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頁(1 / 1)

林肆扭過頭,看到一個紅色卷發女人站在她身後。她知道此人身份:徐珊珊,學校特聘導師之一。

徐珊珊微微一笑,順勢從她手中接過了書本,放回了書架上,“書是用來閱讀的,而不是你那樣翻的哦。這裡是圖書館,不是尋寶的地方。”

“那你知道我尋的是什麼寶嗎?”林肆直截了當地問。

徐姍姍一愣,像是沒想到林肆會這麼說話。這段時間林肆的所作所為她都有看到,可不是這樣的人設。

林肆又接著說:“因為據我所知,你比較喜歡坦白的人。”

徐姍姍這下是真的笑了,“知道那麼多,有什麼好處?你忘了嗎,在入職時,你是簽過保密條款的,學校裡的事情,都不能外泄。”

“嗯?我以為那條款是為了保住學校和異能者的形象。”林肆說。

她當然知道她入職時簽了什麼協議,當時她一點兒都不意外:她前麵走了那麼多老師,卻沒一個把這裡麵的情況往外說,就很能說明問題了。

沒這種協議的話,開個直播,讓大家看看異能者是怎麼對待他們的普通人老師的,分分鐘爆紅。

“哈哈,你說的也對。不過那隻是一方麵。異能者的相關知識與情況,都是受保護的。”徐姍姍說,“我不會虛偽地告訴你,這隻是為了保護你們,因為這也是為了異能者自己。”

她以為這麼說,會打擊到林肆。

沒想到林肆卻揚起了嘴角,眼裡冒光,“可是,我來這裡,不是為彆人來的,是為我自己來的。是我自己想知道。”

消息不能外泄?不能用輿論打擊到異能者?誰在乎這些事情呢?

她從來都不是為了“信息平等”而來的。要搞“異能高校藏汙納垢”之類大新聞,那是記者該乾的事情,不是她想乾的事情。

“你的話證實了一點,我在這裡,果然是可以知道我想知道的一切的。”林肆目光炯炯地看著徐姍姍,“我承諾守口如瓶,要不現在你就把那些秘密告訴我?”

徐姍姍淡定道:“哪有老師直接喂答案的,當然是給線索,教你慢慢解題啊。我姑且也算是老師吧。”

嗯?怎麼這話這麼熟悉?

林肆想起來,這是之前跟王言故弄玄虛時,跟他說的話。徐姍姍這時故意提這麼一句,是故意為了警告她,她的所作所為,都逃不過她的手掌心嗎?

下一秒,徐姍姍又繼續說:“彆緊張,我沒彆的意思。就是覺得這台詞有意思,我就收著自己用了。這是王言跟我說的,他想跟我打探你的消息。你知道的,他有時候保守不住秘密。”

林肆:……

她可真的太知道了。

“對了,你叫什麼名字?”徐姍姍問她。

但很快,她又擺手,“算了,暫時不用告訴我。等我們需要長久見麵了,再告訴我你的名字吧。沒彆的意思,我不記憶不重要的人與事情。記住名字,是投入感情的開始。”

林肆明白了她的態度:徐姍姍看她,就像看一隻花瓶,無關好惡。或許因為這隻花瓶漂亮多看了兩眼,但花瓶仍然隻是花瓶。

異能高校是個很怪的地方,這裡的人會把她當成各種各樣的存在,卻很少會把她當成平等的人。

好在,她的【存在】,不是被他們定義的。而是被自己定義的。

隻要她自己不迷糊、扭曲自我就行。

林肆看著徐姍姍離開的背影,大聲問:“那麼,我可以問一下,你給我的線索什麼嗎?”

徐姍姍回頭,定定看了她兩眼,沒想到她還有這麼好的興致。然後,她一臉“敗給你了”的表情,“好吧,線索就是,當你以為自己找到了異能者的弱點時,先想辦法保護自己。不然你以為,你的那些前任們,都是被學生的惡作劇所傷嗎?”

林肆克製住了問“什麼意思”的衝動。

她知道徐姍姍不會回答。

徐姍姍看她連問都不問,忍不住歎氣:聰明的小鬼,都不給她一個繼續裝逼的機會。

她都想好很酷的台詞了,用不上真可惜。需要她給回答的時候很配合,知道她指望不上,就一點兒配合度都沒了。現實,太現實了。

林肆還在思考著徐姍姍的話,突然,她的手機震動了一下。

是薑澤那邊有情況了啊。

林肆暫時放下了這些線索,打開手機,一段聲音被轉成了文字。

“薑澤同學,雖然林老師不追究你胡鬨的責任,但學校有學校的規矩,你會被派去C市外城值夜一周,作為懲罰。明白麼?”

……

因為最丟臉的一幕被同學們看到,薑澤隻想在校醫院躺到天荒地老,直到大家的記憶被刷新。

期間就那個假惺惺的林肆來過一次,帶來了一些水果。

可薑澤覺得,那家夥分明是來氣他的,“都說十級孤獨的水平,就是一個人去醫院。身為你的老師,就算沒有同學來看你,也得來關心關心你啊。”

更氣人的是,還真被林肆說中了,他躺在這兒期間,沒有人來看他——雖然他自己也不樂意見人就是了。

他是能理解他們不來的理由:這一點小傷,有啥好看的?要麼就是知道他不想見人的心情。

可林肆還在繼續說:“我覺得真正的朋友,不管怎樣還是會擔心的吧,就像我,明知道你是很厲害的薑澤同學,還是想來關心一下。”

本來薑澤不覺得自己孤獨,但被林肆一說,他突然感覺自己有點慘。

挖了挖他的傷口,順便撒了點鹽,林肆不管他惱怒的臉色與語言,施施然地就走了。

剩下來“慰問”的,就是教務老師了。

看到這位老師,薑澤的眼睛一亮,他感覺自己好像找到了趕走林肆的方法:老師虐待學生,這是辭退林肆的絕佳理由吧?

