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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世紀女繼承人 三春景 4175 字 6個月前

條件。

或許會有賺錢的機遇在其中吧,但那不是首要目的。有就是意外收獲,沒有也不會主動強求。

這些實驗室裡,薇薇安最重視微生物實驗室。一方麵是微生物對人類生活確實影響深遠,微生物理論體係的建立,在薇薇安上輩子,可以說是一場巨大的變革。另一方麵,也和時代背景有關——薇薇安如果在這個時代搞一些高精尖的東西,沒有那個條件,是搞不成的!

微生物學就不一樣了,本來就是黎明前的黑暗,各種前置理論已經出來不少,投身於此的科學家也各有方向、漸出成果。這種時候,讚助微生物實驗室就比較務實,而且這也不是搭便車行為。

雖說已經到了微生物學的關鍵節點,但有的時候被卡在節點幾年、十幾年不是很正常的嗎?就比如曆史上的微生物學之父巴斯德,十九世紀五十年代就開始研究發酵了,但六十年代時,他就因為法國養蠶業遭遇蠶病重創,轉而研究蠶病的問題去了。

即使蠶病的研究,也對他的微生物研究有啟發作用,但這確實讓微生物學的‘關鍵節點’被滯後了——蠶病研究之後,他又因為身體健康問題、普法戰爭餘波等等,耽誤了研究。

事實上,直到七八十年代,在巴斯德,以及一批優秀科學家的努力下,現代微生物學才逐漸有了清晰的景觀。

其實各方麵都支持新理論成體係了,但就是因為信息交流不暢,以及各方麵的‘小問題’,導致了‘關鍵節點’晚了十幾年,甚至幾十年。雖說時代的浪潮是必然的,這點兒時間對整個人類曆史來說不值一提,可對於生活在時代中的人呢?

彆說是幾十年了,就是幾年,恐怕也能改變很多人的人生,甚至生死了吧?

薇薇安現在認識很多方向放在微生物上的科學家,不隻有和禮蘭的,還有國外的學者。她到處撒錢資助,和這些科學家保持通信,將各家最新的發現和成果,可以分享的都分享出去,構建起了一個基本的交流網絡。

到現在為止,也算是有點成果了。比如說,通過調查和實驗使得微生物和疾病之間的聯係越來越清晰——此時的技術條件下,依舊很難直接觀察到微生物。

雖然人們已經通過日常‘經驗’,感覺到了‘傳染病’的存在,這種疾病的傳播大概是借助了一種‘看不見、摸不著’的微生物。但不能觀察到,就是不能觀察到,而且‘經驗’這種說法實在是太主觀了,學術界很難接受……

這並不是矯枉過正,而是科學界好不容易大致將‘神’請了出去,大家都不會談‘神的恩典’‘神的設計’之類的說法了。這個時候再說‘看不見、摸不著’,但就是存在著,並且持續發揮著作用的‘微生物’,實在是讓人警惕。

雖然在薇薇安的參與下,微生物學的很多東西依舊沒有被直接證實,但間接證據是越來越多的。主流上,學術界已經被說服了,大家相信微生物的存在,並且影響到了人類生活的方方麵麵,隻是當下還沒有很好的觀察方法。

這也使得更多的科學家產生了興趣,開始投身於相關研究。他們改進實驗工具,重新設計實驗方案…這些努力,最終總會變成微生物學的巨大進步的!

“…是的,我們有一個驚人的發現,或許你們可以看看幾天後出版的《芽孢杆菌生命史》,那絕對是微生物學的裡程碑之作——不明白芽孢杆菌有什麼重要的?哦!那我說道炭疽,你們就該明白了吧。”薇薇安在人群中侃侃而談。

最近微生物學有了一個很大的發現,她走到哪兒都願意幫幫場子,宣傳一下這些東西。

大家當然知道炭疽是什麼,此時炭疽病可是非常可怕的疾病!不過炭疽也分不同的種類,由此引發的疾病也有很多種。但哪怕是病程相對較長的皮膚炭疽,也是能在病情延誤的情況下,循環衰竭死亡的。

至於說肺炭疽、腸炭疽、腦膜型炭疽、敗血型炭疽就更不用說了,幾天之內死亡簡直司空見慣!

“導致炭疽的就是芽孢杆菌!”薇薇安這樣一說,大家就明白了。

這個時代是各種傳染病大流行的時代,一方麵全球化開啟,世界任何一個角落的人都有機會接觸到另一塊大陸上傳播而來的疾病。另一方麵,城市化也開始了,人口在城市裡密集生活,天然就為傳染病大流行提供了‘培養皿’。

雖說窮人更容易受傳染病影響,可高大的圍牆、華麗的房子可沒法阻擋傳染病!所以一旦傳染病大流行,有錢一樣有很大機率會死。所以大家對這類新知識、新發現很關心,就和薇薇安上輩子時,從不關心科學進步的人,也會聽聽人類在癌症探索上的新進展——和自己的生活息息相關嘛。

大家紛紛詢問薇薇安相關問題,薇薇安一邊作答,一邊順便宣傳了一下一個禮拜後的一場實驗表演。這個實驗表演就是為了向科學界展示,芽孢杆菌是如何演變成炭疽熱的。到時候主要觀看實驗的是科學家們,但也不排斥有興趣的普通人去看看。

這個時候也沒什麼娛樂活動,大家連‘手術劇場’都那麼捧場,能看看‘實驗表演’,那也是不錯的熱鬨了。於是紛紛表示一定去——這可不是‘下次一定’,基本上說了都是要去的。

薇薇安還提了一句,到時候可以給出成果的實驗室捐款…她肯定是有讚助這家實驗室的,但是實驗經費麼,多多益善。如果她隻是提一句,這些有錢人到時候就能慷慨解囊,何樂而不為呢?

