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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為聘 怡米 4381 字 6個月前

今晚可要回房?”

裴衍狹眸微斂,單手扶住她的腰,“不氣了?”

“夫妻沒有隔夜仇。”

“口是心非。”

風燈的光影打在男子美如冠玉的臉龐上,秦妧瞧了會兒,雙手捧住他的下頜,知道比起慪氣,還有更重要的事等著她做。

母親不能白白受敬成王府的人汙蔑。

肖逢毅就是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借著現任妻子對前妻的醋意,任由謠言散布,以此淡化他拋妻棄女的罪過,逐漸成為懷瑾握瑜的大善人。

可她,非要讓肖逢毅原形畢露,臭名昭著。

瀲灩的眸變得幽邃,她凝著裴衍的眼,啟唇問道:“那兄長今夜到底回不回房?”

裴衍對上那雙漂亮的眸子,感受到了清澈之外的蓄意魅惑,也猜出了是與肖家姐弟有關,可此刻,他沒有深思,將扶在她腰上的手向自己推來,埋頭在她的頸間,寸寸深%e5%90%bb。

秦妧仰麵,望著車頂的風燈,竭力控製著呼吸,不想讓一簾之隔的車夫聽了去。

%e8%88%94了%e8%88%94櫻唇,她氣息不穩地問:“兄長能否幫我一個忙?”

裴衍扣住她纖薄的背,“嗯。”

“我母親曾是一戶唐姓人家的婢女,受過家主和夫人的照拂。我一直想替母親報答這戶人家,卻不知他們搬去了哪裡。兄長若是有多餘的精力,能幫我調查一下嗎?”

當年的唐夫人,是為母親和肖逢毅牽線搭橋的媒人,想必十分清楚當年那段孽緣。

唐姓並不稀少,人海茫茫如何尋覓?

裴衍抱著秦妧靠在車壁上,平複著呼吸,“可有其他線索?”

秦妧努力回想,“母親曾說過,在她離開唐家那年冬,唐夫人生下一子,好像是取名為九榆。九九歸一的九、榆樹的榆。”

唐、九、榆。

心中輕念著這個未曾謀麵卻熟記於心的名字,裴衍陷入沉默。

第28章

◎維護她。◎

無巧不成書, 想起父親對唐九榆的連連稱讚,裴衍拍了拍秦妧的肩,“隻是想報答人情嗎?”

秦妧悶悶點頭, 有些心虛。對她而言,報答唐家對母親的恩情是其次, 最重要的是想通過唐夫人知曉當年那段孽緣的前因後果。

是兩情相悅還是一方蓄意, 都將一清二楚。

裴衍沒再多問, 既隻是報恩, 那便好說。唐九榆現今在父親麾下, 可隨意尋個由頭贈予一些好處,暗中報答了便是,沒必要安排二人見麵。

秦妧不知裴衍心中所想, 當他是答應了,也就暫滅了心仇,放軟身子窩在他懷裡。

馬車途徑街市時, 秦妧想給阿湛買幾身衣裳, 便讓車夫停在了一家繡坊前。

有銀子好辦事, 原本已經打烊的繡坊重新燃起燈火,住在店裡的掌櫃親自操刀, 為阿湛量體裁衣, 一連做了三身織錦衣裳。

或許是與這個孩子投緣,秦妧為阿湛係衣帶時, 麵上透著溫柔暖意, 很像阿姐在照顧幼弟。

裴衍坐在繡坊的窗前, 有一瞬覺得, 秦妧是個很喜歡孩子的人。那倒不如讓阿湛多住上幾日, 也好與秦妧互相做個伴。

都是缺失爹娘陪伴的人, 會相惜相助吧。

落地銅鏡前,掐了一把阿湛的臉頰,秦妧扭頭看向窗邊的男子,發現他的周身被鍍了層墨藍,與廣袤星辰相融,成了拂曉前最綺粲的景致,也成了她觸手可及的“霽月”。隻是不知,這道月光願意停留在她身邊多久。

