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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布政使司肯定會送到織造局。”

反正他就不想出去唄,都是借口。

不過就這麼纏磨來纏磨去,顏青棠的氣倒也消了。

快中午時,蘇小喬來了。

看了看避開去了西間的紀景行,她戳了戳顏青棠,衝她使了個極為曖昧的眼色。

“倒沒瞧出來,你眼光這麼好,竟是個絕色。”

絕色?

這個詞拿來形容一個男人恰當?

顏青棠差點沒一口水噴出來。

“絕色,身份貴重,看樣子被你拿捏得也極好,你可得抓緊了。”

這下,顏青棠的水沒噴出來,卻嗆到了,連咳了好幾聲。

蘇小喬忙給她撫了撫背:“瞧瞧你,著急什麼,我又不跟你搶,我可不喜歡這樣的。”

“那你喜歡什麼樣的?”顏青棠也是順勢問一下。

“我啊。”蘇小喬突然扭捏了起來,“我肯定不喜歡這種白麵書生了,最好英武點的。”

可是誰之前總是與她鼓吹,男人還是俊點好,生得俊,眼睛看著也舒服?

怎麼這麼快就換口味了?

難道說給她贖身的是個武將?

顏青棠還是知道蘇小喬的贖身銀子大概不少,小商都不一定拿得出來,必然是大富。

有錢,又是個武將,那必然官銜不低。

不過顏青棠也隻能推測出這點,彆的卻是不能了。

“你也彆總說我,給你贖身的那個人真的日日虐待你?”

“那當然是真的,他日日照三頓打我!”

顏青棠瞅了她一眼,真要是個英武的男人,照三頓打,她現在還能活蹦亂跳地跑出來,還能吃得油紅似白?

“怎麼個打法?”

果然,蘇小喬的臉一紅,忙道:“肯定是狠狠地打了,你問這些做什麼?我忘了有一件事要吩咐翠兒做,先回去了。”

說完,她匆匆忙忙走了,渾然不顧翠兒就在外麵和鴛鴦說話呢,這借口找得真是慘不忍睹。

顏青棠甚至可以猜想,說不定她那個男人根本不知道她跑了,等回去後發現人不見了,估計要四處找。

她沒猜錯,不過等竇風回揚州,已經是一個月後了,回去後發現蘇小喬不見了,把整個揚州翻了個遍還是沒找到人,又跑到蘇州來找人。

他猜蘇小喬肯定回蘇州了,就是不知藏在哪兒。

竇風又順便來找紀景行要加銀子,因為當初說好的三萬兩,根本不是讓他辦這麼多事,還搞得他女人也跑了。

當然,這是後話。

第82章

◎那我的小孫孫可怎麼辦?◎

不出紀景行所料, 第二天布政使司那就送來了朝廷撥給江南織造局的銀子。

一共十萬兩。

紀景行連手都沒轉,一把交給顏青棠。

顏青棠怎可能拿這筆銀子,傳出去彆人該怎麼說?該說二人假公濟私, 合謀貪墨了。

她將銀子交給海市衙門, 由海市衙門那入賬造冊,又進行衝賬,才又把銀子拿了回來。

紀景行嫌棄她多餘轉幾道手, 沒得麻煩。

為此,顏青棠有話說。

“既然定下規矩,自然要遵守,規矩是我定的, 若我都不能遵守,又如何服眾?再說, 你隻是端王世子,不要把自己當成了太子, 公賬是公賬, 私賬是私賬,如今你正得聖眷,自然千好萬好, 若有一日彆人看你不順眼, 想挑你的刺,恐怕你渾身都是漏洞。”

這話看似嚴厲,實則無不是為他著想了。

紀景行這個假世子真太子,一時間心情十分複雜, 想明言又怕把她嚇走, 壞了兩人如今正好的氛圍, 隻能將她摟過來, 把兩人都親得喘不過來氣,才說了一句:“你說得對!”

顏青棠沒好氣嗔他一眼:“怎麼每次說正事時,你都來這一套?”

又抹了抹嘴唇,理了理衣衫,才恢複平靜模樣。

“卞青不可能吃了這個啞巴虧,你需得提防他暗中使壞。”

平靜從來不是什麼好事,也可能暗中醞釀著更大的風暴。

“你放心,他左不過就隻會使著人在朝堂上彈劾我,要麼就是在海上動點什麼手腳。”

“那司馬長庚呢?”

那日臉色不好的,除了卞青,還有司馬長庚。

這位都指揮使平日極少人前露麵,大抵是實在好奇海市,那日才會出現。不過他極少說話,幾乎不惹人注意。

倒是竇風出現在紀景行身邊時,這位司馬都司的臉色極為精彩。

之後各官員散去時,顏青棠見司馬長庚把竇風叫去了,估計竇風沒什麼好果子吃,不過竇風第二天還能送洋商離開,說明他把司馬長庚那擺平了,又或者司馬長庚沒跟他翻臉。

有句老話說,不叫的狗咬人。

像卞青那樣上躥下跳的,顏青棠反而沒那麼擔心。

“司馬長庚是個老狐狸,他既然都沒跟竇風翻臉,說明他暫時不會乾什麼。你放心,有端王世子這個身份在,他們明麵上不敢乾什麼,頂多隻敢像我方才說的那樣,要麼朝中彈劾我,要麼在海上動點什麼手腳。”

“至於海上動手腳——”紀景行頓了頓,“我有些準備,再說你以為那些洋商是吃素的?這些人能跨過大海,來到大梁,本身都不是軟柿子,他們要是想在這群人身上動主意,恐怕會吃個大虧。”

