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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買的。

這可是京市!

就算其中有一些門店分布在京郊,其市值也是難以估量。

不客氣地說,就算現在莫子豪‘敗家’了兩年,也沒有動搖榮寶酒業的根基。

【不過,再和令揚合作下去,可就未必了。】

路楠在心中默默補充一句。

看出莫子豪窘迫,她不甚在意地笑笑:“我猜也是如此。隻是不知道您找我,有什麼事?”

對方現在又不是自己的客戶,說話不必委婉地兜圈子。

“確實有事,關於令揚酒的。莫子豪歎了一口氣,直視路楠,“路總,咱們之間也算‘不打不相識’了,我承認前兩年我對您有偏見……”

莫子豪相當後悔,後悔當年自己為什麼沒有聽路楠的話。但是這個世上從來都沒有後悔藥。

現在,他又在抉擇的岔路口,而父親已經不在了。

莫子豪有些迷茫,突然就想起了路楠。

路楠擺擺手:“那時一切都是出於公事,我們隻是有不同的觀點,並無私人恩怨,我早就不放在心上了,何況後來莫總您也幫過我一些忙,過去的事不用再提。”

莫子豪嗯了一聲:“我知路總您不介意,所以才厚著臉皮找您。我想聽一句專業人士的實話——令揚是否能夠靠著新推出的醬清兼香型白酒,在國內市場打一個翻身仗呢?”

路楠沉%e5%90%9f了一會兒:“我以為,莫總這個問題讓行業內的人回答您會更可信。”

莫子豪苦笑一聲:“行業內皆知我和令揚有深度合作,我問了幾家酒企,他們要麼尷尬笑笑,要麼顧左右而言他,還有甚者將令揚的前途描繪得十分慘淡,我都不知道該聽取哪一種了。然後我想到,現在路總您已經不在白酒行業了,可是源川先前那一款濃醬兼香的和諧酒是您一手盤活的,兼香型白酒的市場脈搏沒有人比您更了解了。令揚那邊催得緊,他們保證這款酒不做網絡銷售,並且嚴格限製經銷商數量和出產數量,據反饋,市場對令揚這個新品的期待值還是比較高的。”

這是莫子豪的心裡話,除了覺得路楠會更客觀(畢竟她在源川的時候就從未說過令揚的壞話,相反地,當年令揚酒的人可沒少在行業內說路楠的壞話,這麼一比,格局大小立現),還因為路楠這個人,在把握市場風向方麵特彆有前瞻性。

路楠的手指輕輕點了點沙發扶手,在莫子豪忐忑、希冀的眼神中開口:“令揚新品對經銷商有限製條件、產出也是限量這兩點其實可以並為一點——都是饑餓營銷的手段。將國酒白瓷係列的營銷手段用在他們的新品上,未免有些冒險了。畢竟白瓷係列在國內白酒行業中的地位目前依舊是任何一款都無法取代的。至於說,市場對令揚新款的期待值頗高,我個人猜測,這個期待值更多存在於令揚的股東和股民之間,不排除令揚酒公司自己造勢。”

“令揚的情況真的就壞到這個地步了嗎?”莫子豪喃喃自語。

路楠舉杯喝茶,沒有回答。

令揚情況如何,莫子豪這個合作夥伴肯定知道得更多,他現在隻是缺人推他一把。

她說的是實話,實話往往都是比較殘酷的。

路楠輕啜著茶水,給莫子豪充分的消化時間。

“其實,說不定你已經聽說了,我想和令揚拆夥,但是這個節骨眼上,我提拆夥,對方是絕對不會同意的。”沉默半晌的莫子豪終於說到了這一句。

路楠麵色如常地點點頭,她一點兒也不奇怪:“船之將沉,及時止損,這是人之常情,莫總不必有負擔。”

當然,他們兩人都知道,莫子豪現在的糾結絕對不是因為良心之類的負擔,而是……拆夥的代價。

講真,路楠眼饞令揚和榮寶共同搭建的國內八大物流倉已久了。

不過她也知道,憑自己現在的實力,是完全不可能將其吃下的。

現在看來,莫子豪和令揚之間還有小半年的合作時間,這幾個月內,沁然公司抓緊發展、提升品牌價值,或許能夠吃下其中一兩個倉庫——再不濟,到時候和人家租,總可以吧?

第539章

榮寶酒業想要和令揚拆夥, 對路楠來說,於公於私都算是個好消息。

他們合夥構建的網絡平台雖然也投入不少錢,但其一那是無形資產, 其二那個平台目前的影響力十分有限。

真要折算起來, 這部分並不值幾個錢,所以他們共同投建的分布在全國的八大物流倉庫才是最值錢的資產, 一旦拆夥,肯定要分這個資產。

如果莫子豪目前還沒有及時止損的決心(確切地說走到這一步,有些人往往是舍不得已經投入的人力物力財力,總覺得再堅持一下說不定就會有轉機, 因而錯過抽身離開的機會),那就代表他還要繼續往裡頭投錢。

關於令揚酒的發展, 和路楠上輩子記憶中發展方向的已經相去甚遠了, 不謙虛地說, 路楠本人在‘坑令’的道路上,好像真的親力親為挖了幾個大坑。

經過她的努力,源川酒變得越來越好的同時,令揚酒卻不斷地走下坡路。

及至昨晚見到已經有幾分病急亂投醫做派的楊董, 路楠基本可以斷言, 未來的一年或者兩年之後,令揚這艘拆東牆補西牆的破船最終大概率是兜不住的, 屆時還會把合夥人和剩下的大型經銷商們坑個半死, 到那個時候,八大物流倉庫必定會被出售,隻是不知道是司法拍賣還是用於抵債了, 到時候路楠想要買(或者租), 恐怕會比較困難。

可如果莫子豪提前和令揚拆夥, 那麼按照當時的出資比例,八個物流倉,他至少可以分走2——3個……吧?

