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頁(1 / 1)

也不會……”秦煙欲言又止,“你們怨我是應該的。”

“怨你?現在的醉生樓,最不該怨的就是你。”秋姿嗤笑一聲,道:“畢竟當年除了你,沒人想把顧樓月留下來。”

秦煙一愣,“你怎麼突然想起這麼久以前的事了?”

秋姿說道:“沒什麼,就是這兩日看著楚辭這小子突然想到的。”

似乎和當年一樣,除了班主,戲園子裡幾乎沒人想留下他。

真像啊,這師徒二人。

“算了,不說了,快些走吧,說不定今晚就能把那唱歌難聽的臭小子給踢出去了。”

秋姿笑了,“你也跟曾經一樣,口是心非。”

……

大堂之上,氣氛低壓且沉悶,今兒月色不佳,沒什麼光亮,夥計們將所有的蠟燭和油燈都點上,可愣是感受不到一絲溫暖。

顧樓月早就褪去了戲服,換上了一套尋常衣物,可估計也是換的匆忙,臉上還有未卸乾淨的妝痕。下人早就準備好了飯菜,可他愣是連筷子都沒動,想必這件事氣得他不輕。

眾人倒是習以為常,畢竟班主生悻愛財,早前掉了枚銅板都能急上半天,更不要說是有人偷拿了演出的賞錢。

賞錢可是這醉生樓上上下下所有人的飯錢啊,這要是被偷了,牽連的可是所有人的利益。

大周和楚辭站在下方,周圍還站著一幫夥計盯著他們,弄得真跟三堂會審似的。

楚辭的臉上又重新裹上了紗布,傷口上了藥,衣服還是皺皺巴巴的,沒能來記得換,看上去就像剛打完架回來的。

小臉上寫滿了不服氣,顧樓月沒有如往常一樣問話,似是在避嫌,免得旁人又說他勾引班主包庇自己。

大周現在很是愜意,早在先前,他便已經得到了消息,東西都處理乾淨了,無論他顧樓月再怎麼翻,都翻不到他的頭上來,順帶還不忘給楚辭準備些禮物,讓他名正言順的離開醉生樓!

一切都儘在他的掌握之中!

大周很是得意,就差點在大堂上笑出來了。

“班主,班主,找到賞銀了!”

一道身影連跑帶喘的出現在大堂之中,眾人的目光紛紛被吸引過去,隻一看,便瞧見了他手裡那沉甸甸的布袋。

不少人的心都提了起來,這分量,一點都不少啊。

顧樓月隻看了一眼,便說道:“倒出來。”

侍從不疑有他,當即解開布袋上的繩子,對著雕花桌子便一躍而下!

咕嚕嚕——

白花花的銀子一個接著一個的掉了出來,有整的有碎的,甚至還帶著不少的銀票子,這一大把,粗略的看,少說也幾百兩,都能買下個不小的院子了。

圍觀群眾也不免驚訝一番,這貪的夠多啊!

縱然顧樓月的脾氣再好,見著有人從自己手中偷走這麼多錢,不免也心生一團怒火,問道:“這錢袋子是從哪裡搜出來的!”

“班,班主,是在楚辭的屋子裡麵。”

此言一出,全場一片嘩然。

“這小東西手可真不乾淨,這才來幾天,就偷這麼多?”

“是啊,妄班主先前還護著他,這下原形畢露,看班主還怎麼留著他。”

大周更是激動萬分,“班主,我就說這小子不是個好東西,敢偷醉生樓的賞錢,要擱以前,那可是直接卸下一隻手的!”

“我沒有!我沒有偷,偷賞錢的人分明就是你!”楚辭雖然不知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布袋子會出現在他的房間,這一切感覺就像是一場陰謀。

不,不是感覺,這就是一場陰謀。

班主帶著探究的眼神掃了過來,楚辭毫無畏懼的與其直視,直言道:

“我沒做過的事情,我這輩子都不會認的!”

第9章 偷?

“人贓俱獲了你還想要狡辯,你當班主的眼睛是瞎的嗎?還是當我們醉生樓好欺負?看老子不好好教訓你!”

大周仿佛找到了可以出手的由頭,當即便快步朝楚辭走來,朝手上哈了幾口氣,碩大的拳頭眼瞧著便朝著那弱不禁風的少年落了下來。

楚辭雙瞳微縮,他肚子空空,沒有力氣,但不代表躲不了這大黑胖子的進攻。

經過下午那一場打鬥,他早就看出來,大周雖出手狠辣,但也隻是空有一身莽勁,毫無技巧可言,來點躲避的招數便可將其製服。

平白無故的拳頭他不想白受,加之身上傷口遍布,眼前這招還是躲過去為好……

“等等!”

拳頭即將要落下的瞬間,顧樓月抬手按在大周的肩膀之上,瞬間將人摁住不動,說道:“事情就這麼下決斷,太草率了!”

大周一聽不樂意了,心裡不禁有些慌亂:“班主,你難道還要包庇他嗎?”

慌亂之外,大周並不覺著顧樓月還能找到他的把柄,這個錢袋子出現在這裡,就說明他的嫌疑已經被清理的乾乾淨淨,再怎麼查都不會查到他的頭上來的。

顧樓月沒有立即回應,甚至連理都不理大周,對一旁的人說道:

“把我的箱子搬來。”

旁人一愣,有些不可置信的問道:“班主,是哪個箱子?”

顧樓月皺了皺眉,“還能是哪個,用得著我來說?對了,還有我的算盤,也一並拿來!”

侍從連忙應了聲是,緊接著,四五個人跟著跑過去,為首的甚至還數了數人數,似乎是在擔心不夠。

楚辭疑惑,究竟是什麼大箱子需要四五個人來搬?

