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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乾的不多,嘴皮子倒是利索,小心我今晚扣你們紅包。”

“哎呀,惡鬼來吃人啦~~~”

“你們幾個!”

正說著,秋姿從二樓下來,麵色帶著些凝重,看著這一同嬉鬨的大家夥,當即罵道:

“鬨鬨鬨,鬨什麼鬨!今兒什麼日子不知道啊,一會兒遊街出了洋相我看你們一個個的還能不能笑得出來!”

論資曆,秋姿在醉生樓絕對能排的上一二,即使現在她不賺錢了,一直淩駕在眾人之上的那股脾氣勁兒還是有的。

“秋姿姐,大過年的,大家樂嗬樂嗬……”

顧樓月打著哈哈,卻不曾想秋姿絲毫未聽到他的想法,快步下了樓,壓低了聲音對著他道:

“你那個死對頭來了,在你房間,狀態有些不太對,你去看看吧。”

“行,我先上樓了,那秋姿姐,樓下勞煩你來照顧了。”

顧樓月歎了口氣,他還以為多大點事呢。

自從那日從皇宮回來後,就不曾見過謝陽了,本以為是被長公主給嗬斥住了,不讓他與花街的人來往,殊不知,在憋了沒幾天後,又跑來了。

自己的房間內動靜不大,透過窗戶紙依稀能看見個人影。

顧樓月直接推門而入。

“除夕夜皇宮這麼閒的嗎?還有空跑來找我……”

話說到一半,顧樓月卻看見個眼淚大把大把落下的人顫顫巍巍地走過來。

“顧樓月,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我好害怕……”

少年完全不顧及身處何地,見到顧樓月的那一瞬間,心裡仿佛有根弦崩掉了,與顧樓月差一截的個子直接撲到了他的懷裡,沒幾下,顧樓月就感覺自己的前襟濕了一片。

“你怎麼了?”

少年在他的懷中哭泣,發出嗚嗚的聲音,卻也不敢哭太大聲,顧樓月這才注意到,他似乎身上穿著不適時宜的衣物,看著比平時要大一圈。且頭發絲上沾了風雪,這並不像是謝陽平時的模樣。

第67章 好戲開場~~~

少年在他的印象當中,多數是紈絝不羈,年少輕狂,再不濟也是一副令人咬牙切齒的頑劣模樣,哪兒還能見著如此落魄的?

“彆哭啊,發生什麼了?”顧樓月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秋姿姐,送點水進來。”

謝陽被顧樓月輕拍著腦袋,情緒似乎有些穩定,一邊哭著一邊打嗝,若不是看他哭得可憐,恐怕都要笑了出來。

將皇宮的事粗略的描述一番後,顧樓月即使沒瞧見那場麵,臉色都變了三分。

“楚星辭同我換了衣服去城外,可是我去城門口時,早就已經更換了哨兵,全都是禁軍統領,他們認得我,我該怎麼辦?”

謝陽話語裡除了慌張和無措外,似乎還帶著一絲希翼,仿佛顧樓月就是他的救命稻草一般。

“彆慌,會有辦法的。”

顧樓月看似沉得住氣,實際上內心也是極為慌亂的。

在這麼快的時間裡調換了城防兵,想必皇上是想在除夕夜就解決了這些事,他還想著讓謝陽在這兒留個幾日,恐怕現在也隻是空想,北寒王已經被除了,皇上下一個動手的,恐怕就是與北寒王親眷關聯的一乾人等,隻怕他這小小的一畝三分地,不日後也要迎接軍隊的親臨。

不吵架都算是好的了。

“班主……你參合進去,可是殺頭的大罪啊!”秋姿在一旁直接煞白了臉,“您可得顧著醉生樓的大家夥啊。”

“我明白,我都知道……”

今年是醉生樓最艱難的一年,顧樓月用了大半年的時間擺脫了各種艱難險阻,才回到了往日的輝煌,可現在,又是個生死抉擇的時刻。

醉生樓的複興,有一半的都是因為謝陽的緣故,這不可否認,可謝陽已經虎落平陽,皇上的追殺令不知道會什麼時候下來,是個識時務的人都知道這個時候該儘早撇清關係才是。

關係越近,越容易惹火上身。

“顧樓月……”謝陽拽著顧樓月的手慢慢地收了回來,腦袋稍稍低垂了下來,眼中的光逐漸暗淡了不少。

“我顧樓月向來不是忘恩負義的人,秋姿,你帶謝陽去換一身戲服,一會兒咱們正常花車遊街!”

…*…*…

花車遊街,是京城除夕佳節一項極為隆重的項目。

京城中所有的戲班子,戲曲世家,花魁名憐都會盛裝出席,站上花車,從西邊的市井街一路唱跳到南邊的城門口;能夠出席遊街的幾乎都是戲曲班的當家花旦,再不濟,也是大噪的名角。

顧樓月能出席這一活動,都是憑著他在京城的名聲,僅僅半年的時間,他一青樓出身的男妓竟直接壓了不少官家的良妓,當得知他要出席花車遊街時,不少人都眼紅地吐血來。

“醉生樓旦角,顧樓月出席!”

花車早就已經停留在醉生樓的門口,足足兩米多高,兩邊八個大漢抬著,上麵一個看著不大不小的平台,是用來唱戲歌舞的地兒。

花車鑲嵌寶石,以錦繡流蘇作為點綴,每一處都鋪張奢華,可花車遊街有個規矩就是如此,誰家名憐的花車最金貴,那就是誰家最有錢。

顧樓月的花車可是周家特意打造的,周家有的是錢,所以一瞬間便出眾了不少。

“各位有勞了,一會兒遊街結束時,記得來醉生樓領賞錢!”

