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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有多少她是從來不說的,連我都瞞著,可能媽知道。”

阿婆睜著無辜的大眼睛,連連擺手:“我不知道,不要問我。”

眾人皆笑。

笑完之後又真心實意地誇獎——可不是麼,按照黃女士保守的性格,她現在會說楠楠雙份年薪達六十萬,那指不定楠楠今年就要年入百萬了。

年入百萬是什麼概念?

他們隻在電視劇裡看到過。

路楠微微挑眉,她沒想到親媽今天這麼能炫,居然連她的職位和工資也拿出來說了。

結果就聽黃女士歎了一口氣:“也幸好她這兩年收入還過得去,要不然,她在海臨市買的那三套房子要拆遷,連造價費都要出不起了。現在最起碼2800——3000元/㎡的造價費,三套房子如果還想增加點麵積,估計要八九十萬。”

當然啦,因為他們母女在烏城國際貿易中心的兩個商鋪實在是太過招搖,所以那個依舊是屬於他們小家庭的秘密,黃女士年初的時候就對親戚宣稱她那個店是從人家有使用權資格的人手裡承租的。

小舅媽在金錢方麵一貫是很敏銳的,一下子來了興趣:“楠楠買的房子要拆遷啦?”

當時大家就誇楠楠有錢就買房真是有頭腦,現在一聽那地兒要拆遷了,小舅媽轉頭上下打量路楠:外甥女這個財運也太好了。

房子,永遠是華國人最關心的話題之一。

兩年前過年聊起這個,當時老黃家所有女性都讚同路楠賺到錢買房的決定,現在一聽要拆遷,紛紛來了精神,給路楠支招:“拆遷賠償最好還是要房子,不要錢。現在房價漲的這麼厲害,你拿了錢,以後想在原來的位置再買房子,可就得貼不少錢啦。”

教書的大舅舅和普通工薪大姨父也點頭:這個選擇穩妥。

稍微喝多了一點的小舅舅又持不同的觀點了:“拿錢也蠻好的,我看楠楠很會投資理財。錢滾錢。”

他今天很放飛自我,想必大腿已經不痛了。

三位男士就著這個話題居然爭論了十幾分鐘,從路楠所在小區的拆遷政策(天曉得,黃女士時刻盯著,本來說六月初政策的因故往後推了一個月,得這個月底才知道,他們嘰裡呱啦不知道怎麼這麼理直氣壯,仿佛他們已經親眼見到了一樣)到海臨市以及周邊城市的市政規劃、房價漲勢,再到預測大環境下房價短期和長期的漲勢會怎麼樣。真可謂是無所不談,幾位女士都聽煩了。

路楠無奈地起身給各位長輩斟了一輪酒,這才把話題重新拉回來:升學宴嘛,還是多誇誇主角路楊小朋友好了。

一直埋頭苦苦剝螃蟹的路楊:嗯???彆誇我,我尷尬!

吃到尾聲,黃女士把錢包遞給路楊,示意他去買單。

路小弟正想去解小,路楠接過錢包說:“我去吧。”

“用我的卡哦。”大概是怕女兒偷偷付錢,黃女士還特意叮囑了一遍。

“曉得了嘞。”

路楠在買單時候,聽見背後有人喊她。

邱萱一臉驚奇:“楠楠,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在這邊吃飯啊?”

“嗯,休年假。”路楠一邊收好小票,一邊回答,“我弟不是今年中考麼,考得還行,家裡人過來慶祝一下。”

“哦哦,替我恭喜弟弟。”邱萱一臉興奮地說,“你也是,回來都不告訴我!今天雷晟澤生日,晚上唱歌來不來?”

