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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這兩個詞條在最前麵, 因此,他的重點始終落在白煬和江寄月的矛盾上。

季懷宸想的很簡單, 這件事說嚴重也不嚴重, 說不嚴重也很嚴重,如果這不是一場直播,那事情就非常好解決了, 隻是一場意外而已, 大家都是朋友,笑著彼此客套兩句就能翻篇, 但偏偏他們是在錄製節目,被許許多多的觀眾們注視著。

你可以控製一個人的言論, 卻無法堵住所有人的嘴巴。

有些人就是喜歡看熱鬨不嫌事大, 喜歡將一件普普通通的小事放大。

而江寄月正麵臨著這種窘迫的局麵。

江寄月沒有說話, 隻拿黑如墨色的眸子直直看著季懷宸。

季懷宸莫名感覺自己的內心都被江寄月看透了, 開口時沒有來時那般有底氣, 還是向江寄月解釋道:“我已經跟白煬商量好了,隻要你在鏡頭前跟白煬道一句歉,白煬就能原諒你,你們再在鏡頭前笑一笑抱一下,謠言就能不攻自破了。”

這是最簡單最直接的公關方法。

可惜,江寄月不接受。

他連笑容都不願意給白煬,更彆提要跟白煬擁抱了。

季懷宸跟白煬商量好了?

這難道不是白煬主動提出來的辦法?

他都可以想象到,白煬是怎麼在季懷宸麵前偽裝柔弱,將他塑造的多麼十惡不赦。

白煬借著季懷宸的嘴巴,就是為了由季懷宸親口說出來,來成倍的惡心他。

“什麼叫,隻要我跟白煬道歉,白煬就能原諒我?”

江寄月渾身被抽乾了力氣,更累的是心裡,他靠在鞋櫃上,聲音讓人聽不出一點疲憊,反而裹挾著嘲諷般的尖刺:“你還是覺得,這件事是我的錯嗎?”

季懷宸:“你是知道白煬的體力不行的,我知道你想贏,但你有時候太較真了,而且這是在直播,在鏡頭前,你應該學會手下留情,我也是為你好,我不希望你被觀眾們誤會了。”

來之前,白煬跟季懷宸說了很多話,季懷宸覺得白煬說的沒有錯,江寄月勝負心太強了,也太容易較真了,剛才的比賽,明眼人都看得出江寄月這一組要勝利了,可江寄月一點都不懂得手下留情,下手一次比一次狠。

他不希望江寄月受傷,更不想看到白煬受傷,但偏偏傷害白煬的那個人是江寄月,他不知道該如何合理解決這件事,天平本能偏向了白煬那一邊,畢竟,白煬現在是傷者,應該更需要關懷不是嗎?

江寄月嗓音發沉:“拚儘全力去贏遊戲有什麼錯?”

他還是第一次聽到那麼離譜的發言,竟然有人告訴他,想贏遊戲等於太較真?

兩人的腦電波明顯不在同一條線上,思考的不是一個東西。

季懷宸用了十足的耐心解釋道:“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沒有說你想贏遊戲是錯誤,我是說,你明知道能贏的情況下,總要給對手放點水吧,這樣對方的麵子能過得去,觀眾也不會詬病你,我不希望你被他們誤……”

“我知道了。”江寄月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烏瞳盈滿了狠厲的決絕,“你不是就想讓我跟白煬道歉嗎?行,我道歉,你讓白煬來找我,我會跟他好好談談的。”

季懷宸眼裡閃過欣喜,下一秒又不確信道:“真的嗎?”

江寄月定定看著季懷宸,嗤笑道:“嗯。”

季懷宸心一梗,總覺得有什麼很重要的東西離他遠去了,就算他現在伸手去抓,也抓不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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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懷宸離開後,江寄月給時燼發了消息,他的情緒出乎意料的平靜,快速地換了一套沒有口袋的衣服,白煬一進門,就看到江寄月在用毛巾蓋住房間內的攝像機,收音設備放在桌子上,顯示的是關閉狀態。

“寄月。”

江寄月瞥了白煬一眼,嗓音懶懶:“聊一聊?”

