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頁(1 / 1)

是神學。所以人們對它的研究才會有層層阻礙。

普通人無法覺醒,是因為天然無法被這種精神力量感染。

而異能者的感染,與怪物的感染,就是同源力量的一體兩麵。異能力本身、生而為人的信念成為了異能者對抗負麵力量的支柱。

異能力耗儘時容易異化,就是因為異能者這時候容易被負麵力量感染——能覺醒,就說明了他們是易感人群。

“智力係怪物沒有強化自己的戰鬥力,卻強化了自己的精神力量,這可以幫助它們複刻人類的知識與記憶。同時它們也用這種力量命令與指揮其他怪物,實現遠距離通信。”

王言就是正麵對抗了這種精神衝擊,自身抗性不夠,就出現了異化現象。

對這種力量的研究還要繼續,但到目前為止,這個理論是可以邏輯自洽的。

在場眾人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

按照這種說法,心靈感應型異能者是最容易受到此類攻擊的。但反過來說,他們是不是也可以反製回去?甚至有沒有可能“破譯”怪物的通訊方式?

這時,陳校長輕咳了一聲,打斷了他們的思路,“以前的事情我本來不想再提。但既然你們都說到這裡了,還是告訴你們比較好。林老師,這也是你之前問過我的問題。”

陳年曾告訴林肆:在怪物最開始肆虐的那段時間,普通人和異能者之間有過通力合作。

林肆不明白,既然早就證明普通人是有作用的,那為什麼後來異能者要徹底跟普通人隔絕開來呢?

當時陳年故弄玄虛地說:“因為信任很容易崩塌。”

而現在,陳年告訴他們,“上一任異能者協會會長就是被他的普通人隊友殺死的。”

四位老師都很震驚。

林肆震驚沒啥好稀奇的,她本來就對這些秘辛知之甚少。

但連徐姍姍他們都不知道這段過往,就很稀奇了。

“不用驚訝。這事兒對不管對誰來說都是一種醜聞。所以完全沒有傳開。”

那兩人當時被稱為最強組合。

但在一次行動中,被救出來的隻有普通人隊友。當時他已經處於半瘋狀態,他說:“是我殺死了他。”

原因就是,會長已經怪物化了。

但這是他的一麵之詞。

事實上,有人複盤了他的任務手環記錄,發現他們根本沒有遇上超出強度的怪物。

也就是說,會長出事時沒有耗儘異能,怎麼可能突然怪物化?這跟他的說辭對不上。

更多人懷疑:他因為失誤或是某種其他原因殺死了隊友。

這種事情在事後找端倪是很容易的,再好的搭檔,也會有意見不合吵架的時候。

人們就會懷疑,他是不是早已懷恨於心?

不知道是不是承受不了彆人的懷疑,還是出於自己的良心譴責,沒過多久他就自儘了。

當時究竟發生了什麼,難有公論。真相也隨著他的死亡徹底被掩蓋。

兩人都有一些支持者。

普通人的支持者相信他,如果不是情況失控,他不可能對自己的隊友動手的。

而更多異能者更相信會長,強大的會長就像他們的精神支柱,而那個隊友的行為就是在試圖摧毀支柱。

那麼強大的會長,怎麼可能會失控?明明是那家夥殺了人,還試圖往會長身上潑臟水!不可原諒!

這件事中,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其中必有一人出了問題。不管是誰背刺了誰,都容易動搖普通人與異能者關係。

這件事就此被掩蓋。但異能者隻跟異能者合作、抱團的基本盤也就此形成。

“你們的發現,會成為那個人的說辭的重要證據。”

前會長沒有耗儘異能,但遇到了出乎他意料的精神攻擊,讓他驟然失控。

這個發現會造成的影響,不啻於普通科試點的成立。

更多線索的發現是好事。但陳年的神色不見半點輕鬆,“你們做好迎接接下來的風波的準備了麼?”

第69章

◎校長的真正職能:背鍋◎

“沒做好!”

會議室裡, 林肆突兀地舉起了手,聲音清脆又果斷,一下子凝重的氣氛掃了個乾乾淨淨。

陳校長:?

李遊三人:?

他們正準備用莊嚴的語氣應下來來著。正常來講就是這麼個流程。

他們都知道, 想翻這個舊賬不容易,要麵對的問題很多。

認為“隊友謀害了會長”的不少人如今在異能者協會位高權重, 翻了舊賬, 是不是可以認為是這些人逼死了那位隊友?

不, 不隻是這些人,那些沉默的中立派也都是幫凶。陳年當初又何嘗不是一個沉默者呢?

蓋子本來被捂住了,一旦揭開,反噬會更加嚴重。

這些人不來一波大換血,立身不穩,難以服眾, 也對不起死去的英雄。但換這一波血, 對人類來說是好事嗎?

爭議點接踵而至:林肆他們的新發現,隻能證明有這種可能,不能完全說明他是清白的。萬一他就是因為私仇殺人呢?

事情已經過去太久了, 很難說得清哪個才是真相。

而引發新一輪爭議的林肆等人未必會得到多少感激。

但事已至此, 他們就該去負責說出真相,不是麼?