回到侯府已是亥時三刻,秦妧瞧見府門前停著一輛青銅柚木的奢華馬車,馬車的簷角懸著個玉牌,上麵刻著敬成王府的字樣。

不用猜都知道,是敬成王夫婦親自過來了。

是啊,嫡係子嗣落水被人圍觀可不是件光彩的事,換做是誰都要來找始作俑者討要個說法的。

而恰在此時,楊氏帶著府中幾大管事,送敬成王夫婦走了出來。

在瞧見小夫妻的一刹,原本已經順氣的敬成王妃沉了臉色,而敬成王肖逢毅則停下腳步,視線略過秦妧,落在了裴衍身上,似笑非笑道:“裴相好生護短,不過是女兒家的鬥氣,竟還親自出手了。”

裴衍步下馬車,回以淺笑,“此事說來話長,不如等明日早朝後,晚輩再與王爺闡述一下當時的情景。想必到時候,王爺就不會有怨言了。”

聞言,敬成王妃冷笑一聲,帶著自己的婢女走向馬車,徹底擺起了臉色。

楊氏趕忙說了幾句打圓場。

比起妻子,肖逢毅顯然更沉得住氣,“也是,夜深了,就不打擾府上清淨了。不過是些無傷大雅的小事,沒必要傷了和氣。”

話落,他才看向秦妧,悅色不減,“世子夫人覺得呢?”

秦妧太熟悉這人隱藏在溫雅外皮下的虛偽,嘴角一彎,煦媮道:“是啊,和氣生財。”

這句回話沒有半分攻擊性,甚至有幾分順坡下的意思,會讓旁觀者覺得秦妧是在求和。

肖逢毅彆有深意地瞥了她一眼,剛要邁開步子,卻見秦妧自車廂中抬起柔荑,遞到了裴衍麵前,“世子,我有些頭暈。”

再次頓住步子,肖逢毅稍稍側眸,眼看著裴衍將秦妧抱下了車,橫抱在懷裡,闊步走進侯府大門。

這不禁使他想起上次在巷子裡同秦妧講的話——你能讓裴衍做你的裙下臣嗎?

看來,是小瞧了她啊。不過,寵愛和裙下臣是兩碼事,不知她是否分得清。

在即將拐進長長的前院永道時,秦妧摟住裴衍的後頸,從他肩側抬起頭,目光淩淩地盯著那個站在門口與婆母道彆的生父。

隻覺厭惡。

被抱著回到臥房後,秦妧走進湢浴,周身還散發著薄薄的冷韻。

裴衍被喚去了楊氏那邊,回來時見正房門扉緊閉,沒有多言,徑自回到書房洗漱,等換上一身乾爽的月白寢衣躺在榻上時,已是子時二刻。

意識混沌間,隱約聞到一股鵝梨的香氣,臉龐上還拂過一縷縷酥癢感。

睜眼間,一抹妃橘絳綃薄紗晃過眼前,遮在了睫羽上。

透過薄紗,他看向坐在床邊的女子,似從朦朧燈火中捕捉一抹倩影。

霽月與火光的相遇,注定點亮漆黑的夜,驅散孤寂,灌注旖旎。

他問:“怎麼不歇著?”

秦妧收回遮在他眼簾上的披帛,勾在臂彎,語調悠悠道:“兄長不是嫌我隻會勸你歇息,我就想著過來與你聊聊,怎地又被討嫌?賢妻還真是難做。”

誰會拒絕投懷送抱的美人,裴衍拍了拍她的後腰,向裡麵挪去,“躺下吧。”

秦妧坐著沒動,頗有幾分怪嗔之意,像是要算昨夜的帳,又像是藏了勾/引的心思。

裴衍單手撐頭,側躺向外,盯著端坐挺直的女子,自喉嚨發出懶懶一聲笑。

做單純的兔子不好麼,非要做魅人的小狐狸?

狐狸都是八百個心眼的,她才多少道行。

手臂一攬,將人攔腰抱上榻來,裴衍問道:“說吧,想讓我做什麼?”

秦妧大著膽子勾住他的背壓向自己,“怎地將我想得那樣市儈?”

