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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並不打算真的下單。食堂的飯菜很好吃,儘管沒有楚子鬱家裡的這麼精致,但對他來說已經是很好很好的待遇了,每天吃得都很開心。

“這家粵菜很好吃的,上次帶你去吃過,記不記得?”

柏舟點頭,劃了劃屏幕:“這家也好吃。”

“嗯?我帶你去過嗎?”

“公司裡的前輩帶我去的。”

“溫年?”

“不是,是另一個,說唱歌手。”

楚子鬱根本不記得公司裡什麼說唱歌手,心裡卻不怎麼舒服,側眸看了眼柏舟小小的發旋,柏舟離他很近,輕巧地靠在他肩上,睫毛長而挺翹,時不時在淡粉色的眼窩上撲閃著,神態中有種不言自明的依賴。

也許柏舟自己都沒意識到這一點。

他看著手機屏幕上琳琅滿目的菜肴,抱著一種欣賞的眼光仔細地看菜品的簡介,他不打算買,隻是看,和很久很久以前上小學的時候一樣,在雜貨鋪瞻仰掛在最上方的新書包,他並不是很想要,隻是覺得這個書包很好,很特彆。

“鬱哥,我想睡覺了。”

看了好一會兒,柏舟慢慢從他肩上抬起頭,身體也直起來,他看得有些困了,眼睛有點睜不開,睫毛像黏在眼窩上掀不起來了,卻還是艱難地撲閃撲閃,告訴楚子鬱他想睡覺。

例行喝一杯熱牛奶,甜甜地接一個晚安%e5%90%bb,刷牙,回房關燈,這是睡覺前不能忘記的流程,少了哪一環都會惹楚子鬱生氣。

%e5%90%bb得很深的時候,柏舟還是不太習慣,總愛紅著臉把人推開,又愣愣地把人盯著,惹得楚子鬱更熱衷於欺負他,每次都把睫毛%e5%90%bb濕,按著他勾著他逼著他要他發出些好聽的喘熄和其他的聲音,柏舟不會哭,可楚子鬱總想讓他哭,每次都把他折騰得夠嗆。

但是今天楚子鬱忽然不想欺負他了。

他覺得他好乖,明明是個大男人,怎麼能總用乖來形容呢,可當他睡眼惺忪跟他彙報說想要睡覺的時候,楚子鬱心裡惡劣的施虐欲卻和另外一種陌生的情緒交織在一起。

那是一種甜蜜得過了頭的感覺,可是卻並不感到發膩,而是帶著陣隱秘的歡喜。他仿佛看見眼前有根繩索,一頭牽在柏舟柔軟的心臟裡,另一頭被柏舟親手交到他手上。他不想收得太緊,因為那裡很敏[gǎn],一緊就痛,他不想讓柏舟太痛。

“睡吧。”

他牽著繩索,憐惜地撫摸柏舟因困倦而蹙在一起的眉心,在那裡落下很輕的一個晚安%e5%90%bb。

柏舟的睡意因為這個反常的%e5%90%bb散了大半。

夜裡他躺在床上,看著新開的窗戶,窗外樹影隨風搖曳,窗欞上鋪陳的熱帶花卉有的已經枯萎,有的熱烈如昨,他越來越看不清自己的命運,何時凋謝,何時腐爛,都不再是他自己能夠一眼望到頭的事。

春意盎然,夜晚已經不怎麼冷了,可他心裡卻始終覺得陣陣發寒。

他不想做一個可有可無的玩物,他想為自己掙得一份幸福。

等楚子鬱厭棄他的時候,至少不要像這些曾經絢爛過的花卉一樣,成為無處可去的垃圾。

——

一個月後,柏舟進組,前後左右簇擁著劇組所有知名的不知名的演員。柏舟並不算完完全全的空降,隻有導演編劇和極少數的影業內部高層知道這部電影是為這位新人量身打造的,事實上柏舟經過了幾輪海選,被他淘汰下去的演員都心服口服。