他說得確實有道理,但未嘗沒有顯擺的意味。

彆人吃虧,他卻把人壓住了,還都‘請’來了蘇州,不就顯得他有本事。

顏青棠被逗笑了。

“反正你自己上心。”

算是給這段對話暫時畫下了句號。

紀景行猜的沒有錯,蘇州鬨這麼大的動靜,京中自然不可能一點動靜都無。

朝堂上這兩天是吵翻了天。

一撥人彈劾端王世子越俎代庖,織造局沒有權利私下開設海市,這是市舶司的事。一撥人抨擊端王世子行事荒唐,竟任用女子,簡直是牝雞司晨,有辱朝廷威嚴,當給予嚴懲,以免壞了綱常。

後者比前者動靜更大,儼然端王世子紀劼已成了荒%e6%b7%ab無道的代表,隻差說他為美色所迷,不堪為親王世子,連端王都受了牽連,被彈劾管教無方。

下了朝後,乾武帝正與內閣大臣議事,端王跪在紫宸殿外,一副負荊請罪的模樣。

福生拉了他好幾下,都沒拉起來,隻能由著他。

直到裡麵議罷事,幾位內閣大臣相繼離開後,端王方被叫了進去。

“行了,現在沒有其他人,就不要再裝模作樣了。”

見端王進來後,又要往地上跪,乾武帝略有些嗔怪道。不過他向來情緒極淺,非是極為熟悉的人,大概不能堪透這絲情緒。

“福生,賜坐。”

端王渾不在意地笑了笑,在福生搬來的椅子上坐下,道:“這不是做給那些人看,也免得他們一直盯著太子不放。”

乾武帝將手邊的奏章,拿起放到一旁:“你如不如此,他們都會一直盯著,本身是砸了他們的飯碗。”

他哼了聲,音調裡無不是冷意。

“真是出息了,正事都裝糊塗不提,倒盯著人私事上,真是朕的肱股之臣!”

何為正事,何為私事?

本身這些人若無私心的話,當是議一議蘇州開海市之舉,可有借鑒采用之處,又在何地采用,才能更有利於朝廷。△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可恰恰是有私心的人太多,於是水就被攪渾了,倒都攻擊起‘端王世子’的私德,以及用女人的事上。

若非乾武帝清楚這些官員的秉性,若非端王世子其實是自己親兒子,若非乾武帝暗中另派了一隊人馬保護太子,並將太子的消息往回傳,若非太子是他與最心愛的女人所生的孩子,他也就這麼三個兒子,全由皇後所出。

若他隻是個普通君王,妃嬪兒子眾多,他還要真聽信了這些人所言。

畢竟當你身邊人都這麼說,而你又缺乏耳目,也隻能聽信這些人的。

“行了,你回吧,朕心中有數,他們願意鬨就繼續鬨,反正不影響太子辦事。”

“是,那臣弟就先回了。”

等端王走後,乾武帝腦中浮起一個聲音。

[這些人有一個殺一個,絕不會冤枉他們。]

[都殺光了,誰替你辦事?能不能動點腦子,一天到晚隻會殺殺殺。]

[你倒不會殺殺殺,雔雔想念祚兒了,你怎麼不把他弄回來,還有那個女商肚子裡的孩子。]

[你彆跟朕說話,煩!]

[哼!你以為我願意跟你說話?]

這時,有小太監來報,說皇後娘娘來了。

不多時,從門外走進來一個風華絕代、穿一身鳳袍的女子。

從她臉上看不出歲月的痕跡,說是三十多歲也可,說是二十多歲也行,長相柔%e5%aa%9a嬌豔,偏偏眼神清澈乾淨,在她身上組合成一種極其獨特的氣質。

與之相比,乾武帝剛毅冷峻,威儀貴重,但斑白的雙鬢,多少還是有些歲月的痕跡。

“你怎麼來了?”

皇後嗔了他一眼:“沒事我就不能來?”又說,“那些人是不是今晨又在朝堂上鬨了?”

“倒也沒鬨什麼,就是彈劾端王世子任用女子,有辱朝廷威嚴,要給予懲戒,以免壞了綱常。”

“那你怎麼說?難道你還真打算聽他們的,處置了那顏青棠?”皇後緊緊地盯著丈夫。

她再是不諳朝務,也知曉君臣之間就是一場又一場的博弈,皇帝可以重拿輕放,臣子也可以聲東擊西,有時候為了一些事,即使是君王也不得不進行取舍,例如當朝堂上形勢嚴峻時,棄車保帥。

“我可不管,你不準處置她,我小孫孫還在她肚子裡。”皇後不依道。

乾武帝將她拉到膝上坐下,擰了擰她的鼻尖。

“這會兒不惱她有辱太子了?”

之前當皇後知曉,太子竟被個女富商當做麵首養了起來,很是惱了幾日。不過她這人心思淺,生一會兒氣兒,過陣子就好了。脾氣來得快去得更快,沒幾天就一口一個小孫孫,渾然忘了兒子‘受辱’。

“那現在能跟以前一樣?不是你說祚兒自己願意的,我們不用管那麼多?”

“是朕說的。”

“那你就不準處置她。”

乾武帝失笑:“朕何時說要處置她了?朕是那種容易被大臣威脅的人?”

這時,一個聲音在兩人腦中響起。

[雔雔他就是,你若是不來,他肯定這麼乾了!]

乾武帝冷哼:[你一天不當她的麵編排我壞話會死?]

皇後:“好了好了,你們彆吵了,不處置就對了,本身她也是為了幫祚兒。祚兒一個人在外麵多難啊,那些大臣們一個個心眼那麼多,幫手又多,累得我祚兒就一個人。”

心知她看似在給兒子叫苦,實際上還是在為那女子說話,乾武帝笑了笑,道:“她可是個商女,以後若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