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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扮時,他便立即反應過來,對方或許是早上刺客的殘黨,而自己就是送上門來的獵物,且眼下萬不可獨身留下來,快速逃離才是上上策。

於此,他當即轉了個方向,背對著醉生樓的大門,快步朝著戲台子後溜去!

原來的位置距離大門有一定的距離,對方知道他要離開,定然會朝著門的方向,殊不知醉生樓的後院也是一道出口,隻要能出去便可以逃到大街上。

順著記憶的方向,儘量讓自己不要發出多餘的聲音,眼前一片漆黑造成了不小的阻礙,可好歹沒有對方沒有追來的動靜。

正當稍微竊喜之餘,‘砰’地一聲,連腦門帶鼻梁地撞了一大塊硬朗的塊頭。

不對啊,戲台子後麵是沒設任何柱子的,按理來說應該不會有任何障礙物才是,難道麵前的是……

不好,快跑!

下意識地轉身想要逃離,可對方似是先一步預測到他的動作,在契合的房間中沒有任何征兆地就抓住了他的手,而且隻用了一隻,另一隻順勢攬過腰身,握住了他的腰側。

不過眨眼之間,他就被人抓的死死的,對方力氣比他大的多,連個縫隙都掙紮不出。

背後靠著的多半是他的%e8%83%b8膛,堅硬[tǐng]拔,猶如一堵高牆。

“少主,樓下怎麼了?”

又一道聲音從二樓傳下來,來人還打著燈,帶來絲許光亮。

顧樓月下意識地又掙紮了兩下,畢竟他現在這個姿勢還挺‘羞恥’的。

“遠遊的貓兒回來了。”

熟悉的聲音在頭上響起,卻帶著一絲陌生的沙啞,顧樓月猛地抬頭,本想著應該看到一張熟悉的麵孔,而映入眼簾的卻是一大把絡腮胡,若不是那象征性紅褐色的瞳孔,他還真認不出來。

“謝陽,你放開我!”顧樓月嗔怒道。

“哎呀,這就是少主你那個遠在東邊的對頭吧,打擾了打擾了,燈給你們留著了。”

二樓那人似是謝陽的小侍,瞧見氣氛不對,放下手中的油燈便噔噔噔地上樓去了。

顧樓月彆過眼去,雖然對方走了,可他倒是覺得更難受了。

“班主,你剛剛是趕著投懷送抱嗎?”

轉過身,瞧見謝陽的眸子微微眯起,藏著的笑意毫不掩埋,不過嘴邊的倒是被那大把的胡子埋了大半。

“早說清楚是你啊,我剛剛還以為我命都快沒了。”

顧樓月裝模作樣地揉了揉手腕,卻不知,這一舉動卻被謝陽看在眼裡。

“我剛剛弄疼你了嗎?”

謝陽上前,仔細瞧著顧樓月那柔細的手腕。

“……沒。”

顧樓月被看的有些不自在,眼神這時倒是打量起謝陽來。

他似乎又長高了不少,眉眼更加剛毅,眼神鋒利,透出一股肅殺之一,微卷的胡子遮擋了大半的麵容,猶記得江南再見時,他也是一把留至%e8%83%b8口的胡子,可這次倒是比江南的稍許短了一截。

衣物是粗製麻布,繡著水波紋的圖騰,觸碰著倒是覺著粗糙的很,而他似是早已習慣了一般,袖口略顯地短了些,衣物的交合處還有縫縫補補的痕跡。

“班主,似乎你這次見到我,不那麼驚訝。”

確定手腕上沒什麼問題後,謝陽突然地提了一嘴。

顧樓月挑挑眉,“今日我騎馬遊街時,你喊了一聲,對吧。”

“你怎麼知道的?”他當時站得可遠了。

“我聽到了。”

顧樓月輕笑,可隨後變得嚴肅了幾分,“謝陽,早上的事,跟你沒有關係吧。”