穆導本來不怎麼願意和楚子鬱合作,無奈楚子鬱開價太高,之前也欠楚家一個人情,順水推舟接了下來,但也帶著點情緒,不打算拍得太認真,沒想到這新人演技渾然天成,狐狸眼,多情眉,麵如敷粉,明眸皓齒,怪不得楚子鬱要把他捧紅,演藝圈最缺的就是演技派加偶像派的結合體。

這孩子年紀不大,性格也還算好親近,在劇組非常受歡迎。女主角的演員是當紅花旦周靈犀,比柏舟大兩歲,對新人非常照顧,每天各種奶茶點心關照,柏舟要和她演對手戲,經常和她待在一間休息室,這消息不知道怎麼就傳進了楚子鬱耳朵裡,沒多久就來探班了,生怕彆人不知道他和柏舟的關係似的,一來就往演員休息室裡紮。

“楚總。”

周靈犀正拿著劇本給柏舟說細節,柏舟傾身過去看,隨手紮起的長發還是垂了一截到周靈犀的胳膊上,眼神非常專注。

柏舟助理被換了好幾個,最後換成了楚子鬱公司特派的監視專員,看到楚子鬱來就下意識向他問好,柏舟沉浸在說戲裡,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楚子鬱走過去,抓住柏舟的長發猛地往後一扯。

這種動作做得多了,太順手了,他就不知道柏舟會疼,甚至柏舟疼也沒關係,他在氣頭上,就是要他越疼越好。

“……楚總。”

柏舟被迫仰頭看向他,眼神裡有股生下來就有的倔強,藏得很深,磨不平,抹不掉。

楚子鬱出了名的瘋狗,周靈犀隻聽說過名號,沒見過他真人,卻知道這部電影是由他出資,得罪不起。

“給你那麼高的片酬,在這兒跟女演員卿卿我我搞曖昧?”

“我沒有。”柏舟反手抓住他的手腕,示好地摩挲腕骨,動作很輕,不容易被人發現,“工作而已,如果我有哪裡冒犯了,希望靈犀姐能原諒我,下次不會了。”

“沒有沒有。”周靈犀以為楚子鬱刁難新人,很想替他解圍,“小柏很規矩的,我最近也不炒緋聞,我倆沒關係……”

楚子鬱卻猛地踹了沙發一腳,陰沉沉地注視著周靈犀:“讓你說話了嗎?給我滾出去。”

“那個……”

“靈犀姐,你先走吧,我和楚總單獨聊聊,他隻是誤會了。”

柏舟被扯著頭發還要打圓場。

周靈犀也沒辦法,背後的金主沒楚子鬱大,隻能匆忙收拾好東西離開。她假裝不小心把筆弄到地上,蹲下去撿的時候用口型說了一句:“必要時報警。”

她離開後,柏舟的助理很貼心地帶上了門。

楚子鬱手上力道不減,等著柏舟給他一個解釋,柏舟卻隻是抬眸看著他,有點不服氣。

上午的戲拍完,下午的造型還沒做,臉上化著淡淡的妝,他不需要擦粉就已經很白淨了,皮膚也好,不需要過多修飾,唯一大的變動是戴了雙藍綠色的美瞳,原本清冷的臉變得妖冶許多,飾演的角色是一隻為女捕頭保駕護航的千年狐妖,眼睛的顏色必須像狐狸才行。

“啞巴了?”

楚子鬱譏諷他。

柏舟習慣了他這陰晴不定的脾氣,也摸索出了屬於自己的一套處理辦法。雖然不高明,但足夠有用。

他收斂好眼神裡那點毫無意義的不服氣,抿了抿唇,垂眸看向另一邊,露出強忍委屈的表情。

導演說他的演技還是缺了一點生動,演戲時不要想著尷尬和難為情,一切為了表演效果,能讓觀眾信服就好。

慢慢地,楚子鬱果然鬆了手。

頭發散下來,柏舟也不去揉刺痛的頭皮,那點演出來的委屈好像變成了真委屈,喉嚨裡說不出話,鼻子吸氣的聲音又重又急,他放下手中的劇本,從沙發這頭走到沙發那頭,似乎是不願意和楚子鬱待在一起。