路楠抱歉地笑笑:“我就不去了,你們玩得開心啊,順便替我和老雷說一聲生日快樂。”

邱萱有點不死心:“我要是知道你回來,肯定會提前邀請你的。”

“我知道。”路楠點點頭,“我知道。不過家裡確實有事,一會兒還得招呼長輩到家裡喝茶什麼的,真不方便出門。”

“好吧。”邱萱十分遺憾,“那我們回頭再聚。”

路楠點點頭,應下。

與邱萱道彆之後,路楠轉身回了包廂。

走回去的路上,她想:時間真的是很可怕的東西,我與邱萱高中是死黨,但是現在卻很難聊到一起了。

當然,她還是很懷念高中生涯,懷念和邱萱一起偷偷看帥哥、偷偷看小說的日子。對方的樂觀豁達確實也給她帶來一些積極的影響。

邱萱回頭和雷晟澤小小地抱怨了幾句:“我覺得路楠越來越陌生了。”

“這不是很正常嗎?我們高中畢業都七年了,時間能夠改變一切的。像我們,誰能想到啊?”雷晟澤拉起邱萱的手,晃了晃。看得出來,他成熟了不少,不再是幾年前那個一門心思幫好兄弟牽線搭橋、破鏡重圓的愣頭青了。

邱萱無奈地笑笑:“你說的也對。”人都會長大的,可能在長大的過程中,原本深厚的情誼逐漸就淡了吧。

……

路楠也沒騙邱萱,晚飯她又陪著幾位長輩喝喝茶,聊聊天,直到十點多才陪著阿婆、黃女士一起收拾客廳。

阿婆和黃女士異口同聲地說:“我們收拾就行了,你快去洗澡。”

路楠無奈地鼓了鼓嘴:這麼多年,我沒被養廢,說明我的本性有多麼勤勞啊。

回身去拿浴巾的時候,她接到了陳驍的電話,便在房間裡聊了一會兒。

七八分鐘後,路楠房門外傳來路楊疑惑的聲音:“老媽?你擦門做什麼?大晚上的要大掃除嗎?”

黃女士拿著抹布,想噓都來不及:這倒黴孩子,嚷嚷什麼?!

“沒事,我先洗澡,一會兒和你說。”路楠垂眼輕笑,然後這麼回答陳驍。

結束通話之後,抱著浴巾和睡衣出來的路楠衝著親媽歪頭:“您,大掃除?”

第380章

黃女士原本隻是想問女兒進去拿衣服都小半天了, 怎麼還沒去浴室,結果發現了女兒好像有‘情況’。

房間裡講電話的聲音並不大,隻是偶爾飄出幾句“是的呀”、“嗯呐”等等聽著就不像談工作的用詞以及嘻嘻哈哈的笑聲, 讓黃女士忍不住豎起耳朵偷聽。

被兒子喊破的時候她還有點尷尬呢。

不過她現在心理素質也練出來了, 轉念一想:我是他們的媽媽,這裡也是我家, 不要說大晚上搞衛生了,隻要我高興,半夜大掃除也沒有問題。

如此做了心理建設,等到女兒開了門, 黃女士反而理直氣壯起來:“過年的時候你門上貼的福字還有點膠,我順便擦一擦。”

這可太順便了, 剛才舅舅姨媽全在客廳喝茶, 隻要搞一搞客廳的衛生就行, 黃女士不辭辛苦地穿過餐廳和走廊,也要給女兒擦一擦房門,這是多麼感天動地的母愛啊!

【小夥子,雖然很仗義, 但是你差點讓老媽惱羞成怒啊。】

路楠笑了笑, 也不揭穿:“明天我起來再擦吧,白天光線好。”

“也行。”黃女士順勢收起了抹布。

“那我先去洗澡了。”路楠晃了晃浴巾, 示意自己要去浴室。

“哎, 等等。”黃女士突然出聲,並轉頭對一直杵在旁邊的兒子說,“你愣著乾嘛, 去幫阿婆收拾一下客廳呀。”說著, 就把抹布遞過去。

雖然有點好奇, 但是母命難為,路楊給了老姐一個‘我隻能幫你到這裡了’的眼神,然後去了客廳。

等到房間門口就剩母女兩人,黃女士的手往褲腿上隨意擦了擦——從走出家庭開始,她已經最起碼兩年不做此類動作了。路楠低頭偷笑一下,突然就對黃女士接下來想要說的話感到好奇。?思?兔?網?

