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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女孩那發生了什麼事。

“不行,皇後和姝寧怡寧的態度很能說明什麼了,我去勸勸她,讓她把心思放下。”

見妻子急匆匆出去,陳進不禁搖了搖頭。

不過轉念想想,這樣也好。

郿嫦去了女兒的院子,院中一片寂靜,丫鬟們也知道姑娘心情不好,嚇得不敢出聲。

“夫人。”

郿嫦直接來到女兒房門前,敲了敲門。

“開門。”

半晌,裡麵都沒有聲音。

“陳儀,我告訴你,給我開門!”

過了一會兒,裡麵才響起一個步子。

不多時,門打開了。

郿嫦看了看女兒:“你瞧瞧你,現在是什麼樣?為了一個男人,把自己弄成這樣,你覺得合適?”

“他不是普通男人,他是太子……”

“你是真心儀他,還是看中他是太子的身份?我怎不知養出個如此貪慕虛榮的女兒了?”

郿嫦幾步走進去。

“家裡是缺你吃缺你喝了,還是讓你走出去低人一等了?以前我不說你,是覺得你是女孩,臉皮薄,為了你,娘老著一張臉,去找你皇後姨母套話,還得你娥姨跟著打掩護。”

“你皇後姨母的意思很清楚,那就是太子挑的人,你自己不甘心去了,姝寧和怡寧的態度也很明顯了,你何必自討沒趣?還把從小一起長大的姝寧給得罪了?嫁進皇宮真就那麼好,你知道坐在那個位置上,若沒有丈夫的寵愛和疼愛,一般人是萬萬坐不穩的。”

“你皇後姨母是命好,有陛下疼著寵著,這些年哪一年大臣們沒提議讓陛下廣擴後宮?哪一年不是陛下親手壓下去的,若陛下稍微定力不足,又或是沒有魄力,那後宮已經是遍地開花。”

“可娘你也說了,陛下是可以壓下去的,太子哥哥定也能行。”陳儀噙著淚反駁道。

“那你臉皮怎麼就厚到,認定你自己就是太子心儀的那個人?他就願意為你放棄三宮六院?”

“我……”

郿嫦歎了口氣:“你彆怨娘話說得狠,彆的道理就算你不懂,那我們就說說現實。現在太子就認定她了,要娶她做太子妃,你打算怎麼辦?”

陳儀低垂下頭。

“太子哥哥也不是隻能娶一個太子妃,他還可以娶良娣……”

剩下的話,被郿嫦劈頭打來的一巴掌打斷了。

郿嫦氣得七竅生煙,來回踱步。

“你行了,你厲害了,你厲害到現在竟然想去給人當妾了!你知不知道妾意味著什麼?即使你不知,你看看你兩個外祖母……”

她氣得眼淚直掉:“因為我跟你娥姨的娘,是給人做妾的,到如今她們還隻能待在那府裡,要不是我倆嫁得好,逢年過節,也不定能去探望一下。”

“你爹為何不回永城伯府,偶爾回去一趟,還鬨得不可開交,你看不清其中的機鋒?你知道你爹你娘生下來就是庶子庶女,在家受了多少委屈多少冷眼?我們金尊玉貴把你養大,讓你托胎成了嫡出,就是讓你給人做妾的?”

她一邊罵,一邊就往陳儀身上打去。

外麵的丫鬟頓時站不住了,忙都湧上來攔。

“我告訴你,你這念頭不給我打消,我就當沒生過你……”

這時,一個懷抱從後麵擁來,郿嫦扭頭埋進去就哭了起來。

陳進皺眉看著女兒:“你娘說得沒錯,你好好在房裡反省反省,沒反省好,不準出門。”

又對丫鬟們說:“看好姑娘。”便擁著妻子走了。

“進哥,你說她怎麼這麼糊塗,這麼不省心啊。”

“好了,所幸發現得早,多教一教,也不是不能教過來。”

皇宮裡,乾武帝和皇後也還未歇下。

福生將得來的消息一一敘述。

聽完後,皇後略微有些感歎:“幸虧姝寧這孩子還算清明。”

“她從來就不笨,也就你喜歡瞎操心。”

皇後嗔道:“我怎麼瞎操心了?我這不是擔心她與青棠鬨了矛盾?姑嫂倆若是鬨了矛盾,以後這關係還怎麼處?”

又說:“現在孩子們都長大了,心思也都多了起來。我倒不知儀兒那孩子,竟有如此多的心思,還望二姐能管束管束,不然以後再鬨出什麼事,就尷尬了。”

乾武帝攬著她的肩,往寢殿走去。

“身在皇宮,作為公主,幼時還能無憂無慮,那是因為父母護著。待其長大後,總要放她單飛,讓她自己去辨彆那些意圖在她身上得到利益的人,去處理這些錯綜複雜的關係。難道你想將她養得不知世務,像隆慶姑母那樣軟弱無能,一輩子被駙馬家拿捏?”

