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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這道題目隻要你先.再.就可以了。”時澗溫潤的話語,讓人如沐春風一般。

“你可聽清楚了?”時澗怕雪芙聽得不清楚,又溫聲講解了一遍。

雪芙大部分聽得清楚,還有些疑惑,“這處,還是有些不清楚的。”她指了指書中的一處,時澗俯身,伸出修長的手指,指在雪芙疑惑的那處,又著重講解了一番,最終雪芙終於將那處清晰了。

她恍然一般點頭,“哦,我終於明白了!”

時澗點頭,“嗯,是的。”

兩人在書案前溫習了良久,直到深夜,雪芙終於將大半不懂的問題在時澗的講解下弄得清晰明白。

時澗溫聲:“那,好,我再去給你寫一些,相同的題目,你自己的再來算算。”

雪芙點頭,“可以的。”

時澗轉身去到堂中央的書案上,在紙上運筆如飛。

剛將所有的題目出完,轉身回到雪芙身側的時候,看到小姑娘趴在書案上,已經閉上了眼。

時澗輕歎一聲,放下手中的題目,來到雪芙的身側。

“芙兒。”他輕聲喚了一聲,伸手摸了摸她肩膀。

雪芙累得很並未回應。

時澗直接將雪芙打橫抱起,向內室的雕花楠木的大床走去,一陣暖風襲來,嫩粉色的紗帳揚起,馥鬱的甜香傳來,讓時澗猶如在花海中一般。

時澗的心怔了怔,慢慢將雪芙放在床上,又將床尾的錦被為雪芙蓋好。

他又垂下眼眸看了看她,見她睡得沉,剛要起身離去,聽見雪芙囈語,“彆走.”

時澗轉過身,看見雪芙蹙起眉,似有什麼難事一般,“告訴我,這提怎麼解.”

時澗不禁坐下,撫了撫雪芙的額頭,“乖,不學了,先好好睡覺。”

時澗放下雪芙的帳幔,又吹熄了雪芙床頭的燭火,走出內室。

回到堂中,為自己倒了一杯茶,他淡定地飲過後,才回到自己的床頭。

勞累一日,時澗躺在床上卻毫無困意,春月夜間的風吹來,讓他的心頭有些燥熱。

過了片刻,時澗依舊安靜不下,起身去了盥洗室泡了一個冷水澡,才好一些。

剛從盥洗室出來,忽然瞥見書案前竟坐著一個人影。

時澗閃身走到那書案前,看到雪芙半睜著眼,正捧著那本,《算學》靜靜看著。

時澗輕輕喚她,“芙兒?”

第19章 梳發

借著隱隱月光,時澗看到雪芙低頭仔細看著自己麵前的書籍,凝眉仔細沉思著,手中捏著筆,在紙上不停地演算著剛才時澗對她講過的題目。

“芙兒,該睡覺了。”時澗在她耳邊輕輕說著,生怕驚擾了她。

雪芙依舊沒有任何反應,依舊低頭在紙上仔細算著。

正當認真時,一隻修長的手掌握住雪芙的手,慢慢地將她手中的筆抽走。

雪芙沒了筆,抬頭看了一眼時澗,懵懂之間,不明所以。

時澗慢慢牽起雪芙的手,慢慢牽著她一步一步走在屋內,穿過層層帳幔,時澗引著雪芙走到床邊,她半睜著眼眸走到床邊靜靜的坐下。

時澗並未著急離去,站在黑暗中借著隱隱的月光看著她。

借著隱隱月光,時澗好似看到白皙嬌嫩的臉龐上,閃過一絲淚光。

他的心怔了一下,慢慢蹲下,平視雪芙的臉龐,隻見她咬著唇,眼淚一滴滴落下。

時澗平日冷厲的臉上此時卻是化不開的溫柔,他輕聲對雪芙道:“芙兒,我們不學了,該睡覺了,嗯?”