黃女士清了清嗓子,把女兒叫進房間,嘀咕了一句‘空調溫度這麼低’,克製著自己的手不要去摸遙控器:正事要緊。

那麼正事是什麼呢?

當然就是她剛才‘無意間’聽到的電話啦。

“咳,你剛才是和朋友打電話?”黃女士組織了一下措辭,一本正經地問。

路楠嗯了一聲。

黃女士在心裡嘀咕:平時和她說點事情,她就跟我扯東扯西,嘮叨一大堆;現在要問她正事,反而不主動點兒說。

沒辦法,她隻好主動出擊,再次詢問:“是男的?”

路楠坦然地點點頭,就她對黃女士的了解,自己現在要是說女的,親媽也不會信——開什麼玩笑,這位女士可是憑一己之力在路父並不拙劣的反偵察手段下還成功抓奸的人,隻要用心,她有些時候也是很敏銳的好嗎?

黃女士繼續‘前進一步’:“是……男朋友?”

簡直就是家長裡短劇必備三連問啊。

“嗯,是啊。”路楠沒打算藏著掖著。

女兒這麼爽快地承認,讓黃女士原本在心裡準備好的迂回盤問都落了空。

她唔了一下,重新組織語言,繼續打聽:“談了多久?對方多大?哪兒人?做什麼的?家庭情況怎麼樣?”

好麼,剛才是三連,現在是五連。

路楠一臉好笑地說:“媽,你問題這麼多,我先回答哪一個?”

“先說,先說是怎麼認識的吧。”女兒不是說工作很忙經常加班麼,黃女士最終決定先問這個,這個問題進可攻退可守。

“是同事。”路楠坦白說。

“這麼說他也是白酒銷售?”黃女士有點不太滿意,這是她剛才腦子裡設想過的兩個不太好的選項之一:同事、客戶。

雖然經過近三年的觀察,她現在不會口不擇言地攻擊女兒的工作了。

但是黃女士知道,並不是所有的白酒廠家業務和經銷商人員都靠專業和能力在行業內生存的。這個行業由於產品的特殊性,不可避免地有著比其他行業更大的誘惑。她信任女兒,知道自己養大的女兒不會因為錢而走歧路,但是並不代表她就完完全全對女兒的工作放心了。說句老實話,就算現在女兒一年收入百來萬,黃女士的內心還是希望她找一份更安穩的工作,工資少點都沒有關係,反正現在家裡頭也有點兒家底了……

不過,知女莫若母,黃女士更知道,她是無法說服女兒的,所以隻能忍著,心說隨著女兒職位越來越高,以後說不定徹底成為管理人員,這倒也不錯。

現在聽女兒說她找的男朋友是同事,對商海本就有一定了解的黃女士就有了個先入為主的壞印象:抽煙喝酒都會吧?會所泡腳都去吧?逢場作戲都有吧?什麼?長得好看?長得好看有什麼用,是能當吃還是能當喝啊!路楠平時大事不糊塗啊,怎麼就被小白臉給騙了呢?哎呦,該不會不是小白臉,是心機很重專騙涉世未深的女孩子的老男人吧?

黃女士越想越害怕,甚至還想到之前在海臨市讀書人俱樂部聽講座聽到一些關於原生家庭對子女戀愛、婚姻觀影響有多大的課題講座——她擔心因為自己和前夫婚姻失敗,讓聰明的女兒在感情路上走偏了。

她鄭重地表達了自己的觀點:找對象不能隻看臉、不能隻聽人家說甜言蜜語,人品好才是最重要的。

並且還隱晦地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