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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業出頭,做夢!”

路楠瞥了對方一眼:“我喊您一聲楊董,是看在您在白酒行業沉浮三四十年殊為不易的份上。雖然您是令揚的董事長,但是我本人之前不在令揚上班,現在靠自己本事創業,未來更不可能從你們令揚手裡討飯吃——我敬您年紀大,您還倚老賣老上癮了?我看,楊董還是操心貴公司經銷商的低價傾銷情況吧,我在岒江省那樣的白酒荒漠市場都聽說了令揚恐怕要撐不住了。可見今年貴公司有多艱難。至於我的生意,就不勞您費心了。”

“你!你!”楊董被這一頓輸出直接噴懵了。

路楠卻並不再搭理她,而是上前幾步,和李總道彆。

第535章

會所大堂比較開闊, 還放著音樂,忙著在分彆前再刷一波印象、拉一波關係的人自然沒怎麼注意角落發生的一切。

唯獨陳驍。

他的注意力從來不曾離開過路楠,才在第一時間發現楊董的神色不對勁。

他知道, 要論言語交鋒, 楠楠肯定不會吃虧。

但楊董自今晚重逢起,對楠楠就十分不客氣, 現在看起來似乎有些喝多了,萬一他說不過楠楠,惱羞成怒,連最基本的禮儀和風度都沒有了, 上手推搡呢?楊董身邊的秘書和司機看起來可比楠楠帶著的兩位下屬要強壯多了,推搡起來, 說不定楠楠就要吃虧。

思及此, 陳驍準備走過去, 以防其中萬一。

不過咱們陳總完全沒有撈到英雄救美的機會。

隻見美人三步並做兩步,走得優雅卻果決,把暗自咬牙變臉的楊董丟在身後,她自己則言笑晏晏地和今日主人公李總道彆去了。

陳驍踏出去半步的腳收了回來, 轉頭對翟助理說:“你去開車吧。”

翟助理十分機靈地沒有問‘路總是否和我們一起回去’這個蠢問題, 他看得出來,現在這個情況, 要是路總和自家boss的關係再親密一點, 令揚的楊董恐怕當麵不說,背後肯定會說出一些不乾不淨的話來。

那些話對boss和路總現在已經無法造成實質性的傷害了,不過大約會給路總的名聲帶去一些不好的影響。

翟助理默默地為自家boss點蠟:明明身材樣貌、家世性情無不能拿出手, 偏偏遇上了自強又好強的路總, 使得boss至今‘妾’身未明, 真是可憐。

……

路楠依稀聽到李總和國酒負責人說的話。

國酒負責人仿佛見了救星一般地說:“李總、李總,不是我不賣酒給您——路楠以前是白酒廠家的人,她曉得我們行業內的規矩的。路楠,你替我解釋一下。”

路楠點點頭,說了公道話:“李總,國酒這邊要是年前突然賣給您百來萬的白瓷係列,哦不,都不用百來萬,哪怕是二三十萬的白瓷係列,京市國酒的經銷商就敢去堵國酒廠家在京的辦事處大門。畢竟白瓷係列暢銷,他們的經銷商都是配貨才能拿到的。”

李總有些遺憾地說:“這樣啊?但是白瓷係列送人比較拿得出手。”

“李總年末要送禮的對象一定是你們集團的重要客戶。這樣吧。”路楠試探性地出了一個主意,“李總不妨考慮定製酒。”

定製酒的概念無需贅述。

經過今晚的觀察,再加上李總表現出對國酒白瓷係列感興趣,路楠已經摸透李總七八分行事風格:這位李總,確實是比較典型的煤老板了。有錢、豪爽、好麵子、粗中有細。

她猜,隻要是名白酒廠家本廠也就是非貼牌酒廠出產的白酒,再配上華麗的包裝和顯眼的logo,這樣的定製酒,李總一定喜歡!

而對於白酒廠家來說,憑李總的關係網,定製酒的起訂量不過是小意思而已。

果然,路楠這麼一說,李總就來了興趣,他開著玩笑說:“路總之前可是源川的人,現在幫國酒出主意招攬生意,你前老板知道了,心裡頭會不會有想法哦?”

恰好走近的‘路楠前東家’伸手拍了拍國酒負責人的上臂,明知故問:“李總說,我心裡會對路總有什麼想法?”

他這副神色,顯然是剛才聽到了聊天內容。

國酒負責人對陳驍這個臨危受任、謙虛謹慎、不失原則的年輕人觀感一直都不錯,他整整西服衣襟,轉頭一副看好戲的姿態:“陳總,路楠現在是自由身啊,這買賣要是成了,我給她包一個大紅包,你不會介意吧?”

路楠隻當完全沒聽出陳驍語義雙關,她一臉坦然地辯解:“李總這話說的就不對了。我可不是幫國酒攬生意,我是幫李總您出主意。要說白瓷係列,確實是隻有國酒才有;但是定製酒這個買賣,在場八大名白酒企業,隨便哪一家都能為您提供此項服務。我建議您將他們的報價、設計、樣品全部比對一遍再下單,如有品鑒需要,屆時本人又恰好在京市的話,本人很樂意效勞。”

沒想到話說到這一步,路楠還能有理有據地圓回去。

國酒負責人笑著搖了搖頭:“路楠啊路楠,虧我還以為你真心想要幫我解圍、給我介紹生意,原來你等在這兒呢。誰不知道你們源川在國內給溫綏影視城打造了銷量奇高的定製酒。嘖!不過我們國酒的牌子和地位可不是這麼容易撼動的哦。”

陳驍從善如流地說:“我覺得路總說的對。生意嘛,各憑本事接嘍。”

