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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嘴裡塞,生怕這孩子不吃。

“咳咳!”

“噎著了是吧,快喝點茶!”

小桃仙在一旁偷笑,心裡也是默默的同情了楚辭,可憐這小哥,一段時間沒飽餐一頓,好不容易被班主收下,就被甜點和茶水塞滿了肚子。

“對了楚辭,班主我問你個問題,你可要好好回答。”

這邊,沈媽把東西都是收拾下去,楚辭嘴還沒擦乾淨,就被顧樓月拉到一旁坐下,逼問道。

醉生樓的人仿佛知道班主家下來是個什麼套路,自然也沒興趣參與他們的師徒之間的事,便該乾活乾活,該聊騷聊騷去了。

“班主,您說。”楚辭一本正經的回答道。

“在你心中,你覺著京城第一花魁的是個什麼樣的人?”顧樓月還怕問的不清楚,又補充道:“你可以直接看著我說。”

楚辭想都沒想,張口就來道:“絕對是天上有,地下無,人間難得幾回聞,不僅膚白貌美,而且賢惠漂亮,連天仙娘娘看了都自愧不如的人……”

顧樓月真是越聽越滿意,這小鬼果然是甜食吃飽了,嘴都甜的不得了。

小桃仙雞皮疙瘩冒個不停。

“若是當今皇帝都能有著花魁娘子半點良知,那天下百姓就有福了。”

“什、什麼!?”

楚辭這一番話差點沒讓顧樓月倒下去。

不禁想這小子是不是被打傷腦子了,這般大逆不道的話都敢說出來。

“你為什麼這麼想?”

本以為這不過是小孩子戲言,哪知楚辭卻一本正經的回答道:“北寒王是否叛亂還有待查證,皇帝便聽信小人言論,誅其三族,流放九族,長公主回京勸解,下賜白綾三尺,儘管世子為血脈親族,卻被關押大牢,死後丟入亂葬崗,這樣的皇帝,不配為君,更不配為人!”

眼前的孩子不過才十五六歲的年紀,根本不懂得何為隱忍,對當今聖上的滔天恨意十足十寫在他這張還尚未擺脫稚嫩的小臉上。

顧樓月也意識到,這孩子恐怕來自於北寒部落,那個三個月前,被一道聖旨幾乎快顛滅的聖地。

約二十年前,邊塞異族起兵反抗中原霸主大魏,屆時大魏天子年僅四十,又是剛登基,根基不穩,便派幾位將軍帶兵鎮壓邊塞,其中,以北寒世子為主,隻率八千鐵騎大破異族兩萬大兵。班師回朝後,天子大悅,賜婚大魏長公主,封北寒王,賜封地,好不風光。

且不知那北寒王已年近三十,常年麵帶麵具,那麵孔更是人雲亦雲,多年未曾娶妻,封地更是一些鳥不拉屎的地方,長公主不過才二八年華,又有如花似玉的美名,追求者數不勝數,京城群眾無不為其惋惜。

這便是當今一絕:公主紅妝千裡嫁荒涼。

公主嫁過去之後,為其生育一子,雙方恩愛有加,一時傳為一段佳話。

可好景不長,即使嫁了自己最親近的人,天子的疑心卻未曾減少半分,二十年後,邊塞異族再次對中原進行挑釁,北寒王受命出征塞外,首戰大捷,卻不知中途一紙彈劾,告他通敵賣國。

長公主連夜入宮,卻得白綾一條,小世子等一乾親族關押大牢,年後問斬。

眾人雲雲,若是將來史官寫書,定要在這大魏天子的頭上,寫下‘大義滅親’這濃墨一筆!