白煬帶上了身後的門,將外界聲音與視線都隔絕在了門板之間,臉上的偽裝隨著關門聲落下後撕碎,對著江寄月露出在鏡頭前從未展露過的嘲諷嘴臉。

“聊什麼?你不會還準備了攝像機和錄音筆吧?”

江寄月指了指自己的衣服,又拿起桌上關機的手機給白煬看:“我不是什麼卑鄙的人,你如果不放心在我房間裡談話的話,那就去陽台談吧,節目組沒在那裡架攝像機,你應該知道的。”

江寄月說完,不等白煬回應,就率先走向了陽台。

白煬警惕心很重,就算江寄月做足了表麵功夫,一副坦蕩的樣子,仍舊消除不了他的戒心,他掃視了屋子好幾圈,確定攝像機和江寄月的手機都關著,才緩步走向陽台。

白煬沒急著開口,江寄月也沒有,任由白煬檢查陽台,他慢悠悠地拿起茶桌上的水壺,給白煬倒了一杯水。

“剛受傷,不適合飲茶,隻有白開水能招待你了。”

上船的時候,行李箱都經過檢查,事情發生到現在也才過去了一個多小時,江寄月更不可能在短時間內買到針孔攝像頭與錄音設備,陽台隻擺了兩個花盆,花開的不是很茂盛,花盆內更不可能藏什麼東西。

確定安全後,白煬徹底放心了,笑著接過江寄月遞來的杯子,問道:“你想跟我聊什麼?”

要不是彼此心知肚明,在外人眼裡,他們不像是針鋒相對的仇敵,更像是親密的友人。

江寄月:“你是故意接那顆球的吧?”

白煬笑笑,沒有否認。

撐著桌沿的手微微顫唞,雖然立馬就穩住了,但還是被白煬捕捉到了。

江寄月:“熱搜的事情,也是你做的?”

白煬:“你不是很清楚嗎?你找我就是想談這些廢話?”

江寄月深吸口氣,裝作平靜地在椅子上坐了下來,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被水滋潤後的嗓音沒那麼沙啞了:“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看著江寄月坐下來,白煬也順勢坐在了江寄月對麵,他翹起二郎腿,輕笑道:“因為我討厭你啊。”

“為什麼?”

江寄月紅潤的嘴唇不知為何變得蒼白一片,在白煬看來,江寄月是被接連的熱搜刺激過度,才會崩潰成這樣的。

他在腦中幻想了很多遍,江寄月生氣至極的時候,還要忍耐著向他低頭道歉的模樣,可無論怎麼想,都不如親眼看到來得暢快,所以,他故意讓經紀人帶上了江容,親人是江寄月的逆鱗,他相信江寄月一定會生氣,而他也成功惹怒江寄月了。

他不得不佩服江寄月的一點是,即使經曆了那麼多層打擊,江寄月也依然能穩住情緒。

但在他眼裡,不過是江寄月垂死掙紮地守住殘存的自尊心罷了。

白煬剩餘的戒心漸漸放下,語氣輕鬆地講出了原因:“因為你的到來,破壞了我的人生……”

白煬的母親是小三,在用計氣死原配後,才得以帶著白煬邁進白家大門,但即使進了門,白煬和他媽的處境依舊很艱難,隨時隨地都要遭受白家長輩的白眼,被正室的孩子們鄙夷,他以為自己一輩子都會這樣,直到他認識了季懷宸。