雖然說出去有點丟人,但薑澤覺得,那個女人有毒,專門克他。他的同學、學校校醫都跟她沆瀣一氣去了。這種禍害,還是趕緊弄走比較好。幸好教務老師,那肯定是自己人。

沒想到聽到他的訴求後,“自己人”教務老師一臉古怪,“其實非要說的話,這個林老師已經不錯的了。小子,不要得了便宜還賣乖。”

薑澤:???

你看著我這樣子再說一遍,我得了什麼便宜?

教務老師不懂薑澤的痛:他受傷是自己作的,林肆老師甚至願意包庇他,幫他收拾爛攤子(雖然那攤子收拾得乾淨了一點,但這能怪林老師嗎)。

這家夥還好意思狀告林肆害他受傷……可要點臉吧!

他們這兒是異能高校,可不是敗類高校。

雖然在普通人眼裡,他們試圖趕走普通人的種種行為就挺敗類了的,但這些不在異能者的考慮範圍內。

他們根本不在意那一兩個普通人。

他們覺得,學生這種自己能力不行還死鴨子嘴硬、不誠懇、沒擔當的樣子,才有違身為異能者的“精神”。

教務老師一臉嚴肅地說:“如果校長非要繼續實施這個計劃,你真的覺得換其他人比林老師更好嗎?”

薑澤差點就點頭如搗蒜了。

起碼換彆的老師,不是他吃虧,對吧?

這麼顯而易見的問題,薑澤又不傻,他能看不出來嗎?

可看教務老師的表情,薑澤覺得自己要是給出肯定答案,搞不好還得被削一頓。

他得先憋住。

薑澤表情如便秘。

教務老師自顧自地往下說,“看吧,你也認為林老師人是不錯的吧。她自己能堅持住的話,你們彆太過分了。”

薑澤感受到了那種眾叛親離的絕望滋味。

咋回事啊這些人?先是他的同學,然後是校醫,再然後是教務老師,這些人是被她洗腦了嗎?

恍惚中,薑澤看到了林肆送來的果籃,他忍不住想:也許,她確實是挺好的人。彆人都沒來關心他,但她來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然後,薑澤自己一個激靈,清醒過來:那家夥真的有毒!

“薑澤同學,雖然林老師不追究你胡鬨的責任,但學校有學校的規矩,你會被派去C市外城值夜一周,作為懲罰。明白麼?”教務老師繼續說。

這就不是可以開玩笑的事情了。薑澤馬上板起了臉,“明白!”

很顯然,林肆送去的果籃裡,有微型錄音設備。

她對薑澤的肉、體等個人隱私不感興趣,所以沒放錄像儀。她感興趣的是薑澤接下來的計劃之類的東西。

好吧,林肆承認,這會讓她看起來像是個窺伺年輕學生的變態老師。

但沒有人看到,不就沒人有這種想法了?

而且,她本來也沒說自己是啥正經老師。

“怪物”、“值夜”、“任務”等的詞彙和“計劃”類詞彙一起,被林肆設置為了關鍵詞,沒想到這麼快就有了結果。

林肆垂眸。

她在想的是,她怎樣才能跟薑澤一路?

第12章

◎都準備好道歉了,還想她怎樣?◎

怪物的浪潮爆發後,雖然差點被毀的城市得以重建,但跟以前的城市顯然不太一樣了。

與其說這是城市,不如稱之為安全據點。至少大家平時閒聊的時候都是用的這個稱呼。

而在官方的說法裡,這叫做內城。普通人基本上都在這裡麵學習、工作、生活。高聳的城牆將它與其他地方隔離開來。

內城往外,被稱為外城,有不少原城市的遺址、遺跡,這片區域沒有被放棄,人們在此搜尋文明的遺產。

但隻有極少數從事特殊工作的普通人會在這一片出沒。在這裡看到人,多半是異能者。沒有特彆權限,普通人是無法出城的。隻有異能者沒有出入限製。

當然,外城更往外,那就是大片的、連異能者都很少涉足的荒原了。

所幸現在的無土栽培技術夠發達,大大提升了種植的空間利用率。又有很多人死於災難中,需要養活的人口比以前少了很多,現在的糧食供應還挺穩定。

不然的話,怪物沒有要人命,糧食短缺先要了人命。

彆誤會,人們的出行沒有被限製,這隻是為了保證大家的安全——至少官方的說法是這樣的。

城市與城市之間的聯通沒有受到影響,不管是誰都可以搭乘“特快列車”從一個城市抵達另一城市,從一個安全區,抵達另一個安全區。

受到影響的是“出城”,而非“城際通行”。可能不太方便自己開車出遠門了,但正常來講,現在也不會有人想要自己開車去那麼危險的地方的吧?

按照他們的說法,安全區內,如果出現危險級及以上的怪物,他們有辦法預警,並且提前派出異能者解決掉麻煩。

但越往外,他們的預警能力越弱,可能要等怪物到眼前了,才有機會處理。

除了少部分本來就“反異能者”的人或組織,幾乎沒有人會對此求全責備。異能者是救世者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