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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驍準備的東西就簡單多了,一束鮮花。

“謝謝,這個彩珠%e8%83%b8針我很喜歡;希堯,花兒也不錯。”陳女士挑了挑眉,“另外,小仇的禮物不是給我準備的,是為Macklin準備的吧?”注1

仇超群摸了摸後腦勺,嘿嘿一笑:“一會兒把希堯的花插進花瓶,也就算是我借花獻佛了。”

陳女士自然不是真的介意,她接過路楠的禮物,直接彆在%e8%83%b8口,然後轉身對三位晚輩說:“換鞋,進來吧。”

Macklin剛才在廚房(疑似偷吃),聽見動靜出來,衝著小夥子們和姑娘挨個說抱歉。

陳曄舒假意瞪了丈夫一眼:“你嘴角還有糖醋汁。”

“親愛的,這不可能。”Macklin鄭重發誓,“我剛才試吃的是扣肉。”

眾人皆笑。

Macklin和路楠、仇超群都認識,也就省了介紹的環節。

“今天我們吃中餐。希堯,我真應該早點兒來華國的……”Macklin口若懸河地給繼子介紹自己來此之後吃到的各種美食,“雖然我依舊不太能夠接受腦子和內臟,不過我覺得再過一陣子,我的下線恐怕就要打破了。”

“好了,親愛的。希堯吃中餐的次數可比你多多了。”陳曄舒女士一邊漫不經心地插花,一邊製止對方炫耀,“路楠,聽說你是岒江省人,今天做了幾道你們那邊的特色菜,你試試正宗不正宗。”

路楠聽見Macklin說扣肉的時候就在猜是不是梅菜扣肉,當下自然向陳女士表達了自己的期待。

Macklin便衝著陳驍擠眉弄眼,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

陳驍也勾起嘴角,眼中滿是笑意。

就路楠觀察,這位日後在華國快速消費品市場點石成金的傳奇人物還是他們這個家庭的‘端水大師’、‘靈魂人物’呢。

陳驍在沙發上坐下,詢問Macklin來華國之後生活是否習慣、工作是否順利等等。

“挺不錯。”Macklin笑著說,“有幾家公司都在和我接洽,我仍需要考慮一下。畢竟工作了這麼久,我覺得我需要一個更長的假期!”

陳女士終於將花瓶插好,回頭看了陳驍一眼,語意不明地說:“令揚也向Macklin遞出了橄欖枝。”

陳驍卻絲毫不慌亂,衝著繼父笑笑:“我猜,您一定沒有答應。”

“當然,我可是嚴格遵守職業操守的人,幾個月前我還是你們源川的顧問,那麼至少一年之內,我不會去生產、銷售同類型產品的公司任職的。即便是我愛人的合作夥伴邀請我也一樣。”Macklin認真地說。

不一會兒,菜上齊了。

廚師出來鞠躬致意,然後離開。

這是一頓儀式感滿滿的中餐,路楠嘗過了,梅菜扣肉和糖醋魚都很正宗,隻不過她前後兩輩子都受源川的影響太深,不知不覺中更喜愛辣口而不是甜口了。

【習慣真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吃到八分飽,陳女士示意大家去客廳坐下,開始閒聊:“我聽說,令揚最終也簽了你們那個什麼行業內共同出海的協議,就前兩天。”

這不是疑問句。

米林和令揚是所謂深度合作夥伴,陳女士知道這個也不稀奇。

陳驍點點頭。

“他們倒是什麼都放不下,什麼都想抓。”陳女士將目光轉到路楠臉上,“今年的白酒峰會我沒去,我還聽說,這個活動是你做的方案?之後由你主導?”

【這話其實也頗有深意。】

【她沒去。是因為沒有從令揚拿到入場券、還是覺得……沒有必要去?】

麵對談起公事攻擊性十足的陳女士,路楠謙虛地回答:“方案是我個人一些不成熟的想法。至於說主導,那隻是因為我長期在京市,對時事政治能夠比較迅速地做出反應,所以擔一個名頭而已,一應決策還是遵照總部指示來的。”

第455章

陳曄舒女士盯著路楠看了幾秒, 然後玩味地笑笑:“行了,不用扯這些場麵話。童昌修之前和我講過不少你的事;再說,我在京市一年多, 有眼睛, 自己會判斷。”

她大喇喇地講起自己同源川公司的中高層私下聯係、套取情報的事情,並不以此為恥。

仇超群偷偷瞄了陳驍一眼:哎呀呀, 陳阿姨這個脾氣可真是,做壞事都恨不得昭告天下。臭小子是不是左右為難了呢?陳阿姨和董事長打擂台,為難的不是臭小子麼?

被仇哥憐憫的陳驍其實真的一點都不為難。

他早就知道母親是什麼樣的性格、是什麼樣的人:她的控製欲和勝負欲極強,對她自身的能力也幾極為自信。

所幸, 母親不是那種‘打不過就耍賴’的人,相反, 她在審時度勢方麵十分果決。

“童……叔叔後來傳遞給您的消息未必完全準確。”陳驍斟酌了一下, 半真半假地道。

童昌修現如今在總部養老部門, 已經不是華東大區負責人了,陳驍無論是喊他童大區還是喊他全名,都不太恰當。

“我知道,後來他見你不好掌控、見我放棄源川轉而找上令揚, 就生了彆的心思。不過童昌修有一點沒說錯, 總部那群以沈建邦為首的老頑固就像茅坑裡的石頭,不思變通、又臭又硬。”陳女士漫不經心地吐槽前夫, “縱然姓童的後來的話需要打個折扣聽, 不過路楠同源川去年九月合同到期之前,關於續約談得不是很愉快,這話, 是真的吧;他說你運氣好, 能從校招的新人中找到路楠這樣能力出眾, 而且和總部任何派係都沒有瓜葛的人才,這話,也是真的吧。”

其實童昌修的原話是路楠被奪走策劃創意居然毫不在意,足可見能屈能伸、心思深沉等等。

仇超群打著圓場:“哈哈哈,這麼看來陳阿姨和路楠是英雌惜英雌呢!”

