“臣所做一切都是為了王爺和邊塞,絕無半點二心。”
信王眼神帶著深究,可最終也說明也沒多問,終究是將話題回到了五皇子的身上。
“李長煜如今二十,可知娶的是誰家姑娘?”
老臣犯了難,“臣,不知……”
李承稍稍坐起身,道了聲茶水涼了,借此支走下人。
“是京城沈家的長女。”
“沈家?莫非是與周家齊名的那個……”
多餘的話自不必說,沈家的名號他還是知道的。
沈家紮根於江南,多年前便是江南的富商,後業務擴大,舉家遷至京城,其富足程度與京城周家齊名,可到底不是京城土生土長的世家,旁人在談起兩個世家時,還是會將周家放置前位。
且若不是周家女兒嫁了江南慕家,五皇子這門親事還輪不到沈家長女。
“李長煜是個愚蠢不堪用的,可沈家不傻,他們會將這場聯姻發揮最大的作用,於此,李長煜不能死,沈家也勢必會保下這個女婿。”
老城皺眉,似是不明白。
李承不介意再說的明白一些,“沈家的人一直跟在李長煜的身邊,此番也到了邊塞,沈家的人願意以糧草,棉花和煤炭為償,讓我護著五皇子,在出了這一遭事後,他們也同意加倍給予這些物資。”
與皇親國戚聯姻,無非是最好紮根於京城的辦法,李長煜雖在皇上麵前有一二分顏麵,可大皇子,二皇子,包括皇上都沒將其放在眼中,未來的皇位更不可能有他,沈家自然是看中這一點,才會把女兒嫁給他,也會拜托一個外人,傾舉財力保住他的性命。
“糧草,棉花,煤炭!?”老臣越聽越是不解,“王爺,您拱手了兩個城池,幾百頭牛羊,就為換這些不值錢的玩意兒?”
李承起身,用略帶殺意的眼神掃了他一眼,老臣當即閉嘴,把頭低了下去。
“不值錢的玩意?這偌大的邊賽成將近幾千人,這些不值錢的玩意就是過冬不可或缺的工具,馬上寒冬將至,朝廷給予的撥款一年比一年少,我總要想辦法過掉這個冬天!”
李承的眼中閃過不可忽視的狠勁兒。
西洲與北寒是兩個寸草不生的城池,稅賦沒多少,每年還要派人鎮守,不如舍去,在他眼中甚至還不如那幾百隻牛羊值錢;而這些牛羊要草地,要吃草,這也是一筆開銷,給予謝陽也好,一時半會兒挑眉也不會殺掉,還得派人養著。
隻要將來能奪回,也是一筆不賠本的買賣。
“你去護送李長煜回京城,順帶去打聽打聽京城的消息,回邊塞後,第一時間告訴我。”
李承下發號令,老臣無有不從。
做完這些之後,老臣便退下了,此前離去的小廝帶著一壺新茶走了進來,正準備將茶水倒上,卻被阻止了。
“帶著茶具,上二樓來。”
李承發話了,隨後背過手,隻身跨過滿屋的狼藉,走到樓梯口,上了二樓,小廝也緊跟其後。
城主府是個三層樓的彆院,原本城主府不過是彆院,隻因為城主是個喜歡討好人的狗腿子,所以特意為信王打造了這十來米高的府邸。
隻因為李承年少時,喜歡登高望遠。
二樓是個閣樓樣式,四周用亭欄的樣式打造,天上不知何時下起了雪,風將其帶入閣樓內,棕紅色的亭欄上留下了白白的一層厚雪。
小廝將茶水放置在桌上便退下了,獨留信王一人在樓上吹風。
二樓風景不錯,一眼望去能瞧見邊塞的城門。
大街上人並不多,吆喝的聲音並不喧囂,雪下得好似籠了一層薄紗。
李承看著這些再熟悉不過的城景,心裡不由得感慨,這清冷蕭條的城邦,他還能守得了多久?
…*…*…
除夕 北寒之地
“來來來,各位,喝酒吃肉,喝酒吃肉!”
“哈哈哈,今年多虧跟對了少主啊,大魏那些個老家夥送來的牛羊,吃到明年也吃不完啊!”
“話說錯了是不是,是後年啊,等太陽升起來之後,就是明年了。”
“你這家夥,彆老是拆我台啊!”
……
顧樓月在一旁忙活著,剛烤好的羊肉,拿著刀切下來,肉汁與香味肆意,刺激著人的味蕾,放入盤中,另外再拿個籃子裝著剛出爐子的烤饢,直接就端了過去。
西域沒什麼酒桌文化,廚房也並不全都是女子,誰得空了便幫上一手,場麵歡聲笑語,其樂融融。
雪華宮前的庭院放上了滋滋作響的篝火,幾位貌美的女子扭著腰,唱著西域特有的歌謠,一切似乎都是那麼美好。
顧樓月端著盤子上前時,謝陽正好就跟在他的身後,趁著他不注意,將一盤子烤羊肉給端走了。
順帶還不忘撚起兩個過過嘴癮。
“桌子上不是還有嗎?搶我端來的乾什麼?”顧樓月突然覺著手中一空,尚未反應過來時,謝陽又已經把那一攬子烤饢給拿走了。
“我這是吃著桌上的,望著班主你端來的。”謝陽油嘴滑舌,“我這不是看你端著這麼多辛苦嗎?我家班主的手可不是用來端盤子的。”
“我就隨手幫人家一個忙……”
二人說著,已經步入席間,殊不知,這大家夥看著他們二人來,一時間都禁了聲,謝陽一記眼刀耍過去,才有人道:
“該吃吃,該喝喝,看咱少主那小兩口乾什麼,肉不香嗎?”