有性格強勢的公主,自然也有軟弱無能的公主。

隆慶公主是乾武帝姑母輩兒的,可惜這位公主的日子就過得憋屈了,因為性格軟弱,被駙馬拿捏,駙馬不光住在公主府裡納妾生庶子,若宮裡這邊有所責問,她還得出麵替駙馬遮掩求情。

皇家這邊自然恨鐵不成鋼,可關鍵是沒用,她自己立不起來,誰又能幫她?以至於早在先帝朝時,這位隆慶公主就惹得先帝生厭,平時隻當沒這個人。

皇後生下兩個女兒,也與乾武帝對女兒的教養也經過多次商討,怕她女兒養得跟她自己一樣單純,乾武帝沒少拿隆慶公主的例子嚇她,以至於提到隆慶公主,皇後就直搖頭,生怕兩個女兒也這樣了。

“朕倒覺得那顏青棠性子不錯,有她帶著,姝寧和怡寧兩人的性子不會差,絕不會任人欺負。”

“真的?那我以後讓姝寧和怡寧多跟她嫂嫂處處。”

顏青棠若是這會兒就知道,乾武帝已經在為退位後,把兩個女兒扔給她的事做鋪墊,大概會很感謝他。

可惜她這會兒還不知道,當然這是後話。

第105章

◎比試、賜婚◎

三月初八, 太子還朝,正式在朝堂上請求乾武帝賜婚。

乾武帝還沒說什麼,大臣們卻激起陣陣熱議, 紛紛說太子大婚、未來的太子妃人選, 不該如此草率,要慎重行事。

大臣們正引經據典曆數太子妃及未來的一國之母,出身不正有什麼害處, 這時卻有一位大臣站了出來,說有本要奏。

“啟奏陛下,如今各地增設稅司,可戶部卻因人手嚴重不足, 無法盤清各地稅司送上京的賬目。從去年起,戶部已堆積數車賬冊不止, 每月還有賬冊從各地送來。所以臣請奏陛下,請陛下設立朝廷總稅司衙門, 獨立於戶部之外, 負責監察與查核各地稅司。”

此言一出,驚起一片詫異。

“王郎中,此番我等正在議太子大婚之事, 你何必在此時說這種事, 未免掃興。”

“你一個小小的五品郎中,越過你戶部尚書請奏這等事?”

這位寒門出身、袍角還打著補丁,每日上朝都是站在最末端的年輕郎中,不卑不亢地一拱手道:“諸位大人, 僭越不僭越, 也是我戶部的事。可有問題就需解決, 如今戶部儼然無法完成各地稅司的賬冊查核, 那必然要另尋他法。”

“……世人都知戶部雖為六部之一,日常公務卻比其他幾部更為繁瑣沉重,戶部管得多管得雜,各司官吏已一添再添,卻依舊不堪重負。彆的衙門都是按時點卯散衙,獨我戶部官員常年累月因公務不得歸家,每當忙碌起來,十天半月不歸已成常態,而這種忙碌每年有十幾次,幾乎月月如此。”

“本官請奏此事,也是有利於同僚,更是有利於朝廷,如何談得上僭越,想必尚書大人也定不會怪我。”_本_作_品_由_思_兔_在_線_閱_讀_網_友_整_理_上_傳_

戶部尚書李承先,一位發色斑白的老者,平時總因戶部事務太過繁瑣,一副若有所思之態,今日也依舊是一副若有所思之態,讓人看不出他對此舉到底是讚同,還是反對。

李承先既不說話,王郎中自然不再理會他人。

他一轉身,沉聲對著上首又道:“臣還請奏,請陛下在今年科試中增設商科,為朝廷廣納有用之士。臣觀各地新增稅司有感,專才還要專用,光會讀四書五經經史子集,會寫時文策問,卻連區區賬冊都看不懂,更不通商業之道,又如何去管天下稅司?”

如果說方才他的話,不過是讓人詫異,覺得有些掃興。

這話一出,無疑是一石激起千層浪。

一時間,大殿上全是嗡嗡之聲。

“王郎中,此言慎重,你可知朝廷開科取士,關乎江山社稷,豈是你說再設一科,就再設一科?”

“士農工商,商本就為末,讓商人入朝為官,豈非亂了章程?”

“商人蠅營狗苟,唯利是圖,是時必會借機牟利,禍亂朝政。”

王郎中反駁道:“商人有瑕,但並非所有商人都有瑕,下官隻說增設商科,可並未說讓商人入朝為官,我朝本就不禁商人子弟參加科試,諸位大人為何如此激動?到底是以此為借口,還是不想讓朝廷增設特科?”

“聖人曰欲正其心者,先誠其意,欲誠其意者,先致其知,不讀經義不通做人,如何為官?”

“那做官是為何?”王郎中問。

“當然是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

“為生民立命卻不通時務,隻知空談,難道用一張嘴就能為生民立命?難道就如大人這般之乎者也就能為萬世開太平?”

被反駁的老大人氣得手指直抖,罵道:“豎子謬論,豎子狂妄!”

這時,站在一旁的紀景行出來說話了。

他穿一身明黃色四團龍圓領袍,白護領,頭上戴著翼善冠,矜貴文雅,穩重從容。

“孤覺得王郎中言語確實有些失當,但所言並非沒有道理,專人辦專事。這恰恰也是兒臣這趟下江南後的觀感。”

後麵這一句,他是對著龍椅上乾武帝說的。

“可太子殿下要知曉,朝廷開科取士,非同兒戲,豈能說改就改?”

“正是正是,科舉乃朝廷命脈,不能隨意處置……”

這時又有人說話了。

是工部侍郎洪雲升。

“臣倒覺得王郎中所言有理,當年臣也是被特例召入朝廷為官,這些年因臣年老體邁,又舊疾纏身,屢屢感到力不從心,但朝中精通水利者,幾乎再無他人。新晉的年輕官員,要麼好高騖遠,要麼自居自己讀書人,不願前往地方。可水利之事本就要去實地采集勘驗,才能知道問題出在哪兒,又該從何處改良……”

說到這裡,洪雲升再說不下去,而本來嘈雜的朝堂也安靜了下來。

不同於其他人,洪雲升並不是經過科舉才入朝為官,他原是一地河務小工,因在當地組織百姓護堤有功,進入朝廷視線。

那一場洪水,淹了十幾個縣,獨他所在的那個縣,因用了他想出來的法子保護了河堤,幸免於難。

早年,黃河由於改道,年年泛濫,以至於民不聊生,朝廷光賑災無用,還得從根本解決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