“…是的,作為微生物的一種,過去被分類為‘植物’,但現在大家已經漸漸不這麼說的‘細菌’,我們已經有了比較簡單地觀察到他們的方法,即‘染色法’。就像我們用不同的布料,做同一種染色,染出來的效果也是不一樣的。對一些複雜成分染色,不同物質也會出現不同的效果。”

過去觀察微生物有一個很大的問題,就是很難得到純化的某種微生物。所以即使顯微鏡已經能觀察到極微小的東西了,依舊很難分辨微生物,更不要說觀察微觀條件下的活動了。

薇薇安也實在引導某個藥品實驗室,為‘磺胺’的發明做前置準備時,想到了可以給細菌染色。

曆史上,磺胺的發明就和‘染料’有關…薇薇安也是隱約在某些‘科學小故事’裡看過,最初的一款磺胺類藥物,本身就是染料來著——這就像是一根線頭,讓薇薇安想起來了,中學時期在實驗室做一些簡單的實驗,比如說使用顯微鏡、製作玻片什麼的,相關知識裡,也有給玻片染色,便於觀察的做法。

既然是這樣,給複雜成分染色,然後由於細菌上色效果不同,方便觀察…這應該是行得通的。

薇薇安提出了這個想法,實驗室的研究員受到了啟發,也覺得大有可為,於是就嘗試了一番…而這竟然開啟了微生物觀察的新時代。說實話,這個觀察法的發現,雖然不能有直接效果,但其意義可能比芽孢杆菌的生命史被破解更有意義。

因為這是普遍方法,科學家們的研究工具,大家都能用得上的!

接下來,就能借用這種觀察法,證醫療環境‘消毒’的必要性了。雖說過去一些醫生憑借自己的經驗,已經意識到清潔自己的雙手、手術器械等的必要性,甚至還將石炭酸用作消毒劑。但更多的醫生還是沒有相關常識,堅持‘紳士的手是乾淨的手’,不相信觀察不到的細菌、病毒的存在。

“…雖然還沒有發出論文,但我可以告訴大家,高溫蒸煮、陽光照射、酒精…都是很好的消毒方式,在家也可以使用。”薇薇安的說法並沒有引起大家的異議,因為此時雖然沒有證明這些方法的原理,但很多方法已經應用在實際生活中了。

比如說高溫蒸煮,大家老早就意識到了,瘟疫之中,如果能做到蒸煮衣服以及各種被使用的器皿,是能夠降低瘟疫的感染率的。所以這些年才會有慈善機構向傳染病高發區的貧民窟捐贈煮衣服的大銅爐的事兒,經驗經常會走在‘科學研究’之前。◥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薇薇安在人群中大談特談這些,其實是有損她的魅力的。她那原本飄渺到不真實的外表,因為她總說這些,變得有些踏實且無聊了。漂亮還是漂亮了,卻沒有了那種仿佛是幻想一樣的吸引力。

這讓麥爾頓侯爵夫人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也忍不住居高臨下地點評了一句:“看起來,奧斯汀小姐確實不會運用她的魅力…奧斯汀小姐很美,很吸引人,大概是這一點讓她迷失了。她甚至沒有意識到,這是有損魅力的,這並不能讓更多的紳士更愛慕她。”

“她談論的那些東西很有意義,但我恐怕這對於她找到一位如意郎君可能沒什麼用。”

霍夫曼轉過頭看了一眼麥爾頓侯爵夫人,目光平靜:“您是這樣認為的嗎?”

“如果是您,這樣認為倒也不足為奇…您畢竟和奧斯汀小姐是完全是兩類人——不過,我猜測您的擔心並無意義,奧斯汀小姐可能並不在意、在意‘如意郎君’。”

雖然這番話並沒有多少惡意,一些不夠敏[gǎn]的人,甚至會覺得霍夫曼就實在就事論事。畢竟真要說的話,薇薇安確實和麥爾頓侯爵夫人差彆很大,說她們是兩類人,沒毛病啊。

但麥爾頓侯爵夫人是什麼樣的人?對於他人的情緒、感情是非常敏銳的,她幾乎立刻就感受到了霍夫曼對她的‘不讚同’。就笑了笑說:“難道您更讚同奧斯汀小姐繼續這樣嗎?好吧,奧斯汀小姐或許不必在意‘如意郎君’,就像現在越來越多的,主動單身的姑娘。她們寧願要工作,要自己的生活,也不願意要丈夫,要家庭。”

“在這一點上,我其實也是讚成的。”如果聯想到麥爾頓侯爵夫人也是自己掌控了自己的生活,這一點倒是不用懷疑。

“但是,您得承認,從現實出發,女人還是得有個丈夫是不是?如果淑女們都不要丈夫了,這個社會的脊梁都要被抽去了…這個時代什麼都在變,總得有一些東西不變……”

麥爾頓侯爵夫人甚至搬出了一番說教,這在她們這樣的人身上,其實還挺常見的。她們的談話未必真的有什麼內容,但她們就是能通過自己的姿態,說話時的態度、語氣,讓一起都充滿魅力——聽她們說話的人,已經為她們的魅力迷醉了,隻會覺得她們有著少見的頭腦和眼界,根本想不清楚她們說了什麼。

霍夫曼注視了麥爾頓侯爵夫人幾秒鐘,搖了搖頭:“不,這不是一回事兒。”

很簡短,沒有說是什麼‘不是一回事’,更沒有進一步解釋更多的意思。這個時候,快要到跳舞時間了,霍夫曼乾脆穿過人群,走到了薇薇安麵前,向她邀舞。

薇薇安意外於在這裡見到了霍夫曼,嗯,自從上次她拒絕了霍夫曼之後,他們碰麵的機會就肉眼可見地減