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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為聘 怡米 4391 字 6個月前

。”

被他一本正經的情話說得臉熱,秦妧努努鼻子,示意他坐在長椅上。

裴衍不明所以,卻還是照做了。這戶人家的家主在製作長椅時,為了節省木料,將長椅鋸得很短,裴衍坐在上麵,一雙長腿隻能叉開杵立。

兩人一個坐椅仰望,一個居高俯視,相視了許久,久到門外傳來了催促的笑語。

“先生、夫人在忙嗎?飯菜已經上桌了。”

回應來者的,是裴衍簡單的兩個字,“在忙。”

等門外沒了動靜,裴衍脫掉秦妧的鞋子,剛要捧起她的腳丫親%e5%90%bb,卻被秦妧以食指抵住了薄唇。

“不許。”

“為何?”

秦妧將雙腳踩在他的腿上,前傾過身子,附身慢慢靠近他的臉,學著他蠱惑的語氣開口解釋道:“因為我想%e5%90%bb你。”

順滑的長發垂在麵龐上,帶來癢癢的觸覺,裴衍微合眼簾,等待著“柔軟”的抵臨。

看他任由被采擷的樣子,秦妧捧起他的臉,淡笑著輕%e5%90%bb起他的唇。

四瓣唇相碰,在天寒地凍的除夕夜,迸發出了炙烤彼此的溫度。

他們唇舌絞纏,%e5%90%bb了很久,似要到天荒地老。

第67章

◎不吝讚美。◎

休整幾日後, 接連的大雪也消融了大半,可雪山上依然皚皚一片,腳踩上去咯吱作響。

從一座山峰翻越而下, 眾人席地而坐,打算在日暮前再尋找一座山峰。

裴衍擰開水囊, 剛要遞給秦妧, 忽然想到什麼, 兀自含了一口, 待冰水轉溫, 將秦妧拉到一棵古鬆後頭,抬起她的下巴,渡進了她口中。

一套動作行雲流水, 沒有半分猶豫,令秦妧猝不及防的同時,生出了濃濃的羞赧。

暗掐一把男人的手臂, 她左右瞧了瞧, 暗道一聲“不知羞”。

裴衍麵不改色地替她擦擦唇角的水痕, 眸光帶著繾綣的碎光,似盛了溫暖寒冬的春暉。

每當裴衍呈現出溫潤儒雅的氣韻時, 秦妧都有種如沐春風之感, 暫忘了他那百尺壞骨。

發覺女子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裴衍負手彎腰, 直視女子的雙眸, “總看著為夫做什麼?”

沒同往常一般害羞地彆開臉, 秦妧迎上他審視的目光, 微微仰頭, 任穿透枝椏的日光照拂在臉上, “自己的夫君,不能看?”

略帶驕橫的回答逗笑了裴衍,令古鬆對麵的隱衛們聽到了低醇悅耳的輕笑聲,眾人對視幾眼,紛紛生出了慕春的期盼。

得一紅顏,夫複何求。

**

這日傍晚,落日熔金,已與樂熹伯夫婦辭行的承牧站在伯府高處眺望天際,打算明日一早帶著下屬啟程回京。

身後傳來腳步聲,他轉過身,當瞧見一身霞色長裙的裴悅芙出現在視野中時,微微一怔,“小姐有事?”

“聽徐夫人說,你要離開了。”

按捺住濃濃的失落感,裴悅芙上前一步,遞出一個錦盒,“這是當地有名的小吃,留著路上當零嘴吧。”

自結識裴悅芙起,承牧就知她是個貪嘴的小娘子,手邊零嘴不斷,膳時不餓,午夜覓食,作息極不規律,肆意驕縱,是被從小寵到大的女子,好在心靈至善,還帶著股嬌憨和笨拙,不會惹人厭惡,反而惹人喜歡。那時有她的地方,從不缺少樂子。

想到此,承牧接過錦盒,儘力斂起了肅穆,溫和一笑,“多謝。”

裴悅芙站著不動,右手不停攪著裙帶。

這身衣裙是她托府中的成衣匠連夜製作的,為的是能讓承牧心中留下一點點對她的印象,僅此,她就滿足了。

眼眶蓄著酸澀,她盯著他握住錦盒的手,“先彆打開,路上再食用。”

