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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想安慰說:“人都會隨著年齡變化,性格發生轉變。誰能不犯錯?隻要不是原則上的大問題,其實也沒多大的事。”

“可她就是觸犯了我的原則……”

明明知道她不喜歡被人利用,偏偏利用情分來利用她,給彆人難堪,因此姝寧特彆惱怒。

與其說她是生榮福她們的氣,倒不如說真正讓她生氣失望的是陳儀。

“其實我知道,你要不是看在我的麵子,大概是不會搭理她們……”

這不用去看,今天若不是有姝寧在,她們連瓊華殿大門都進不來。再是郡主貴女又如何,瓊華殿乃太子居處,不是隨便是個人就能闖的。

即使以討杯茶水歇腳為由,同福也會讓她們換個地方,反正空著的宮殿那麼多。

“好了,你不要多想,我是真沒生氣。對我來說,你們這般年紀都還是小女孩,若是跟你們生上氣,我豈不是越活越回去了。”

姝寧看了她一眼:“可你也不大啊,才二十?怎麼我們就成小女孩了?”

顏青棠笑道:“一個人成熟與否,不看年齡,而是看她的閱曆和見識。你們從小到大頂多就在京城裡打轉,遇到最難過的事,不過是小夥伴彼此之間鬨了彆扭。我卻去過很多很多地方,經曆過許多許多的事,碰到過很多危險,當一個人見識過真正的大場麵,這種小事其實不值得一提。”

第104章

◎嫂嫂,我今晚留下跟你睡行不行?◎

意思她們就是小場麵, 不值得一提?

她到底是在勸她安慰她,還是在打擊她?

“我不信,你一個女子能遇到過什麼危險?”姝寧皺著臉道。

看到這一幕, 顏青棠突然覺得怡寧和姝寧像姐妹了, 表情都是一樣的。

她端起一盤點心,遞過去。

姝寧拿起一塊,她也拿了一塊, 一邊吃一邊道:“你知道我跟你大哥當初怎麼相識的?”

“怎麼相識的?”

“是我從蘇州回盛澤,在半道遇見截殺,當時根本沒有防備,船突然被人撞停了……”

隨著她的訴說, 姝寧仿佛跟隨她一起回到那一日。

月明星稀,水流湍急, 一望無際的蘆葦灘。

一群懷揣著殺人目的的亡命之徒。

為了救主,假冒她留下的銀屏, 怕不能瞞過匪徒置性命不顧的六子……還有宋叔, 以及死了傷了的那些護衛……她為了逃生,不得不跳水,卻又被人追了上來, 在水中與人廝殺搏鬥……

“這些人怎敢如此, 他們是朝廷的官兵,竟為私所用,截殺良民?”姝寧怒道。

怡寧也小臉嚴肅,連糕點都不吃了。

“……幸虧當時你大哥路過救了我, 隻是彼時我根本不知道這些人是誰, 又為何截殺於我, 事後……”

顏青棠又給二人講了她和紀景行去揚中島的事, 講了她當初火燒自家倉房釜底抽薪之事,以及當初她懷著身孕,被人當街截殺,還有紀景行出海的事……

後者是聽紀景行轉述的。言而總之,這些故事又驚心又動魄,聽得兩人是聚精會神,聽得姝寧是滿臉複雜。

看著她一直淡定的表情,姝寧突然道:“我突然有些明白,大哥為何會選你當嫂嫂了。”

呃?

顏青棠笑道:“那我能將你這話,理解為誇讚?”

這時紀景行從外麵走進來,問:“你們在說什麼,什麼誇讚?”

姝寧連忙看了顏青棠一眼,說:“沒、沒說什麼。”

顏青棠竟從她臉上看到一絲心虛神色,她很怕她大哥?

“沒說什麼。你事談完了,這麼快?”

之前她一個人回來,就是因為臨時有人找他有事相商。

紀景行好笑地看了她一眼,又看看窗外。

“你們看看都什麼時候了?”

顏青棠這才發現外麵已經是傍晚了。

姝寧也才反應過來,忙站了起來。

“那我帶怡寧回宮了。”

顏青棠阻止道:“都這個時候了,還是用過晚飯再走吧,我讓廚娘做幾個江南菜你和怡寧嘗嘗。”

怡寧忙插嘴說:“大姐,用了晚膳再走。”

姝寧無奈道:“你個貪吃鬼!”

之後二人留在這用了晚飯。

剛用罷,宮裡來接二人的車到了。

“大哥,嫂嫂,那我們回宮了。”姝寧說。

怡寧還有些不想走:“要不今晚不走了,明天再回去吧?”又對顏青棠說,“嫂嫂,我今晚留下跟你睡行不行?”

一聽此言,紀景行頓時變了臉色。

“母後都派人來接你了,你不回去?”

“可我舍不得嫂嫂,我還想聽嫂嫂講故事。”說著,怡寧又是淚眼汪汪,小手還抓著顏青棠衣袖不放,可憐巴巴地看著她。

“嫂嫂……”

顏青棠被她看得心都化了。

“那要不,今兒就不回了?”

紀景行忙一把拎起怡寧的衣領子,將她塞給姝寧。

“快回吧,免得母後擔心。同福,你送送她們。”

“是,殿下。”

等人走後,顏青棠失笑道:“你這是乾什麼?怡寧她還小。”

紀景行瞅了她一眼,說:“你不知她纏人得很,有了第一回,肯定還有第二回以及無數回,當初就是因為她太纏人,父皇才讓她搬去姝寧的長樂宮。”

見她啼笑皆非看過來,他這才意識到自己失言了,此言實在太有損父皇的威嚴,也有損自己的威嚴。

“對了,姝寧她們怎麼來了?發生了什麼事,我怎麼看姝寧有些不對勁兒?”他轉移話題道。

顏青棠嗔了他一眼:“我還想問你,姝寧怎麼看著好像有些怕你。”

這……

這故事就要追溯到很多年前了,姝寧小時候被她大哥教訓過,反正那回挺讓她記憶猶新的,因此即使長大了,也有些怕他。

不過,弟妹幾個哪個不怕他?