顧樓月一襲喜慶的大紅袍戲服,流蘇和玉墜鑲嵌了滿身,隨著他走路的步伐和適宜的風,步步生響;顧樓月的妝容很是淡雅,白色的妝粉沒有厚塗,保留了他原貌的一絲陰柔。

玉冠更是用了點翠的妙筆,隨著風搖曳,許許生輝。

“顧公子,看這裡,顧公子!”

“阿月哥哥,笑一個笑一個!”

……

花車遊街是除夕佳節的一件大事,這天就跟乞巧節一樣,世家貴眷們有上街遊玩的機會,花街更是因為有個顧樓月的緣故,整條街都封了起來,獨留下醉生樓一家開著,就是為接顧樓月上花車。

有些膽子大的世家小姐直接來花街,想從最開始的地方就跟著顧樓月。

顧樓月獨自一人上了花車,除了他之外,還有四個武生各自站在花車的四個角落,花車用櫻紅色的長布包裹著,華貴的很。

“各位,好戲開場~~~”

顧樓月眉眼微微眯起,用著戲腔開場,所有人就在這一聲戲腔之下,開啟了遊街之行。

一路上,碎銀與錢財不要命似的砸向花車上的人。

花車遊街還有個傳統,人們會為了自己最喜歡的名角兒散賞銀,等遊街結束後,角兒們會把賞錢獻給寺廟,就當做是香火錢,保佑來年福澤綿延。

所以花魁遊街也是個行善積德的機會,平時吃齋念佛的人也會來此找一找樂子。

顧樓月站在台子上,一把扇子半遮麵,還未到人流量最高的南城門,戲台子的碎銀兩數量已經多得難以落腳了。

可儘管如此,絲毫不耽擱他的舞步,表現的如履平地,很是醉人。

象征新年的煙火在太陽消失的時刻升起,五彩斑斕,可惜沒人觀賞,煙火的光亮照在顧樓月的身上,又為他足足增加了一份美感。

煙花的絢麗,不過是他的背景板而已。

一刻鐘後,花車遊街已經到了南城門,眾人累的大汗淋漓,隻因這花車早就不是來時的重量,滿滿當當的銀兩堆積成小山一般,顧樓月坐在銀子堆之上,舞蹈早就不跳了,周遭還是不是落下一兩塊碎銀。

前麵的花車,連顧樓月的十分之一都比不上來。

“城門大哥,開門去送財神咯!”

花車停在了南城門前,皇城大門按理說早該禁閉,可今兒是個特例,花車賞銀送財神是每年要進行的流程,顧樓月也正是看中了這一點,才敢讓答應謝陽,護送他出城的。@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送財神的聲音已經喊了有一二分鐘,可大門卻遲遲不見開,顧樓月不禁察覺到一絲端倪。

突然間,幾個侍衛前來,道:“不好意思,今兒上頭有旨,任何人不得出城,遊街的,都回去吧!”

第68章 搜人

“錢財銀兩上香火,是大魏除夕傳統,花車都已經到這裡了,怎麼能說回頭就回頭?”

“除夕夜原路返回,這一點也不吉利啊。”

“誰下的旨啊,今年還沒結束,就這麼觸黴頭啊!”

……

傳統突然被打破,周圍皆是哀怨紛紛。

顧樓月站在花車上凝了凝神,先叫一旁的轎夫把花車放下來,他並未下車,就站在一堆銀子山上俯視著城門這些衛兵。

“你們聽的是誰的令?奉的事誰的旨?說話要拿出依據來,若是尋常,你們這般舉動大家夥兒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過去了,今兒可不一樣,大魏的傳統,豈是說改就改的?”

顧樓月心裡已經或多或少有了猜忌,但這旨意分很多種,隻要不是皇上的旨意,那尚可還有一絲掙紮的餘地。

他說話的聲音不小,剛好能蓋過周圍喧嚷的人聲,讓在場所有人都聽個透徹。

“這是禁軍頭領下的命令,所有人都必須遵守,不得有例外!”

“禁軍頭領?是那位前些日子被皇上貶入大牢的趙家將軍,還是已經出征討伐蠻族的楊家將領?京城現在沒有禁軍統領,你們奉的,到底是誰的命令?”

侍衛一時間被嗬斥住了,這個命令隻是突然來人的隨口一說,他們也不過是情急之下,用禁軍頭領當成幌子來施一下壓,可誰能料到有個顧樓月?

“是啊,你們這些小兵,當了個官兒就知道逞官威了,不讓出城,耽誤了吉時,後果你們來承擔嗎?”

“快點把城門打開,管那什麼有的沒的,咱不過是上香拜佛,有什麼事做不了的!”

名聲喧鬨之際,恰逢一對官兵侍衛前來,身上穿著的飛魚服看著亮眼,腰間胯刀尚未入鞘,亦是泛著寒光,好不威武。

“安靜,都給我安靜下來!”

若是有皇宮人士在場,定能認出,他便是皇城禁軍的二把手,也是之前攔截長公主的指揮使。

“京城裡出了歹徒,此刻正畏罪潛逃,為了百姓和家國安定,我們這才不得不封閉城門,這是京城禁軍的命令,若有違者,定是與皇家作對!”

指揮使的官話說的很是自然,那狂傲的眼神掃過眾人,頓時嘰嘰喳喳的人群都失了直起腰杆的底氣。

畢竟誰也不想冒著得罪禁軍的風險,跟指揮使作對。

“這位官兵大人,話可不能這麼說啊,明明是禁軍的命令,為何要上升到皇家?這麼大一頂帽子扣下來,知道的以為你是在給皇家辦事,不知道的還以為你這是耍官威呢。”

顧樓月的聲音赫然響起在城門之下,再一次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那傲慢的指揮使也是注意到這麼個人的存在,眉頭稍許皺起,朝身旁人試探道:

“這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