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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遠都是那個隻愛我的陳衍,而不是心裡接納過彆人的陳衍,或許人都有缺點,每個人都不會那麼完美,生活中也不該有這麼多計較,可我就是這樣的人,我可以允許生活中有其他缺陷,可是感情中不行,我知道世界上沒有那麼完美的愛情,可如果沒有的話,我就不要。”

陳衍久久沒有說話,張兮若的話已經跟他說得很明白了,她不會再接納他。他不該將時間浪費在無意義的掙紮上麵,如果事情已經無法挽回了,他往往會乾淨利落選擇斷臂自救。

他從來就不是拖泥帶水的人。

可是他看著眼前的人,過往一幕幕早已植根在他的腦海,他根本不甘心放手。

“不管你信不信,我從始至終隻愛你一個人。”

張兮若沒回答,對他的話不置可否,陳衍也沒想解釋那麼多,他道:“早點休息。”

他說完向門口走去。

“如果那天我不是突然醒了,而是直接死了,他就不會那麼糾結,會真正向前看對吧?”

陳衍停了腳步,他沒回頭,沉默片刻才應了一句,“不知道。”

陳衍離開,張兮若收拾好心情,明天還要上班,她不想影響到自己的狀態,可今天晚上她睡得還是不太好。

第二天張兮若上班時在鋼琴旁邊發現一大束花,張兮若很是疑惑,花朵中間夾了一張小卡片,她拿起看了一眼。

遒勁的鋼筆字寫著一行字。

“我隻愛你”。

她認出這是陳衍的筆記,想來這花也是他送的。

看到這行字張兮若有片刻怔愣,她想起以前,她總是追著陳衍讓他說愛她。

“你快說嘛,說你愛我,說你隻愛我。”

“你無不無聊?”

“你就說嘛,我想聽。”

“又肉麻又幼稚,愛也不是靠嘴說的。”

他不顧她哀求就是不說,因為這個她心中不快,有半天沒理她,就在那天晚上,陳衍按著她在床上纏綿,在全身癱軟腦袋眩暈的那一刻,他將唇抵在她耳邊,用變調的沙啞嗓音一字一句對她說:“我愛你,隻愛你。”

每一個字都咬得很重,重重砸在她耳膜上。

身體和心理的雙重愉悅讓她久久無法平複。

後來她靠在他懷中滿臉歡喜問他:“不是說肉麻幼稚嗎?”

“你想聽就說給你聽。”

“那我求你的時候你乾嘛不說,非得在那種時候說?”

“那樣你才能記得深刻,以後每每看到這句話,你就能想到,我是怎麼愛你的。”

那時候她覺得陳衍這個人心機真的重。

張兮若將卡片丟到一邊,拿出手機給陳衍打了個電話。

“為什麼送花?”

“你不是最喜歡玫瑰嗎,今天的玫瑰是剛剛空運回來的,又大朵又新鮮。”

“昨晚我不是已經把話說明白了嗎?你還想乾嘛?”

“想複婚。”

這幾個字說得毫不猶豫,理所當然,張兮若閉著眼睛調整呼吸。

“不可能。”

斬釘截鐵說完她就掛斷了電話。

下班之後這一大束花讓張兮若頭疼,拿回家礙眼,丟了又可惜,張兮若乾脆將花束解開,一朵一朵廉價賣掉。

正好餐廳所在的位置就在一處廣場附近,此刻已經九點過了,街上行人還挺多,沒一會兒她就賣了大半。

陳衍的車子靠在街邊,他正準備給她打個電話,司機小齊提醒了一下他,他這才看到廣場上賣花的人。

陳衍走到廣場上時麵色沉得難看,張兮若很快看到了他,絲毫歉意和內疚都沒有,她麵色冷冷問道:“你怎麼在這裡?”

“我大費周章從國外空運回來的花……”他看了一眼放在花旁邊的手寫牌子,麵色又繃緊了一些,幾乎是咬牙說道:“你一塊錢一朵賣掉?”

“這麼大一束花,我抱著沉手,打車回去還要占座,賣掉不是更方便一些?”

“……”

陳衍調整了一下呼吸平複情緒,再開口時他語氣已恢複如常,“上車,我送你回去,我的車座夠寬,不怕占座。”

張兮若想了想,她正好也有些話要跟陳衍說,她抱著剩下的花上了他的車子。

“以後不要再送我花了。”上車之後張兮若衝他道。

“怎麼?現在不喜歡玫瑰了?”

他麵色平靜,沒有疑惑也沒有生氣,張兮若很清楚,他在明知故問。

“不喜歡玫瑰了,那香奈兒包包和寶格麗的項鏈還是喜歡的吧?你昏睡這幾年你喜歡的品牌出了不少新款,我全買來送給你,你還喜歡鋼琴,給你買一架新的鋼琴?”

“你真的聽不明白我的意思嗎?”

“所以你現在喜歡什麼,你告訴我,我什麼都可以送。”

“我喜歡什麼也不需要你送,我們已經離婚,離婚了分開了,我們已經沒有關係了。”

“分開了,不能和好嗎?”

“……”

他反問得一臉理所當然,好像分開和和好都是他所能決定的事情。

“陳衍,我們不可能和好,你不用再白費力氣。”

“是嗎?”他從鼻端溢出一聲輕笑,“我記得當初我被送到國外時,沒有人能相信我會活著回來,可是後來我回來了,還活得好好的。還有高二上學期那一次校園馬拉鬆,沒有人覺得我會贏冠軍,可我最後還是贏了。”陳衍看向她,眼底沒有波瀾,語氣平靜像是陳述事實,“我想做的事情從來沒有失敗過。”

餐廳距離她住的地方不遠,車子已經開到了小區門口停下,車廂中沉默了片刻,張兮若想說點什麼來反駁他的話,最終一句話都沒說,她抱著花下了車。

小區裡有垃圾桶,她想把賣剩下的小半束花直接丟了,走到垃圾桶邊上又猶豫了,方才陳衍的話倒是讓她想起一件事。

就那次的校園馬拉鬆,江蓉市舉辦的男子青少年馬拉鬆比賽,冠軍獎品是一個DEVIALET音響,張兮若很想要,可因為是男子組的比賽她沒辦法參加,陳衍知道她想要就報了名。

“你瘋了嗎?你的腿受傷了你還去跑馬拉鬆?”