雪芙依舊半睜著眼,未看他,聽見時澗溫聲對她講話,才微微點點頭,時澗伸手將雪芙放倒在床上,為她蓋好被子。

又坐在床邊,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無聲哄她入睡,直到雪芙再次閉上了眼,時澗才起身離去。

回到床上,時澗始終難眠,他怎麼也想不通為什麼平日裡無憂無慮的小姑娘,怎麼一到了晚上就會夢遊,好似把所有的煩惱與憂慮都放在夢中一樣。

時澗起身來到書架上,在眾多的書籍中,翻出一本自己經常記錄的小冊子,若不仔細看去,就如同普通書籍,這是他特意命李勇找來的,為了便於隱藏自己的記錄。

在微弱的燭火下他翻開那個小冊子,隻見上麵記錄的都是密密麻麻的時間。

原本是為了搞清楚自己的心意,隻要自己每一次想念雪芙的時候,他就會在這一日上來記錄一次,後來他也用來在上麵寫上自己與雪芙發生的點點滴滴。

時澗翻了翻,距離上一次雪芙夢遊已經過去了好幾日,看著上一次自己的記錄。

四月二日夜,醜時,芙遊於夢中,抱生人,喚未應。

時澗又往後翻了翻,四月五日,芙離去,念。

四月七日,芙於雨中歸,親治傷患,傷愈,意念心動之。

四月八日,子時,念。辰時,念。卯時,念。午時,念。

四月十日,父,病,芙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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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澗修長的手指翻到最新一頁,提筆寫道四月十一夜,子時,芙夜遊於夢,哭之,見之心痛。

放下筆,他輕輕歎息一聲,將冊子放好,又回到床上闔眼入夢,不知為什麼,他竟然希望自己能夠入那小姑娘的夢中,好護她好眠。

翌日,朦朧的陽光透過輕紗照在雪芙白皙嬌嫩的臉龐。

雪芙慢慢睜開眼,伸手抻了一個大大的懶腰。

“哈.”

她伸手揉了揉雙眼,起身朝外喚,“靈犀,青雲。”

一道素白的身影來到自己的眼前,將粉嫩的紗帳撩開。

雪芙嚇了一跳,“怎麼是你?”

時澗溫聲,“起得早,恰好聽到你叫人。”

雪芙點點頭,一頭柔順的發絲睡的淩亂,她仰頭對時澗甜甜一笑,“嗯,早呀。”

雪芙起身下了床,穿上繡鞋,坐在妝奩前,伸手捋了捋自己的亂發,又打了一個哈欠,等著靈犀與青雲來為她梳頭發。

靈犀帶著青雲剛踏進門,就看到時澗站在雪芙的身後看她。

雪芙見靈犀與青雲進來,“青雲,幫我梳發吧。”

青雲看了一眼時澗,看了一眼外麵,惱道:“呀,今天外麵的小丫頭怎麼這麼慢,我去催催水。”

雪芙又看了看,“哦,那靈犀來梳吧。”

靈犀正忙著給雪芙整理床鋪,又整理帳幔,青雲走之前忙給了靈犀一個眼色。

靈犀回道:“哦,小姐等一下啊,我這邊忙完就給你梳。”

雪芙有些悻悻點了點頭,“哦。”

雪芙不想等,自己拿起犀角梳,有一下沒一下地梳著,心裡想著紀天龍的病,自己的夏考,還要去商會看賬目,一對亂糟糟的事情,正當心思走神之際,手下力道一重,扯痛了發。

“嘶。”

雪芙吃痛地揉了揉頭發,櫻紅的嘴唇撅起來,賭氣一般,一下一下地梳著發,正梳著手中的犀角梳忽然被人拿走。

雪芙回過身,見時澗正伸手拿起雪芙的一縷長發,慢慢地梳了起來,動作又輕又柔,生怕梳痛了雪芙。

沒料到時澗竟然幫他梳發,她忙回過頭,“這個,還是我自己來吧。”

時澗繼續手中的動作,“無妨。”