楚子鬱本來都想給個台階下了,看到這個動作臉又沉了下去。正要發作,卻聽見柏舟說:“這麼久沒見,一來就要打我,你要是真的這麼討厭我,怎麼不把我打死呢?或者發發善心,行行好,把我扔回去也行,怎麼又要對我好,讓我誤以為你真的在乎我……”

沒有掉眼淚,尾音卻隱隱夾雜著哭腔。

長發半遮著臉,楚子鬱看不清他的表情,隻能走近,將長發挽至耳後,輕輕扳過這張倔強又受傷的臉,張了張口,難得不知道說些什麼。■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我太用力了嗎?”

憋了很久,才這麼一句話。

柏舟想說豈止是太用力了,每次扯頭發都像是要把頭皮全扯下來,到現在都覺得陣陣刺痛,可他不說,就這麼斂著眼不和他對視,眉心酸澀地皺起來,什麼也沒說,卻比什麼都說了還要讓人心疼。

“好了,算我不好,你想要什麼,我買給你賠罪。”

話到這裡就已經是極限了,柏舟沒覺得自己能真的得到什麼道歉,道歉也沒什麼用,他隻需要一個讓自己在這段關係裡能夠勉強保持體麵的台階,聽到這話也很識趣地抬了頭,在楚子鬱側臉上輕輕地碰了一下。

唇上塗了一層口紅,不能親得太重,否則會留下痕跡。

“我想吃海鹽千層蛋糕。”

“等會兒我就讓人給劇組每個人都送,你拿最大塊的,好不好?不生氣了。”楚子鬱鬼使神差地摸了摸自己的臉,心情詭異地好了很多,差點就忘了自己此行是為了什麼。

“我沒生氣。”柏舟很快露出了淡淡的笑容,經紀人不讓他在非演戲時段笑,但現在也算演戲,所以不算違規。

楚子鬱喜歡看他笑,平時淺茶色的眼眸眯起來像隻單純柔軟的狐狸崽子,現在化了淡妝戴了美瞳倒是遮不住的風情妖冶,很能駕馭所謂千年狐妖的設定,但是造型師很苦惱,怎麼才能讓男主角的美色不那麼豔壓群芳。

“就是下次能不能不要扯頭發,你打我手心吧,這裡打著疼,也好教訓,你要是實在不開心,打我肚子也行,我給你當沙袋,就是不要太用力了,我是人,肚子裡麵有很多器官……”

“你要是不在外麵沾花惹草,給我戴綠帽子,我也不會打你。”

柏舟愣了:“我哪有沾花惹草?”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和剛剛那女的天天共處一室,還有好多人給你點小恩小惠,你都來者不拒。”

“不是你教我的嗎?大大方方地接受彆人的好意,我聽你的話也不是,不聽你話也不是,你要我怎麼辦?”柏舟說著說著又委屈起來了,眼看就要哄不好,楚子鬱連忙把人摟緊,一翻身坐他腿上,捧著臉好好親親。

柏舟偏了偏頭,不樂意親。

“這才多久沒見,就學會耍脾氣了,以後是不是還要騎到我頭上來?”

“我連不高興都不行嗎?”

“不行。”楚子鬱戳了戳他的臉頰,壞心思地說,“你要當我的寶寶,我的老婆,就必須每天高高興興地伺候我。”

他說話越來越露骨,柏舟也不是沒被人這麼意%e6%b7%ab過,類似的話聽過好多,可楚子鬱和那些人不一樣,他們真的是包養關係,並不是可以當做一句輕薄話充耳不聞的。

柏舟的臉又燒紅了,並不全是恥辱,還有未經人事的害羞和遲疑,他不知道楚子鬱什麼時候才對他下手,每天心都是懸著的,他不會做那種事,也不會伺候人,到時候會不會惹楚子鬱不高興,他也不清楚。

“真的是第一次談戀愛嗎?反應這麼大。”

楚子鬱調查過,確實沒發現他的情夫情婦,但他還是不怎麼相信,混跡那種場所的這種貨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