“好。”

“回京後,若是方便,請替我們轉告三嫂......轉告聞家娘子,若是她還能接納沐兒,我們願意將沐兒送回她的身邊,孩子還是在母親身邊長大較為合適嘛。”

“好。”

“還有,朝廷爾虞我詐,你務必要謹慎小心。”

麵對女子的關切,承牧忽然生出一股怪異不受控製的情緒,“好。”

裴悅芙皺起細長的柳眉,“你怎麼隻會說‘好’?”

自知是個無趣的人,承牧頓了會兒,認真地點點頭,“嗯,好。”

隻比剛剛的回答多了一個“嗯”字,令裴悅芙有種在對著大冰塊交談的挫敗感,不過她早已習慣了他的寡言,也知他是個嘴上不肯承認卻麵冷心熱的人。

想起徐夫人的鼓勵,她小幅度地四下瞅瞅,囁嚅道:“你能閉下眼嗎?”

承牧不知她要做什麼,卻還是配合著閉上了眼簾。

裴悅芙又上前一步,攥著兩個小拳頭踮起腳,想要以親%e5%90%bb下巴的方式與他告彆,也表達出自己那份莫名又順理成章產生的仰慕之情,至於他的回應......她不敢想象。

可實際是,承牧太高,任憑她怎麼墊腳也觸碰不到那光潔的下巴。

勇氣一瞬熄滅,她落下腳跟,呼出一口濁氣,勉強扯出一抹含蓄的笑,狼狽地轉過身,不給承牧睜眼的機會,頭也不回地提裙跑開。

夕陽如丹,燁燁熠熠,將她連同那身霞色長裙一起融入晚霞中。

承牧睜開眼,直至那道纖細身影消失也未收回目光,心中的異樣感愈發濃烈。

次日天明,與樂熹伯夫婦和楊氏道彆後,承牧瞧了一眼客房的方向,沒有等來送行的裴悅芙。他收起怪異的心緒,跨上駿馬,拱了拱手,在一騎絕塵時,忽然想起那個被裝進包袱裡的錦盒,於是在沿途休息時,獨自打開來看,裡麵除了精致的點心外,還有一張紙條。

是裴悅芙以雋秀小字寫下的祝福語——自此一彆,不知何時再相見,謹以祝福聊表心意,祝君布帆無恙、前程似錦。

靜坐在路邊的磐石上,承牧不自覺地一遍遍默讀著紙條上簡短的一行字,久久沒有從字跡中抽離。

當彤雲徹底散去時,他抬頭仰望湛藍天空,竟生出了一絲絲的不舍。

假若牽絆化為銅鈴,那此刻的聲音無疑是叮叮當當,不停回響。

**

春分時節,雖未漫山潑黛,卻已化開冰雪,碧潯澶湲。待候鳥遷徙,即便是荒蕪之地,也能恢複些許盎然。

裴衍一行人繼續跋山涉水,眼見著迎春花開、蜂飛蝶舞,深知錯過了最佳的搜尋時節,不過,眾人與裴衍的心態一般平和,對可遇不可求的事物,秉著誠心和毅力,期盼金石為開的一日。

煙嵐雲岫中,沿途欣賞桃蹊之景也不失為一種享受。

撿起落在樹根的桃花花骨,秦妧附身簪在了雪霖的耳邊,柔聲問他想要什麼生辰禮。

再過十日就滿兩歲的雪霖摸了摸耳邊的簪花,仔細思考後,脆聲答道:“尋到藥草。”

從冬到春,跟著爹娘和叔叔們走南闖北,不哭不鬨,還想用生辰禮換一株藥草,多懂事的小家夥啊。

秦妧欣慰地抱起兒子,望著遠處巍峨的巒壑,充滿希冀地笑道:“或許就在那裡,咱們再堅持堅持。”