除了最小的怡寧。

紀景行也沒瞞她,大致給她講了講。

“我倒沒想到,你幼時那麼壞啊?”

他不敢苟同:“這叫什麼壞?這叫管教弟妹。”

也叫腹黑。

不過這點腹黑在她麵前就不夠用了。

“你還沒跟我說,姝寧怎麼來了?這丫頭我了解,她若不是做了什麼虧心事,才不會如此心虛。”

顏青棠心知他若想知道,隨便問問同喜和同福就知道了,也就沒瞞他。

說完,又道:“我倒沒想到你竟這麼招小姑娘喜歡。”

“什麼叫招小姑娘喜歡?”

紀景行臉色有些尷尬。

“榮福帶來的姑娘,若沒弄錯,應該是建平侯許家的,她和榮福是表親。至於陳儀,她母親和母後算是堂姐妹,一直跟母後很親近。先不提陳儀,那許家女子動機肯定不單純,哪是因為仰慕我才如此,多半是漢王府和建平侯家動了什麼心思,才會借著小輩兒來試探。”

他順道又跟她說了說漢王妃,重點其實是漢王府,說他父皇當年還是魏王時,同是兄弟的幾個親王一點都不省心。

漢王相對還是老實的,見勢不成就偃旗息鼓,不敢再跟三哥爭搶皇位。

即是如此,後來漢王也是為朝廷立了不少汗馬功勞,彼此關係才融洽。不過漢王常年不在京城,鎮守在雲南。

他順道還講了當年幼時他在上書房,跟漢王家幾個孩子發生的故事。:-)思:-)兔:-)在:-)線:-)閱:-)讀:-)

“漢王妃不太得寵,漢王叔他在雲南那生了孩子,就往京城送。家裡烏煙瘴氣的,漢王妃隻一子一女,那紀徇還是個不省心的,怪不得會在娘家動心思。”

想想,唯一的嫡子不成器,漢王心不在自己這,王府裡兩個側妃一堆姬妾,關鍵側妃所出的庶長子,年紀都比自己兒子大,還比自己兒子成器。

若非榮福和太子是堂兄妹,她真恨不得把女兒送進宮當太子妃,這樣才能保得自己兒子順利繼承王位。

“那照你這麼來說,榮福郡主目的不單純,那位陳姑娘就是單純仰慕你了?”

“這——”他忙道:“說實話,若非今天的事,我還不知道小姑娘對我竟有這種心思,我從來是把她們當做妹妹看待。”

顏青棠輕哼了一聲,這茬算是過了。

之後二人回寢殿,沐浴洗漱不提。

躺在床上後,顏青棠有些感歎道:“以前不覺得,隻當這些皇親國戚王公大臣們,行事定然不同尋常富貴人家,現在看來,世人做事還是奔著利益而去。”

“本就如此。”

她噙著笑,轉過身來捏了捏他下巴。

“那照這麼來看,你這個香餑餑,想娶我這個他們眼裡江南來的商女,怕是極為困難了。”

一個後位,背後代表著多大的利益,不用細說就能知道。

家中出一個皇後,能保三代富貴。

若是她,她也想拚一把。

“可我這個香餑餑,就看中了你這個江南來的商女怎麼辦?”

他順勢湊過來,在她眉心上親了親。

“在那些人眼裡,江南、商女,這兩個詞串在一起,怎麼聽都帶著一種旖旎色彩,你若真在朝堂上提起要娶我,必定會引起驚濤駭浪,倒不如摟草打兔子,順帶把你想讓稅科從戶部獨立出來的事做了?”

紀景行本來心思不在事上頭,正分神乾其他彆的事呢,聞言頓時停下動作,看向她。

兩人眼神對眼神。

她挑了挑眉,他也挑了挑眉。

“你這法子好像不錯,正好我提賜婚的事,再找個人提獨立稅科之事,看看他們到底是保哪邊。利益無法集中,必然分身不暇,說不定還會因此內訌。若他們保太子妃位,我就讓他們鬨一陣子,正好把稅科獨立出來……”

她接著說:“等獨立出來後,就可借機清算曆年稅賦,他們懼於清算舊賬,必然支持擬定新策。一點一點來,先落實各地商稅,再對人頭丁稅下手。”

“若他們保戶部,正好讓父皇下旨賜婚,稅科容後再議……”

說著,他爬了起來,“我去找父皇。”

顏青棠一把拉下他:“都什麼時候了,你去找父皇,父皇也不一定願意見你,說不定父皇和母後已經歇下了。”

他順勢親在她嘴唇上。

“說得有理,那我們也歇下吧。”

另一邊,陳府裡。

郿嫦得知女兒從回來後,就將自己關在房裡,心中很是擔憂。

開始是擔憂,見連晚飯都不出來吃,則就成煩躁了。

“你總放她自己靜靜,不吃就不吃,一頓不吃也不會餓壞。”陳進道。

“你說說她乾的什麼事,我之前就交代過她,凡事不要出頭,讓榮福郡主她們去折騰,她倒好,自己把姝寧惹怒了。”

陳儀進宮是帶了丫鬟的,回來後郿嫦見勢不對,就問過丫鬟發生了什麼事。丫鬟也不敢隱瞞,一五一十都說了,郿嫦這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