他衝著陳驍擠眉弄眼——鬨哪樣,剛才的飯菜確實是難得的珍饈美味,但大家如果繼續這麼不陰不陽地聊天,我可能要消化不良了!

大概是仇超群的笑容實在是太尷尬了,陳女士笑眯眯地說:“小仇,我一定比你了解路楠。不然去年我說服公司出百萬美金難道真是為了千金買馬骨?”

從兒子在海臨市過分倚重路楠開始,她就對路楠這個名字上了心。

結合了解到的一切,她可比她那個時不時看輕女人的前夫要有眼有珠。

既然陳女士把話講到這個份上,路楠就不故作謙虛了:“陳總謬讚。我能有嘗試的機會,多虧公司和驍哥的信任。”

“他是該信你。”陳女士揚眉,意有所指地笑笑,“你有這樣的本事,如果因為公司高層忌憚就隻能把榮譽讓給彆人,那麼這家公司還真不值得你效力。”

陳驍無奈:“母親……”

陳總這話挑撥離間的味道太濃了,路楠不置可否地喝了一口茶:“我一貫覺得,榮譽什麼是虛的,隻有拿到手的實惠才是自己的。如果公司以超出等價的價值和我談判,那把虛名讓給彆人我其實也無所謂。”

陳曄舒仔仔細細地打量路楠,從她的神情中可以看出,她的話一點也不違心:“就像那個花式開酒瓶的創意?”

這是三年多前的事情了,仇超群看了陳驍一眼:這是親媽,如假包換的親媽。小子哎,你這黑曆史絕對要跟你一輩子。

陳驍的臉色微微一白,然後轉紅。

路楠卻無所謂地點頭:“就像那個花式開酒瓶的創意。”

當然,被迫讓出和主動交換對路楠來說意義不同,這一點就沒必要和陳女士推心置腹、交淺言深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陳曄舒斜睨了兒子一眼:眼光還行。你想護著你的人,倒也一心向著你。

陳驍苦笑。

“既然當事人都不計較,我繼續聊這些也沒意思。”陳女士調整了坐姿,神色更為隨意,“隻是已經聊到這裡,我好意提醒一下我欣賞的晚輩。路楠啊,你即將主導的這個計劃方案有一定的風險,你知道嗎?”

路楠亦微微睜大雙眼,將麵部表情切換到隱隱帶著一些憤怒:“陳總何出此言?”

陳女士仿佛是全然為晚輩考慮的前輩,語氣諄諄:“去年源川酒在海外的銷售取得了一定成績,但是這份成績還沒徹底穩固,你如今這麼著急帶著行業內其他名白酒一起闖海外市場,如果不成,你的前途恐怕堪憂,正好給某些人以借口將你降職;即便成了,也不是高枕無憂,你要知道,八大白酒畢竟是八家不同的企業,不可能朝著一處使勁兒的。單單說服他們和你們簽定合作協議就花了一旬的時間,四月就快過去了,路楠,留給你的時間可不多。”

事情變得有意思起來了。

路楠心道:米林陳總這副作態,倒是和古代算命的有一拚——‘我觀你有血光之災,想要破解,需如何如何’。

【這麼看起來,其實陳女士組了這一頓飯局,醉翁之意不在陳驍,而在我呢。】

【好久沒有演戲了。】

【燃燒吧,戲精之魂!】

心裡頭閃過各種中二的想法,更因為大致猜到了對方的意圖,路楠便順著對方的話往下講。

她挺直背脊,放在膝蓋上的手‘不自覺’地攥緊又飛快鬆開,微微蹙眉,小幅度地看了陳驍一眼,流露出‘怎麼辦,真的會如此嗎’的焦慮眼神。

仇超群不知內情,連忙開口安慰:“路楠你彆急,陳阿姨這隻是說最壞的情況呢。我和陳驍都相信你的能力,海外市場部去年從無到有你都能搞定,這次也一定行的。再不濟,陳驍是咱們的定海神針,天塌了有個子高的頂著。”

“希堯啊?”陳女士涼涼地笑了,“希堯長期在總部,真有什麼突發狀況,遠水救不了近火。”

路楠看了陳驍一眼,暗示他先不要急著開口,然後自己清了清嗓子,擺出勉強的微笑:“那麼,您有什麼建議?”

“是這樣的。”陳女士微微側頭,“我大致聽說了你的方案,出國參展、國外組織活動等等沒有專業人士牽線搭橋,可是會走冤枉路、花冤枉錢的。”

路楠詫異:“陳總您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我或許可以在這些方麵提供幫助。”陳女士的語氣十分真誠。

【對方的話說得這麼明白,我不能再賣蠢了。】

路楠再次轉頭看陳驍。

陳驍也是一臉問號。

更彆提仇超群了,這位老兄是真懵。

路楠就像好不容易抓到對方話語中漏洞的年輕小姑娘一般,將信將疑地開口:“可是陳總,米林去年和令揚達成深度合作,結果令揚酒出口銷量成績挺一般的。您的幫助在我看來,誘惑力可不夠。”

“沒錯。去年米林和令揚開展的深度合作確實不太成功,根本原因是令揚的配合度不高,這才導致令揚酒出口銷量隻在米國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