【我倒是真不清楚他們合作的出資比例,但,應當是令揚占主導地位的。】

思及此,路楠半是試探地問:“莫總有什麼顧慮麼?提前終止合作這事兒雖然可能會有一定的違約責任,但是讓專業的律師研究研究你們當時簽的合同,未必不能找出將損失降到最低的法子。”

莫子豪點點頭,他下一步確實打算如此:“但是楊董那邊,恐怕不會輕易鬆口,不論是談判還是真的到了最壞的地步——對簿公堂、庭外和解等等,年前恐怕沒法拆夥。”

“隻要您終止合作的決心夠堅決,令揚也無法逼迫您往裡頭繼續投錢。如此一來,你們雙方要拆夥的風聲放出去,著急挽回名聲、營造無事發生的人,自然不會是您。”路楠輕笑一聲,“俗話說,強扭的瓜不甜,好聚好散對你們雙方來說都好。想來楊董早晚會明白這一點的,畢竟楊董也不是第一次經曆這事兒了。”

莫子豪有點兒懵,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就這反應速度,難怪被坑了這麼久才想要終止合作。】

路楠笑完之後,眨了眨眼睛,補充了一句:“我記得,當年米林投行和令揚之間的出口深度合作不也是不了了之麼?米林投行的法務部在米國,對我們華國的法律並不太熟悉,我記得當時米林的陳總是委托京市本地律所處理這件事的,最後的結果也算是‘皆大歡喜’。”

“是!我一時情急,倒是沒有想到!”莫子豪眼睛一亮,明白了路楠的暗示,對自己之後要找的律所有了計劃——就去找米林當時請的律師,人家一回生二回熟。

路楠聳聳肩:“既然莫總心中早就有了決斷,有些事宜早不宜遲。”

“也多虧你提醒我,我這是當局者迷。”莫子豪由衷地感謝。

稱呼從您變成了你,並不是過河拆橋、聽到自己想知道的內容就不尊敬路楠了,相反地,這反而是莫子豪無形中主動拉近二人距離的表現。

路楠察覺到了對方態度的改變,順勢也改了自己的態度。

畢竟一口一個您來您去的,也沒必要。④本④作④品④由④思④兔④在④線④閱④讀④網④友④整④理④上④傳④

有了良好的交流開端,她狀若不經意地問:“莫總,你對拆夥的訴求是什麼?哦,如果不方便說的話,就當我沒問。”

莫子豪對路楠本就有挺複LJ雜的情感(非男女之情),從輕視、到嫉妒、到挫敗、再到歎服等等,剛剛得了路楠指點,又自以為他們之間現在完全沒有利益交集和利益衝突,所以毫不避諱地回答了這個問題:“我想把投進去的錢都拿回來,但是我知道,這是不可能的。所以,我想要儘可能多地拿到物流倉,至少這部分資產轉手之後,可以填補我這兩年的虧空。”

所以說,莫子豪也不傻,知道什麼值錢。

路楠抿了抿嘴,感慨一聲:“物流倉確實有潛力,如果不是因為我資金有限,我也想在國內布局幾個物流倉呢。”

願者果然上鉤。

原本想著拆夥之後就把這‘見之傷心’的資產賣掉的莫子豪眼睛一亮:“你覺得物流倉有潛力?”

“當然。”路楠點點頭,“莫總這兩年應該也有所察覺吧,有八大物流倉作為倉儲和中轉基地,令揚酒在市麵上的流通速度更快了。”

“確實是。但是流通速度更快,竄貨的危害也就更大了。”莫子豪皺著眉,不太理解。

“凡是都要有章法,在我看來,這八個物流倉的地理位置很不錯,不過配套設施還略有不足;至於竄貨,是廠家和經銷商的責任,全部歸咎於物流倉,那不是因噎廢食?”路楠哈哈一笑,“不說這個了,說了我現在也辦不到,反而越說越眼饞。”

說者有心,聽者有意。

莫子豪愣了幾秒之後,幫路楠重新沏了一杯茶,換了個話題:“路總,你們公司的碳酸飲料進了萬家便利店,還沒和京市的商超談妥吧?”

“是啊,商超的進場要求高,我前兩天接觸了京市這邊老牌的飲料經銷商,他倒是給連鎖超市和大賣場供貨多年了,隻是對方還要再考慮考慮。”

“這樣啊……外資大型商超那條線我不熟悉,不過以社區為核心的本土小型商超是我供酒的,要麼乾脆我同你簽一份經銷合同,這些本土超市的供貨,就由我來辦吧。”這個想法,是剛才突然間冒出來的,莫子豪一直不相信所謂直覺,這次依舊是。比起直覺,他更相信一個人一貫的能力,比如,相信路楠。

“莫總,您的意思是,您想要做我們沁然的經銷商?”路楠坐直身子,重複了一遍,這算是意外之喜了,“可是您現在最主要的精力不是在拆夥這件事上麼?”

莫子豪搖搖頭:“拆夥歸拆夥,和另尋商機不衝突。”

這下,路楠沒有假意推辭,她想了想:“那我稍後把產品資料和合同內容發給你,你再斟酌斟酌。”

就是這樣的態度。

就是這種寵辱不驚的態度,不論是被拒絕還是有主動送上門的生意,她都能保持清醒的頭腦,這份沉穩勁兒總是讓莫子豪覺得自己是和同齡人、甚至是和前輩交流。

(路楠:就當你這是誇我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