這孩子說來,也是政治的犧牲品。

“若是皇帝……”

“好了!”顧樓月厲聲嗬斥道,“這樣的話我不想再聽到第二次,若你想平平安安的活下去,跟北寒王的有關的一切事情,全都忘了吧。”

“班主……”

楚辭有些不知所措,顧樓月突然的打斷,讓他麵上的恨意少了不少,更多的是無知和茫然。

顧樓月看了看周圍,叫來了沈媽,吩咐道:“帶這小子換身衣服吧,順便帶他熟悉熟悉環境。”

“是,班主。”

沈媽很是親和的帶走了楚辭,顧樓月坐在大堂的太師椅上,盯著楚辭的背影,久久未能起身。

十五六歲,正是男兒年少輕狂,血氣方剛,做事又不想著看風險的時候,家中又遭受到這般變故,也不怪他會這般痛恨。隻怕若是滅族仇人出現在他麵前,楚辭直接能一刀子給捅上去。

唉……

顧樓月深深歎了一口氣,這隻怕是不好教導啊。

三兩天後

醉生樓的裝修工作差不多已經步入尾聲,隻待一些角色和戲服送來,就能開演了,楚辭通過這兩天也跟大夥熟悉了起來,如顧樓月所言,那日的言論,他沒有再與第二個人進行交談,臉上傷雖未好,卻一副笑嘻嘻的模樣,仿佛他隻是被人打了一頓而已。

顧樓月忙著布置院子,一時間忘了教導楚辭的事,等差不多忙完了,便即刻把楚辭叫到跟前來,還不忘捎上小桃仙。

“小桃,你可得給我看著,等會兒你煙姐姐來了,好好向她形容一下我是怎麼教徒弟的。”

“是。”小桃仙翻了個白眼,真是不知道班主哪來這般自信,明明自己還沒出師呢。

“來,我想唱一句啊,楚辭,你慢慢跟上。”顧樓月清了清嗓子,稍稍翹起蘭花指,唱出一段京劇:

‘這才是今生難預料,不想團圓在今朝。

回首繁華如夢渺,殘生一線付驚濤。’

小桃仙一愣,班主這一開始就要起這麼高嗎?

“快,你來試試!”

顧樓月眼神裡抱著濃濃的期待的,很是迫不及待。

楚辭咽了咽口水,似乎有些緊張,但糾結半天,隻好就硬著頭皮上了,唱道:

“這~~~~~~才~~~~~~~是……”

“停,彆唱了!”

“起高了,低點!”

“媽的,誰家號喪呢!!!”

正所謂不鳴則已一鳴驚人,楚辭一開口,讓整個醉生樓都震上三分。

小桃仙忍不住大叫,一旁聞風趕來的人還以為是失火了,而顧樓月則停愣在原地,手上還抓著不知道從哪裡變出來的破布,一副想要上前塞住楚辭這張嘴的模樣。

隻有沈媽:“班主,您這樣會嚇到孩子的。”

“對對對,這定是我挑錯了曲惹的禍。”

顧樓月深呼吸好幾口,忍住想要大罵痛罵的心情,將破布丟到一旁,眼神無奈,但又不得不做好表情管理,嘴角僵硬的笑了起來,說道:

“楚辭,我們換個曲兒,剛剛那個作廢,好不好?”

楚辭一臉茫然,仿佛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一般,見班主這樣說,他便老老實實的回一聲好。

接下來,整整一個下午加一個晚上,顧樓月用自己和全醉生樓成員的耳朵證明了一件事:

這孩子,是個音癡!

音癡,說白了就是唱歌不著調,自己還沒這個自覺。

顧樓月一開始還十分堅定的說能教好他,可最後,等他耳朵都快流產出血的時候,他才發現,有些事情,是做不來的。

哎,這孩子若是將來想報仇,直接對那皇帝唱個兩個時辰,這皇帝要是不當場傳位,算他輸!