他說的自然是刺殺一事。

“……”謝陽默了幾瞬,隨後道:“也不能說沒有,我就是為了他們而來的。”

顧樓月心裡沉了一下,他想聽到的不是這個答案,或者說,這是他最不想聽到的答案。

軍權的事情,謝陽或許還不知道,他並不想二人這麼早就位於對立麵。

“前些日子,有京城的來往人士花重金帶走了我部族的人,目的不明,我一番打聽下知道他們是來了京城,當今邊塞與朝廷勢同水火,他們或許想利用部族的人來做文章,好達成什麼見不得人的目的,所以我便偷偷混入京城,幾番調查下,一直找不到什麼線索,也就今日,是他們頭回現身,班主,讓你涉險,是我的疏忽……”

第117章 讓波紋再大點

謝陽說話時,粗糙的胡子一顫一顫的,話語不輕不重,可眼神裡的懊悔自責卻是看得見的。

聽著似乎跟他的關係不大,隻是京城的水太深,連他都卷了進來。

“那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比起那莫名多出來的刺客,顧樓月對謝陽這神出鬼沒的行蹤倒是更感興趣,結合著剛才外麵小姐妹的話,估計他在醉生樓已經住了有段時日了。

聽到這個問題,謝陽莫名顯得有些個委屈,“京城不知何時起,巡城的兵衛會徹查異族人士,我害怕被發現所以就沒住旅店,本著碰運氣來醉生樓的,見無人便住了下來。”

這話說的,配上那難以忽視的大胡子,像極了一隻無家可歸又可憐巴巴的大狗狗,還補充道:

“我京城不熟,曾經常來的地兒就班主你這裡了。”

顧樓月歎了口氣,“衣服也不換,一身邊塞服飾招搖過市嗎?”

“沒,來京城前就買了大魏服飾,可隻有兩套,怕臟了,不上街時就穿自己的衣服了。”

謝陽回答地倒是坦誠,聽著倒也覺得可憐。

“你來這裡多少天了?住的哪個房間?屠爺怎麼沒跟你一起來?”

顧樓月很是關心地摸了摸他的胳膊,謝陽的塊頭結實,長得也比他高了,算起年紀來也差不多二十了,這個年紀在京城都應該生孩子了。

正寒暄著,二樓的小侍又跑了下來,話語帶著一絲著急:

“少主,花街外來了皇家的人!”

謝陽眉眼一凝,朝小侍的方向走去,一邊分析道:“不對,今日班主與信王回朝,皇宮應該宴請,莫非是班主你……”

想著皇家的馬車可能是衝著顧樓月來的,謝陽即使再想敘舊,也不得不離開了,“班主,我身份特殊,不能多留,就此告辭……”

“等等!”顧樓月立馬止住,目光凝視地看著他,沉聲道:“謝陽,你還相信我嗎?”

“班主,我相信你,你想說什麼?”

謝陽幾乎脫口而出,對於顧樓月的話,他似乎從來沒有過質疑與否認。

“少主!?”

小侍驚訝地不知該說什麼為好,他今兒是第一次見顧樓月,可也聽說過對方的名號,鎮遠侯將軍,信王的幕僚,朝廷的新晉爪牙,無論從哪個角度去想,他都是和朝廷有千絲萬縷聯係的人,外來的皇家禁軍多半與他有關,所以不能過多地去深交。

“等下的來人多半是來找我的,你若是留下,或許會聽到你想打聽到的事情,我言已至此,是走是留,你自己決定。”

“既然如此,那我便留下。”

謝陽這話說得坦誠,身旁的小侍可是魂都要嚇沒了。

“既如此,在二樓偷聽著吧,如遇情況不對,找準時間逃跑即可。”

謝陽點頭,很聽話地就上樓了,顧樓月說完便提著燈在大堂找了處椅子坐下,隨後便不出聲,安安靜靜的,仿佛在等待著什麼。◎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上了樓,小侍心裡是緊張的不得了,顯然是一副沒見過什麼大世麵的模樣,“少主,要不我們先走吧,現在離開應該還來得及!”