當然,自然也有人酒喝得多了,不由得開起了玩笑:
“少主啊,你追人家的事,咱早八百年前就知道,現在人也拐過來了,咱兄弟都在這,啥時候辦喜酒啊。”
“嘿,你這老東西喝多了是吧,彆看咱們在啊,那小媳婦娘家人可一個都沒見著,辦什麼辦啊。”
“就是就是,少主都還沒打算呢,你就迫不及待想要給份子錢了?”
……
開著玩笑的話一套接著一套,顧樓月臉色儘量保持著平靜,實際上內心都要臊死了。
剛想警告一下謝陽,讓他彆亂說話,殊不知,他卻先一步開口:
“說什麼沒腦子的話,我家班主可還沒點頭那,倒時破了邊塞城,上門提親把我給拒了,都是你們禍害的!”
第140章 聘禮
“少主,你這是睡不著怪枕頭硬啊,彆說是在邊塞了,人在江南不知道拒了你多少回了,可彆找借口禍害我們啊。”
“是啊,對了,顧大人啊,咱們少主也不容易,過了這年都二十二了,我在他這個年紀啊,孩子都會打醬油了,你看長這麼大,孤家寡人一個,行行好收了他吧。”
“說的沒錯,實在不行,咱少主穿上大紅袍嫁過來也行啊!”
“哈哈哈哈哈!”
……
在場大多是武將,年紀參差不齊,一個個倒也沒端著什麼架子,酒喝多了,連自家少主的玩笑都開得起,而謝陽自然也是隨了他們,畢竟是過年嘛。
“原來你都快二十二了,時間過得是真快啊。”顧樓月感慨著。
當年初見那個小子的時候,個子都沒不到他的%e8%83%b8口,也不知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竟比他高出一個頭來。
“怎麼,班主莫不是還將我當成小孩子?”謝陽挑眉問道。
“……”
顧樓月心裡沉默,也是證明他確實是這麼想的,一時間還有些下不來台,兩個袖子幷在了一起,似乎藏匿著什麼。
謝陽腦中稍微想了想,結合著顧樓月剛剛的話語,開玩笑般地說道:
“班主,莫不是還給我準備了壓歲錢吧。”⊙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殊不知,他說中了。
顧樓月臉上莫名染上了一層紅,並在一起的袖子打開,右手從袖口中掏出一份皺巴巴的紅包,很是不在意地就丟給了謝陽。
“拿著吧,我看吳縣做春聯還剩下一些紅紙,便包了一些,反正是最後一年了,你拿好,明年我可不給了。”
謝陽沒想到被自己給猜中了,很是鄭重地收下,隻是這語氣就有點怪怪的。
“班主,這紅包,是單我一個人的,還是其他小家夥都有的?”
顧樓月嘴角抽了抽,這話聽起來,怎麼還陰陽怪氣的?
剛要回答,正巧小桃仙帶著剛出鍋的餃子走來,見著謝陽手裡的紅包,便朝他嘟囔道:
“班主,你怎麼還給他!”轉臉還不忘嗬斥謝陽,“你都多大了,怎麼還好意思要班主的紅包?”
謝陽壞笑兩聲,還將紅包揣進了懷中,“班主願意給,我就好意思收下,怎麼,不服氣?”
旁的不說,小桃仙看不慣謝陽許久,謝陽開口要上門提親時,她是第一個站出來說不同意的,即使這裡沒有醉生樓的大家夥,可她站出來時,恰似身後有百萬雄兵,說著便要與謝陽決一死戰,決不能讓班主這顆大白菜給拱了。
如今謝陽這般挑釁,無疑是在小桃仙的底線內外來回蹦躂,可不氣人嘛。
“出來,不要躲班主身後!”
“我偏不。”謝陽從顧樓月的身後環住了他,雙手緊緊扣在顧樓月的腰前,比眼前人高出半個腦袋的身子就這般‘小鳥依人’地縮在身後,“哥哥的紅包不隻給我一個人就算了,拿了紅包的人還要來欺負我,樓月哥哥可得給我主持公道啊。”
樓月哥哥……這稱呼……
顧樓月渾身上下都繃緊了起來,若不是在大庭廣眾之下,他真想抄起大棒子好好教訓身後一頓。
噗呲——
身後的某人還發出一聲輕笑。
謝陽這絕對是故意的,絕對是的。
…*…*…
“年輕真好啊。”
一旁的席位上,吳縣令,宋叔和屠爺把酒言歡之際,自然看到這三個小家夥嬉笑玩鬨的場景。
“北寒好久都沒有這般熱鬨了。”吳縣令慈祥的臉上掛著欣慰的笑容。
宋叔道:“當年長公主在時,北寒也是這般歡聲笑語,如今時光荏苒,咱們老啦,少主也長大嘍。”
“哎,北寒也代代跟跌啊,一晃眼,咱也到了過年該給紅包的年紀了。”
“我是不是也該包個紅包過去。”吳縣令突然道了一句。
宋叔擺了擺手,“吳老頭子,彆破費了,若是來年少主跟人家提親去了,這包紅包的銀子可還不夠看的。”
屠爺也道:“是啊,我聽說那個戲子……就那個顧公子啊,在京城可是日進鬥金,什麼寶貝玩意兒沒見過,少主從幾年前就開始準備聘禮,到現在還覺著不夠。”
宋叔道:“哎,要是長公主還在就好了,我們都是一幫粗人,想不出什麼生財之道啊。”
吳縣令沉默不言,似乎在打算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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