尤其是林肆,完全沒有拒絕的理由:這種動蕩與換血, 利好普通科。那些高層以後更沒有插手試點的理由了。

以林肆這種捅破天也不怕的性格, 應該第一個積極響應才對,沒想到她卻理直氣壯地露了怯。

迎上眾人困惑不解的眼神,林肆無辜道:“我就是一個萌新導師, 讓我攤上這麼大的事, 我的壓力很大的。”

幾人困惑的眼神變成了斜眼:這種話騙騙他們無所謂, 反正他們不信;可是你彆把自己給騙過去了啊!

你的所作所為,跟“萌新”中的哪個字能搭上邊?

迎著眾人的眼神,林肆也很無奈,人和人之間的信任真的太少了。

像她這麼善良正直的人,竟然被當成了刺兒頭,這合理嗎?

她隻能退而求其次,拋出下一個理由,“我的意思是,不管那位前會長還是他隊友,我都不認識,我為什麼要這麼費心地證明什麼?這對我來說有什麼好處?”

最重要的是,她根本證明不了誰是真正無辜的。像反異能者組織和異能者協會的鬥爭,她都不去站隊(最多利用一下),更彆說這種成為了曆史的事情了。

一無所知的跳進去,是怕沒人把她當槍使嗎?

陳校長皺了皺眉,“你不想把這次的發現公布出去嗎?”

這次的發現事關重大,如果林肆不說出一個能說服他的理由,他不會配合她的。

但林肆又攤了攤手,“公布啊,為什麼不公布?但這跟給誰站隊是兩回事。”

陳校長一愣,“可這個發現本身就是在站隊……”

林肆淡定道:“知道有這麼一回事才能站隊。可我不知道啊,很多人都不知道。我們隻是如實將我們的發現彙報上去,有些人有彆的想法不關我的事,誰主張誰舉證唄。”

她乾脆利落地將兩件事做了切割。

陳年明白了林肆的意思。

身為知情者的他進了一個思維誤區,覺得一旦公布他們的發現,會長之死同樣會被翻出來,然後掀起軒然大波。

但前提是,公眾得知道那兩位的死因。

現在隻有少部分人是知情者。

林肆準備裝傻充愣,把任務報告一交,其他的就不關她的事兒了。

那一小部分知情者看到報告後,是心中充滿愧疚,還是仍舊堅信隊友是叛徒,跟她有啥關係?↙思↙兔↙在↙線↙閱↙讀↙

又假如說,有知情者要借著這份報告把事情鬨大,還是那句話:不好意思,我就是個萌新老師,我啥都不懂。

明白她的意思後,陳年陷入了沉默:這孩子怎麼滑不留手的,也不知道跟誰學的。

“你確定要放棄這個利好普通科的機會嗎?”

林肆嗬嗬一笑,“陳校長,你自己說說,我需要這種機會嗎?”

異能者協會的動蕩看起來利好普通科,但也隻是看起來而已。

她本來就已經博出了出路:慢慢影響、滲透其他學校,同時借智力係怪物的發現,讓普通科展現其作用。

放著自己有優勢的基本盤,不管去摻和權力的鬥爭,她的腦子是壞掉了嗎?

爭來爭去,她或者她的學生們都還不夠格成為協會的高層。最後還是給彆人做嫁衣。

“而且,事情鬨大後,會引咎辭職、乾不下去的是那些臉皮比較薄、正義感比較重的人,留下的反而是臉皮夠厚的,這對我更沒好處吧?”林肆盯著陳校長說。

雖然她自己臉皮夠厚,但嚴以律人、寬以待己是準則,林肆還是更喜歡跟臉皮薄的人打交道。

陳校長:……

雖然這家夥沒有明說,但他感覺有被冒犯到。

再功利一點的說法就是,如果林肆想直接將那些位高權重的人,從他們現在的位置上扯下來,得罪的人不知道會有多少。

但她什麼都不做,反而最有可能勾出他們心中的愧疚:他們誤會了那個隊友,誤會了普通人。

如此一來,他們還好意思反對普通科嗎?是不是得稍微給點補償?

這才是真正的利好。

“你這家夥,是把前輩的遺澤都給算進去了啊!”

林肆臉不紅心不跳,“如果他是好人,應該會很樂意為我利用。我做的事情也是他希望看到的吧。如果他是壞人,那我還需要顧忌嗎?”

反正歪理全都被你占了是吧?

陳年看著她賊兮兮的眯起來的眼睛,默默在心中盤算:以後招聘新導師,一定要慎重再慎重,優先選擇好忽悠的、心眼少的!

人人都像林肆這樣,他的頭發非得被忽悠禿了不可。

這時,林肆摩拳擦掌道:“那我們快點把報告提交吧。我猜有人會來找我。”

“你不是不準備摻和這件事嗎?”

“不摻和,但他們要是能給我提供更多的資料,我就假裝捂一下耳朵。”林肆以前就是這麼對付如玉的。

嘴上說著“我不聽我不聽”,實際上耳朵支棱得比誰都高。

“可是你都不在意這件事的真相了,還準備調查這件事?”

林肆糾正陳校長的措辭,“我調查的不是這件事。他們怎麼死的不是最重要的。但如果當初他們實際上接近了怪物真正的老巢呢?我不想錯過這條線索。”

陳年長歎一聲,“我知道了。你去做吧。”

他對林肆的觀感很複雜。

雖然剛剛才腹誹完這家夥全是套路,沒有一點真誠。但她做的事情,又能讓人詭異地感受到“真誠”。

她好像隻在意怪物,對前輩的恩怨情仇、清白與否毫不在意。

但實際上,如果她真能順著這條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