第3章 京城小姐

醉生樓的布置總算是趕在了預期內完成,而顧樓月所要的戲服也從江南快馬加鞭給趕了過來,一切都準備就緒,雖然樓中還有幾人遠在京城尚未過來,但顧樓月打算先開個一場試試。

第一次在邊塞出演戲曲,雖說是偏遠之地,可顧樓月的名聲在這裡,旁人就算不懂,也想要來親自目睹京城花魁是哪般模樣。

更何況還有前幾日剛結識的紅袖姑娘。↑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紅袖也是打聽到過顧樓月唱戲的美名,今日除了來還個人情,還特意帶了幾個姐妹來撐場子。

“紅袖姐姐,這邊請,我們班主早就料到您會來,特地給您留了個雅座。”小桃仙忙著接客,看到紅袖盛裝前來,頓時笑臉相迎。

“算他顧樓月識相,倒是你,這嘴可比那日甜多了。”紅袖依舊是一副大姐大的模樣。

小桃仙憨憨的笑了兩聲,“來的都是使了銀子的客,這都是班主教的。”

紅袖翻了個白眼,“你們班主呢,今兒是你們第一天開業,怎麼不見他人啊?”

“班主在裡麵上妝呢,等會兒開門紅就是班主的戲,您在裡麵等一會兒就好。”

紅袖點點頭,順帶打量一番這醉生樓的布置。不得不說,京城的設計就是花裡胡哨,條條框框看起來都不便宜,就連門口都燒著一斤幾百兩的檀香,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來拜佛的呢。

不過誠如顧樓月所說,他來這兒不是來跟她搶生意,自她站在這裡,進門的男客幾乎屈指可數,大多都是女人,而且都是些小姑娘,一副天生浪漫沒見過什麼大風大浪的模樣。

青樓這生意,基本上都是接男客的錢,這顧樓月能把女子勾過來,也算是一段傳奇了。

此時,醉生樓後台

“快點,都快點的,要是誤了上台的好時候,這個月誰都彆想拿月錢!”

“我的戲服呢,趕緊拿來啊!”

“叫沈媽他們備好茶水糕點,今兒不知道會來多少人,全都按最多的來!”

……

顧樓月此刻妝才上了一半,隻塗了半邊臉,嘴上還在不停的指揮著,就差手裡拿個大棍子,活生生一副惡鬼來襲的模樣。

“班主,你彆動啊,妝還畫不畫啊!”

為其上妝的小姑娘早就不耐煩了,忍了半天終於是爆發了,要是班主乖乖的坐在這不動,這妝她都能畫完好幾個了。

顧樓月也是個粗脾氣的,吩咐道:“哎呀,化個妝還羅裡吧嗦的,你是班主我是班主?去去去,上一旁幫忙去!”

“可是這妝……”

“沒事,我叫楚辭給我畫!”顧樓月直接把楚辭叫了過來,然後直接塞一堆粉毛刷子在他手上。

楚辭得了令,乖巧的上手作畫。

要說這孩子啊,雖然唱歌難聽些,可老天爺倒是讓他長了一雙又細又長的巧手,這一看就是沒乾過什麼粗活的,而且還會識字讀書,估計曾經家境不錯,是想培養的成一個讀書人。

顧樓月覺得培養他唱曲估計是沒什麼指望了,便讓他多寫些字畫,幫醉生樓宣傳宣傳,而且也是在近兩天才得知,這孩子竟還認得女子的胭脂水粉。

於是乾脆就把化妝的活兒也給他擔一份。

顧樓月還估猜這孩子在胭脂水粉的地方沒少呆,要不然怎麼會吸引樓內這麼多婦女姑娘的心呢?沈媽也就算了,就連小桃仙也沒能逃過,這兩天還在說,若是楚辭解下眼睛上的繃帶,肯定非常漂亮。

不知怎的,顧樓月突然覺著人生第一次受到了威脅。

“班主,您看這樣可以嗎?”

楚辭三下兩下的幫顧樓月掛了個簡妝,雖然不會傳統的勾臉,但照葫蘆畫瓢還是能有些模樣的。

顧樓月看了看銅鏡,左右掂量了一下,肯定道:“還不賴,妝畫的七分就足夠,剩下三分靠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