妙目故意滴溜溜一轉,她努努鼻子,“行,那你為昨夜的事向我道歉吧。”

裴衍單手撐在她的腋下,另一隻手撥開她臉上的長發,盯著那色厲內荏的小模樣,好笑道:“我在車上時,不是已經道過歉了。”

“是你非拿歪心思揣測我。”

“好好。”裴衍不予她計較,道歉的話張口就來,“是我的錯,不該那樣對你,以後不會了。”

秦妧的本意並非如此,純粹是在沒話找話,這麼做的真正目的,無非是讓肖逢毅一語成讖。

當然,所謂的“一語成讖”,是對肖逢毅而言。對她則有利無弊,除了有些對不住裴灝。

可隨著時日一長,對裴灝的慚愧已開始變淡,再說,這一切也非她之過。在愧疚和仇恨的岔口,她選了後者。◎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心中不斷說服著自己,秦妧忍著心悸,抬起一條腿,搭在了裴衍的後腰上。

這是她在臥房時就想好的動作,也多虧了身體柔韌如柳。

身嬌體弱,大抵是用來形容她這種人的。

可再精心的蓄謀,也不能掩飾未經曆滄桑的青澀,手段著實拙劣了些,明明搭上了對方的腰,可還是露了怯。

裴衍靜靜看著她笨拙的施%e5%aa%9a,鳳眸深沉,意識到她主動過來親近的目的並不單純,卻沒有叫停這場“折子戲”。

隻因不想再耽擱了。

但既然是一出帶有目的性的“折子戲”,那就該再大膽無畏些。

翻掌向上,以指骨掠過女子的額頭、鼻尖、櫻唇和下頷,眸色愈發幽暗……

敞開的襟口處,露出裡麵的雪青兜衣,上麵繡著幾株綠萼梅,梅心帶蕊,活靈活現。

裴衍問道:“有風嗎?”

臉色通紅的秦妧快要控製不住自身的反應,沒有聽懂他的意思,“什麼?風?”

用力點了點綠萼梅繡紋,裴衍輕笑,“沒風的話,花怎麼顫了?”

火燒火燎的女子生出惱羞,推開上方的男子,想要去熄燈,卻不知按到了什麼,整個方榻突然發生了晃動。

見狀,裴衍趕忙將她拉至身前護住,“當心!”

秦妧鵪鶉一樣縮進裴衍懷裡,在哢哢的響聲中,睜開一隻眼,當看見榻上籠罩的金絲網時,差點花容失色。

“這是什麼......?”

若非知道安定侯府是將門,家主裴勁廣擅長機關術,府中存了不少罕見的兵器,她甚至會覺得裴衍有什麼不為人知的惡趣味。

裴衍鬆開她,按了按發脹的側額,解釋了一句。

與秦妧猜測的相差不大,這是裴勁廣為了保護長子的安危,特意將工匠按著他的圖紙設計的機關,用以困住刺客。

聽完解釋,秦妧訕訕地問:“應該能出去吧?”

“這是用來抓刺客的,甕中之鱉怎麼自己打開?”

秦妧環視起精致的“囚籠”,少時無聊,她自學過一些機關術,不知能否派上用場。

裴衍也想起她上次置換銀戒裡毒針的事,於是抓起她白嫩的小手晃了晃,“咱們能否出去,全靠你了。”

“要不求救吧,‘旋扭’應該就在書房內吧?”

裴衍哼笑一聲,雙手反撐榻麵,微微後仰,慵懶又漫不經心,“你我這般樣子,叫人進來合適嗎?”

秦妧攏好衣襟,又疊好淩亂的毯子,坐回男人身邊,用肩頭撞了撞他,“這回可以了。”

曉色未至,旖旎未散,幽閉的“囚籠”似乎更有意思,至少裴衍還未做過困獸。

看向身側的女子,視線落到她套著綾襪的雙腳上,他忽然伸過手,扯下一隻綾襪,從縫隙中丟了出去。

被迫光腳的秦妧不明所以,眨著盈盈秋眸有些呆滯。

裴衍握住她那隻腳,攏在掌心,“繼續吧,彆耽擱時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