眾人皆笑。

笑完之後,國酒負責人和行業協會會長等人的車也到了,他們資曆深、年紀大,就先走了。

陳驍十分有眼色,簡單地與李總道彆,並且盯緊令揚的楊董,直至對方找不到攀談的機會悻悻離開,他才順勢上了翟助理開過來的車。

陳驍和其餘人一樣:“李總再見。路總……再見。”

路楠含笑說:“陳總,回見。”

隻有他們知道,回見是真的回去就見。這形式做派,真像是地下黨一般了。

這群半路加進來的白酒行業大佬們全部離開。

眼鏡男閻總倒是想擠過來,不過已經失了先機,路楠和李總已經將話題聊到尾聲,生硬地插進去隻會顯得他太心急。

李總含笑伸手與路楠交握並上下晃動了一下,說了一句令陶曉娟和方航都眼睛一亮的話:“我對路總你們公司生產的那個零蔗糖零卡的碳酸飲料很感興趣。隻可惜今日人多,沒來得及和你好好聊聊,希望之後我們能有機會坐下來詳談。”

路楠卻沒有表現得很激動,她隻是帶著恰到好處的欣喜道:“方才我這邊的人已經把我們的飲料成品轉交給您秘書了,那我就等著李總您喝過之後給我提提意見了?”

“哈哈哈,好!我一定會仔細品嘗的。”李總承諾。

【看,今晚晚宴時其餘四家飲料公司對我圍追堵截又怎麼樣?他們難道能阻止李總嘗我的產品?還是說,他們能買通李總身邊的秘書,將李總後備箱放著沁源、沁爽汽水都丟掉?】

既然雙方已經心照不宣地達成下次麵談的共識,路楠便安心地頷首,再次道彆:“感謝李總的招待,那麼,我先走了。”

……

回酒店的路上,路楠和兩位下屬說:“今晚早點休息,明早我們要去萬家集團見曹總。”

陶曉娟和方航點點頭,雖然心內有壓抑不住的興奮,可是麵上一聲都不敢多吭。

這兩三個月,他們多多少少受到了路總一些影響,習慣在事後複盤和客戶意向客戶麵談的經過。

今日的晚宴和下半場活動,讓陶曉娟和方航意識到,他們之前在岒江省談經銷合同的過程到底有多順利,更讓他們意識到,京市和省內的情況完全不同,這裡有更廣闊的消費市場、有財力更雄厚的意向客戶、有更多惡毒狡詐的同行競爭者。

古人說:主辱臣死。

這話放到現代有些誇張,一份工作嘛,談不上為了資本家要生要死的。▂思▂兔▂在▂線▂閱▂讀▂

但既然他們領的是沁然的工資,路總本人待他們又很不錯,他們自然應該在自己工作時間、工作職責範圍之內做好應做的事。

今天藍莓果汁的閻總和令揚酒業的楊董對他們的boss一點都不客氣,他們應該擋在老板前頭的,但是他們兩試圖插話的時候,根本無人分一個眼神、分一絲注意力給他們。

方航在想:如果今天林浩在這裡,是不是能夠幫路總分擔一點‘火力’?畢竟他也是白酒行業裡頭出來的,而且工作經驗更豐富。他恐怕不會像我這樣心生怯意、應對僵硬,哦對了,他的酒量一定比我強多了。

陶曉娟甚至在想:如果我是個男的,就像路總男朋友身邊的翟助理那樣,那麼我說的話、做的事是不是能夠讓其他人更加鄭重以待一些呢?而不是像今晚這般,連花瓶都稱不上。

路楠說完明早安排,車內罕見地十分安靜,她想了想,大概猜到是怎麼回事。

要知道談生意哪裡會一帆風順呢?

要知道商場如戰場這句話不隻是說說而已。

相比其他剛起步的公司,他們沁然少走了很多彎路呢。

她清了清嗓子,安慰了下屬們兩句:“這種場合就是這樣的。今天閻總和楊董還算要臉,隻是嘴巴不乾淨而已,我都不往心裡去,你們生什麼悶氣?所以我一直說,不提倡在酒桌上談經銷合同,方航你之後談客戶的時候,儘量注意這一點,能免則免。”

方航點頭,酒桌談生意真是陋習,他本人十分讚同路總說的。

不過他也知道,路總說‘能免則免’,是因為到底他們還會有一些譬如今晚這樣免不了的情況。

路楠笑了笑:“至於以後,我們沁然的品牌知名度上去了,自然有捧著錢要做我們經銷商的商戶,到時候,主動權就在我們手裡了,願意在辦公室談就在辦公室談、願意在茶樓談就在茶樓談、甚至直接發電子合同,在網上談妥也說不定哦。”

方航和陶曉娟看了對方一眼:會有那麼一天嗎?會有那麼一天的吧!

當晚回去,路楠在房間看到一隻委委屈屈求表揚的修勾:“你一說話,我就明白你的意思了。所以今晚我的表現還不錯吧?”

“嗯,如果沒有特意懟楊董,就更好了。”

陳驍有他自己的倔強:“行業內都知源川和令揚不合,姓楊的今天這麼不給你麵子,也就是不給源川出去的人的麵子,我不嗆他幾句才不符合人設吧。還是說,你嫌棄我了?你覺得我多管閒事?”

路楠摸了摸他的臉頰:嗯,借酒撒嬌,鑒定完畢。

“乖,我先去洗澡了。”

修勾委屈怎麼辦?

一頓親親抱抱就好了。

如果這還不夠,就再深入安慰交流一番嘍。

和諧運動之後,陳驍頗為擔心地說:“我後來想了想,萬一姓楊的找你麻煩怎麼辦?”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呢,令揚現在再日薄西山,也比沁然公司要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