陳衍的腳因為幾天前打籃球扭傷了,走路都一瘸一拐的。

“不試一下怎麼知道不行,萬一真被我贏了。”

“不可能贏的,你不要去了,彆把自己腿弄壞了又得不了獎,得不償失。”

可是後來她還是知道了陳衍偷偷參加的事情,她知道的時候馬拉鬆比賽已經進行了一半,她匆匆趕到時比賽已經結束。

那一天陽光很好,她看著陳衍一瘸一拐從人群中走出來,手上抱著她想要的那個音響。身上全濕了,頭發淩亂耷拉在頭上,走路的姿勢怪異,看上去有些狼狽,可是陽光落在他眼睛裡,他的眼神是明亮的。

他把音響塞到她手上,一副懶洋洋的隨意姿態,“你看,還真被我贏到了。”

好像贏得很輕鬆,好像贏得很好看,可是她看到,他的頭發是亂的,露在袖口外麵的胳膊青一塊紫一塊,那隻受傷的腳不受控製抖動得厲害。

張兮若收回思緒,最終抱著花離開了。

第二天上班時鋼琴邊沒再放著玫瑰花,張兮若鬆了一口氣,可是鋼琴琴鍵上放著一個信封,信封上寫著“張兮若收”。

又是陳衍的字跡,張兮若將信封拆開,裡麵是一張樂隊邀請函,某個樂隊就差一個鋼琴手,邀請她參加。△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邀請函上還附上了樂隊的資曆,參加過很多比賽,還在一些重要的演奏廳演奏過。

張兮若突然有點煩躁,這種煩不是被人激怒的煩,而是被人踩中了軟肋,像是被人拿捏著的那種煩。

張兮若給陳衍打了個電話,電話接通之後她直接問他:“這個邀請函是你給我的嗎?”

“是我給你的,有興趣嗎?”

“沒有興趣!以後也不要再做這些沒有意義的事情,我們已經離婚了,離婚了就請保持距離好嗎陳先生?!”

電話那頭的陳衍沉默下來,張兮若也沒等他回答,直接掛斷了電話。

第25章

這一整天張兮若都心不在焉, 在昏迷之前她也曾參加過樂隊,也曾在金碧輝煌的大廳裡演奏過,學音樂的誰不想站在舞台上, 那段時間是她最風光的日子。

可是四年植物人, 再醒來世界已經不是她所熟悉的那個世界,沒有了工作,手指也不再靈活,能在咖啡廳中演奏也是不易, 更何況還要站上更大的舞台。

她根本沒那個勇氣,也沒有那個資格。

可若是真的有一個機會, 真的可以試一試……

張兮若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指, 四年的植物人生涯給她留下了不少後遺症, 有時候手指會無法自控顫唞, 以前練一首曲子彈幾次就能流暢,現在要練習十幾次才行。

她搖搖頭,何必再去癡人說夢,更何況她也不想再和陳衍搭上關係。

轉眼到了周末, 正好這周末實習生有時間,張兮若便可以休息兩天, 她照常是去看望嘉木,嘉木已經放暑假了, 不過陳衍給他報了些興趣班,一般也是到周末才有空, 很巧的是這周末陳衍也在。

張兮若要帶嘉木去玩, 嘉木想把爸爸也帶上, 張兮若也習慣了,也不是沒有和陳衍一起帶過孩子出去, 每次出去兩人都暫時放下成見,很默契的各自扮演著好爸爸和好媽媽的角色,這次也一樣,陳衍也沒有跟她提起樂隊邀請函的事情。

陪著孩子在公園中劃了一會兒船幾人便離開了,這次依舊是陳衍開的車,張兮若發現車子開去的方向不是去盛源江天的,她疑惑道:“要去哪兒?”

陳嘉木小朋友一臉神秘說道:“帶媽媽去個地方。”說完還衝她眨眨眼睛。

張兮若被他逗笑了,沒忍住捏了捏他的小臉蛋道:“怎麼還跟媽媽搞神秘啊?”

車子停下之後張兮若才知道這是一座演奏廳,幾人下了車,張兮若看著雄偉的演奏廳和巍峨的大門疑惑道:“怎麼來這裡了?”

陳衍道:“既然來了,進去看看?”

張兮若有一種不祥的預感,總感覺她正在踏入一種圈套,尤其對著陳衍那泰然自若表情,好像一切都在他掌握中。

一隻柔軟的小手將她的手拉住,隨後她聽到嘉木小聲說道:“媽媽,我們一起去看看嘛。”

她懷疑這是父子兩人特意安排的,陳衍已先行一步將演奏廳的大門打開,而後用眼神對她示意。

外麵陽光太盛,望進去,演奏廳裡卻黑黝黝的什麼都看不清,像極了一座陷阱,而此刻陳衍大方自然,堂而皇之邀請她進入他布置的陷阱中。

正在她猶豫疑惑間,手掌被人拉緊,她竟不自覺被拉著往前走,還未回過神來人已經進了演奏廳。

進來之後適應了光線,她才看清楚裡麵的布置,演奏廳很大,有兩層,正前方的舞台上擺著一架鋼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