四歲那年,季懷宸將他從一群欺負他的孩子們中解救,從那以後,他身邊就有了一位騎士。

季懷宸說會永遠保護他,他相信了,也相信季懷宸會永遠照顧他。

母親告訴他,他要傍著季懷宸這條大腿,如果白家不能善待他們母子,季懷宸會成為他們新的衣食父母。

母親想讓他討好季懷宸,但他覺得母親的想法是錯誤的。

跟季懷宸相處時,總是季懷宸來討好他,他說什麼季懷宸都聽,他為什麼還要花費心力反過來討好季懷宸呢?↘思↘兔↘在↘線↘閱↘讀↘

他跟季懷宸的關係越來越好,季懷宸對他也越來越好,他以為他們會一直這樣好下去,直到六歲那年,季懷宸的父親帶回來一個漂亮小孩,從那以後,季懷宸不再每天來找他玩了。

周圍的人逐漸都知道,季懷宸有了個非常喜歡的洋娃娃,幾乎走哪都要跟人炫耀,那個洋娃娃叫江寄月。

白煬不是第一次品嘗被人奪走東西的滋味,他同父異母的哥哥和姐姐一直不喜歡他,總是想方設法搶奪父親的關注,導致他被父親冷落。

每當這個時候他都會安慰自己,父親不喜歡他沒關係,他還有季懷宸的喜歡,可季懷宸也喜歡上彆人了。

他討厭被人搶走東西,如果是敵不過的人就算了,為什麼連一個司機的兒子都能搶走他的東西?

從江寄月搶走季懷宸後,從季懷宸跟他相處時總是提江寄月的名字後,他就恨上了江寄月和喜新厭舊的季懷宸,不管用什麼手段,他都要破壞這兩人。

他要搶回被奪走的東西,無論用什麼辦法。

他不喜歡季懷宸,但一定要報被江寄月搶走東西的仇。

江寄月越聽,越覺得諷刺。

白煬怎麼能把‘破壞人生’這莫須有的罪名扣在他頭上,白煬的扭曲偏執為什麼要由他來承擔?

白煬不被父親喜歡,造成這一切的不該是白煬的小三母親和白家的兄長姊妹嗎?

為什麼不把過錯怪在真正的罪魁禍首頭上,反而來針對他?

季懷宸都那麼喜歡白煬了,這張長期飯票永遠不會丟失,隻要白煬一句話,季懷宸就能為白煬做到。

他隻不過是季懷宸的一個玩具罷了,值得白煬對他那麼上心嗎?

“你對我的恨很沒道理。”江寄月嘴唇張合了好半天,才緩緩開口,壓抑許久,克製不了哽咽,讓人一聽便覺得他在痛苦。

白煬愛極了江寄月現在的聲音,他從未見過這副樣子的江寄月,隻覺得新鮮,更覺得報複起來更加暢快。

“喜歡的人不喜歡自己,是不是很難過?喜歡的人為了彆人指責自己,是不是很痛苦?”

“連我都覺得季懷宸很過分呢。”白煬眼裡閃過幾絲虛假的憐憫,諷刺道,“季懷宸為了追我來這個節目,卻要求你假裝追求他,他要是知道你那麼喜歡他,不知道還會不會逼你這樣做?糟蹋一個人的感情真的太簡單了,我體會過那種感覺,真的很痛苦,你被糟蹋了那麼多年,豈不是已經痛苦萬分了?”

江寄月捏緊滾燙的杯子,滿臉麻木地看著白煬因為報複後而得逞的微笑,問道:“我生日宴之前,汪凱就跟你說了我的計劃?我喜歡季懷宸的事情,是你和汪凱散播出去的?”

“是啊。”白煬坦蕩承認。

“真心話大冒險……”他咀嚼著這幾個字,忍不住嗤笑起來。

江寄月痛苦的表情對他來說是一劑良藥,一旦有了傾訴的念頭,就像開了閘的洪水,一發不可收拾。

他想讓江寄月繼續痛苦,而痛苦的方式,是將殘忍的真相擺在江寄月眼前。

“虧你想得出這種幼稚愚蠢的辦法,不過,你這蠢辦法還是有點用的,你應該不知道吧,你生日的隔天,季懷宸來找我了,他猜出你喜歡他,問我該怎麼辦,你覺得我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