“來記得,嗎?”

謝陽輕輕推開二樓外窗,隻露出一個小小的縫隙,而底下已經來了一群禁軍護衛,雖說算不上裡三層外三層的,可直接將花街的入口給堵死了,此時想逃出去,堪比登天。

最關鍵的是,他們並不知道對方為何而來。

小侍最怕顧樓月之前說的那些是忽悠他們的,心裡不斷祈禱:顧樓月,你可千萬彆騙了少主啊,我們少主當年重傷昏迷時,叫的可是你的名字!你千萬不要負了他啊!

吱呀——

樓下傳來一聲開門的輕響,緊接著照進來許些光亮,腳步聲一同入場,細聽並不雜亂,估摸著進屋的人不多。

“你們還真的來了,比我預想的稍微快些。”這是顧樓月的聲音。

“鎮遠侯大人的盛情邀約,本王可不敢懈怠。”聲音慵懶之間帶著一絲紈絝,不看便知是個貴族子弟。

謝陽在樓上默聲觀察著,憑著樓梯偏僻的角度,他能在木紋的夾縫之中看清來者,如在曾經,這倒也是熟人。

“二皇子,李長頌。”來人直接自爆了名號。

說起,李長頌,謝顧二人自然熟悉,趙貴妃的兒子,趙家倒台前,朝中呼聲最高的皇子,長相不如大皇子剛正,也不如五皇子風流倜儻,給人一種溫潤如水的感覺,可眼眸卻帶著少有的謀略。

近些年京城鮮少有二皇子的傳聞,坊間流傳他奪嫡無望,可如今一見,才知他野心未消。

“萬事不過交易一場,寒暄的話我不想多說,也沒必要浪費你我二人的時間。”

這聲音與剛剛辯若兩人,清冷地在這炎炎夏日都能打個寒顫。

“顧大人,您早上遇刺一事源於大皇子的手柄,他的封地靠近邊塞,一直用重金在西域招募能人異士,信王在朝中是個獨來獨往的家夥,當初大皇子朝其拋出橄欖枝時被拒,近些年他權勢已大,也有些想要吞並異黨的想法,您帶著江南的壯舉回京,又由信王推薦,他即便不能招攬,也得讓您和信王之間生出隔閡。”

李長頌倒也是個直來直往的,且身為皇子,言語之中一直用著敬詞,實屬難得。

‘竟然是大皇子……’

謝陽在心中默念,雖然他對李長頌的話並不是全然相信,可這個情報確實有不少依據,甚至他也知道一直有京城的人在西域招攬人士,但真相來的如此隨意,屬實是出乎意料。

看來此番回去,不少事得整頓一下了。

小侍的腦袋瓜子顯然沒謝陽想的那麼多,可單憑李長頌的幾句話已經讓他震驚得啞巴了。

這個顧樓月竟然能讓當場二皇子親自來給他遞消息,還是關於大皇子與邊塞的秘事!?難怪少主毫無顧慮地信任他,他真的是一個對頭而已嗎!?

樓下,顧樓月依舊坐著,臉上毫無動容,“二皇子殿下不如說說想要什麼吧,若是分量不低,就這點可不夠啊。”

顧樓月麵色平淡如水,一如往常,在這個談判場上,他宛如一個輕鬆答卷的考生。

“皇子殿下想要有關江南的一切事宜。”

說話的是二皇子身旁的侍從,他麵色陰霾,頗有野心和算計。

謝陽認得他,趙家的幕僚,還曾是二皇子兒時的伴讀,幾年前高中,可因為是趙家出身的緣故,讓他在朝廷一直得不到重用

“你想要江南的功績?”顧樓月皺眉問了一身,隨後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