雪霖發出“哇”的一聲驚歎,拍了拍小手。

等來到山腳下,秦妧將兒子交給一名隱衛後,正要與裴衍等人登山時,忽見遠處走來一隊人馬,聽說是將一批采伐林木的犯人轉送到另一座山脈去。

秦妧沒有過多在意,卻見裴衍一動不動地盯著那群灰頭土臉的犯人。

順著他的目光望去,秦妧也停住了腳步。

襤褸布衫的伐木犯人中,有兩抹清瘦修長的身影,一人耷拉著腦袋,膚色被曬得黧黑,一人不停咳嗽,麵色卻青紫透白,顯露幾分病容,正是裴氏族人中最後被流放的兩兄弟——裴灝和裴池。▂思▂兔▂網▂

看著兩個同自己連親近都算不得的弟弟,裴衍示意隱衛們退避開來,自己則帶著妻兒坐進馬車。

望著被官兵催促快行的三弟,裴衍長眸微動,放下了簾子,可就在人馬即將消失在山路時,裴衍叫住了隊伍後麵佩刀的官兵......

一個時辰後,官兵和犯人們席地休憩。裴灝拍了拍不停咳嗽的弟弟,“我去向官爺申請,容你休息一晚吧。”

“不必,他們不會答應的。”裴池依靠在兄長的肩頭,%e8%88%94了%e8%88%94乾澀裂開的唇,無力地望著崎嶇不平的山路。

這時,看守在最後頭的官兵走上前,“誰是裴池?”

裴池不解地抬起手,“在這兒。”

官兵走過去,在他腳邊放下一個水囊和兩個紙包,“有人托我將這些給你,彆問是誰,有的吃喝就行了。”

說完,沒再停留,又回到了隊伍後頭。

兄弟二人拆開了紙包,見一包裡塞滿了藥材、一包裡塞滿了食物,不解地對視一眼,眼露迷茫。

最後,還是裴灝發現了端倪,“老三,紙包內側有字。”

裴池拿出食物,攤開皺巴巴的牛皮紙,看清了寫在上麵墨韻清秀的字跡。

“迢迢苦旅,隻有動心忍性,方能在道儘途窮時,搏一次撥開濃雲之契機。望兩位洗心革麵,互相扶持,一同見證百折之後的天晴月明。人生漫漫,經年未知,一切從頭,脫胎換骨,或許為時不晚。”

兩人認出這是裴衍的字跡,不禁雙雙陷入沉默。裴灝更是痛苦地以手撐頭,逼退了眼眶的淚。

半晌,他握住弟弟的手,點了點頭。

裴池忍著喉嚨的酸脹,吃下了一片片牛肉,當他再次看向崎嶇的山路時,眼中似乎多了幾許希冀的光暈。

**

日落前,裴衍帶著同伴們步下峭岫,回到了山中廢棄的茅舍休整。

春日降雨是常有的事,奈何茅舍頂漏,淋濕了眾人的衣衫。

住在一間房中的一家三口躲在唯一能避雨的牆角,凝著淅淅瀝瀝的細簾,並未覺得狼狽,雪霖還趴到裴衍的背上,笑嘻嘻地說自己住在水簾洞中。

這自然不是水簾洞,但心境安然,處處愜意。裴衍欣慰於兒子的開朗,何不吝嗇誇讚。

小家夥是在一聲聲誇獎中窩在爹爹懷裡睡著的,連嘴角都是翹起的。

戳了戳他肉嘟嘟的小臉,裴衍轉頭看向靠在自己肩頭的女子,“怎麼了?”

“沒怎麼,就是想念母親和小芙了。”

裴衍一手抱著兒子,一手與妻子十指相扣,寬慰道:“等尋到藥草,咱們就接母親和小芙離開樂熹伯府,去田園生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如何?”

秦妧抬起頭,%e5%90%bb了%e5%90%bb他的臉龐,“隱居不隱居的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咱們能夠生活在一起,不離不棄。”

裴衍淡笑,附身%e5%90%bb住她的唇。

“唔......”秦妧推開他的臉,低頭看了一眼他臂彎的小家夥,“彆擾醒雪霖。”

“那咱們輕聲些。”

沒有多餘的言語,在破舊不堪的漏雨茅舍中,夫妻二人以唇上的溫度熨帖著彼此。他們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