不過一會兒,這些人便抬著一個大約一米來長,半米多高箱子進來,他們臉上冒著大汗,喘著粗氣,這才不過幾步路的路程,有些人硬是被折騰的紅了臉。

醉生樓上上下下都知道顧樓月這個人視財如命,他自己更是有個大箱子,裝著數不儘的金銀珠寶,可金銀珠寶的重量沒有多少,重的是箱子上的鎖,每一把都是由玄鐵打造,關鍵是這樣的鎖還有八把,雖然是暴殄天物,可耐不住顧樓月錢多啊。

“班主,算盤給您放這了。”

顧樓月嗯了一聲,然後便從身上不知道哪裡掏出了一把接著一把的鑰匙,一個接著一個打開了大箱子,等八把鎖全都解開後,隻輕輕推開一道小小的縫隙,手伸進去掏了掏,隨即拿出一摞子保存的十分完好的銀票子出來。

眾人疑惑的看著顧樓月的行為,他並沒有解釋分毫,而是拿起算盤,一張接著一張的數著銀票,越到後麵,顧樓月的神色越不對勁。

在場的人一句話都不敢說,甚至一個動作都不敢多做,要知道,班主數錢的時候,是他最不是人的時候。

最後,在顧樓月數到第三遍結束時,他抬起頭,陰沉著一張臉來,質問道:

“這些多出來的賞錢,是你們誰拿的?”

他目光所至的視野裡,並不包括楚辭。

大家夥麵麵相覷,有的甚至都不明白顧樓月這是在說什麼,“班主,這難道除了楚辭,還能是誰?”

顧樓月眼神裡帶著猜忌,但他又像是已經有了答案,帶著高深莫測的語氣回答著眾人的疑問:╩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在邊塞這兩個月的演出我場場均在,從不缺席,雖然沒檢查過賞錢,但我心裡也有數,邊塞城來的客人是從不給銀票的,那錢袋子裡不光有銀票,還那麼一大把,想必是早在京城的時候,手就不老實了。”

關於這點,顧樓月是深有體會,就是因為邊塞觀眾幾乎都不用銀票,他場場都被銀子砸,雖然砸都是錢,但這銀子硬邦邦跟小石頭子似的,縱使他衣服再厚,也會疼的好吧。

也因此他才了解到,邊塞地域物價低廉,全城商鋪都沒幾家,銅錢和銀子是最常用的貨幣,況且也沒幾戶人家能用得起銀票。

更不要說像京城的那些老爺夫人和小姐一樣,撒銀票跟撒紙錢似的。

“可是班主,這也不能說楚辭這小子毫無嫌疑啊,這要是他偷出來的呢?”有人提出了質疑,依舊不相信楚辭是清白的。

“偷?”顧樓月仿佛聽到了什麼笑話一般,嗤笑一聲,“我這八把玄鐵鎖的可不是白花的,京城賞錢全在我這裡,我剛剛也數過,不多不少。”

這一番話說下來,基本上是將楚辭的嫌疑給洗的乾乾淨淨,同時,眾人也不得不承認一個事實,便是那這人就在他們之中。

楚辭手抓著兩側的衣擺,抿著嘴唇不知道說什麼,眼眶有些潤,許久才道了一句:“謝謝班主。”

還我清白。

顧樓月仗著現在還比這小子高些,摸了摸他的腦袋,隨後把他拉到自己的身後,道:“我還得謝謝你,幫我找回了這麼大一筆巨款。”

說罷,顧樓月再一次掃視眾人,“誰乾的,自己站出來,或者檢舉揭發也行,我儘量不上報官府。”

眾人相互對視,有些人心裡早就知道是誰,可沒一個敢上前的。

顧樓月等了半天,似乎已經料到是這麼個結果,也就不接著等下去了,對著大周說道:

“周大華,我記著,今天下午是你說楚辭想偷拿賞錢的,對吧。”

大周現在心虛的很,不光楚辭沒被班主趕走,他自己還上交那麼多一筆巨款,甚至當下還有暴露的風險,這不管怎麼算,都是血虧啊!

“班主,這肯定是一場誤會……”

“誤會?”顧樓月壓根兒就沒打算放過他,“隻是誤會你會把人家打得頭上纏紗布?隻是誤會你剛剛就想下重手?周大華,你彆以為這些年我仗著你是醉生樓的老人,對你所做的事情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你就可以當老子是傻子!”

“來人,給我綁了他!”

顧樓月雖是花魁,一身%e5%aa%9a骨,但若認真起來,身上是有幾分上位者的威嚴,要不然,他是沒法支撐醉生樓到如今的地步的。

這裡一聲令下,當即便有三個人按住了大周。

顧樓月眼睛微微眯起,第三次掃過在場眾人,說道:“你們這些個跟周大華走的近的,現在趕緊給我一五一十的道出來,有多少道多少,要不等送到了官府,一個都彆想好過!”

“顧樓月,你敢!若是他們吃裡扒外,你就不怕將來被出賣嗎!我告訴你,我在邊塞六洲是有人的!你敢收拾我,你也好不到哪裡去!”

周大華這個時候也撕破臉,不裝了,趴在地上惡狠狠的說道。

“出賣?”顧樓月冷笑一聲,“你怕不是忘了,你們的賣身契都在我手上,要你的小命而已,何必上報官府!”

顧樓月此言,不僅是在嚇唬周大華,更是在警醒眾人,現在周大華沒了勢,他們應該效忠的是醉生樓,是顧樓月!

青樓眾人皆是簽了賣身契,說白了就是奴隸,當年顧樓月與醉生樓的前任主人做了筆交易,將大家的賣身契都拿了回來,可並沒有撕毀,若是誰想走,上交五兩銀子即可。

可跟著顧樓月能吃香的喝辣的,月薪又多,沒幾個想重新找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