雪芙不安的轉過身,看著銅鏡中的自己,自己的一頭亂發,正在時澗的手中慢慢變得柔順起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雪芙的發量很足,又黑又直,時澗修長的手指捏著犀角梳,靈活地在雪芙的發絲間遊走。

片刻後,雪芙抬起頭,不經意在銅鏡中看到時澗清新儒雅的臉龐整站在他的身後,認真地幫她梳發。

修長的手指捋順著她的發,一股奇異的感覺襲來,淡淡的龍涎香鑽進她的鼻子,雪芙的心跳逐漸失了節律,小鹿亂撞一般,嫩白的臉色浮上一縷紅霞。

時澗卻像是有心靈感應,忽然抬起頭,透過銅鏡看見雪芙正在偷看他,嘴角一勾,“我弄痛你了?”

雪芙忙低頭,“沒有。”她感覺到自己的亂發慢慢在時澗的手中變的柔順光澤,沒想到時澗竟然把她的發梳得這麼順。

片刻後,時澗把犀角梳放在妝奩前,靈犀與青雲趕來,為雪芙梳洗更衣。

雪芙與時澗被一群小丫頭隔開,架著離去,她回頭對時澗叮囑,“你等我一下,一會我們一起用早。”

時澗頷首,看著雪芙被一群丫頭簇擁著進了盥洗室。

半個時辰後,雪芙梳洗完畢,一身嫩粉流蘇裙,梳著飛天髻,襯得她整個人,如同桃林裡的花枝精靈一般。

雪芙上前道:“走吧,我們去用早。”

看著雪芙心情又好了起來,時澗點頭跟在雪芙身後,一同去膳堂。

一路上,時澗看著雪芙盤起的一頭長發,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心。

不禁想到,剛才,為什麼自己的竟然想到幫助她梳發?

為什麼自己最近總是不能夠控製自己的行動,好像十分容易被小姑娘牽著走?

難不成自己對小姑娘的心思又多了?

用過早,時澗信步走到明清軒的院子,看著他正在廊下飲茶逗鳥,一副十分紈絝的模樣。

看到時澗走過來,忙從椅子上起身,對著時澗就是躬身拱手,朗聲道:“給爺請安。”

時澗一揮手,“起來吧。”

明清軒直接將自己剛才坐過的貴妃椅,又給時澗倒上一杯茶,“爺,喝茶。”

完全一副狗腿子的模樣,發揮得淋漓儘致。

時澗並未理會,從袖口中掏出自己這些日子記錄的小冊子,遞給明清軒,“這是這些日子我記錄的,你過來瞧瞧,是不是你說的那個心動的感覺?”

明清軒看到時澗扔出的一本書,眼神一亮,忙咽下嘴裡的糕點,拍了拍袖子上的碎屑,拿起時澗記錄的小冊子,十分像模像樣地翻閱,又在時澗麵前仔細研究看了一番,思索過後沉聲道。

“臣以為,如今爺的情況,隻是對大小姐略有好感而已,並未達到臣所說,心動的感覺。”

時澗看著明清軒,一臉認真的模樣不禁懷疑,“隻有好感?並未心動?”

明清軒十分認真地看著時澗道:“…………然,隻是略有點好感而已,你這點心思對那小姑娘根本不算什麼,淡的很。”

時澗聽此對明清軒投向懷疑的目光,“你說的可是真的?”

明清軒斂眉拱手:“臣不敢欺瞞聖上,所謂心動便是非這一人不可,每日都想要與這人天荒地老,每日都要與這人共度餘生,每日都想與之親近,融合,見她時方寸大亂,未見時,時時思念,方才是心動啊,不知爺可是達到這種程度了?”

時澗低頭思索一番,“似有,又似未有。”

明清軒聽此道:“依爺所言,那便就隻是有些好感罷了,爺無需擔心。”

時澗有看了看明清軒,想了半晌,“你?靠譜嗎?我怎麼覺得並不是你說的這樣?”

明清軒上前拍了拍時澗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